坐在客房的床上,一直到凌晨三点,隔壁陆晓的房间里都没有动静。
在此期间,我用陆妈妈给我买的手机,登录app,找到了一套保安很好的公寓,正在出租。
天刚亮,屋里一片寂静。我穿上皮鞋,光着脚出去了。
走到外面,我突然看见陆晓在车旁边,倚着一个人,正在玩手机,我的心一震,很怕那个人就是陆晓。
那人也听到了动静,来找我,我才发现原来是奕诚。
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从他身边走过,走到路边打车,他跟着我。
“史小姐?”
“……”
“陆先生认识你……”
“你能不告诉鲁晓吗?”
我强忍着激动,明明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可以逃避,为什么偏偏遇见了他。
奕诚有些摸了摸脑袋:“陆先生会担心的。”
我试着摇了摇头,开始脱衣服。
奕诚急忙回来,便不回头,耳朵红了:“当小姐,你在干什么?”
我不这么想。如果你能活下去,羞耻又算什么?那种事,早就被陆晓给杀光了。
“他不会为我担心的。他是在绑匪的指使下给我这些伤口的。”
易成这时看着我,我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无袖背心,可以清楚地看到手臂上紫色的鞭痕、蓝色的瘀伤,还有几处结痂的疤痕。
他不敢相信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竟然是他认不出来的。
我趁他发呆的时候,赶紧把衣服穿上,央求道:“奕诚,求你了,让我走吧,不然我会死的。”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以前叫他陆小的狗,就像那些绑匪叫我一样。
奕诚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赶紧跑到路边打车,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我,在判断了衣服下的伤疤状况后,又弹回来缩回去。
我几乎哭了:“不要......”
只见奕诚咬着牙,语气坚定:“这次不能撞车,我送你。”
“?”
心情复杂的我又坐上了陆晓的车,毅然把车上的录音机关掉以防万一。
“请耐心等待。我们很快就到。”
他以为我反抗着要走陆晓的车,其实是真的,但只要能逃过陆晓,逃过陆晓家,这些忍耐都算不了什么。
提前开车到约定好的小区,本人发短信给中介说直接入住,他为了业绩,一大早就拿着合同和钥匙,微笑着在小区门口迎接。
奕诚不放心,跟着我上去看房子,是一个精装阁楼,虽然面积比较小,但是家居用品都有。
“120平米,已经是我们小区最大的公寓了,史小姐一个人住或者和男朋友一起住,都绰绰有余。”
我看了看奕诚,奕诚什么也没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合同,然后问了水、电、空调之类的事情,之后就交给了我,没有问题。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信任他,也许每次他被拉出陆晓的办公室,我就拳打脚踢,他也不理会好脾气,或者他受陆晓的指使,在酒吧里找到我,把那些想动手脚的人都暴打了一顿。
不假思索,我赶紧签了名,拿出银行卡给中介,他在pos机里一排,又奉承我用奕成两句,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奕诚,他突然变得有点尴尬。
“史老师,我该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想像以前那样给他写张支票,但现在我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
是的,我是“干净的”,我想带两件内衣,但没有意识到,连我的房间都被占用了,更不用说检查清单了。
“奕诚,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奕诚略感诧异:“不……欢迎你。”
我没有再说什么,即使他以后需要报酬,我也不会拒绝。
奕诚走了,他只好回去工作,临走前说:“好好休息。”
我自然想要休息,我甚至有:终于可以休息的想法。
几十公里的路上,我睡在农场的树冠上,睡在低矮的树干上,说睡就睡,其实精神总是紧张,警惕着抓我,警惕着那只伤人的野兽。
回到家后,我总是在等待逃跑的机会,所以当我坐在客房柔软的床上时,我一次又一次地捏着大腿内侧柔软的肉,只是为了保持清醒。
我脱了鞋,上楼走进卧室,大床上只有一张光秃秃的床垫,自然没有时间去买家居用品。
不过好在这个阁楼自带遮光窗帘,我拉开窗帘,倒在床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