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的目光,和越来越呛人的香气。
婳婳极度不耐烦,将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放下。
仿佛人的脑袋落地的声音。
周围的奴才都颤了颤。
“有事?”婳婳危险地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寒意。
最好说出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否则……敢干扰她的休息,送他去陪老阎王玩玩。
裴清也被吓到了,他可是殿下最宠爱的男宠了,殿下三天没有传他侍寝就算了,今天怎么对他这个态度?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失宠的,一定是殿下心情不好,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挤出来几滴泪来,美人落泪,十分柔弱,一步步跪到婳婳面前,仿佛一朵饱经摧残的小白莲,“殿下,为我做主啊,不然裴清就不活了,殿下……”
“那个低贱的奴隶,他辱骂我,他还让我滚,殿下,裴清不活了,不活了殿下……”
裴清的泪越流越多,磕了好几个头,仿佛被人狠狠欺负了般,哽咽着,分外可怜。
然而眼角处却隐藏住了几分恶毒。
那个奴隶长得那么俊美,远超京城第一美男,他今天一定要除掉那个低贱的奴隶,绝不能放任这个贱奴在殿下身边,否则万一这个奴隶得宠了怎么办。
更何况,那个奴隶竟然敢让他滚。
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除掉那个贱奴。
【大魔头,他说战神殿下辱骂他?】七七的声音响起,【肯定是他先去找茬,所以才挨骂的,战神殿下养伤呢,哪有功夫鸟他?】
美人榻上,婳婳的脸上忽而绽放了一抹摄人心魂的笑意。
众人皆愣,似乎都被惊艳到了。
她起身,一步步走到裴清面前,红衣落地,沾染了地上的白雪,墨发如瀑,随风摇曳,精致的小脸上笑意渐深,像是一个祸国殃民的魔,仿佛下一秒就要吸了人的精气,但却让人甘之若饴。
裴清愣住了,心跳越来越快。
婳婳雪白的手指轻轻抬起,拿起洁白的帕子细心地为他擦拭额头上磕出的血。
声音宛若蛊惑人心般,“弄脏了脸可就不好了。你想让本殿下,如何为你做主啊?嗯?”
裴清脸上满是欣喜,他想抓住长公主殿下那雪白如玉的手。
却蓦然感受到长公主殿下身上嗜骨的寒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连忙吓得缩了回去。
他的声音满是雀跃,“殿下,应该把那个贱奴的脸毁了,打断他的腿,将他赶出府内。”
“哦?”婳婳把那沾了血的帕子扔在了雪地里。
原本洁白的雪立刻就被血弄脏了。
她缓缓转身,把几缕青丝挽在耳后,露出白皙的侧脸。
声音是说不清的缱绻与魅惑,看向不远处一袭白衣的妖孽男子,“你觉得呢,我的小、奴、隶?”
早在刚才,小福子已经吩咐手下去把黎渊叫了过来。
此刻,黎渊就站在不远处,很显然已经在这里听了一会儿了。
他的眸中黑如深潭,隐藏住了所有的神色,更掩盖住了身上那肆虐的寒意。
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对他的处罚。
他紧紧握住了拳,他惹到了这残暴的长公主殿下最宠爱的男宠,这高傲的长公主,容不得自己的东西受到一丁点儿的亵渎。
“毁了脸?打断腿?多没意思。”高贵的长公主殿下,慢悠悠地接过了婢女递过来的刀。
银白的小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
她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今天吃什么膳食一般平静。
“应该啊,把脸上的人皮剥下来,把腿削了,留得一口气在,这样才更好玩,不是么?”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长公主殿下似乎更加残暴了。
黎渊看向她,眸中此刻满是蚀骨的杀意,凌冽幽暗,令人心惊胆颤。
他运起了还未全部恢复的内力,今天就算死,他也要跟羞辱过他的人一起同归于尽。
唯有裴清,眼中满是喜色,殿下是真的宠爱他,竟然要把这个贱奴的人皮剥了来哄他开心,“对!殿下,就是应该剥了他的……”
话还没说完。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浓厚的血腥味传来。
众人跪了一地,不断发抖,无一人敢抬头看。
银白的小刀沾着鲜血,落在裴清的脸上。
滴啦!滴啦!
鲜血流下,剧痛充斥着他的的所有神经。
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凄惨……
声音此起彼伏,弥漫在整个长公主府,惊飞了树枝上的鸟儿……
良久……
鲜血染红了大片的白雪,入目便是刺眼的红。
裴清的脸上血肉模糊,下半身的腿断了,鲜血不断涌出,如红色的泉水汇入雪地。
早已不成人形,却偏偏被吊着一口气,求死而不能。
殷红的血溅在长公主殿下的小脸上,更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她雪白的手指上,此刻满是鲜血,顺着指尖淋淋漓漓地滴到了雪地里。
瑰丽的美,宛若一个祸乱人心的妖。
而后。
她慢慢地,取出那一张完美的、毫无缺损的带血人皮,慵懒地欣赏着。
须臾,似乎有一些不满,她摇了摇头,阳光洒在她精致的容颜上,衬托着她脸上沾染的血是那样的夺目。
“真丑!”高贵的长公主殿下,似乎有些嫌弃一般,漫不经心地将那张人皮扔在了裴清血肉模糊的身上。
众人早已吓得魂不守体,瘫在地上。
此刻,唯有黎渊,一袭清冷的白衣,立于雪地之中,三千青丝若墨散落,妖孽般的容颜上无任何神色,漠然的眸光落在早已不成人形的裴清身上,又慢慢转向那雪地之中的绝美女子。
似不解,不明白为什么那长公主惩罚的会是她曾经最宠爱的男宠。
似惋惜,惋惜不愧是世人眼中残暴嗜血的长公主,曾经最宠爱的男宠也落得如此下场,可真是……没有心啊。
而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此时正慢慢地走向她的小奴隶。
血随着她的走动,滴落在地上,所到之处,白雪都被染成了红色。
直到停在她的小奴隶面前。
她带血的手慢慢地伸向小奴隶妖孽般的容颜。
浓厚的血气扑面而来,黎渊眉头紧皱,眼角是凛冽的寒,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意,后退了几步。
“呵。”似乎并不介意般,婳婳抬起了她的小脸。
她的声音极尽缠绵,宛若情人间般的呢喃,落在了她的奴隶耳畔,“你瞧,我的男宠死了,你就顶替他的位置,嗯?”
黎渊的睫毛敛了敛,掩盖了他深幽而凛寒的瞳光。
他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裴清,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似乎在认真地回答长公主殿下的问题,“还活着。”
倏尔,带血的匕首猛地射向了那还剩一口气的裴清。
刀入,血落。
高贵的长公主殿下轻笑出声,蛊惑般地看向她的小奴隶,“你看,这不就死了吗?”
黎渊对上了她绝代风华的笑颜。
他如今竟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长公主了。
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敛下唇角那一抹宛若毒蛇般的深意。
呵,有什么看不懂的?她羞辱他,折磨他,今日不过又是换了一种玩法而已,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他摇尾乞怜,想让他毫无尊严地沦为她的玩物,去取悦她。
不过可真是巧了,黎渊眸光幽烛,黑如深潭。
他也想看看,这普天之下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有朝一日低下她高傲的小脸,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婳婳轻轻地擦拭着自己雪白手指上沾染的鲜血。
许是良久等不到黎渊的答案,她恶劣地将自己手上的血蹭到了黎渊的白衣上。
“怎么?做我的人,委屈你了?”
黎渊看着自己衣衫上被她蹭的血,一声不吭,令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他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他需要一个可以隐藏的地方,需要时间去联系到那些势力。
是,长公主男宠这个身份,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掩盖。
而且,他看出来了,这个高傲不可一世的长公主,目前只是想玩弄他,征服他,短时间内不会碰他。
他要活。
是,他要活,要把这些羞辱统统还回去,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此刻。
那个曾不卑不亢、一身傲骨的奴隶。
第一次低下了他的头。
他看着那地上纯白无瑕的雪。
而后,跪在了地上。
宛若信徒仰望他的神明般,虔诚地,服从地,用自己的白衣,慢慢地拭去了长公主殿下手指上的鲜血。
“奴才,愿意做殿下的男宠。”
声音低沉,无一丝起伏,让人瞧不出任何的不愿。
婳婳低头看向他的小奴隶。
她的唇角满是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