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慈善晚宴。
程莫寒准时出席。
他站在哪里，哪里就会有人围上来和他攀谈。
原因无它，现在程氏企业的财力扎根全国。
仅仅只是一年的时间，程氏企业就登上国内企业排行顶峰。
而这一切，都是程莫寒的功劳。
所以哪怕是商界老古董，也得过来和程莫寒应酬两句话。
程莫寒本来正在寒暄，谁知一个长发挽起一些在脑后、穿着礼服的女孩出现在他面前：“程总，您还记得我吗？”
一个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走来，揽着方婉：“不好意思啊程总，我女儿她太喜欢你了，所以就应聘你公司了。婉婉啊，还不赶紧跟你老板打招呼？”
方婉很是娇羞：“程总，今天不小心弄脏了您衣服，真的很对不起，我可以赔的。”
程莫寒眸子淡漠：“我说了不用了，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方婉父亲愣了一下，随后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婉婉你赶紧到一边休息去。”
方婉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到一边。
程莫寒从一边走过的侍者托盘中拿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宴会厅的露台口，杨素欣正站在那里。
杨素欣的神色像是在为刚才方婉搭讪他而吃醋。
方婉父亲还在说着什么，但是程莫寒说道：“我先离开一下。”
随后他就朝宴会厅露台走去。
露台，被夜幕所笼罩。
椅子和桌子边有星星灯。
杨素欣此刻就站在一个桌子边，看着那些星星灯。
程莫寒走上前，环住杨素欣：“北茉，我和那个女人没什么。”
他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皮肤的接触。
哪怕理性告诉他，眼前的杨素欣只是幻影。
杨素欣也抱住他，缩在他怀里用闷闷地语气说着满是醋意的话：“我和你太久没见了，说不定你已经变心了。”
程莫寒嗅着杨素欣的发香：“我没有变心，我一直爱着你。”
可是一阵香味飘来，闻到这陌生的香水味，程莫寒反而清醒了。
他转过身，看到的却是方婉。
然而此刻方婉的模样却像极了杨素欣，因为她居然没有穿着刚刚的礼服，而是杨素欣同款的T恤和牛仔裤。
她将头发扎着马尾辫，好似是在模仿杨素欣的外表。
方婉走上前，她看着程莫寒的表情几近痴迷：“星野……”
但是程莫寒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婉将手放在自己心口：“程总，我可以代替杨素欣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完全成为她的样子！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去整容！”
程莫寒只觉得方婉这样子很恶心。
他为什么要去爱一个假扮成杨素欣的女人？
他转身就要离开，谁知方婉含着泪，紧紧跟着程莫寒。
方婉身上涂的陌生香水味让程莫寒的鼻子很不舒服，但是程莫寒也不想对方婉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例如直接把她从露台丢到一楼。
但是方婉像是牛皮糖，就这么跟在他身后不放。
程莫寒打电话叫来秘书：“你过来一下，带着保安，我在露台。”
方婉在后面还想挽留：“星野，我喜欢你是真的，从你大一入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星野你看看我吧，我不比杨素欣差的……”
她的手又想伸来，程莫寒这下是直接打掉。
他的电话还在通话中：“帮我看下方氏企业的股价。”
方婉不解：“程总，这是什么意思？”
程莫寒眸子平静：“你就是仗着你家族的资产才敢在我面前为非作歹，那么我就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第26章
方婉一下子僵在原地：“不不不程总，我错了！我不缠着您了，您别对我爸的公司出手！”
程莫寒并不可怜她，他一下子就转身离开。
身后森*晚*整*理传来方婉撕心裂肺的声音：“程莫寒，我只是喜欢你而已！这三年来我都在努力提升自己为了让自己配得上你，我有什么错？！”
程莫寒没有回应方婉，他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因为方婉的话，让他无法理解。
喜不喜欢一个人，和方婉所说的“提升”“配得上”有什么关系？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慈善宴会结束，程莫寒坐车回金华别墅。
秘书在一边，小心翼翼问：“方家那边，您准备怎么处理？”
程莫寒语气冰冷：“给他们个警告，让他们管好方婉。”
秘书说了声“是”，随后继续用平板处理消息。
程莫寒静静坐着。
他看向车窗，窗子倒映着他的脸，以及杨素欣的脸。
杨素欣开口：“星野，那个叫方婉的女人，为什么也叫你星野？”
程莫寒对着窗子里杨素欣的脸，喃喃自语：“下次不会了。”
秘书见总裁又在自言自语，他很自觉不作声。
在老总裁去世后，他跟了新总裁三年，这样的情景早已见惯不惯。
他也曾担忧是不是新程总压力太大，才会偶尔这么一个人自说自话。
但后来他发现这个新上任的程总抗压能力很好，或许自言自语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于是也就逐渐放宽心。
车子停下，程莫寒下了车。
秘书坐在车内，跟着司机离开。
平常这里只有程莫寒一个人，偶尔会有阿姨来打扫。
此刻，别墅通往花园的门忘关了。
夜风吹拂进来，带动着纱帘在轻轻摇摆。
别墅的墙，依旧贴满了有关杨素欣的照片。
程莫寒对着满墙的照片，从一侧缓缓地看到另一侧。
他按照特定的顺序，将每一张都看了一遍。
随后他走到卧室。
那里正坐着一个人影。
但这个人影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的。
是一个和杨素欣长得一模一样、等比例大小的人偶。
程莫寒将这个人偶拥在自己怀中，躺在床上。
他按了个按钮，窗前的投影仪就再次播放起杨素欣十七岁生日时的录像视频。
视频里，再次播放到皱眉的程莫寒的特写镜头：“北茉的生日为什么拍我？”
画面缩放一些，镜头里既有程莫寒也有杨素欣。
杨素欣看着程莫寒，她的眼睛亮亮的：“我的愿望，和我一个最亲密的人有关……”
视频里的程莫寒不理解：“和谁？”
此时此刻，程莫寒觉得自己怀里的不再是和杨素欣一个样子的玩偶，而是真正的杨素欣。
他将杨素欣的头搂上自己的臂膀：“北茉，嫁给我吧。”
脑海中不断回绕的杨素欣声音，似乎也让怀里的玩偶说起话来：“你已经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程莫寒在玩偶的面颊上吻了吻：“是的。”
随后他翻身，将玩偶压在身下。
翌日一早。
程莫寒睡到自然醒。
他先是带着杨素欣玩偶去浴室洗一遍澡，穿好它的新衣服。
随后他把玩偶继续放在卧室的床边，吻了吻玩偶的面颊。
之后，他给自己做了早饭。
因为他并喜欢有谁来打破此刻他和杨素欣独处的清净时光，所以没有雇佣做饭阿姨。
他走进电梯，按下前往地下停车库的按钮。
但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从电梯走回卧室。
他从床边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放着的蓝绿色宝石胸针别在自己的胸口。
照了照全身镜，程莫寒这才满意地走出卧室。
他下电梯进了车库，开自己的车去了程氏企业大楼。
谁知刚一进公司，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自己一楼大厅正中央。
那个女人，是林晓琪。
她出国三年，模样大变。
不再是以前甜美可爱的乖乖女，而是转变成了性感风。
她走上前，眼神也比以前轻佻自信了不少：“星野，我回来了。”
程莫寒看着她：“听说你拿了英国硕士学位，恭喜。”
林晓琪的眼睛中充满野性：“星野，你还喜欢我吗？”
程莫寒眸子平静：“不喜欢。”
林晓琪咬牙：“你还是不信杨素欣已经死了是吧？！”
林晓琪这一声很大，惹得大厅里的员工都纷纷看过来。
程莫寒眸子冰冷，他对秘书说道：“送客。”
秘书领着保安就要走来：“林小姐，请您离开。”
谁知林晓琪一下子甩开保安的手，她直冲程莫寒。
她一下子抓住程莫寒的胳膊：“你不是不信吗？我带你去见杨素欣的坟，你总该信了吧！”
程莫寒就这么冷冷看着她，任由林晓琪把自己带出程氏企业大楼。
林晓琪疯了一般叫了辆出租车，随后拉程莫寒上车。
车座上，林晓琪有些得意：“程莫寒，你之前总说北茉死了该有个证据，待会我就要把证据甩在你眼前，我看你还怎么逃避这个事实！”
程莫寒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说话。
林晓琪咬牙：“你知道这三年我在国外都是怎么度过的吗？我一心想改变自己，想要变得配得上你，可为什么我现在回国了你还是一眼都没看我？我现在可是硕士学位，在国外年薪几十万美元。程莫寒你在听我说话吗？你看看我啊！”
程莫寒没有理林晓琪。
他不明白林晓琪为什么会有和方婉一样的想法。
只有“配得上”，才会被喜欢？
荒唐的逻辑。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那么多借口。
车停下，已经到了目的地。
程莫寒率先下车，林晓琪也紧跟其后。
她对程莫寒拉拉扯扯，程莫寒却不管她。
然后出乎林晓琪预料的是，居然不用她带路，程莫寒就知道该往哪里走。
项市墓园。
一个偏僻的角落。
一块墓碑上，刻着“杨素欣”这个名字。
程莫寒走到前面，默默地看着。
站在一边的林晓琪很是凌乱：“你早就知道了？”
程莫寒没说话。
林晓琪咬牙，指着程莫寒：“你都知道杨素欣已经死了，还装什么疯说杨素欣还活着？”
程莫寒依旧没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墓碑前杨素欣那张黑白照片。
黑白照片里的杨素欣，很可爱。
此时，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裙的女人缓缓走来。
程莫寒注意到了这个身影，他看过去。
谁知那个戴着黑色圆帽的女人在看到程莫寒后，微微一愣。
随后她脸色大变，赶紧转身就走。
程莫寒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他大步走上前去。
他跑得很快，那个女人近在咫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