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箐心道:这说的不是屁话,她不想活,难道还想死不成?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可不想再轻易死一次。
可面对林玉茭,她眼里只有恐惧,哪敢说出真实想法。
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想想想,奴婢想,还请亲王指条明路。”
“很好。”林玉茭拉进两人的距离,一字一顿道:“想活命,明日一早就去衙门,告本王强了你,闹得越大越好。”
“你没事吧?”姜箐意识到自己将心中想法脱口而出,她连忙改口:“奴…奴婢的意思是,奴婢真的要去,状告您???”
姜箐大为震惊,并表示不理解,还有人上赶着给自己安强奸罪的?
况且她去告亲王,有人理她吗?可能还会被冠上“污蔑”等罪名,拉去秘密处决。
想到此,姜箐感到后颈一凉。
林玉茭似看穿她的想法,甩开姜箐,起身扔给她一块令牌:“你只管去告,没人会为难你。”
“可若如此,奴婢的名声可就完了,求亲王给条活路!”
姜箐将令牌收好,哭哭啼啼磕头,这“活阎王”果然狠,还要闹大,分明是想让她直接社死。
古代最重女子名ᴊsɢ声,哪怕是现代,也没几人能承受语言暴力的压力,她可不想被众人的唾沫给淹死。
“要么去,要么死!”林玉茭居高临下背对着她,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姜箐吓得一激灵,她还有得选吗?
算了,反正古代没有网络,她大不了不出门,总比没命强。
姜箐跪地保证:“亲王放心,奴婢一早就去!不过奴婢已卖身莳花馆,这衙门可会受理?”
林玉茭听罢,怒不可遏,一脚将姜箐踢倒。
“果真是不知廉耻的东西,堂堂五品官员家的千金,竟自轻自贱到如此地步,自去老鸨处取卖身契。
若非留你还有用,本王立刻杀了你。”
林玉茭嫌恶地撇她一眼,指向门口:“滚出去,多瞧一眼都是污了本王的眼。”
姜箐从地上爬起身,眼泪在眼眶打转,都是原主作孽,她也觉得委屈,可她来时已成定局,她有何法?
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就只能替原主收拾烂摊子。
“是,亲王。”她恭恭敬敬行礼后,唯唯诺诺走出雅间。
身后传出林玉茭怒砸雅间摆件的声音,可见被这样的女人暗算,他有多生气。
她哪里敢说出原主此为的真实用意,恐怕换来的只有一句“痴心妄想”。
姜箐下意识加快步伐,生怕下一秒,活阎王就反悔,将她拉回去嘎了。
她回到原主所在的三楼厢房,坐在圆桌前,消化今晚发生的一切。
爸妈是与她一同出的车祸,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怎么样了。
想到爸妈,姜箐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本想着爸妈在村里劳作了半辈子,自己领了年终奖,就想带他们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谁知会遭此横祸,她此刻十分后悔当时的决定,若能重来,她一定看好黄历再出门!
哭了好一会儿,姜箐才抹干眼泪。
既然老天给她机会再活一次,不管多难,她也要好好把握。
她打包了原主的衣物,及原主藏于枕头内的银票,寻到莳花馆后院徐妈妈的卧房处。
没料到夜里子时,徐妈妈的房门依旧大开,屋内烛火通明。
徐妈妈年逾四十,风韵犹存,着寝衣,端坐于卧房中。
姜箐暗中猜测,徐妈妈这是在等她。
见徐妈妈神色晦暗不明,姜箐的腿似灌了铅,无法往前挪动一步,她这人打小就怂。
徐妈妈注意到房外晃晃悠悠,不敢上前的人影,她起身走出房门。
青楼鱼龙混杂,最不缺的就是京中第一手消息,姜箐的鼎鼎大名她自然是听过的。
那日姜箐化名来此,她信了她是无家可归的罪奴之女,收了她。
没曾想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麻烦,竟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爬上了亲王的床。
若非她多年为亲王办事,还算得力,她恐怕就活不过今晚了。
徐妈妈怎能不气,她双手环胸,倚立门前。
“哟,这不是姚府千金,妖精嘛,果然人如其名。
妈妈我倒是眼拙,当日未认出大小姐来。
没成想大小姐为了闲亲王,竟名声都不顾了,愿屈身我这腌臜小庙。”
徐妈妈只是一介青楼老鸨,说白了仍是贱籍,亲王哪是她开罪得起的。
她在莳花馆暗算了闲亲王,此地是徐妈妈的底盘,她定是脱不了干系,或许还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所以,徐妈妈再此阴阳怪气,姜箐也能理解。
姜箐脑子飞速运转,亲王需要她办事,徐妈妈应是不会将她怎样。
她再示示弱,或许就能过了徐妈妈这关。
她雷声大雨点小地哭诉起来。
“呜呜呜……徐妈妈,想必您应是听说了,小女父亲如今身陷囹圄,小女实在是没辙了,想着此举若成,或许可求得亲王相救啊。”
夜里黑,徐妈妈看不出姜箐是真哭、假哭,只是如瞧傻子般瞧她。
“真是蠢货。”
“徐妈妈骂得对,正是因小女愚笨,哪里想得到什么办法救父亲。
好在小女的‘手帕交’,户部尚书左丞之女,郑文珠郑娘子给小女出了这主意,小女才能顺利进入您这莳花馆来。
真是多亏了她,才让小女有机会接近亲王。”
姜箐假意用手抹眼泪,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原主的所谓闺蜜,虽是原主父亲上司之女,但原主父亲已身陷牢狱,她也不怕将她得罪了。
郑文珠坑原主就是坑她,将她害得这般惨,明日之后,关于她的各种谣言就会满天了,她这个罪魁祸首也休想躲在暗处看笑话。
但愿徐妈妈会将此事向林玉茭回禀,林玉茭的怒火,怎能只让她一人承受呢。
好闺蜜,就该有难同当。
徐妈妈此刻觉得姜箐不但蠢,还是完全没脑子。
亲王遭她暗算,还想亲王为她求情?亲王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此女还真是可笑。
徐妈妈向姜箐投去轻蔑的目光,她真犯不着同一个傻子计较,否则,岂不显得她更傻。
徐妈妈将那张轻飘飘的卖身契扔还给姜箐,转身回房,重重关上房门。
屋内传出徐妈妈鄙夷的声音。
“蠢货,拿着它赶紧滚,若办不好亲王交代之事,你就等着全家遭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