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女人挡了一下被子,刚激烈运动过,不想盖。
“乖,着凉。”男人不管她推辞,一手牢牢压着她身子和作乱不安分的手,固执给她盖上。
沈星澜推脱不掉,也懒得动了,手和头几乎占据他半个胸膛。
手不禁摸了他几把后被他用力抓住:“还想要?”
“你肌肉没了。”她却说了句煞风景的话,调侃。
男人眉头忽地一拧,很快就有要翻身卷土重来叫她彻底闭嘴的趋势,却被她死死拼命压住。
“我们断了吧!”
暧昧气息还没消,却听到她口中传来一声断了关系的话。
陈穆愉听得有点儿怔愣,刚被带起来的火瞬间熄灭。
“有合适的人选了?”过了会儿,他声音浅浅淡淡地问。
他停顿这几秒,沈星澜心里还有只蜘蛛趴着似的,小小期待了一下,想着摊开说断了,他会不会舍不得会挽留?
毕竟在床上,她和他配合得极好。两性之间关系好不好,性不是决定百分之九十九吗?
殊不知他还能淡定记起两人曾经定下的规矩:在各自找到合适人选时,另一方必须潇洒放手。
沈星澜忍着心被针刺的不舒服感,对他断了联想,瓮声瓮气地“嗯”了声,推开他翻身下了床。
就光着在他面前有条不紊地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机械地往身上套。
刚穿上去的内衣内裤又被人从后边儿一把拉下,他的手和身子也从她背后裹上来、贴上来。
仿佛枪抵在她身,冲击着人的理智。
他绵延不断地从后背开始亲她,她被他转过身,晦暗的城市流光下,她似乎看见他眸中有难辨神色,是舍不得吗?
她死去的心又跳了一下。
只是还来不及探究,他又用密不透风的吻盖住她。
态度强势地不给她半分拒绝机会。
“我还要回医院。”一会儿还有晚班,今天来这里,也是被他从医院“截”过来的,他这次出差满打满算已经半个月,刚回来就发了疯似的把她带过来生吞活剥。
不然以他的脾性,定不会选择这些相对脏乱差的小酒店。在洁癖与性上,他到底倾向了后者。
“还有四十分钟,我争取快点儿!”
她浑身一僵,身有多热,心就有多凉。
她以为是他舍不得,原来只是在做最后的索取。
男女力气悬殊,她到底没能抵挡住他。
亲几下带薄茧的手一搅,就叫她又沉醉其中。
期间,两人都很默契地没再提她那个所谓的合适人选。
新衣服也在战事后准时送到。沈星澜也不客气,当着他面儿换上新衣服。只是被他恶意啄出来的印记,让她站在镜前足足愣了半分钟。
他从外面走进来,她口中说着“你用吧”就要给他让位,却被他拉回圈在怀中。
他透过镜子看她,那双狭长深邃的眼,总是深情款款,仿佛深爱且离不开她的男人。可沈星澜知道他心里跟他眼中完全两个样,他是个薄情没有心的男人。
是个不婚族。
她跟他在一起时就知道,只是她太钟情于这张精致完美帅气的脸,幻想着万一有一天如果他为她转变了呢?
现在想想,那时还真是天真。
“不喜欢我了?”他修长手指微屈顺着她发从上往下摸她侧脸。
沈星澜静了静,洗手池下的手猛地一捏,拼命把控着情绪,然后在他怀里转身,纤细指间从他下巴一点点滑下,落在他胸膛,用力一摁,莞尔:“我只喜欢我的合法丈夫,如果哪天你想通了我还没结婚,你来求我嫁给你,兴许我会考虑重新喜欢你。”
他圈紧她的手忽地松了,她余光追了几秒后也收神回眸,心凉下来,旋即一把推开他用力提步走出去:“等我休息了去收拾东西。”
“我寄给你。”陈穆愉淡道。
沈星澜一怔,猛地一抓门把,声音同样淡得无情:“好,谢了!”
沈星澜几乎是门关上,往走道疾走了几步后眼泪就不争气地滚落出来了。她庆幸这里只有她一人,又是晚上。
进电梯后沈星澜火速抬手一把擦干了泪。
陈穆愉。
人如其名,擅长辞别。没心没肺,她一早就知道不该对他抱有幻想,也早就做过离别心理准备,可当他口中说出那句云淡风轻划清界限的“我寄给你”时,她的心还是狠狠抽疼了一下。
三年,就算是养只猫养只狗,也是有感情的吧?
事实证明,对这样凉薄不想结婚的男人,越早放下越好。她已经二十八了,不能再任由自己错下去。
再帅的脸,再美的风花雪月也该终止了。
她强压着断舍离情绪回到办公室,跟科室新来的医生换班。这一坐下工作病患就没停过,差点累得她直不起腰,直至天明,才顶着一对黑眼圈跟同事交班。
刚换好衣服,舅母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烟啊,今天中午的相亲好好对待啊,听王婆说那小伙子虽然学历不高,但肯吃苦,也会挣钱,才三十岁就买了房,好好珍惜听到没?”
“......嗯,我知道。”
“那就好,对了,好好打扮打扮,争取一次就相上早点结婚搬......反,反正你好好对待就行,挂了!”
“知道了舅妈。”沈星澜一句话还未说完,那边就只剩下忙音。她刚本想进电梯,但被她舅妈那句还没说完的话压得走不动路。
她是单亲家庭,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生父。六年前母亲因病去世,是舅舅顶着舅妈的压力才在原本就不大的家里硬生生给她挤出来一间不足四平米的“避难所”。
她高中辍学两年,大学又是学医,前两个月才正式开始拿转正工资,她满打满算想再在家里“赖”上小半年把妈妈的墓地和墓碑敲定就租房子搬出去的,没成想舅妈已迫不及待以相亲为由赶她出门。
舅舅舅妈能收留她这么久,她其实也没什么好怨的,只是心酸难免。
......
相亲对象刘伟的信息她一早就了解透彻了,到饭馆不过是见真人听他重复一遍。男人块头不小,说话张扬又粗,只是不越界。符合舅妈说的“蛮而心眼实在”,既是相亲,她也不过度注重外形五官,身高将就过得去就试着认真了解了解。
两人互加完微信出饭馆,刘伟还给她买了一束路人卖的简陋包装玫瑰,沈星澜愣了愣,出于礼貌道谢收下。
两人协定回头微信详聊,刘伟目送她上出租车。
刚到家舅舅舅妈就盘问细节,沈星澜一一如实说。舅妈眼睛一亮推进道:“承包工地的,两套房,一辆车,人粗点就粗点,这种条件少见要抓住机会赶紧拿下!
这样,问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让他来家里吃顿饭,我和你舅舅也好帮你把把关!”比起久住,一顿饭算什么?!
沈星澜抵不住舅妈那高燃的情绪,也禁不住舅舅期许的目光,只能当着他们面给刘伟发信息。很快他回复,说没问题。
舅妈还没来得及高兴,表弟苏斌推门进屋,把球往里一滚,大喊一声“好热,妈,给我拿杯可乐!”后直接走道沈星澜旁边,也不管汗不汗,直接一屁股怼下来。
沈星澜略嫌弃地让了让:“出这么多汗,去洗个澡舒服些。”
舅妈把可乐递给苏斌,已经拧开了,他仰头几口干掉一罐,双腿交叉搭在茶几上。
沈星澜眯着眼盯着他两条大长腿。
“我告你啊,别嫌弃你弟弟我,很快我就要荣升为深蓝经理,成为深蓝酒吧一把手了!我要发达了!!!你现在应该拥护我,我发财了少不了你的懂不懂?!”
“什么情况?!”舅妈也一屁股坐下来,沈星澜只能往边上挪。舅舅也怼上来好奇问苏斌怎么回事。
沈星澜凝神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