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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是越来越忙了。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卷起来，老师想让自己的班级在全校成绩排名第一，学生们想在期末拿个好成绩好过暑假。

颜栀是班主任，责任也很大。

“你跟我舅是不是吹了？”裴明州来补交作业，趁着办公室没人的时候问颜栀。

颜栀已经删掉了桑砚的微信，也删掉了电话。

不知道桑砚删了她没，反正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

都无所谓了。

“马上期末考了，你要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复习，到时别吊车尾。”颜栀收了他的作业，“回教室去。”

裴明州抹了一下鼻子，“呵，不可能吊车尾的。”

颜栀倒是好奇地问了一句，“准备考班级第几呀？”

“年级前五。”

颜栀看着他大言不惭的样子，倒也乐呵了。

一个摸底考试从来都是倒数一二的人突然说期末要考进年级前五，不是个笑话是什么？

颜栀也不想打击他如此爆棚的自信心，万一他逆袭了呢？

毕竟，卖鱼的都能成为大佬。

“加油！”自己的学生有这样的冲劲，作为老师，挺欣慰的。

裴明州突然就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看得起我。这样，咱们打个赌，我要是考进年级前五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颜栀心情好，问他，“什么条件？”

“到时再说。”裴明州保密。

颜栀扬了扬眉，“好说。只要不违法乱纪，可以。那你要是达不到呢？”

裴明州想了想，“随便你提什么。就算是杀人放火，我也给你办了。”

“……”颜栀拿起桌上的作业本就往他脑门上拍去，“你一天天脑子里装的什么玩意儿？”

裴明州也不躲，皱着眉头整理了一下发型，“打人可以打脸，但别动发型。”

颜栀懒得理他，“差不多可以了，再不回去复习，别说年级前五，倒数第五都不一样拿得到。”

“我说舅……颜老师，你能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裴明州斜睨了她一眼，“认真的，我没考进前五，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颜栀看了眼时间，“行吧。加油！”

“你信不信我？”裴明州突然较真起来。

“信啊。”颜栀很认真地点头，“努力，加油！为你自己争取利益。”

裴明州就知道她不信他，放下狠话，“你等着瞧！”

等裴明州出去后，颜栀无奈地笑着摇头。

晚上下课晚，颜栀收拾了东西出校门，公交站的广告牌都换上了韦雯代言的M珠宝，很大的一幅图，十分的亮眼。

颜栀已经免疫了。

她跟桑砚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联系了，久而久之，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舍。

等放了暑假，她决定回老家待几天，再在国内找个旅游景点，彻底放松一下心情。

这几年，她还真没有一个人单独出去旅游过，总想着要跟桑砚一起出去玩，但每一次他都没空。

他不去，她自然也就不想去了。

男人有时候真的是包袱。

她走在路上，最近路边又有不少小混混在附近转，保安和辅警也会在附近巡逻，警惕着那些小混混拐骗学生。

转个弯就到公寓楼下了，突然三个小混混走出来拦住了颜栀，流里流气地吹着流氓哨，“姐姐，注意你好几天了，去你家玩玩呗。”

颜栀没想到这些人胆子这么大，居然这么明目张胆。

“这附近都是警察，你们未免也太猖狂了吧。”颜栀很冷静，“趁着警察没来赶紧滚开！”

“哟，姐姐还挺威风嘛。你是里面的老师吧，我们成绩不好，不如去你家给我们上上课呗。”小流氓很流氓地冲颜栀笑，还一步步靠近。

颜栀抓紧了包包，往后退，忽然身后一个东西从耳边“嗖”一声穿过，然后听到“哎哟”叫声。

颜栀回头，就看到裴明州一脸煞气地冲过来，扫过颜栀，“你没事吧。”

“没事。”颜栀正想问他怎么还没有回去，看到人从眼前跑过，她急得大喊，“裴明州！”

裴明州已经和那三个混混扭打在一起了。

颜栀不敢迟疑，赶紧报警。然后在绿化带里找到了一截断树枝，有两根手指那么粗。

她拿着就冲混混的背上抽去。

“你赶紧给我滚开呀！”裴明州还有精力冲颜栀吼。

颜栀哪里能撇下他就跑了。

她这一加入就让其中一个混混盯上她了，伸手就抓住树枝，用力一拽就给弄断了。

颜栀瞳孔震惊，她拿着那半截树枝指着对方，“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要是不走，就等着被抓吧。”

话才说完，不远处就看到警示灯光一闪一闪地来了。

“警察来了，快跑。”

他们撒腿就跑，跑之前还推了裴明州一把。

颜栀赶紧去看裴明州，好好的脸已经挂彩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颜栀捏着他全身，担心不已。

裴明州皱眉，“没事都被你捏得有事了。”

“对不起。”

警察来了，颜栀说了情况，他们立刻叫人调取周围的监控。

裴明州说他只受了点皮外伤，问题不大，不用警察陪着去医院。

警察走后，颜栀扶着裴明州，“上去我给你擦点药消个毒。”

“不要。男子汉大丈夫，谁不受点伤。”裴明州很倔。

颜栀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小屁孩儿还没成年。赶紧的，要是留了疤，以后没女孩子喜欢了。不去我家就去医院，你自己选。”

裴明州说什么也不去，“你给我舅舅打个是电话，让他来接我。”

颜栀：“……”

“我虽然还未成年，但也是个男孩子。你家里就你一个女性，我去不适合。”裴明州说得一板一眼，“刚才头被打了一下，我得去医院检查检查，马上就要考试了，我这脑袋不能出问题。你赶紧给我舅舅打电话吧。”

颜栀是真的不想再联系桑砚了。

总觉得好像自己是倒贴上去的。

看到裴明州现在精神蔫蔫的，她觉得确实是需要通知一下学生家长。

输入了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心情有些忐忑地拨过去，放在了耳边。

手机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接听了。

桑砚来了。

看到裴明州坐在台阶上，脸上挂了彩，书包放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根树枝，稍一联系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快速地扫了一眼颜栀全身，随即才问裴明州，“又打架ʟᴇxɪ了？”

“有人觊觎颜老师，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裴明州一句话就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桑砚没再看颜栀，淡淡地问裴明州，“能不能走？”

裴明州站起来的时候颜栀快速地扶了他一把，结果被桑砚拂开了她的手，不让她碰裴明州。

颜栀的手像是突然被冰冷冻了起来，很僵硬。

“舅舅，你干嘛呢？”裴明州不悦。

“你脚没瘸，需要扶？”桑砚冷声反问。

裴明州气呼呼，“你怎么知道我脚没受伤？”说着他提着右脚，跳着左脚，盯着他。

桑砚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拿出手机，“我还是给你叫个救护车。”

“你……”裴明州气得双脚站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自己上了车。

颜栀站在这里都觉得尴尬，但作为老师，她还是必须跟学生家长道歉，“刚才是裴明州同学见义勇为，他也是为了我才受的伤。医药费算我的。”

桑砚语气不善，“不算你的难道算我的？”

颜栀垂眸，她还是有点玻璃心，桑砚的态度让她心里不太舒服。但是她能够换位思考，任何家长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因为老师受了伤，心里多少会不痛快的。

只是桑砚说得太过直接，没有一句委婉的。

她也懂她的不舒服是来自于哪里，无非就是觉得桑砚翻脸太快。

“你带他去做检查吧，然后把账单给我，我把钱转给你。”颜栀也调整心态，她不应该矫情，现在他对她什么态度都是正常的。

桑砚微微眯眸，“你是他的老师，他也是为了你受的伤。所以，你觉得你不应该同去？”

颜栀抿紧了嘴唇，是，她应该去的。

看着坐在后座的裴明州，颜栀还是上了车。

她跟裴明州坐在一起。

去医院的路上，韦雯打来了电话问桑砚在哪里，桑砚说去医院。

他们到了医院之后，韦雯就戴着黑色口罩来了，很着急裴明州的伤势。

其实裴明州就只是点皮外伤，脑部没有问题。

“以后还是接送小州上学吧。”韦雯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对裴明州的担忧，“这不是马上要期末了吗？正好我最近也没什么工作，放假前就由我来接送小州上学吧。”

裴明州掀起眼皮睨着韦雯，“你是谁？”

韦雯：“……”

谁都没有想到裴明州这么不给韦雯面子，这三个字比什么话都显得有杀伤力。

“小州，我……”韦雯想了一下，只能解释说：“我是你舅舅的朋友。”

“那你没有资格接送我。”裴明州显得很无理，是真的很不给韦雯面子。

韦雯的脸色有些难看，只能故作坚强地低下头，看着很委屈。

颜栀觉得自己在这里显得很多余，她是来付钱的，但最后还是桑砚拿裴明州的医保卡刷的钱。

“裴明州，你回家好好休息。”颜栀不得不插话进去，“你要是还是不舒服的话，就跟我请假。知道吗？”

“嗯。”

“那我先走了。”颜栀客气地跟桑砚和韦雯点了一下头，便往外走。

颜栀在外面等车，车还没来，桑砚就带着裴明州出来了。

韦雯跟在桑砚的身边，像极了夫妻俩领孩子回家的画面。

颜栀没再看，突然听到桑砚喊她。

“颜老师。”

这一声，毫无感情可言。

颜栀深呼吸，侧过身面向他，也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怎么了？”

桑砚很冷漠地走过来，把医院开的发票单子给她，“麻烦你把医药费转给我。”

颜栀微怔，随即接过单子，“我现在就转给你吧。”

“不用，你自己回去好好算算。”

颜栀觉得这些钱不用怎么算，她大概看一眼就知道了。

桑砚没给她机会，已经上车了。

韦雯在上车前深深地看了眼颜栀，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然后关上了车门。

……

颜栀回了家，她看了一下医院的单子，想着给桑砚把钱转过去。

点开微信就想起了她把桑砚删了的，这代表她又得把人给加回来。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把他给删了，要是他没删她的话，现在加回来也不用经过他同意。

颜栀重新添加朋友，不用对方通过就直接加上了。

看到那干净的屏幕，颜栀犹豫了很久，直接转账过去。

很快，提醒对方已经收账了。

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和表情，像是一种冰冷的交易。

颜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放下手机就去洗澡了。

睡觉之前她又看了一下手机，没有信息。

之前一到十点钟就能睡着，可是今天都十一点了，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硬生生逼自己睡，在十二点之后，她才睡了。

第二天颜栀刚到学校就接到了桑砚的电话，看到熟悉的那串号码，她心没由来的狠狠颤动了一下。

她清了清嗓，很镇定地接听了。

“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等待的时候心里也是在打鼓的。

她有一种感觉，她的号码桑砚就算不用存名字也能记住。毕竟，在一起这三年多，哪怕是不完全能倒背如流，至少看到这串数字也能一下子想到是谁吧。

所以，她的故意为之，桑砚不可能不知道。

“裴明州请假两天。”电话那头的嗓音越发的冷漠。

颜栀微怔，有点着急，瞬间就不装了，“他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吗？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昨晚那么黑，那几个小混混也不是省油的灯，搞不好真的打坏哪里了。

“不用，他在家休息就行了。”桑砚又补了一句，“马上期末考试了，听说你们最近都在复习。作为他的班主任，是不是应该花点时间帮他复习？”

颜栀张了张嘴，想到裴明州昨天跟她信誓旦旦的对赌，她确实还是担心裴明州的成绩。

但是她要怎么去帮裴明州复习？

“我……我会着重整理一套重点知识给他。”

颜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桑砚一声冷哼，“颜老师，你觉得学生自觉学习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