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午,你可得说清楚,肖扬追了你这么多年,你又一直单着,是不是也喜欢他啊?”
起哄间,荀钰带着柳韵回来了。
听到这番话,男人只是脚步微顿,片刻便恢复了正常,带着柳韵坐回去。
柳韵的手挽着他胳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盈盈笑着看着这边。
他倒是别着头,在吸烟,缭绕的烟雾下那双眸有意无意的扫着小午。
小午收回目光,扯了扯唇说,“我和肖扬的事儿私下自己谈,你们别跟着凑热闹。”
“听出来了吗?人家这是约肖扬单独见面呢,咱们就是电灯泡!”
“要不……咱撤?”
这群人闹惯了,嚷嚷的屋顶都快被架起来了。
杂乱间忽然听见柳韵惊呼了一声。
小午回眸看去,却见荀钰轻轻吹着柳韵的手,手上一小块儿泛红,手旁边是一支未抽完的烟。
烟头被蹭灭了,看样子是蹭在了柳韵的手上。
不待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荀钰抬头说了句,“帮我找服务员要一些冰块来,再拿一些创可贴和创口消毒酒精。”
其他人一看,赶紧去帮忙,以荀钰为中心,纷纷围着柳韵转。
小午坐在那儿没动,看着人影缝隙中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认真又紧张。
趁着没人注意,她拿了包悄无声息的离开。
顺着江边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半路上给肖扬发消息说了一声她有事先走。
肖扬打趣,问她是不是真的能私下聊聊他们的事儿。
她回了句,【给你个面子,你还当真了?出国这么久怎么就带不回个女朋友来。】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把肖扬蠢蠢欲动的心给灭了。
可肖扬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沉默了好久之后在她出电梯时,又收到了肖扬发来的一段语音消息。
她滑动屏幕播放。
【我的女朋友不就在国内等着呢?轻轻,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的事儿。】
他也同样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方式表明决心。
小午没再回,因为她看到了站在家门口角落里吸烟的男人。
荀钰被月光笼罩,骨节分明的手自然垂落,指缝间一明一灭的烟堆了一截灰。
她走过去换下鞋来,拢了拢长发笑道,“胤哥,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拿工作牌。”荀钰朝门口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开门。
小午在包里掏了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放哪儿了?我拿出来给你。”
“怎么?”荀钰声线明显不悦,“我连你家门都进不得了?”
门应声而开,小午用脚抵着门,回头说了句,“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你还有未婚妻,不合适。”
荀钰向前一步,人出了墙角的阴影,五官愈发立体,“是我有未婚妻不合适,还是你有肖扬不合适?”
这关肖扬什么事儿?但小午懒得解释,抿了抿唇瓣看着他。
许是那双眼睛跟以前看他的眼神不一样,荀钰心头染了火,抬手掐住她下颚,覆上狠狠吻着她的唇。
唇齿交错间,酒香和血腥味儿四溢。
小午被夺去了呼吸,反抗的手抵在他肩膀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她张嘴就反咬了他一口。
他吃痛,闷哼一声松开她,狭长的眸微微眯着,依旧将她固定在墙壁与他胸膛之间。
“胤哥,做人得有点儿道德吧,既然有了未婚妻,我们就好聚好散,我可不想做小三。”
荀钰轻嘲的勾了勾唇,眉梢一挑,“这么有骨气?我以为你是故意激我。”
所以,他眼里她就是那种没什么底线,明知他有未婚妻还勾他不清不楚的人?
手腕上的力量一松,男人已经转身进屋,不出几秒又出来了,手中拿着工作牌,指腹擦了擦唇边被她咬破的地方。
“属狗的?”疼,他声音嘶哑,看她还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边,哑火的厉害。
他进了电梯,小午还保持着被他摁在墙上强吻的姿势,背脊冰冷。
半晌也消化不掉看见荀钰这短短几分钟产生的情绪。
看到他站在她家门口,她心狂跳了两下。
铺天盖地的喜悦和忐忑交织,一边猜测他是来干什么的,一边抱着期待。
一晚上,小午浑浑噩噩的,一直在做梦,梦回跟他第一次见面那天。
还有荀钰总说穿上白大褂的她是白衣天使,脱掉了白大褂的她一肚子坏水。
但他就喜欢她的坏。
可,他仅仅是喜欢,不会娶她这样的坏女人。
他们以后就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了吧。
翌日,她的工作状态不是很好,有些黑眼圈,化了一些底妆勉强盖住。
到了医院她先去的左旭阳病房,带了两个人的早餐。
“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左旭阳把蓝白相间的病服挽了两截,身材消瘦,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他十分担心的看着小午,“是不是我的病情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了?”
“别乱说。”小午打断了他,“我就是没休息好,回头补个觉就没事儿了。”
左旭阳很懂事,尽可能的减小她的心理负担,病痛难受时在她面前也能忍住不吭声。
他猜小午休息不好一定是工作太忙了,皱着眉头说,“姐,咱是不是没钱了?如果是那样我这病就不治了。”
小午沉一口气,抬手朝他脑门上敲了一下,“爸爸临终前留的钱够我们俩花几辈子的,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有小护士进来查房,跟她认识,一边给左旭阳量体温一边跟她分享今早八卦。
“左护士,你知道江医生有女朋友的事情了吗?”
小午愕然的看着那个小护士,“你们听谁说的?”
小护士一边笑一边说,“刚才有人在电梯里亲口听见江医生承认的,你跟江医生那么熟,是不是已经见过他女朋友了?长得好看吗?”
小午给左旭阳弄着粥,笑着点摇了摇头,“不是很熟。”
她素来不喜欢八卦,那小护士也只是打趣了两句,忙完就走了。
她没想过荀钰和柳韵的事情这么快就在医院传的沸沸扬扬,还是亲口在荀钰嘴里传出来的。
左旭阳问她,“你如果难过,就哭出来。”
“难过什么?”她吃东西的动作一顿。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江医生关系不一般,以前是不是交往过?”左旭阳今年二十一岁,不是小孩子了。
偶尔荀钰过来给他查房,总会在不经意间把目光落在小午身上。
他隔三差五就要来住院,跟这医院里的人很熟,所有人嘴里的荀钰都是个不近人情的冷脾气。
但他看得出,荀钰对小午不一样。
小午蹙了蹙眉,又给他递了个包子,“吃你的吧,什么交往不交往的,我跟他把关系搞好是为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你想找找咱妈的下落,让她来给我配型移植骨髓,那你搞关系也应该搞档案室的人,怎么搞到江医生身上去了?”
左旭阳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她思忖片刻说,“我是小护士,跟档案科毫无关系,你让我去那儿不是白白吃闭门羹去?荀钰好赖在医院也是个人物,他——”
不待她说完,左旭阳视线忽然落在她身后,“江医生……”
小午背脊一凉,回眸撞入男人深潭般散着冷意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