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然宁墨完本小说精彩试读-然春墨大结局

时间:2023-06-26 16:11:2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松墨捧着自家主子的礼物到了积云巷时,直接就被挡在了宅子外。

“你去与阮娘子通传,就说我是陆家的下人,特意奉我家郎君之命来探望阮小娘子。”

“我家女郎身子不适,不见外客。”

松墨瞪大了眼:“我是陆家的人!”

那人闻言一动不动,只是面无表情挡在他身前。

“你什么意思?”

松墨脸色极为不好,他身为陆执年的贴身长随,又自幼都长在陆家,虽然只是个下人,可是在京中无论去到何处旁人都会高看他一眼。

唯独眼前这人却仿佛全然不在意他不在意陆家,对于他的话这般无视,无端让松墨恼怒。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尚书令陆家的人,我家郎君是陆家三郎,是阮小娘子的未婚夫婿,他与你们女郎的婚期就定在来年三月。”

“阮小娘子与我家郎君感情极好,我奉郎君之令过来你却将我挡在门外,阮小娘子知道后定会怪罪于你!”

那人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只垂眼不动。

“你!!”

松墨顿时恼怒:“你让开,我有要事要见阮小娘子……”

他见此人说话不通,只跟个门神似的守在那里一声不吭,抬脚就想朝里闯,在他看来以阮小娘子对他家郎君的感情,就算他闯了进去有所冒失,可只要让她看到郎君送她的东西,她也定不会在意。

可谁知道他才刚闯到门前,一只脚下还没踏过门槛,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就见一柄长剑擦着他的腿边“砰”地一声钉在了门槛上。

松墨吓得脸色苍白,抬头就见一道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你……你是谁,怎敢随意伤人?!”

杭厉扫了眼既惊又怒的陆家下人,神色冷漠道:

“此处归于棠府,督主有令,往后这府宅无女郎准允,谁敢擅闯半步,哪条腿进来砍断哪条腿。”

他目光落在松墨腿上,松墨吓得连忙退开几步。

“我不是擅闯,我是奉我家郎君之令来探望阮小娘子的,我家郎君很是担心阮娘子的伤势,只是因有事不能过来,所以特意让我过来。”

松墨强撑着脸,“你们虽是宁督主的人,可这里既然是阮小娘子的府邸,那见不见我总要跟阮小娘子通传一声……”

“让他进来吧。”

一道女声传了出来,松墨抬头瞧见门内站着的身影时候顿时激动:“花芜。”

花芜没理会他,只朝着杭厉说道:“杭大哥,女郎想见他。”

杭厉闻言这才朝着一旁退开:“放他进来。”

松墨其实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瞧见督主府的下人,更没想到外间传言居然是真的,那宁督主居然真的认了阮小娘子当义妹,将人带回了积云巷不说,还特意派了人过来“看家护院”。

这宅子门前站着的那些人不似寻常护院,反而都像是见过血的,特别是刚才朝着他动手的那个人,那一剑是真的冲着他腿上来的,要不是他闪躲得快,这会儿怕是早就断了腿。

松墨被花芜领着进了院子之后,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门前守着的人,朝着花芜说道:

“你家女郎怎会跟这般野蛮的人交好,那宁墨恶名昭著,他手下的那些也都是乱咬人的枭犬,你们就不怕被他们伤了。”

花芜没理会他,只是继续朝前走。

松墨心有余悸:“你没看到刚才那些人可恶的样子,狗仗人势,竟敢伤我,待会儿见到阮娘子定要与她说说,那宁墨手下都这般无礼,他又能是什么好人……”

“唰!”

花芜脚下一停突然就转过身来。

松墨险些一头撞在她身上,忙踉跄退了半步:“你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干什么!”花芜板着小脸,“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陆郎君向来爱教训我家女郎,说她不懂规矩言行冒失,那你这又算是什么?”

松墨脸上一僵。

“你们陆家自诩清贵,家风最是严谨,怎么连背后休得议人言这点道理都不懂?”

“我……”

松墨刚想反驳一句。

花芜就板着脸道:“这里是我家女郎的府邸,不是你们陆家,这里的人也由不得你来挑拣,你家郎君既然是让你来见女郎的,你就该知道上门拜访该有的礼节。”

“若不懂,就回你的陆家去。”

松墨被教训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见着花芜说完转身就走,半点都没有以前见到他时主动凑上前来的讨好,他既是动怒却也心中有些惊凉。

陆、阮两家的婚事从来都是陆家在上,别说是阮家其他人,就算是阮安然见到他时也从来都是笑脸相对,为着的就是从他这里打听一些郎君的事情。

花芜是阮安然贴身伺候的人,自然也跟她一样在松墨面前低一头,可是如今花芜却突然翻脸,说话更是毫不客气,句句指向陆家,这叫松墨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等见到阮安然的时候,这感觉就越发厉害了。

“陆执年让你来见我?”

阮安然刚送走铖王妃不久,就听说陆家的人来了。

见到松墨她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预料之中的冷嘲。

这些年她一直追在陆执年身后,人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对陆执年的痴缠,也看得出来她对陆执年的在意,反倒是陆执年对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

他承认着两人的婚约,仿佛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赏,二人之间永远都是她在付出,靠着她的一腔热情来维系着那份丝毫感受不到的“情谊”。

以陆执年对她这些年的态度,他要是能亲自上门才奇怪了。

松墨听到安然对陆执年直呼其名时心中一咯噔,连忙上前:

“阮娘子容禀,郎君听闻您受伤之后昨天夜里一夜都未曾安寝,今天一大早就想要来看您,可是却被老夫人留在了府中训话还受了罚。”

“郎君眼下还在祠堂里跪着,他无法出府,又实在担心您安危,这才让我先行过来看看您伤的怎样,还叫我送来了您最喜欢的珊瑚手串。”

往日若是松墨这么说,阮安然早就该着急了。

她该神情焦急地问他“陆哥哥怎么会受罚”,该着急郎君罚跪伤了膝盖,可是此时她却只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哪怕听着陆执年跪在祠堂的事情没有半点动容,只神色淡淡说了句:“是吗?”

松墨有些不习惯她的冷静,却还记得自家郎君的叮嘱。

“阮娘子是不知道外头那些人有多碎嘴,先是怀疑郎君待您的情谊,又有议论郎君与您婚约的,还说什么郎君背信弃义瞧上了阮家那位外室女的。”

“他们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家郎君与您可是青梅竹马,对您的在意更是日月可昭,您二人婚期在即,郎君在意您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瞧上旁人?”

松墨有些愤愤,“那些人就是瞧见郎君与您感情好,心中嫉妒才会出言挑拨,他们居然还言语辱及陆家,老夫人闻言太过生气,为此还教训郎君说他让您受了委屈。”

“老夫人说,郎君的夫人只能是阮娘子您,还说郎君一时糊涂竟会被人撺掇着险些害您出事,她罚郎君跪在府中祠堂面壁思过,还说您什么时候消气什么时候才让他起来…”

阮安然听着松墨的话后,瞧着他那副为主不平的愤愤,看他满是担忧陆执年的样子,只觉得突然好笑。

陆执年在陆家有多受宠,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陆家那位老夫人对她虽从未说过重话,也未曾怎么为难过她,可是安然却是能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的瞧不上。

那老夫人长着一副慈祥面孔,待人也和和气气,可是每一次与她相处的时候都不断地告诉她陆执年有多好,不断地跟她说她那位孙儿有多的京中闺秀看重,又有多少人喜欢嫉妒这门婚事。

她不断地跟她说着,她能跟陆执年定亲是她的运道,也一次次地说着若非陆家守诺,以她的身份是配不上才华出众的陆执年的,也配不上陆家宗妇的位置。

她总能在她身上挑出各种各样的错来,举止不够娴静,言行不够规矩,衣着太过花俏不够稳重……

安然本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却被一点点磨得自卑怯弱,她开始觉得她当真配不上陆执年,觉得这婚事是陆家恩赐。

她死死抓着陆执年不肯松手,拼命对陆执年好,费尽一切心思努力维系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

安然抬眼看着松墨时,眼眸里划过一丝嘲讽。

以陆老夫人那般自视陆家子嗣高人一等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会训斥陆执年替她出头。

松墨见阮安然没出声,忍不住说道:“阮娘子,眼下天冷,祠堂阴寒,郎君的身子恐怕扛不住,老夫人最是疼您,您能否劝劝老夫人让她别再动怒……”

“你想让我怎么劝?”安然好脾气地问。

松墨忙说道:“不如您随我去趟陆家……”

“怎么去,你抬着?”

安然一句话让松墨脸上僵住。

“你看看我这双腿,差点废了呢,老夫人疼我连你家郎君都罚,我若这么去了,你就不怕被老夫人打折了腿?”

她言语轻然,却是让松墨一瞬间噎住:“可是郎君……”

“你家郎君那么心疼我,又在意我安危,知道我在䧿山受伤,哪里舍得让我断着腿去陆家替他求情。”

阮安然看着手边放在锦盒里的珊瑚手串:“何况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外人之言,跟他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是蜚语滔天也不必放在心上。”

“你也让他劝劝你们老夫人,不过是几句难听话罢了,说他狼心狗肺负心薄情,他难道还真就不是个东西了?”

“让老夫人别放在心上,几句流言伤不了陆家,你家郎君也掉不了一块肉,随那些人去吧,毕竟嘴长在人家身上,你们还能堵着不成?”

松墨眼眸瞪大看向安然。

安然见他满是震惊的神色只觉嘲讽。

这些话,是陆执年曾经跟她说过的。

那时阮家刚认回阮姝兰,阮家二房突然多出来个“庶女”,往日里她总喜欢拿她父母恩爱比拟她与陆执年,想要跟阮熙夫妇一样执手白头。

可阮熙突然多了个庶女,她父母那场恩爱就好像成了笑话,那些京中与她不睦的闺秀便拿此事嘲笑她,甚至话里话外挤兑她配不上陆执年,说她纠缠着陆家才能延续婚事,说陆执年根本就不喜欢她。

安然气得与人争执,闹出不小事端。

回阮家被阮老夫人他们训斥后,安然就找陆执年哭诉,当时陆执年就是这么说她的。

他满是厌烦她在外惹事,更觉得她小题大做不该为了这些小事跟人争执,不仅丝毫没有安慰安然,还将人训斥了几句,让安然哭得越发狼狈委屈。

安然见松墨那副哪怕强撑着也掩饰不住震惊的苍白,那拙劣到让人发笑的模样,让她无比自嘲。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叫陆家这主仆二人将她当成了傻子。

“阮娘子是不是误会了郎君,郎君他真的在府中罚跪……”

“你是不是觉得我蠢?”

“阮娘子……”

嘭——

先前打开的锦盒猛地合上,安然神色骤冷:“还是陆执年把我当成了好糊弄的蠢货?”

“他在䧿山扔了我,跟阮姝兰不清不楚,如今一个手串就想将事情抹过去,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他就是跪死在了祠堂里那也是他应该受的。”

“阮娘子……”松墨想要开口。

阮安然直接抬手将桌上东西扫落:“回去告诉陆执年,我阮安然不是非他不可,他要是觉得阮、陆两家的婚事委屈了他,这婚约大可退了,别拿这点东西来糟践我,我阮安然一条命还没这么贱!”

“阮娘子……”

“滚出去!”

阮安然像极了被惹怒的小姑娘,满是倔强地红了眼,那仿若受了委屈眼中挂着泪,划伤的脸上神情激动,“让他滚!!”

外头连忙有人进来,抓着松墨就将人架了出去,连带着他带来的东西也被扔了出去。

松墨在外大喊:“阮娘子,你误会了,郎君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以为你喜欢想让你开心……”

“你滚!”

里头传来仿佛崩溃的混着哭泣的喊声,隐约还能听到什么东西被砸在地上的哗啦声。

“我才不稀罕他的东西!!”

松墨被人强行拉了出去,嘴上也被堵了起来,而里间花芜则是瞧着本该嚎啕大哭的阮安然一边扯着袖子擦了擦绯红的眼尾,一边塞了块茯苓糕进嘴里,神情冷漠的嚼了嚼。

“花芜,这糕不好吃。”安然嫌弃,“太腻了。”

花芜默了默:“……那奴婢下次少放点糖?”

“记得加些榛子和核桃仁,那个嚼着香。”

花芜神色恍惚地答应下来。

安然将剩下的糕塞进嘴里,嫌弃越重。

真腻歪。

跟陆执年一样!

“算了,下次别做了。”

简直倒胃口!


皇宫之中,刚散早朝的宁墨一身紫色蟠纹官袍从御正殿内出来,便有人将捧着的厚裘递了上前。

“督主怎得耽误这么长时间?”

素日早朝也就一个来时辰,今日却近三个时辰,殿中还时不时传出安帝震怒的声音。

缙云压低了声音:“可是出了什么事?”

宁墨伸手穿过裘袍,眸色恹恹:“先前落寒山上死的那几个人消息传回了京中,陛下动了怒。”

“怎么会,我们明明瞒着……”缙云眉心轻跳。

安帝一直都在让督主这边调查漕粮的案子,可是世家那边有人出手阻拦,他们查得并不顺利,之前好不容易查到了几个证人,怎料回京途中却在落寒山上被人下了黑手,虽然带回来个活口,可那人受惊之后却成了半个疯了,说话颠三倒四难以为证。

这事他们并没回禀京中,只想着看能顺藤摸瓜找出线索来,谁料却有人捅了出去。

宁墨淡声道:“你瞒着,自然有别的人会进言。”

“那陛下可有怪罪督主?”缙云担忧。

宁墨闻言神色冷嗤,怪罪是怪罪了,安帝向来都是如此,若不如意身边的人自然会吃了挂落,那些个世家的人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将这事捅了出来,是想要让他因办事不力失了君心没了圣宠。

只可惜他们大抵是不明白,他能走到这一步从来都靠的不是所谓的圣意,这世上也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该怎么去安皇帝的心。

“无碍。”宁墨问道,“蔡奇那边如何了?”

蔡奇就是他们从落寒山带回来的那人。

缙云低声道:“秦娘子已经过去看过了,说他这疯症是受了惊吓,有机会能够缓解,只是能不能全然清醒恢复到常人的模样,得看运气。”

“让她尽力就行。”

宁墨朝着内侍监走去,身上紫色官袍卷过宫中石阶,带出一股冷厉风势。

路两旁的宫人看到他时都是连忙低头后退,行礼唤声督主,等到宁墨领着人过了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起身离开。

内侍监原是专管宫中内廷司务的地方,权利虽大地位却不高,直到宁墨掌印成为内侍监之首,又得安帝看重得掌黑甲军以及内侍省下辖六局,手握刑庭司后,内侍监的地位便与日俱增,权势日盛。

宁墨日常宫中管事的地方在其中最为显眼的福运殿,他刚入内就瞧见沧浪迎了上来。

“督主。”

“你怎么进宫了。”

“陆家的人去找阮小娘子了。”

宁墨原本解开身上厚裘的动作顿住,抬眼道:“陆执年?”

沧浪摇摇头:“不是,是陆家的一个下人,好像是陆执年身边的长随,叫松墨的。”

“只有他一人?”

“对,没见陆家其他人身影。”

宁墨神色顿冷。

昨日阮家的人来闹过之后,阮瑾修没把阮安然带回去,他就知道陆家那边肯定会找上门来。

阮、陆两家婚约未退之前,阮安然在外还是陆家将娶之媳,他们是绝不可能将人放在他宁墨身旁,而且䧿山那事阮瑾修为人兄长被人谩骂,那个陆执年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外面的人都议论陆执年薄情寡义,他为挽回名声也会找上阮安然。

宁墨原以为陆执年好歹会做做表面功夫,亲自过来劝说安然回阮家,就算他自己在乎脸面,陆家也会寻个长辈过来表示歉意,安抚一下阮安然,可他没想到,那陆执年居然只派了个长随。

这般敷衍,这般无视。

他有错之下尚且如此,那平日呢?

那陆执年和陆家又是如何对待阮安然的?

沧浪也是替阮小娘子不值:“这陆家简直欺人太甚了些,阮小娘子险些死在了䧿山,陆执年与她定亲多年居然都不愿来看上一眼,还叫他那长随哄骗着阮小娘子说他被陆家老夫人罚跪祠堂,想要骗阮娘子去陆家,可早些时候分明有人瞧见陆执年去了桓王的衡廷阁。”

“那个陆家的下人也不是个好东西,拿着个破珊瑚手串就想哄着阮小娘子,惹得阮小娘子掉了眼泪,哭着将人撵了出去。”

宁墨皓眉冷凝,刚解到一半的裘氅披了回去,转身就朝着宫外走去。

安然正关着房门蜷缩在榻边,跟花芜两人数着铖王妃给她留下的银子。

厚厚一沓银票,旁边还有两个小匣子里装着满满的金银锞子,以及一小盒薄如蝉翼的金叶子,很适合用来打赏或是送人。

花芜数了数满是震惊:“女郎,这里的银票就有一万八千两,这些金银锞子和金叶子加起来也有个二三百两,王妃怎么送了这么多过来……”

安然抿抿唇:“姨母是怕我受委屈。”

她暂时回不去阮家,阮姝兰的身份查清之前她也不好主动跟阮家翻脸,父亲和阿娘当初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全都放在阮家,她一时片刻拿不回来,虽有宅子安身,可这么大的宅院想要维持,无论是下人还是日常所需都不是小数目。

阮安然抱着绒毯朝着花芜叮嘱:“先将买宅子的银子取出来,再取二百两包了交给何伯,让他分给督主府派来的下人,就说是我给他们的见面礼,记得给何伯送过去时,再单独包十张金叶子给他,剩下的先收起来。”

花芜连忙点头记了下来。

安然靠在窗边瞧着她分装着银票,身上的绒毯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旁边烧着碳盆,徐徐热意升腾,屋中温暖如春。

安然刚用了汤药后身上有些发热,悄悄将褪了鞋袜的脚探出毯子外。

那白皙小腿露出一截来,脚踝细长不足一握,圆润的脚趾是淡淡的粉色,娇俏露于外间肆意伸展。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窗边挂着的如意金穗,有些懒洋洋的才刚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就蓦地瞧见外头院前突然出现的人影。

宁墨大步进来时,一身气势寒厉,刚走到院门处想要让人进来通传时,就抬眼瞧见窗边玲珑有致,伸着懒腰跟只猫儿似的倚在窗边的身影。

二人视线相对,安然忽地就瞪圆了眼眸,她举高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原本因伸腰挺直而鼓囊囊曲线毕露的胸脯缩了回去,下意识“唰”地将脚收回了绒毯里,一把就拉下了窗门。

“……”宁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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