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金丝雀想开了小说大结局完整版 秦幼莲周有朝免费在线阅读
时间:2023-07-08 17:04:4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宜秋宫外,平常宽敞的青石板宫道此时显得有些狭窄起来,声势浩大的銮驾仪仗占了大半,道旁的宫人们皆跪下垂首。
最前是两位手持香炉的太监,而后是持拂尘者二人,左右带刀侍卫四人,沉重的宝顶华盖之下,是黑底红纹的十二抬大轿,轿身上是金线绣制的九龙十二章纹,御前总管常顺走在金轿旁随侍。
轿后,是执双龙寿字扇的二人,持孔雀雉尾者二人,后头坠着带刀侍卫四人,宫女、太监各四人。
这样大的阵仗,前前后后共三十七人,脚步声隔得老远便能听出来。
宜秋宫门外,脸色铁青的秦听娇飞快地瞥了眼銮驾的方向,理了理发髻和衣衫,收起了不满的神色。
伴随着常顺一声落轿,小太监一左一右掀开了轿帘,常顺小心翼翼地迎了周有朝下轿,正要高声通报,却被周有朝拦下了。
秦听娇娇声俯身拜下,“臣妾恭迎陛下,陛下圣安!”
常顺看着秦听娇,直叹这个顺御女着实没有眼色,陛下今日赶早放下了政务,急着见秦幼莲,特意赶着来陪秦幼莲用晚膳,秦听娇偏要往上凑。
要说秦听娇在陛下这里苦头也吃的够多了,也不知她是不是被宫里人吹捧的晕了头了,还敢在陛下面前撒娇卖痴。
周有朝身上穿的满天星紫的宽袖常服,胸前和大袖上是金龙出海的刺绣,腰间的玉革带显得腰肢利落。
此时居高临下地垂眼看着秦听娇,她不偏不倚地跪在了宜秋宫宫门的正中央,几乎是拦在了周有朝身前。
常顺开口问道:“顺御女,天寒地冻的,您怎么在这跪着?”
秦听娇眼睫毛眨巴着,抬眼轻瞧了一眼周有朝,娇滴滴道:“今日大姐姐进宫,臣妾从前做了些糊涂事,姐姐对臣妾心有旧怨,臣妾诚心跪请姐姐原谅。”
而后又软着声音补充道:“大姐姐不愿意见臣妾,命臣妾跪在宫门口,省的……碍着姐姐的眼。”
常顺瞧着花枝招展的秦听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周有朝的脸上只有不耐,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难得你心诚。”周有朝手里的佛珠拨动的“哒哒”响,显然是烦的很。
秦听娇听着周有朝的声音还算温和,眼里悄悄地带了喜色。
”不过既然是请罪,还是脱簪素服,跪上个十日八日方显心诚。”周有朝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秦听娇却是青白了脸色,陛下开了口,她怎敢不做?
不过周有朝也没想逼的太紧,毕竟在外人眼里,顺御女算是得宠的,把手往身后一背,“若宜才人原谅了你,朕就复你的宝林位份,跪一边去吧。”
“臣妾明白,多谢圣上。”秦听娇赶紧谢恩,跪到一旁。
秦听娇知道,这是周有朝要为秦幼莲出这口气,可她对位份看的重,若能复位,没有什么苦是不能受的。
周有朝大步进了宜秋宫,只有奴才们慌慌张张地接驾,周有朝抬手一挥,径直入了正殿。
正殿内,兰影的话音才落,周有朝人就进来了。
秦幼莲还坐在暖榻上,抬眼瞥见他,才起身,正预备下榻来请安,被周有朝抬手扶回去,又重新坐好了,“不必多礼。”
秦幼莲也不客气,一脸淡然地重新坐好,扯平了腿上的绒毯,“谢陛下。”
周有朝注意到跪在秦幼莲榻旁的太医,眼神一凝,“宜才人可是有什么不好吗?”
太医连忙拱手回话道:“回皇上话,宜才人并无大碍,冬日里有些气血不足,食疗温补即可。”
周有朝闻言点点头,在秦幼莲对面坐定,细心地伸手将秦幼莲手腕上翻开的袖子扯下来,“仔细冻着。”
秦幼莲垂眼看着,将放在矮桌上的手拿开,放回腿上,“多谢陛下关心。”
太医赶紧垂眼,这宜才人才进宫,就敢给陛下甩脸子。
周有朝脸上还是笑脸模样,转而吩咐常顺,“吩咐膳房,晚膳准备补气养血的膳食,日后宜秋宫的膳食都先问过太医院有什么忌讳。”
“奴才这便去。”常顺躬身答应,才要转身去办,就听秦幼莲开口叫住了。
“常总管且慢。”
秦幼莲转头看向周有朝,声音冷冰冰的,“臣妾身子不舒坦,乃是忧思所致,到了夜里也难免多思多梦,只怕要搅了陛下的好觉,陛下明日要早朝,臣妾不便服侍圣驾。”
话音落下,满殿皆寂。
陛下赶着晚膳前来,特意抽出空来陪宜才人用晚膳,人都到了,却被后宫嫔妃当着面拒绝了,陛下的面子如何抹得开?
兰影牵头,领着宜秋宫的奴才跪下,紧巴巴开口:“禀圣上,才人一路朝劳,许是路上着了寒,还请圣上宽宏。”
秦幼莲面不改色地与周有朝对视上,小巧的下巴微微抬着,落在周有朝眼里,就像个闹脾气的、骄矜的孩子,扯着大人的胡须撒气,虽是失落的,但周有朝愿意纵容。
她有些小性子,在宫里也能少受些委屈。
就在奴才们战战兢兢之时,周有朝破颜一笑,一声轻笑,脸上无可奈何,“罢了,累了就累了,你好好歇着,凤仪宫那里朕替你打声招呼,过几日你身子好些了再去拜见。”
秦幼莲点头致礼,“谢陛下体恤。”
周有朝瞧着她偏过头去,只能瞧见她光洁的脸颊,下颌处浅色的细绒在光下闪闪发光,越发像一只发脾气的小猫。
周有朝只能顺毛撸,“你继续歇着,想吃什么、用什么直接跟膳房说,朕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秦幼莲这才转回过脸来看他,正对上他狭促的眼。
青町赶紧上前来扶,陛下要走,主子总得起身送一送。
周有朝抬手拦着青町,起身,将佛珠套在手腕上,将手递到了秦幼莲眼前。
秦幼莲垂眼看着周有朝宽厚的手,骨节分明,手心和指尖有一层细茧,是积年累月练剑术、射御所致。即便做了皇帝,周有朝也没有放松,他是个雄才大略之主,有开疆扩土的野心。
论能力本事,周有朝是个明君,只可惜,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天下。
众目睽睽之下,秦幼莲呆愣了许久。
“送一送朕吧。”周有朝闻声催促。
秦幼莲绵软的玉手搭在他的手心,周有朝攥紧了,手臂微微使劲,将人拉起身来。
牵着秦幼莲的手,手指微微摩挲着细嫩的手背,并肩走到了门口,“不必行礼了,你就在这儿,看着朕走即可。”
秦幼莲垂首答应,眼角悄悄的红了。
前世她对周有朝满是眷恋和依赖,每回都会送到宫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会回房。
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并不喜欢看他的背影。
这是她自己的小心思,本以为周有朝从来没放在心上,现在周有朝提起,她没忍住心中酸涩,在自己都快要忘记的时候,周有朝却再反复提起。
秦幼莲看着,周有朝腰板笔直,气宇轩昂,每一步都迈得很稳。
只不过这一次,秦幼莲没等到他出宜秋宫的宫门,就转过身去,扶着门框,缓步回了内殿。
周有朝自幼习射,耳朵甚至能分辨风向,因而秦幼莲的脚步一动他就听见了。
周有朝前进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秦幼莲有些疲惫的扶着门框的背影。
常顺跟着停下,发现秦幼莲竟然自顾自回房了,一颗心都提上来了。
宜秋宫伺候的宫人们眼睁睁瞧着,也不敢出声提醒。
周有朝就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甸子蓝的裙摆飘飘荡荡地消失在门框之后,盯着空空如也的门口,默然许久,眼底的情绪复杂到常顺看不透。
末了,周有朝扬了扬眉,似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而后转身大步擦过门口跪着的秦听娇,上了銮驾,“回乾清宫。”
罢了,她不爱看自己的背影就不看吧,由他来看着秦幼莲也是一样的。
圣驾离开后,就连稳重的兰影都没忍住抚了抚心口,悄悄往殿内瞧了瞧,陛下待宜才人可真是不一般。
进了殿,秦幼莲还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靠在了软枕上,太医还巴巴地立在一旁等着秦幼莲吩咐。
秦幼莲露了温和的笑容,“还有一事,我想要麻烦太医。”
“才人吩咐便是。”有了这么一出,太医对秦幼莲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我宫里的总管太监身子不大好,烦请太医帮着瞧瞧。”秦幼莲招手叫了向荆过来。
太医略一顿,还是答应下来,愿意与秦幼莲结个善缘。
待太医开过方子了,向荆亲自跟着走一趟太医院去取药,兰影又去备热水,屋里只留了青町和秦幼莲。
青町这才心有余悸道:“主子您怎么把皇上给轰走了呀,陛下何等尊贵,奴婢方才都要吓死了!”
“这下子好了,那么多人看着呢,回头不知道要如何传您的闲话了。”在青町眼中,这宫里的女人各个都似毒蛇猛兽,反而是自己的主子柔弱无依。
秦幼莲弯唇浅笑,“傻丫头。”
“今日陛下破天荒赶早进了后宫,若我当真留下了,才是成了整个后宫的眼中钉。”秦幼莲从张福那听说了,周有朝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在后宫歇一晚,要去也是夜半三更忙完了,她不能成了这个特例,来给自己树敌。
“再说了,今日我给陛下甩脸子,也是明明白白告诉满宫里人,宜秋宫的宜才人不好惹,陛下亏欠于我,就连天子都要让一让我的小脾气,旁人更不敢冒犯于我。”
秦幼莲倒没把那些名号都没有的嫔妃放在眼里,只是皇后和董才人、涂才人,不得不防。
“让皇后娘娘晓得,我无心争宠。改日到了皇后跟前,皇后待我也会客气些,轻易不会招惹我。”
——
凤仪宫
正是晚膳的时候,粉漆牡丹并金凤雕花的圆桌上,摆了满满当当十个大小不一的描金瓷盘。
皇后正端坐在圆桌,秋弥侍立在一旁,涂才人正拿着长筷为皇后布菜。
自上回皇帝翻了玉芙宫的牌子,皇后派的张太医一日两趟的来,涂才人心知自己没有侍寝,尚且是完璧之身,根本不可能有孕。
因而近来是伏低做小,随侍在皇后身边,只求他日能稍稍减轻皇后求子失败后的恼恨。
皇后手里攥着通体银色,顶端描金凤的筷子,兴致缺缺地尝了膳房新做的五珍脍。
食物才入了口,殿外就进来一个奴才,将下午宜秋宫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秦幼莲进宫,宫里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特别是听说周有朝早早便去了,皇后越发放心不下。
“宜才人借口夜里睡不安稳把陛下赶走了?”皇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呢,陛下连晚膳都没用,就过去了,岂料在宜秋宫坐了还没有一炷香就被请了出来。”说起这事,宜秋宫偏殿里秦听娇的宫人都看见了,无不称奇。
“而且……陛下走时,人还没走两步路,宜才人就自己回了殿内,满殿的奴才们都吓死了。”这事若皇上计较起来,是不尊不敬的大罪。
“她倒是个气性大的。”秋弥没忍住插了一嘴,“当真是不怕死吗?”
“陛下心里正亏欠她呢,罚肯定是舍不得罚的。不过她也是胆子大,敢明晃晃地给陛下脸色看,看来当真是不想争宠。”皇后停了筷子,“可惜她子嗣艰难,否则依皇上的性子,得个孩子应当不难”
提起孩子,皇后的眼神落在了涂才人的身上,看的她惶恐不已。
秋弥却听得出皇后松了口气,也附和道:“娘娘也可放心些了。”
“那宜秋宫偏殿的那位顺御女呢?”涂才人好奇问道,这两姐妹说是姐妹再聚,其实就是妥妥的仇人见面。
回话的奴才笑了,知道皇后讨厌顺御女,幸灾乐祸道:“顺御女现在还在宜秋宫门口跪着呢!”
“她本是打着截胡陛下,给宜才人上眼药的心思,谁料宜才人也是硬骨头,张开便把人赶到宫门口去跪着。”
“皇上来时瞧见了,还问了她缘故,可陛下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女人间的隐私?”
“也没觉出味道来,反而觉得顺御女此举是知错能改,许诺只要宜才人原谅她,便复位宝林,这下子,顺御女可有的跪了!”说话的小宫女笑了。
皇后也掩唇一乐,秦幼莲这是无心插柳替,替她出了口气,当下对秦幼莲观感更好了些。
热闹看完了,秋弥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接下来就是主子说体己话的时候了。
“皇后娘娘,嫔妾瞧着这个宜才人倒是可以一用。”涂才人借着为皇后夹菜的空档,轻声道。
“你说说看。”也许是压在心底的石头落了地,皇后的胃口也好些了,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勺热汤。
涂才人算计秦幼莲入宫就是打着能借她脱身,又盼着能撺掇秦幼莲与董才人、皇后三人恶斗,自然不肯看着皇后就这样轻飘飘的放过秦幼莲。
涂才人轻笑一声,缓缓解释道:“皇后娘娘您年前提拔了一位擅武的许御女,不得圣心,嫔妾亦是不招陛下待见,不能为皇后娘娘分忧,嫔妾心中甚是愧疚。”
“皇后娘娘您虽与陛下伉俪情深,可陛下对涂家忌惮的很,许多事……特别是涂家的事,您也不便开口。”涂才人时时不忘捧着皇后,“但宜才人就不同了,她是个局外人,皇上又亏欠着她。“
“皇后娘娘您待她这样好,让她还报一二是应该的。”涂才人的语调微微上扬,说的话极具煽动性,“您不便说的话,大可请她来说,不便做的事,也可让她来做。”
“您是中宫皇后,她既然想过安稳日子,不还得由您庇佑着?”
涂才人轻笑一声,夹了一块金黄的禾花雀舌在皇后的盘子里,“皇后娘娘,您知道的,一个男人的愧疚之心,若是利用得当,可以派上大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