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澜见状,脸色沉黑,一脚踹翻了总部门口掩体处的狙击手,抢过狙击位。
她趴在掩体后面,眯着眼,揣摩着开枪的时机。
然而那男人好像是察觉了她的存在,回头看了她所在的方向一眼。
透过瞄准镜,舒澜看清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具有东亚人特征的、极为漂亮清冷的丹凤眼。
就在这一瞬间,扣动扳机。
沉闷的枪响过后,男人后背炸开一片血花。
子弹的冲击力将他从崖石上推落下去,掉进了海里。
舒澜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吩咐旁边的教员。
“去,把人带回来。”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胆子,能闯进基地总部!
——
半个小时后,基地总部,21区总教官办公室内。
几个教员忐忑不安的走进来。
“舒教官,人……没找到。”
“什么?”
舒澜皱眉,“哒”的一声,把手里摩挲许久的子弹壳放在了桌上。
这是一枚达姆弹的弹壳,顶端已经炸开。
被达姆弹击中,就算不是彻底毙命,也会当场失去行动能力。
怎么可能找不到人?
那个教员低着头说道:“对方应该有人接应。”
闻言,舒澜深吸一口气。
但她心里明白,能闯进基地总部的人,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丢了什么东西?”
那人是从总部内跑出来的,恐怕该拿到的已经拿到了。
“是SSS级cl140531号档案。”
总部内的档案编号,都是根据地点时间定的。
c是华国,l是兰城,而后面的数字则是年月日。
531特大爆炸案的档案!
舒澜瞳孔紧缩,眼睛里泛起一片戾气。
她必须要在档案内的加密被破解前,把档案追回来!
“明天黑狼回来,让他接手21区那群菜鸟,我去一趟华国。”
“华国?”
教员惊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向舒澜。
谁都知道,华国……是国际上所有佣兵、特工的禁区。
再顶尖的高手,也干不过那个国家强大的执法力度。
前两年,15区总教官黑狼,国际上排行前五的顶级杀手,还因为酒驾,在华国被拘留了半个月……
“想什么呢?”
此时舒澜已经缓和了脸色,低头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搁置已久的身份证。
五年有效期,现在还剩下半年。
她轻哼一声。
“我身为合法公民,乘坐正规航班入境,有问题吗?”
教员:“……没、没有问题。”
舒澜靠在办公椅上,一双眼睛缓缓眯起,像是在回忆着某些久远的记忆。
“说起来,我在华国还有几位亲人……”
第二天,兰城机场。
舒澜坐在公共座椅上,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正低着头打游戏。
此时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一样,一身T裇牛仔,长发束成马尾。
没了迷彩的掩盖,精致优越的五官展露无遗,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阿澜?”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走过来,脸色十分不好看。
“我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在国外待着吗?你又回来做什么?你是不是见不得……”
“闭嘴!”
舒澜打断了他的话,重新低下头,声音冷淡。
“等我打完。”
“你!”
舒培建满眼怒火的瞪着舒澜。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这些年让你在国外读书,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Victory!
游戏胜利的音效响起。
舒澜这才慢悠悠的把手机揣进衣兜里,像是没听见舒培建刚才的话。
“有点事,回家住几天。”
“你明知道安雅她……”
“我说了,我要回家住几天,听不懂?”
舒澜嗤笑,起身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舒安雅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我要回家住几天,你们当我不存在就行。”
她又不是非要和所谓的家人团聚。
她只是需要一个合理且完美的身份留在兰城,仅此而已。
“因为你,安雅这几年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你不能去家里住!”
闻言,舒澜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笑了一声。
“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爸,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弄死舒安雅!明白?”
想起舒澜曾经的所作所为,舒培建嘴唇抖了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舒澜也不在乎,继续往外走。
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走,当过战乱国家的童子军、在地下拳击场的八角笼里打过黑拳。
十岁那年,她在拳击场上被老师看中领走,这才成为了国际佣兵特训基地21区总教官。
四年前,她十四岁,查到了自己身世。
本着对亲情的渴望,舒澜屁颠屁颠的回了国。
结果,在她被人贩子拐走的第二年,她的父母就找回了一个跟她同龄、并且相貌相似的女孩,以为是亲生女儿,养大成人。
十几年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越了所谓的血缘。
这个家庭不需要她,她的父母也不需要她。
至于舒安雅……
四年前她就试过了,再洁白柔弱的白莲花,也扛不住她一脚踹过去的力道。
——
黑色的宝马车停在兰城有名的富人区。
舒澜下车,绕到车后面把自己的行李箱拎了下来,熟门熟路的往前面一栋乳白色的别墅里走。
舒培建跟在后面,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装作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阿澜,待会儿见到安雅,你别吓她,你不知道,当年你打了她之后,她一直有心理阴影,抑郁倾向很严重,几次都差点自杀……”
“停停停,你别跟我说这些。”
舒澜斜着眼睛看过去,“谁害怕,谁才应该夹起尾巴做人,这点道理都不懂?”
舒安雅抑郁自杀?
恐怕是想要保住她舒家大小姐的身份吧?
舒家这点家底,还不如她在特训基地那点基本工资。
谁稀罕舒家大小姐的身份!
“你!”
“我什么我?”
舒澜冷笑,“我打她,她就得乖乖挨着,不然闹起来,正好让整个兰城都知道她是个冒牌货!别忘了,当年爷爷过世时立了遗嘱,我才是舒家继承人,她舒安雅什么也不是!”
话刚说完,长发披肩的白裙少女快步从楼上下来。
“爸爸你这么早就回……”
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舒澜时,舒安雅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舒澜?!”
那声音中,既有恐惧,又有恨意。
她看着舒澜,手指都下意识的颤抖。
她还记得四年前舒澜回来的时候,头发非常短,像个男孩子一样,却出奇的精致漂亮,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四年不见,舒澜更漂亮了,眼神却也更渗人了。
舒安雅惶恐的看了一眼舒培建,眼中蓄满了泪水。
“那个……”舒培建连忙说道:“安雅,阿澜她就是回来住两天,很快就走了,你别在意。”
这句话一说完,舒澜就慢悠悠的接上了一句。
“呦?安雅姐,你这门牙镶得不错,跟真的一样。”
舒安雅又是一个激灵。
她低着头,掩饰自己眼底汹涌的恨意。
当初舒澜也是这样一张亲切的笑脸,嘴里叫着她安雅姐,却一脚将她从楼梯上踹了下来,拽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把她的头往地上砸。
那是她这辈子,最接近死亡的时候。
“舒澜!”
眼看着舒培建就要活吞了她,舒澜耸了耸肩。
“行,我不说了,我还住楼上那间房,在我回来之前打扫出来。”
“你要出去?”舒培建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舒澜轻飘飘的说道:“出去透透气,省得让安雅姐看见我加重病情。”
加重病情四个字,她格外加重了音调。
说完,直接起身离开。
到了门外,舒澜才掏出手机来,接通了来电,懒洋洋的开口。
“有话说有屁放。”
“黑蛇,你来兰城了?”
舒澜的代号是黑曼巴,只有非常熟悉的人才会叫她黑蛇。
“怎么?你有意见?”
“不是,我正好在兰城。”电话对面的人说话十分兴奋,“我连夜从费城飞过来的,你不知道我接诊了一个多奇葩的病人……”
对于他的话,舒澜不感兴趣,但还是接了一句。
“说。”
“那人在和平年代、并且全球禁用达姆弹的情况下,被达姆弹打中了!防弹衣都被打碎,弹片刺进肺里、打在了脊柱上,脊髓液都漏了,差点高位截瘫。我做了八个小时的手术,才把人救回来……”
“你说什么?!”
“怎么了?”
电话对面的人不明所以,“就是一个人,被达姆弹打中了嘛……”
舒澜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牙切齿。
“那你猜一猜,和平年代、还是在全球禁用达姆弹的情况下,他大概率是在哪里被打中的呢?”
“……卧槽?”
“我来兰城,找的就是他!人还在你那里吗?”
“那个……人已经走了……”
舒澜黑沉着脸,“地址发过来,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