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拳脚噼里啪啦往赵高的身上招呼,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他身后的一众纨绔子弟抱着双手笑呵呵地看戏,没有谁站出来阻止。
不过,他们倒是对徐安的话又信几分。
没有公主殿下的提醒,徐安显然是不可能想到借刀杀人这一层的。
“放肆,徐小公爷,你乃是皇亲国戚,竟敢当街私斗,成何体统!”
这时,一道怒喝声传了过来。
徐安抬头,便看到一个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人,从轿子上冲下来。
此时,正怒目瞪着他。
正是御史张安世。
徐安脑海里立刻浮现记忆,知道这老家伙号称大乾朝堂的铁嘴,为了名一张嘴到处乱喷,甚至连皇帝都喷过。
之前前身挨了好几顿板子,都是拜这老家伙所赐。
所以见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前身的影响,徐安几乎瞬间脱口而出:“咋地?老杂毛,你又要多管闲事?”
张安世脸色骤沉,冷声道:“闻风奏事,乃是本官的职责。本官既然遇到,焉能有不管之理?”
他一步步逼近,满脸愤懑:“徐小公爷,你乃是皇亲国戚,当街聚众私斗,将我大乾律法置于何地?”
“你婚前私闯公主府,于法死罪,你却将之作为荣耀,侃侃谈之,将皇家威严置于何地?将又陛下置于何地?”
“本官阻止你,你却当街骂本官,又将我大乾礼法置于何地?”
他抬手指着徐安,怒道:“综上种种,本官就能参你一个无君无父无法无天之罪。”
这一通骂下来,一众纨绔子弟都被骂得缩了头。
徐安却眯起了双眼,我擦,真不愧是练过的啊!
瞧瞧,每一桩每一条,说得多有理有据。
要搁前身,估计这时候都得吓尿了。
但我特娘的是前身那蠢货吗?
老匹夫敢惹到老子的头上,算你倒霉。
“哟哟哟,老匹夫,你吓唬谁呢?”
徐安竖起一根手指轻微地摇了摇,道:“兄弟们,别听这老家伙瞎哔哔,他是和赵高勾结好的,目的就是给我来一套连环计。”
“要是本少爷死在公主府了,那这老匹夫就可以不出现了。”
“但如果我从公主府出来了,那他就能抓住我私闯公主府的辫子,在朝堂上开始乱喷,当然,喷的不仅是我,还有你们。”
“别忘了,咱们都是武将之后,他一出现,就说咱们聚众私斗。”
“啥叫聚众,聚众就是包括你们。”
“到时候他在朝堂上胡乱一喷,你们全成了小爷我的同党了,到时候咱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挨收拾。”
“唯独他除外。”
徐安手一抬,指向赵高:“他背靠文官们,因为举报了我们这些人,不和我们这些人同流合污,最后不仅无罪,还有功。”
“说不定陛下一高兴,还会有赏赐也说不定!”
“咱们呢?该降爵的降爵,该挨板子的挨板子。”
听到徐安的话,一众纨绔子弟脸色瞬间就变了。
本来想要吃徐安的瓜的,没想到最后瓜竟然吃到了他们的身上了。
“草,我怎么感觉徐安说得很有理啊!”
“什么很有理,我看真相就是如此,张安世家在西城,他跑东城来遇上我们,这正常吗?这不正常!”
“我说为什么赵高非得拉着我们来这边看戏呢,这分明是没安好心啊!”
“......”
见到一众纨绔义愤填膺,赵高和张安世脸色都青了。
这不对啊!
按照计划,这时候徐安应该和以前一样,乖乖认错求饶。
怎么他今天这么聪明了?连别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竟然都注意到了,并且将所有细节都能串联起来,对他们展开反击。
难不成他真的搞定了高阳公主,高阳公主给他出谋划策了?
“你们......你们别听他胡说!”赵高一只手捂着熊猫眼,大声怒喝。
“哼,无知小儿,本官乃是当朝御史,所奏所言皆是亲眼所见,岂需与人合流?”
张安世也冷声怒斥。
“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徐安跳起一脚,直接将张安世踹倒在地:“揍他,只要不打死,所有后果本少爷一力担之。”
“揍他!”
一群纨绔早就怒不可遏了,直接冲上去就对张安世一阵拳打脚踢。
“放肆,尔等放肆......啊......”
顷刻间,张安世便被打得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赵高原本想逃,却直接被徐安拽回来,一群纨绔几乎轮流将他伺候了一遍。
“何人在此斗殴?!”
就在这时,一道怒喝声来。
徐安抬头一看,便看到一骑正率领数十兵马远远而来。
“我草,巡防营。”
巡防营负责城内治安,虽说被抓住以他的身份也没啥大问题,但问题是要关上十天半月,才准家里领人。
十天半月没有美女,没有美酒,对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兄弟们,巡防营来了,跑!”
徐安大吼一声,直接一溜烟先跑了。
一群纨绔子弟也都一哄而散。
只留下满身伤痕、皮青脸肿的赵高和张安世在地上哼哼。
“哟,这不是赵小公爷和张大人吗?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带队的校尉吓了一跳,连忙将两人扶了起来。
“除了徐安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还能有谁,去,立即去将他们抓回来,本官要进宫告他们!”
张安世怒喝,牵动脸上的伤立即疼得他龇牙咧嘴。
“是是是,张大人和赵小公爷捎到一边休息,我们这就将人抓回来。”
校尉让人将张安世和赵高带下去。
等两人离开了视线,校尉便狠狠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意思意思就行了,这群家伙就是群活祖宗,抓回去得烦死人。”
“再说,这是咱军方一脉的崽!”
......
徐安跑了两条街后,拦了一辆马车回了定国公府。
到了国公府下了车,他让车夫等着让人给他拿银子,哪想对方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让他饶命。
徐安顿时都懵逼了,前身在京都是有多不受待见啊?这都快成为京都的百害之首了吧?
他直接丢下一块玉佩赏给车夫,转身进了国公府。
“小公爷,你那块玉佩价值一百两,那车夫可能赚一辈子都赚不到哎。”
刚转身,徐安便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裙子,身材高挑的大美女站在大门前,正冲着他笑。
是前身的贴身婢女,青衣。
虽然和前身一样没心没肺,但脑袋瓜子很灵活,比前身聪明得太多了。
“没事,小公爷我有钱,有钱任性!”
徐安走上台阶,在女孩细腻的脸上捏了一把:“一天不见,青衣有没有想少爷我啊?”
青衣已经习惯了前身的咸猪手,甜甜一笑:“有啊!我这不是出来迎接小公爷了么?”
“算你有良心,少爷我没白疼你。”
徐安往府中睨了一眼,低声道:“青衣,我爹还没回家吧?”
“公爷在家呀,公爷在磨刀呢!”
徐安愣在当场。
磨刀?
草,该不会这便宜老爹已经知道公主府的事,打算大义灭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