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年轻的爸爸
我姓司,单名一个蕾字,是一个文科不怎么好数理化也一般般的理科生。我学习一般,相貌一般,在老师和同学们的眼里也不是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学生,可以说在班里透明一般的存在。
我是一个活泼的自卑人。我用无所谓掩饰内心的激荡,用欢笑来粉饰心理的自卑,用眼泪埋葬内心的懦弱。我的青春没有多姿多彩没有肆意张扬,但也充满了欢声笑语泪水与苦涩。
百味杂陈也是一种乐趣,回味无穷。
高二文理分班,学校领导很随意的冒出个法,把班号靠后的班级打散,理科生分到班号靠前的班级,文科生重新组成新的班级。我很不幸的属于被打散的班级。我很不喜欢这种方法,感觉自己就像进入别人群体的异类,总也融入不进去,对,直到毕业都有这种感觉。所以高二高三的两年间,我基本只与之前一个班的同学聊天啥的,再就是以我为中心的周围几个同学,再远一些基本零交流,一是没啥机会,二是也不想。
坐我后面的男生叫李辉,没分到一个班之前我对他就有印象,因为他学习不错,性格也开朗,整个年级不认识他的人应该很少。
但是没想到他还是个自来熟。第一天见面他就问我“你叫司蕾?”我点点头,我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哪些地方出了名能让这位爷记住。
果不其然,他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我腹诽,莫名其妙。
自来熟无所谓,关键学习好就行。我学习上有时候有不会的问题就问李辉,刚开始他都能耐心的给我讲解,渐渐我们熟悉起来,他就原形毕露。对于我的死脑筋,有时候他无可奈的抓耳挠腮敢怒不好意思言,有时候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我就是一通咬牙切齿。咳,有求于人我忍了,在人前我还得各种阿谀奉承曲意逢迎。所以他是我在这个班里第一个熟悉的同学。
丛林是李辉的同桌,我和他不是很熟。我不善言谈,他也少语。一周内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是那种走廊上碰见,能装作看不见就装作看不见,实在不行就稍微点个头的关系。
那天午饭后我照样找别的班的小姐妹聊会天,聊完正准备回我们班教室。教室门口有个年轻的男人礼貌的拦住我“同学你好,请帮忙叫一下丛林。”
人看着面生,样子也不是学生的打扮,长的很年轻而且与丛林有几分相像。
我回到座位,向后面喊了一嗓子“丛林,你哥外面找你。”
当时正在做题的丛林抬头一脸茫然的看了我一会,眼见着脸在渐渐变红。
我心纳闷,你哥来找你有必要害羞么!怎么还像个木头人似的,不应该飞一般的跑出去?关键我这也算助人为乐吧,怎么也应该说声谢谢。我严肃的提醒“还不赶紧去,外面人等着呢。”
丛林起身一离开,他同桌李辉就捧腹大笑。
他笑的惊天动地,让我尴尬不已,这么个笑法真不怕肚子疼吗。
在李辉的一阵大笑中,丛林顶着红彤彤的脸回了座位。
李辉笑的更加剧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我“他……他没哥,那是……那应该是他爸,哎呀妈,笑死我了。”
我尴尬的张了张嘴。当时我很想羡慕的说“他爸好年轻啊,这有这么好笑么”。
后来李辉告诉我,丛林的老爸大学毕业没多久就结婚,第二年就有了他。生娃早长的还年轻,所以两人站在一块确实像俩兄弟。以前班里的人也闹过这种笑话,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我是新来的,自然不知道这些。所以说这就是外来户的尴尬啊。
我很不解的问李辉,自己和老爸像兄弟很难为情么,不都喜欢听别人说自己父母年轻吗。李辉说丛林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老爸太年轻了,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好意思的感觉。
好吧,腼腆的人腼腆的还真独特,竟然还有这种想法,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对于像我这样,老爸老妈三十好几才有我的人,不知道有多羡慕那些父母如自己兄弟姐妹的同学。
“市南的体育馆怎么样?你去过吗?”我问丛林。
“挺好的,设施很新,人也很少,我和我爸经常一起去打篮球”,想想老爸老妈的老胳膊老腿,我默然。
“你看过这个小说吗?怎么样?”我问丛林。
“还不错,这是我爸推荐给我的。剧情跌宕起伏,环环相扣,值得一看。”我白眼,你确定跟你爸这么有共同语言?
“这道题你的解法还真是与众不同,简单易懂。”我朝丛林竖起大拇指。
“也不是我自己想的,是我爸告诉我的”丛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叹息,想起前几天我让老爸听写我单词,老爸说他上学的时候英语是个副科,根本没用心学。于是我默默的把大拇指缩回来。
以后我与丛林聊天,尽量避免涉及到父母的话题,那简直是分分钟钟扎的你血肉模糊。
第2章 一杯水引发的半身不遂
高中那时上学喝水不像现在,每个学生都提着一个水杯。那时候拿水杯的很少,基本上在早中晚三次吃饭时解决喝水问题。学校也会给同学们准备水,由值日生每天上午第二节课课间提着保温桶去烧水房打回来,放在教室前面的桌子上,有喝水的同学自备水具打水喝即可。
我其实很少喝水,因为怕喝多了上课的时候憋得慌。夏天天热出汗也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我还是备了一个杯子。但其实几乎每天到晚自习下课,我的杯子里还剩大半杯水。
夏天天长,晚自习也改成上三节课,第三节课基本上都是自习。
我正认真的学习着,觉得后面有人应该是用笔之类比较尖锐的东西在戳我后背,关键好巧不巧,正好戳在我内衣后面的带子上。我当时那个羞涩啊,我想我忍忍吧,我不搭理此人,知趣的估计就会作罢。谁知道这人这么坚持不懈的戳我,还逮着一个地方戳,而且还似乎在加大力道。
我恼了,猛一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李辉,因为我觉得这种事也就李辉能干的出来。我要用我锐利的眼光在他脸上看破个洞,这个脑筋不转弯的,当我是木头人,戳我这么久我都不回头也不想想原因。
李辉专心的写着卷子头也不抬,就用笔指了指自己旁边。
丛林?
完了目标定位错了!
但错不在于我,我调整好心态,再一记眼刀杀瞪着丛林。他没李辉那么淡定自若,因为我发现他一只手拿着杯子还停在半空,另一只手耷拉在桌沿边还没收回去。哈,让我抓了个现行吧。
我没好气的说“干什么?”
可能我态度太不温和,丛林尴尬还有些无措的磕磕巴巴的试探“能……能不能,倒一些水给我”
水!我还是有的,借东西的手法很不合我意,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又一想,我初来乍到,还是要维护好周围同学表面上的和气。想了想,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点。
丛林茫然的向前探探身子。
我低声警告“下次你叫我,轻轻踢两下凳子腿我就知道了,你不要戳我好吧。”
丛林满脸通红,似懂非懂的使劲点头“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知道了还是假知道了,但认错积极,态度谦和,我满意的扭回头,把凳子往前搬搬以防有些没脑子的再戳着我。
恍惚间听见后面李辉忍不住的奸笑声。
他又笑,每次李辉笑,我都觉得笑里藏刀,肯定心理憋着坏水。
我回头疑惑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你为什么不让戳后背,非要踢凳子腿叫你”
我忍住心里的尴尬,想了一个可靠的理由,给他一记白眼“我细皮嫩肉的不禁戳,给我戳出个半身不遂咋办。”
“啥”李辉瞪眼皱眉,然后脸憋得通红。一旁的丛林莫名其妙的看看我又看看李辉,尴尬的举着杯子。我此时还没注意到丛林还举着杯子。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扭身回头。刚回头,就感觉凳子腿被碰了两下。然后从后面轻飘飘传来“水,水,你还没给我水”。
我叹息,还真是执著啊。
我拿起杯子放在丛林桌上,认真的说道“都给你了,不谢。”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话是有歧义还是咋的,眼看着自习课要下课了,也不见丛林还我杯子。虽然我的杯子就是个塑料瓶也不贵重,但是他毕竟要的是水,而且杯子我还要留着以后打水的。
下课铃一响,我赶紧站起来,向后把手一伸“杯子还我。”丛林同学恍然大悟,赶紧把最后一点水倒进他的杯子里,把塑料杯郑重的还给我“谢谢。”
“不知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么”。我说完拿起杯子迅速撤离教室。
第二天晚自习,我凳子腿被踢了两下,我回头,丛林举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给,本来想还一瓶水的”
那昨晚我可能误会他了,“哦”我不好意思的接过来。
自此之后,我的凳子腿经常会时不时被后面俩人用脚踢来碰去,次数一多,我基本都总结出经验。碰两下的基本是丛林,碰一下或者急不可待的碰很多下的基本是李辉。
有一次我精准回头,李辉惊讶的问我“你怎么知道是我踢的”
我神秘的一挑眉“我能掐会算。”
他觉得不可信,看向丛林,丛林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