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了沈若菲。
她躲在病房内，因为错过期待已久的首席舞者选拔，扬言要绝食。
沈家的私人医院，上楼的时候经过前台，工作人员还有些恍惚。
经过大厅，听到他们对我的凄惨窃窃私语。
「她也不像新闻里写的那样啊，看起来还挺精神的，但你们说，好人一般不会被雷劈吧？」
我对那些话置若罔闻。
等电梯间隙，看到手机里沈知远的一些秘闻，心下惬意。
我是沈楠，苏黛的女儿，如今和当年的她一般大，自然也继承了那些无畏。
从前怕她伤心，被人步步紧逼，畏畏缩缩。
现在，可怜人得到从天而降的机会。
我只希望，他们会喜欢我创造的这场游戏。
推门而入，沈若菲若无其事躺在床上，打了石膏的腿吊在空中，嘴里骂着电话那头。
我没有预约，推门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话语的尾音停在「沈楠」二字。
她一时没拿稳手机，白色方块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沈若菲一脸不可置信，见来人是我，表情愈发狰狞起来。
「你有病啊苏黛，不知道敲门？」
我缓缓走近，说：「跟你没必要礼貌。」
她蹙眉，露出玩味的笑容，反问：「他们说你胆子变大了，不会被雷劈一下，几斤几两都掂不清了吧。」
「注意语气，这可不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打狗还要看主人，下次让你妈来问候我。」我笑答。
她的身体靠在枕头上，听到我那些话，瞬间被激怒，从背后抽出枕头，朝我扔过来。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我找我爸来杀了你！」
我上前把手机捡起来，道：「随时欢迎。」
她伸长身体来打我，鞭长莫及。
我扬了扬手机，道：「里面的视频还没来得及删吧？」
她听到视频二字，怒目圆睁，尖叫着试图引起外面安保的注意。
「删了也没关系，反正我那里还有你的很多作品。」
忍住她刺耳的尖叫，我继续道：「注意点，下次伤的可就不是腿了。」
此刻若是有刀，沈若菲早拿起来砸向我。
「你什么意思？就你还想威胁我，苏黛，我早说过，别惹我和我妈，不然一定先从你女儿开刀。」
她认为自己占了上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注意点，你应该庆幸老天爷只是让沈楠昏迷，如果是我，我会让你为她哭得很难看！」
听她嬉笑，觉得有些人实在不应该存活于世。
但我还是笑颜以对。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今天吗？」
她微微倾斜脑袋，脸上挂着舒坦和志在必得的信心，示意我说下去。
我把手机丢给她。
「因为我，」我缓缓抬了抬下巴，「一直管教着我的女儿。」
「神经。」她巧笑盼兮，淡淡看着我。
我也笑：「你还记得初三那年吗？」
「什么？」
「你让别人把我约到华英那条巷子里，找了 11 个人对付我。」
「以多胜少不是胜利，是一种可耻的卑鄙。」
她让人把奄奄一息的我架起来，狠狠往我背上踹了一脚。
有些人，天生坏种，不受道德约束。
「你当时拿自拍杆在我背上划了几个字，我还记得……」
伴随着沈若菲惊恐的眼神，我说完那句话。
「you bitch（你这个婊子），我才是沈知远的女儿。」
早在那时，我就知道，她和我关系匪浅。
并非平白无故的针对和恶意。
而是蓄谋已久，甚至得到了沈知远的授意。
沈若菲惊慌失措，带着极大的疑惑问：「谁告诉你的，你是谁？」
我笑着和她说再见。
「没有苏黛管教的沈楠。」我在心里说。
转身出门，沈若菲在后面气急败坏骂我。
我转头：「一定注意点，下次绝对不只是一条腿。」
她狂怒，尖叫着要找保安，无人回应。
沈若菲因为腿受伤，错过等待三年的国际首席舞者选拔。
她学舞蹈很刻苦。
但人外有人，天赋选手一抓一大把。
她从不接受落后于他人。
高一分班考试，她举报我作弊。
莫须有的罪名，却因为沈知远的介入。
变成现实。
所有人都觉得我的第一名是偷来的。
校方开大会，给我处分，从前都是苏黛处理我的各种事情。
那天沈知远代替她来了。
按理说，女儿被学校定性为抄袭者，他应该感到羞愧。
可是那天的沈知远盛装出席。
竟然作为校方特邀人员，为第二名正名。
我恳切地望着沈知远，脸上如同火烧，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样羞愧难当的场面。
沈知远忽略我的目光。
他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夸赞沈若菲的优秀。
为我的作弊，向她道歉。
「我回去后一定对沈楠严加管教，若菲同学很优秀，希望你不要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他们在台上父女情深。
我只是狠狠用力，指甲都钳进肉里，面色如常地看着他们。
被同学和老师打量的羞愧感消失殆尽。
天光大好。
我眯缝双眼打量他们。
笑意渐渐浮上嘴角，被其他人看到，都觉得我是气急败坏，发疯了。
我求过上天，每天都在心底虔诚祈求。
却没有任何回应。
烂人仍旧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所以，求人不如求己。
就算不和苏黛互换身体。
我的计划也一样推进。
他们也一样，会卷入我设计的游戏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