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金丝雀想开了全文免费在线阅读_(秦幼莲周有朝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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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一个灰袍小太监避着人小跑着进了后便殿,张福紧随其后,在杂室内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离开了。
张福转个弯就进了前殿,躬身向周有朝致礼,“恭请陛下圣安,庆安宫有动静了……事关宜秋宫。”
周有朝稳坐桌案之后,冷肃地批阅手中的奏章,听见了宜秋宫三个字笔杆才稍顿,抬眼看过来,“说。”
张福道明缘由起始,“庆安宫的小太监借着讨要砂锅的由头,去了一趟膳房,跟看火的小太监说了会话,奴才得了信便着意派人去看过了。”
“验毒试菜都没问题,但奴才晓得陛下看重宜婕妤,为保稳妥,还是劳动肖院使多验了一道。”
“如何?”周有朝捏着笔杆的手微微收紧,嘴角也冷凝下来。
“羹汤菜肴都无不妥。”张福顿了顿,跪下道:“奴才粗浅,以为是多想了,还好肖院使心细如发,又着意查验了盛汤的银勺。”
“这才发现……在勺上涂了一层微不可察的金刚石粉末。”张福的头埋的很低。
一旁贴身的常顺也立刻侧目过来,“金刚石粉末隔水亲油,若混在羊肉羹中吃下,会粘黏腹肚之中,一时半会儿不会显现出厉害。”
“但积累些时日,会腐蚀皮肉,引发腹腔出血,肠穿肚烂而死。”
太后果然是宫廷斗争的能手,雷厉风行,办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说,选的毒药还要把人折磨透了才让死。
周有朝手中的笔杆应声而断,一声微不可闻地冷笑,殿内骤然压抑起来,在场众人如坠冰窖,都不敢再说话了。
“往后宜秋宫的饮食日用,都派专人照料着,太医院那边顾太医查验过再由宜秋宫的宫女亲自提过去,不许过旁人的手。”周有朝目光晦暗的可怕,
他为了政局稳定、民生安定,这才容忍涂家,容忍皇太后,不想太后嚣张至此,不必等涂家倒下,这样的“母后”不必久留了。
但周有朝心底还存着一个疑虑,秦幼莲心思缜密,不会想不到太后的手段残忍,却依然我行我素。
而且丝毫没有跟他通过气,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若非他多留了个心眼,盯紧了庆安宫,只怕……
——
七月十五中元节,乃事初秋庆贺丰收、酬谢大地的节日,故而也是祭祖、祭供神明的好时候。
民间还有放河灯的传统,商贩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故而京城里热闹非凡。
至于皇宫之中,依照祖制,以皇帝为首,携太后、皇后、各宫嫔妃及皇室宗亲,将一同前往往太庙进香祭祖。
可直至午时过半了,眼见着正日当空了,还迟迟不见皇太后。
众人身着规整的吉服,得亏入秋后天气转凉,否则诸位女眷们只怕个个都要花了妆面。
皇后如坐针毡,小心看着皇帝的脸色,西边远远过来一人,是皇太后身边的彩月,“回禀圣上,太后身子不适为免扰了太庙神圣之地,实在不便前来。”
“母后有恙,本宫竟无所察觉,不知是何缘故?”皇后做出惶恐愧疚之色。
彩月踌躇半晌,才在皇后的追问下开口道:“回皇后娘娘话,内宫局这个月的份例削减,庆安宫食材紧张了些,不得已叫小厨房停了补汤,却不想太后娘娘体弱,竟一下子病倒了。”
而后又对周有朝道:“太后娘娘本不愿因为一己之事惊扰陛下,却不想这样不凑巧,还请陛下勿怪。”
嘴上说着不愿惊动人,却偏偏挑了文武百官、皇家亲眷都在的时候。
周有朝不耐烦地捻着手中的佛珠,垂目不语。
彩月歉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帝就这样不给情面,太后立刻就陷入了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
常顺极有眼色的提醒道:“陛下,吉时到了。”
周有朝这才正眼看向彩月,“既然太后身子不适,就好好养着吧。”
“至于小厨房……外面进来的厨子这点能耐都没有,可见都是酒囊饭袋之徒,明日,朕就替皇太后换一批新的,保管让皇太后娘娘千岁安康。”
随即,周有朝沉声道:“起驾。”
彩月大为吃惊,才想开口斡旋,就被张福不声不响地挤开,只能眼见着人群将她抛下,心里升起一阵惊惶。
明明一开始是太后想借着朝臣和宗亲们都在,以孝道和名声逼迫陛下松口,皇帝却顺势要换了庆安宫伺候的厨子,只怕太后要寝食难安了……
太庙祭拜之后,便已经折腾到了晚膳时分,安排了在紫宸殿后殿的宴会厅内办家宴,顾名思义,只有皇室宗亲及后宫嫔妃们参加,是常顺亲自张罗的。
意料之外的,在众人列席之前,告病的皇太后已经在高台正位右席落座了。
秦幼莲知道太后来者不善,在众人行礼问安之时,皇太后的目光阴恻恻地落在她的身上。
太后不同往常花团锦簇的打扮,虽然凤钗高髻、华服金饰,但脸上却是朱彩未施,在奢华的衣装下,反而显得很没有气色,倒似真病了一般。
不等旁人多问,太后便掩嘴轻咳着开口道:“哀家不过是小病,彩月这妮子兴师动众的,竟瞒着哀家回禀了陛下,咳咳咳……耽误了祭祖,实在是哀家的罪过……咳咳……”

秦幼莲冷眼看着太后憔悴可怜的模样,心中讽笑,这会儿就开始卖惨了?你的报应还在后头呢!
皇后替太后搭台子,“母后的身子要紧,想必祖先不会怪罪,您无需为此挂怀。”
周有朝早看腻了太后的老把戏,怪不得太后爱看戏,这唱念做打,毫不逊于戏班子。
“一个奴才,竟敢越过皇太后办事,可见目无尊卑,念在今日是中元节,人又是皇太后的贴身宫女,小作惩戒,杖责二十。”周有朝话音一落,常顺立刻招人来办。
皇太后脸上的孱弱之色中闪过一丝狰狞,却没有替彩月开脱,只是面露不忍道:“皇帝重宫规、讲国法,哀家甚是欣慰。”
寥寥几字,将一个一心为子慈母扮演的极好。
众宗亲齐齐称赞道:“太后娘娘宽宏大气实乃国之幸事。”
皇太后闻言这才舒展了长眉,微微含笑道:“既然是家宴,也不必讲这些规矩,都坐吧。”
众位宾客一一列席就坐,皇太后微微偏头看向周有朝,假做闲聊一般开口道:“陛下既然说到规矩,那有些话哀家便不能不说了。”
秦幼莲拿筷的手指一紧,抬眼看向太后,知道好戏开锣了。
周有朝微微晃动金酒樽,沉声道:“皇太后既然不能不说,那便直说便是。”
皇后眉眼俱是喜色,帮着搭腔道:“既然是家宴,母后是长辈,您的教诲,咱们只管听着就是。”
“既然如此,哀家就要好好问一问,既然陛下看重尊卑规矩,为何到了后宫之中,却偏宠于宜秋宫婕妤秦氏?”皇太后眼神锐利,直直地刺向秦幼莲,“甚至……”
“纵容秦氏越过当朝皇后,操持六宫事宜。”皇太后面露关切地看向周有朝,“如此尊卑不分、沉溺情爱,实在不是天子所为,陛下应当慎重。”
皇后出声劝慰道:“母后,此事是儿媳无能,陛下难得喜欢……”一言一语都是对周有朝的拳拳爱意,令听者动容。
“你闭嘴!”皇太后扬声打断她,“哀家不是为你,是为了陛下,为了国体,为君者,怎可为一小小女子致后宫不宁?”
“皇帝,你要迷途知返才是。”皇太后语气沉痛,好似从无私心。
底下不明就里的宗亲们连忙劝开了。
“太后娘娘关心则乱,陛下绝非不知轻重之人,太后娘娘本就带病,切不可再受累了!”
“陛下,太后娘娘所言所思皆是挂心陛下,为免皇太后忧心,陛下还是稍稍斟酌为好。”
“陛下雄才大略,并非不辨是非之人,许是皇太后误会了?”
“常言道,‘娶妻娶贤、纳妾纳美’,然凡夫俗子后宅以妻为尊,深宫后苑也是一样,陛下还需三思。”
……
皇室宗亲各有说辞,又多多少少沾了皇室血脉,说起话相比臣子们也直白许多,又看重长幼尊卑、规矩体统,话语间还是皇太后占了上风。
皇太后见势造的差不多了,才剑锋直指秦幼莲,逼问道:“宜婕妤,你说呢?”
秦幼莲面露不解,“回太后娘娘话,太后娘娘所问为何?嫔妾不知。”
皇太后冷笑一声,她早该利用身份将秦幼莲轧死,就不该由着她蹦跶到今日。
“你以为,凭你一个嫔妾,该不该插手宫务?又该不该恃宠而骄、藐视皇后?”咄咄逼人。
若换了旁人,这会儿定然要跪下请罪了,可秦幼莲依旧坐的稳稳当当,不避不躲地与皇太后对视,“皇太后娘娘此言错了。”
“放肆!”皇太后没想到还有人敢这么同她说话,狠狠拍了桌面。
满殿静寂,无人敢应声,但宗亲们此时都隐隐觉得秦幼莲气焰太盛了,对太后都是如此桀骜不驯,何况对皇后?
看来,方才太后所言,并非夸张作伪。
皇后乐的险些藏不住,急忙转了脸,而后才皱眉,暗含责备道:“婕妤妹妹,本宫知道陛下一贯纵着你,可当着皇室宗亲的面,太后娘娘还病着,你……你怎么能这般出言顶撞呢?”
皇后这几句话说完,立竿见影,众人的口风立刻一边倒。
“皇后娘娘贤德!”
“陛下,您纵然再喜欢、再偏疼,也不可任由一个妃妾藐视皇后、不敬太后啊!”
“请皇上惩戒此等不知恭顺娴淑为何物之人!”
“臣附议!”
……
秦幼莲平静地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再看皇后眼中得意,唇边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时候宗室们有可怜太后和皇后,一会儿,就有多恼火和嫌恶。
“诸位未免太急切了些。”
恰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女声开口了,秦幼莲转眼看过去,是华夫人。
华夫人起身道:“陛下眼明心亮,怎么会纵容不善之人呢?依我之见,许是宜婕妤有什么内情没有道明,诸位且不妨先听一听宜婕妤的说辞,以求中肯。”
华夫人从儿子华进口中没说听说秦幼莲如何得圣心,加之她也曾是秦幼莲的媒人,自然愿意帮她说话。
秦幼莲冲华夫人感激一笑,施施然开口,“回太后娘娘话,嫔妾无错,其缘由有二。”
“插手宫务,乃是皇后娘娘督查失责、偏听偏信,险些冤枉了嫔妾与池才人,更是差点累及陛下的忠臣池家父子,陛下心疼皇后娘娘,这才命嫔妾辅佐宫务。”
“且,宫中有两位妹妹有孕在身,皇后娘娘亦是自觉心力不足,分担给了嫔妾。”秦幼莲冷静地望着笑容凝固的皇后,下巴微微昂起,“插手宫务,实属无稽之谈!”
皇太后的脸上更是阴云密布,未施粉黛之下,竟好似隐隐发青。
“其二。”秦幼莲丝毫没有留情面的意思,“嫔妾所做所为,皆是照着规矩行事,对皇太后和皇后从无不敬不尊,请太后娘娘明鉴。”
“不知皇太后当真是为了维护尊卑规矩,还是对陛下宠爱嫔妾不满?”秦幼莲微微抬高了声音,“陛下贵为天子,统御天下,历来勤政爱民,于国于私绝无半点瑕疵,皇太后因何这般严酷无情?”
皇太后除了刚入宫时,何曾受过这样的冒犯,咬牙道:“从无不敬不尊?宜婕妤的话当真是脏了哀家的耳朵!”
彩星眼瞧皇太后气的胸膛的起伏都剧烈了,唯恐太后口不择言,赶紧向皇后使了个眼色。
皇后嘴唇微微阖动,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江慎立刻察觉到了皇后的心绪,抢在皇后之前开口道:“若是奴才没有记错,太后娘娘此番病痛,正是因为庆安宫削减份例,以致皇太后不得已停了补汤。”
“敢问宜婕妤。”江慎躬身垂首,姿态放的极低,说的话却是绵里藏针,“如此……还不算怠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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