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死之际,她身体疼得快要死掉,心也是。
所以夏北笙没有回答。
傅谨言就当夏北笙否认,但看着夏北笙凝重的表情,他误会以为是夏北笙害怕治疗,柔声安慰道:“小姐放心,冰岛的医疗水平很高,在这里,我们也算是亲人了,我会尽全力治好你。”
在异国他乡,大概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同国籍的安慰。
夏北笙心里感动的说不出话,眼眶已经红了一片。
晚上十点半,冰岛机场降落了一架来自英国伦敦的客机。
飞机舱门开。
傅景霆修长的腿已经率先迈了出来。
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容,哪怕是在国外,也会频频引来不少女人的注意。
但是他的周身散发着极为强大的气场,让人难以靠近。
走出机场,傅景霆就拦下了个的士赶往了酒店。
他没有打招呼,径直朝着夏北笙定下的房间走去。
距离越近,心里越发忐忑。
门锁声音响动。
傅景霆猛然推开大门,却见房间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黑色笼罩着房间里的一切。
安静的让人呼吸都停止了。
第一次,傅景霆感觉到了莫名恐慌。
心里像是空了一片。
“北笙?”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不死心的又冲进卧室,洗手间,客厅,阳台……全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人影。
傅景霆站在安静的房间里,彻底怔住了。
常年高强度运作的大脑突然被放空了,没来得及反应。
直到一个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察觉到了动静,推开了门:“先生,你找谁啊?”
傅景霆回过神来,压着情绪开口:“住在这里的小姐呢?”
服务员想都没想,理所应当地说:“早就退房了啊。”
傅景霆心底一荡。
随后,他快速乘电梯下楼,来到前台打听夏北笙的事情。
然而都是一无所获。
傅景霆差点想要报警,可是下一秒,忽然接到了一个国内陈助的电话。
“傅总,你找到太太了吗?”
“没有。”傅景霆眸色紧了紧,“什么事?”
对面的陈助理,语气有些吞吐:“我刚刚从陈律师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是太太给你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轰的一声!
傅景霆整个人如遭雷击!
拿着手机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心脏好像在一瞬间突然停止了。
电话里陈助理的声音还在徐徐传来:“现在陈律师已经到公司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也已经送来了,现在希望你回来签字,据说是太太的意思。”
他深吸了口气,嗓音冰冷得吓人:“你先处理一下,我在冰岛还有事。”
挂断电话,转身回到了前台。
离婚?
开什么玩笑,前台服务员前两天还告诉他夏北笙刚刚退房。
明明他们之间相处的好好的,夏北笙为什么要跟他离婚?
又是什么伎俩?
傅景霆怎么也想不明白。
现在只有找到了夏北笙才能解释一切。
傅景霆回到前台,用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又问:“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住在总统套房的那位夏女士是前两天来退房的吗?”
“是。”女服务员肯定的回答。
傅景霆斟酌片刻,试探着问:“除了她,还有什么人来过吗?”
女服务员仔细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对了,她的身边好像还有一位男士陪伴。”
傅景霆瞳孔骤然一缩,不知道怎么走出的酒店。
在他们结婚的这些年来,夏北笙很少跟男人接触。
这次是为什么?
因为他来迟了,还是……
傅景霆没办法不去细想,在冰岛她到底还能有什么熟悉的朋友?
连想到陈助理打来电话说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再想到了来冰岛前,夏北笙的坚定神情。
这一刻,好像都有了答案。
他很难不去这样想,可是他更想先找到了夏北笙的人,再亲自问。
晚上,傅景霆就在酒店里将就了一夜。
第二一早就去了警局寻找。
夏北笙到底是来旅游的亚洲人,想要找起来也不难。
很快就找到了地址。
傅景霆跟着警察来到医院门口停下,满眼诧异。
第一反应是夏北笙受伤了?
不顾身边警察的交代,他几个箭步直接冲进了医院,询问关于夏北笙的消息。
医院前台围满了看病的人,傅景霆焦急的等待着。
心里越想越慌。
很多种可能都有。
心里几乎被愧疚沾满。
傅景霆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愧疚自己没有早点去找她,没有第一时间为夏北笙的考虑。
总之想到了很多,但唯独没有想到和夏北笙再次见面时,是这么戏剧化的一面。
傅景霆站在围满病患的人群中,不经意间扫了眼走廊的尽头,背脊瞬间僵直。
只见那个让他胡思乱想的夏北笙,正挽着一个白衣大褂的男人,满脸笑意地走来。
那一刻,周围的所有物体和声音都好像消失。
唯一能入他眼的只有前面的两个人。
刺进他心里的,是让他整宿没睡着的夏北笙的笑容。
结婚五年,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夏北笙这样开朗的笑容。
每次带给他的,只有一张淡漠的脸色和事不关己的态度。
曾经他一直以为夏北笙是个极为理性的人,不会因为感情糊涂,不会做到纠缠不清。
这一点,正好是他想要的。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也许夏北笙不是对感情理性,而是单纯的,不喜欢他。
多美好的一个画面,就这样因为他的到来被打破。
傅景霆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看见夏北笙对着除他以外的男人笑颜如花。
两人在不远处的病房外站定。
夏北笙松开了男人的手,率先开了口:“傅先生。”
听得这个称呼,傅景霆眸色一颤,下意识就要回答。
可紧接着,身边的人却先应声:“怎么了?”
“你今天送我到这就可以了,我改天再来找你……”
话还未结束,夏北笙你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概是因为傅景霆的气场太过强大,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扫过去。
在看见来人的刹那,她再也说不出话。
刚刚化疗完的身体受不住的一颤,幸好被傅谨言及时拉住。
这一幕几乎刺痛了傅景霆的眼睛。
他森冷渗人的气场像是压迫着四周的空气。
皮鞋迈步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敲击着夏北笙的心。
站定后,傅景霆冷冷望着夏北笙,又扫了眼身边傅谨言,方才心里的愧疚瞬间变成了愤怒。
“夏北笙,你想和我离婚,就是因为他?”
医院里。
夏北笙脸色白了一瞬,回想到前几天给陈律师打去的电话。
这些天,她也认真的想过了,既然她要准备治疗,傅景霆却还是对何若曦余情未了,她可以选择放弃傅景霆。
至少分开的时候,大家都是体面的。
至少那五年的商业婚姻,她过得也不算太差,也不想让这一切美好回忆破碎。
思绪回笼,夏北笙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傅景霆,艰难的开口:“是。”
身边的傅谨言微微讶异了一瞬,但感受到夏北笙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不断收紧,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礼貌的打招呼:“你好,我是夏北笙的新男朋友,我叫傅谨言。”
经过这些天,和夏北笙的相处下,他大概了解了夏北笙的为人,但唯独她的丈夫,他从来没有听夏北笙提起过,想来,也是一段不好的记忆。
三人像是就这样面对面相识了一会儿,像是时间都定格了下来。
傅景霆看着男人谦和又说了一声,他终于反应过来。
他也姓傅……
原来刚刚那般亲密的称呼喊的人是他。
以前刚结婚那会儿,夏北笙又何尝没有叫过他傅先生。
只是后来他不太爱这个过分亲密的叫法,夏北笙就再也没有叫过了。
傅景霆暗自攥紧了垂在两边的拳头,没有理会傅谨言的话,紧盯着夏北笙的脸色。
“你在闹什么?”
夏北笙冷抽口气,强装冷静:“我没有闹。”
“离婚的事情,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傅景霆鹰隼的眸子划过一抹阴冷:“为什么?”
夏北笙身体的疼几乎让她有些坚持不住:“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
傅景霆脸色怔了怔,很快会想到了那天在群里的照片。
见傅景霆没有反应,夏北笙又接着说话:“既然你对何若曦还有感情,我不阻碍你们,我们离婚,等你恢复了自由身,你可以和她破镜重圆。”
像是看出夏北笙眼底的坚决,傅景霆眸色微动,第一次开口解释:“我对她没感情,你不要自以为是。”
夏北笙没再说话,但眼底都是怀疑的神情。
再加上身边站着傅谨言。
傅景霆心里憋着的一股气被彻底点燃。
“难道你就没有对不起我吗?”
“什么?”夏北笙身形忍不住一颤,呼吸好像都在疼。
“我才离开几天,你和这个男人就已经在一起了,难道不是你自己先出轨吗?”
夏北笙脸色顿时惨白一片,紧咬的薄唇已经隐隐泛着血丝。
傅景霆站的远看不见,嘴上伤人的话还在继续:“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初你铁了心要来冰岛,说什么看极光原来都是借口,你想看的不是光,而是人对么?”
接着来的话,夏北笙已经彻底听不清楚了。
她又犯病了。
但是现在这副模样,她不想让傅景霆看见。
她求救般地望着身边地方傅谨言,压下眼底的泪光,攥着傅谨言的手。
傅谨言也心领神会地挡在夏北笙的面前,一改谦和的态度:“这位先生,你别太过分了!”
傅景霆将两人亲密的举动尽收眼底,心里犹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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