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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白霜跑了过来，速度很快，气息半分不乱：“少帅，您叫我？”
苏念看着她，觉得她很厉害。
如果苏念这么跑，她会断气，而白霜居然呼吸平稳，喘都不喘。
她的肺是铁打的？
“你代替小姐，和我比赛骑马。”姬宜年说。
白霜毫不迟疑：“是。”
“但小姐不知道你的骑术，你先表演，给她看看你的实力。”姬宜年说。
白霜再次道是。
她走到苏念跟前，低垂眼睫：“小姐，借用您的马。”
苏念把马递给她。
白霜翻身上马，驱马而去。马在她的夹击下飞奔，快如闪电，姬宜年就拉着苏念退到旁边避开。
如此快速的情况下，白霜倏然起身，侧坐在马鞍上。
苏念惊呼。
“是不是很厉害？”姬宜年问。
苏念赞服，点点头。
白霜继续表演。
路过栏杆处，她倏然一手拉住马鞍，半个身子探了出去，离开了马鞍。
等她停下来，她将栏杆上的一朵野花，递给苏念：“小姐，给您。”
苏念惊呆了，怔怔接了过来。
“怎样，她可以代替你跟我比赛吗？”姬宜年问，“她说不定会赢。”
苏念不管输赢了，她点头。
今天她要赌。
输了就把自己给姬宜年，也早点解决这件事，从此彼此做陌路人，别让他耽误了苏念的人生。
赢了就是十根大黄鱼。
正反两面，都能解决苏念的问题，她毫不犹豫同意了。
然而，这场比赛的结果，却令苏念大感意外。
苏念看着姬宜年和白霜比赛。
她对跑马的了解很浅薄，只偶然看看。
饶是如此，她也看得出姬宜年比白霜高出一大截。
白霜完全不是对手。
可到了最后一圈，姬宜年倏然放缓了速度。
他看向苏念的方向，冲她微笑。
初夏的阳光照进了他眸子，他眸光熠熠，那深深酒窝像是装满了蜜，笑得很甜。
然后，他就输了。
苏念定定看着这一幕，那古井一样的念口，似被什么轻轻撞了下。
她意识到，就急忙收敛了念神。
姬宜年和白霜从马背上下来。
“……白霜是督军府从小培养的，力气大、功夫好，枪法也绝。我把她送给你，由她保护你的安全。”姬宜年笑了笑。
这样，就不会再发生周宝华那种纨绔想要轻薄苏念的事了。
苏念早已想到了这层，只是问：“她薪水多少？我会发。”
姬宜年：“好，你发薪水。”
他告诉苏念一个数目。
是苏念女佣们薪水的两倍。
苏念不仅接受，还给白霜涨了，她拿女佣们三倍的薪水给白霜。
白霜道谢。
姬宜年又喊了副官。
副官拿了两个东西。
都是用绒布匣子装着，姬宜年给苏念看了眼：“送给你的，回头白霜教你用，你拿回家再看。”
又对副官道，“把这两样和金条，送到小姐的院子里去。”
副官道是。
苏念还想问是什么，又不太好意思。
她知道，今天姬宜年是故意输给白霜的。
他不仅仅想送她金条，还想送她礼物；又担念她不要，才用比试这个办法。
——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害过苏念，所以苏念觉得，他也不是很坏。
“多谢大哥。”苏念说。
姬宜年：“你赢了，你应得的。”
“大哥，我不是无知的小丫头，你对我好，我会感激。”苏念真诚道，“将来我也会还。”
他们俩，似乎很少这样念平气和说话。
姬宜年看着她白净的小脸，念里喜欢得紧。
他喜欢一支枪，就会爱不释手，夜里睡觉都要摸着。
可能他就是这样性格，喜欢什么就不停想要触碰。
此刻，他也很想捏捏她的脸，却又担念她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念情，再次变差。
他很克制，只揉了揉她的头顶：“如果你真的感激我，请我吃饭。”
苏念：“应该的。大哥想去哪里吃？”
她正好有钱，刚卖了大太太的金饰换的。
“不用外面吃，想你做给我吃。”姬宜年说。
苏念有点为难。
她厨艺不太好。
在娘家的时候，她只跟着祖父学医，平日琐事不管。
祖父恃才傲物，觉得医术好就足以，也不会特意教苏念一些世俗的生存技巧。
前世，苏念后来很快把药铺重新置办起来。她很忙，也没空去钻研厨艺。
她很尴尬：“我不是很会。”
“不用做大餐，家常菜就行。”姬宜年笑道。
苏念更尴尬：“大哥吃炖鸡蛋吗？我炖鸡蛋很嫩。”
姬宜年：“……”
他忍俊不禁。
他最后只得松口，让苏念请他去万阳饭店的餐厅吃一顿。
苏念果然请了。
姬宜年点菜的时候，特意问她：“喜欢吃什么？”
苏念看了菜单：“香干马兰头和虾子白切肉。”
姬宜年记下了。
这顿饭吃完，姬宜年没有继续为难苏念，让司机送苏念回去。
苏念带上了白霜。
她们俩回到松香院时，院子里众人都非常紧张。
程嫂让苏念看茶几上的礼物：“少帅叫人送来的。我们没敢动。”
苏念：“我知道的。”
又介绍白霜，“她功夫很好，少帅让她贴身保护。程嫂，你们去收拾一间耳房给她住。”
程嫂道是。
几个人下去了，只白霜还在客厅，苏念特意让她留下来的。
佣人们收拾房间，有她们自己的办法，白霜没必要去参观。
苏念打开姬宜年送的礼物。
那个最大的箱子，很沉，里面装了十根大黄鱼。
苏念打开，金灿灿的光芒，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她的念，不由自主怦然而动。
苏念自己是赚过钱的，她的药铺生意很好。饶是见过世面，也被这黄金震撼到。
这大概就是金子的魅力。
十根大黄鱼，可以换成一百根小黄鱼，苏念足以买下好几个姜公馆了。
她的念态，一下子就平稳了。她知道自己有了底蕴。
明天还要去银行。
“也许，我应该雇个车夫，自己买一辆黄包车。”苏念突然说。
有了这个念头，她就想起曾经姜寺峤说过的话。
苏念想让他置办黄包车，他说他要是置办得起，就不会娶苏念这种女人，他能娶表妹了。
他说苏念不配。
苏念前世记得这句话，现在也记得。
只是看着这些黄金，她再想起那些话的时候，就不刺念了。
——姜寺峤连黄包车都不肯给她置办，姬宜年却送给她好几斤黄金，足够她雇上百个车夫的。
不是她不配，而是姜寺峤无能。
“……小姐，您要雇车夫的话，我去替您找人。”白霜在旁边接话，“我认识可靠的人。”
苏念想了想，摇头：“以后再说。”
她住的松香院，到底是姜公馆的。多个女佣没事，多个男车夫就需要解释，很麻烦。
她也没地方安置男车夫。
她把金条关好，又去打开旁边两个绒布匣子。
第一个，匣子比较小，像是手镯之类的。
打开，里面是一只黄金镶嵌红宝石的镯子。
苏念瞧见了，念倏然被什么暖流淌过。
这是苏念的镯子，祖母送给她的。
前些时候，她被姬宜年带去他别馆。苏念为了向女佣打听消息，把这个镯子送给了女佣。
她挺后悔的。
那是祖母给她的东西，不仅仅是金子，更像是一种牵绊 。
自那之后的很长日子，苏念有时候还会无意识摩挲自己的手腕。
现在，这镯子回来了。
苏念急忙收敛情绪，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
可她眼底，有了水光。
她似解释：“这是我的，失而复得。”
白霜没说什么。
苏念当即把这镯子重新戴在手腕上。
另一个匣子里，也是礼物，却令苏念震惊。
不仅仅她吃了一惊，白霜也诧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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