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沈俏顾时昀-沈俏顾时昀免费阅读全文

时间:2023-08-21 14:34:2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沈俏冲屋子里努嘴:“除了考得不行,把自己关在屋里这么多天不肯出门的还有哪个?我一会儿要去厂里,你记得喊她起来吃饭,这人饿瘦了连力气都没有还怎么学习?”
孟继平知道夏红缨这次高考成绩又不理想,大概因为这个,家里气压一直比较低。沈俏叮嘱他两句准备出门,谁知家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妇女看起来已上了岁数,约莫五十岁,身上穿着件朴素的米色格子衬衫配着条黑色粗棉制的裤子,瞧上去就是街边常见的衣着打扮。唯独她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能看出她读过不少书。
她站在那儿,矜持又礼貌地看着沈俏笑笑,然后问道:“小同志,我打听一下,沈俏同志是住在这里吗?”
“我就是,您是?”沈俏上下打量她几眼狐疑问道,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妇女目光轻轻从她身上掠过,依旧维持着脸上温和的笑容:“能进去谈谈吗?”
沈俏把她请到屋子里,拿出棉纺厂建厂三十周年的瓷杯给她沏茶。孟继平一向听话得很,没有她的首肯只是往屋子的方向瞧了瞧,并没有想过去偷听的意思。两人倒是没有谈多久,也不知道她究竟跟沈俏说些什么,她出来时候还跟孟继平闲聊了两句。
相反沈俏,在这妇女走后一连两天都是满脸苦大仇深,像被人逼上梁山的样子。
两天后是周末公休日,沈俏通常这时候都鲜少出门,今天却一反常态推着自行车,似乎要去远地方。身上衣服也特意换过,白色的衬衫还是去年刚做的,平时都没见她穿。见孟继平好奇看她,她扭头回了两个字:“相亲。”
房间的桌子上绿色台式风扇“嗡嗡”转着,夏红缨已经起床。她觉得耳朵有点痒,想找挖耳勺找不到,又碍着脸皮不肯开口问沈俏,就坐在床边盯着墙上的日历画发呆,听到孟继平和沈俏在院子里说话。
等沈俏走后,孟继平敲门她才走过去打开房门,夏红缨皱眉问孟继平:“你姐又去哪里相亲?”
“我也不清楚。”孟继平摇摇头,又说,“昨天她帮你找小毛哥哥打听,你今年别在家自己学习,说不定可以托关系进二十中。”
夏红缨默不作声走过去关风扇,白了他眼:“要她瞎操心!你懂什么,我不想考了,我要出去工作赚钱,省得总给人添麻烦。”
“我怎么不懂,我是你长辈,知道你做梦都想上大学。”
夏红缨忍不住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她这耳朵最近大半年时不时就发堵,这几天尤其塞得厉害。她随后又在他脑门上弹了下:“等你个子有我高再来说教吧,咱家有你一个大学生就够了,小舅舅。”
孟继平今年 14 岁,新学期就要上高一,他在班上年纪最小,个子也差不多最矮,这会儿让她明晃晃指出来总觉得颜面扫地。夏红缨才不管他这点隐秘的小心思,从他身边绕过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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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俏第一次见到顾时昀,男人穿着崭新整齐的确良衬衫,戴着副黑边眼镜,站在向月公园牌匾旁边。穿着打扮完全是小知识分子的文质彬彬样,完全没有工人阶级的淳朴热情。乍看之下和他母亲有些像,但显然他母亲比他平易近人得多。
前天下了场雨,天气终于变得凉爽起来,两人沿着公园里一条幽静的林荫道往前走,路两边长满了野生的牵牛花,断断续续传来蟋蟀的叫声。
顾时昀上次从河里把沈俏救上岸,她已经完全失去意识,浑身湿漉漉,头上还粘着岸边的青草,他只顾着救人,压根没心思注意到她长相。其实今天他本不愿意来,但碍于家中父母和大哥,连一向最疼他的大姐都劝他为前途慎重考虑。
本来是件再简单不过的救人事件,却因为被人举报,捕风捉影成为罗生门,而且举报他的就是同医院的同事,两人平日工作上几乎没有交集,对方在组织会议上信誓旦旦对着党和人民发誓自己亲眼见到顾时昀图谋不轨。院里组织部门考虑到事情影响,已暂停他的门诊和手术。
“要不要去那边石凳子上坐会儿?”顾时昀问她。
沈俏点点头。
显然两人都缺乏跟对方沟通的欲望,各自枯坐在石凳一侧沉默了近十分钟,顾时昀绞尽脑汁开口:“无论碰到什么事情,人还是应该往前看,生命最重要。”
沈俏愣住,想了片刻明白他八成误会自己落水的原因,对他解释道:“我没有要自杀。”
顾时昀不说话了,好会儿才问她:“你喜不喜欢苏联文学,我有一本《卓娅和舒拉》,回头借给你?”
沈俏完全不感兴趣,但顾时昀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据他母亲所说,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他的前途。她对他怀有一丝愧疚,更不能做恩将仇报的事,便硬着头皮“嗯”声,说了句:“好。”
她伪装得委实不太像,顾时昀瞧出她的敷衍,心里暗叹了口气。两人又尴尬坐了会儿,才各自分开。
这次相亲无论对谁来讲都不是很愉快,沈俏和顾时昀对彼此都不满意。

两周后,完全不熟悉,只见过三四次面的两人却抽空先去领了结婚证。
虽然这婚结得仓促,还没来得及办婚礼,但是一大早计家就把喜糖送来分给沈俏左右邻居。“三转一响带咔嚓”,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和照相机,计家规规矩矩准备下这些彩礼。
孟继平学校已经开学,他下午从二十中回来才听说这件事,向来文静的孟继平猛地推开大门,冲着院子里喊道:“姐,我怎么听人家说你结婚了!”
沈俏今天请假领完证回来,这会儿在院子里扫地,看他毛手毛脚,跑出一脸的汗,随手从晾衣绳上拽了条毛巾扔到他脸上:“结就结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话被屋子里的夏红缨听见,她吃了一惊忙跑出来,她已经数天没跟沈俏说过话。沈俏扭头看她,夏红缨扶着铁架门框嗫嚅半天,终于喊了句:“妈。”
她就比沈俏小九岁,不过她当年可是郑重磕头认沈俏作妈,所以这些年喊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
“嗯,脑袋转过弯来,这些天作的哪门子妖?没考上我们明年继续考就是,上次是我话说重了些,我跟你道歉。” 沈俏从口袋里拿出画着喜鹊栖息枝头的结婚证书给两人看,“结了婚,我们这日子还照旧,咱过咱的,不过今天晚上要去人家家里一起吃顿饭。”
孟继平毕竟年纪还不大没感觉,夏红缨先觉出不对来,狐疑看她:“什么叫咱过咱的,我爸他人呢,怎么没过来?还有你们俩什么时候处对象的?我和继平都没听你说过。”
她这极其自然的一声“我爸”让沈俏嘴角不自在抽搐了几下,转而她又不免有些心安,这孩子跟着自己长大,到底没有因为她亲生父亲的事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沈俏想想还是把事情原委跟两人讲了一下,又说:“人家救了我的命,不管怎么样先堵了别人的嘴,以后要是他遇到合适的,想离婚也行。”
孟继平被吓傻了,他压根不知道前些日子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夏红缨高考失败跳河自杀,姐姐为救她下水,却差点溺死,难怪这些天两人一直怪怪的,问什么都不肯说。
夏红缨也呆滞在原地,她这些日子作天作地,觉得沈俏就是觉得她是累赘,她也怪自己,考了两次都没考上,还让沈俏差点儿因为她丧命。这不,还稀里糊涂结了婚,按着沈俏的意思男方对她也并不满意。夏红缨对沈俏心思复杂,一来沈俏害了她亲妈,但是二来呢,沈俏又掏心窝子地待她好。
夏红缨向来都是护犊子的性子,无论她自己怎么对沈俏,都由不得别人这么作贱她,一跺脚大声说:“什么离婚!妈你可别傻,又不是你求着要结婚,是他家自己找来的,这对你才不公平。”
说完又瞪孟继平:“这么大的小伙子,人家上门了,你也不知道看着点儿。”
此刻夏红缨站在那儿,成了沈俏最忠诚的拥趸。孟继平怔怔看着她,她身子微微往前倾,因为带着一丝愤怒,眼睛睁得大大的,浑身洋溢着青春和美好,他突然有些理解经常故意在嘉园四舍楼下徘徊的毛俊。
然而头上一记疼痛很快使他回过神来,夏红缨敲了敲他的头:“你发什么呆,可别读书读傻了,咱家还指望着你考大学呢。”
“我就不考了,我准备去找个工作补贴家用,咱回来那一年妈不也可以继续读书……”可为了养她和孟继平,沈俏愣是没提过这事。夏红缨低头看了眼到胸前的辫子,“明天第一件事就是去把头发剪短。”
“你要真想好的话,那我随你。”沈俏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回她。
“想好了,就算不念大学也照样能读书。”夏红缨笑出声来,“对了妈,咱家挖耳勺你放哪里去了,我耳朵痒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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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俏骑着她的二六大杠自行车去顾时昀家里,干休一所离她家并不远,那边当年建设的时候沈俏还去看过热闹。沈俏力气大得很,车前头大杠载着夏红缨,孟继平坐在后面她也骑得飞快。
路过清河时,沈俏心有余悸瞧了瞧夏红缨,见她头看着路的另一边才略松口气。
干休一所的警卫员不认识沈俏他们几个,不让他们进去,这里面住着好几位退休的老首长,弄得他们是图谋不轨,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付的反派分子。夏红缨炮仗脾气一点就炸,险些跟人吵起来,还好顾时昀知道他们要来,提早出门守着才免去纠纷。
夏红缨觉得顾时昀装腔作势,要真有心早跑到家里去接人,哪里会弄这一出。她对顾时昀成见很大,这种成见在碰到计振薇后愈发不可收拾。
计振薇很不喜欢沈俏,她听曹素娟同事说曹素娟请了病假好几天没去上班,那姑娘漂亮明艳,和她十分投缘。她嫌沈俏没念过大学,年纪大,家里还有两个拖油瓶压根配不上自己弟弟。指不定这些个流言就是沈俏弄出来,好名正言顺赖着他。
相较计振薇明晃晃的嫌弃,计家其他人倒还好,不只是待沈俏,对跟着她来的孟继平和夏红缨都十分客气。孟继平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看过顾时昀,没等他回想起来,沈俏已招呼着他们喊人。
沈俏来时嘱咐过夏红缨,唤顾时昀“叔叔”就行,夏红缨挑衅地看了眼丝毫不掩饰自己厌恶情绪的计振薇,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声音洪亮喊了声:“爸!”
屋内一下安静了,众人齐刷刷看向夏红缨,顾时昀给他们递橘子的手僵硬在半空,他往沈俏的方向瞄了眼,不确定她是否故意让夏红缨这样说。不过让人难堪到底不是他的性情,他低着头轻“嗯”了一声。
顾时昀对这段婚姻没抱有任何期待,即便领证前早知道沈俏有一个已经二十岁的养女,他也没有怎么在意过。他毕竟才二十六岁,让夏红缨喊得不知所措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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