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还不能在一起吗?我已经不那么忙了。”
他们分开后,她每天努力照顾病危的母亲,他更奋力成全A城最有名的律师。
当然,也不仅仅如此。
他在很多城市,甚至国外,都小有名气。
一场名人的官司,便能叫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瞬间成为站在山顶的那位。
何况他不只是一场。
一旦他发现有机可乘,他一定会乘胜追击,直至胜利。
有人说他是运气好,其实她知道,才不是呢。
傅寒冬,是个善于抓住每次机会的人。
“嗯。”
她回过神,是因为颈上突然发疼。
“还敢走神?”
他低声质问。
夏暖望着他,他还真是善于抓住每次机会呢,连她这里他也是。
他根本就是只狡猾的狐狸。
“傅寒冬,你别……”
“别什么?都是我的。”
他强势的要紧。
“……”
夏暖想他肯定喝醉了,他就喝醉了的时候才这么犯浑,平时挺正经的。
就是传说中那种,穿着衣服就衣冠楚楚的,好像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君子。
但是脱了衣服……
嗯,就是衣冠后面那俩字。
他吮着她的肌肤,就好像她一直是他的,从来没有变过。
当然,也从来没有别人敢如此趴在她身上亲她,她也不会许的。
只除了他。
可是他……
“傅寒冬你别亲了,傅寒冬你冷静点好不好?我们分手了呀。”
她双手撑着他的肩膀上,往外用力推。
“谁说我们分手了?我只是生气的离开一下。”
“……”
一下,等于三年?
“我不走,暖暖,我哪儿都不去。”
他看到她眼里的泪花,又到她眼前,一下下亲吻着她的嘴巴,然后又趴在她身上。
夏暖动不了,感觉自己的手被抬起来,还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无奈的叹了声。
跟一个醉汉说道理,就等于是浪费自己的精力跟时间。
她沉默着,直到听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他睡了。
她知道的。
然后就让他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直到他睡熟。
程琳的电话适时地响起,她从他裤子口袋里拿出,看了眼后麻木的接起:“他醉了,在我这儿。”
“我马上过去。”
程琳电话里那么说。
“不用。”
夏暖的手还在他身上,轻抚着他颈后的头发拒绝了她。
“不用?夏暖,你想做什么?我跟你说过了,我会跟他求婚。”
程琳呼吸里都带着紧张。
“当年我们还在恋爱期的时候你不也插足吗?”
夏暖只淡淡的反问了她这一句。
程琳滞住。
夏暖不急不缓的挂了电话,手机就随便放在旁边,然后又低头看他。
她忍不住想问他,当年为什么要在程琳的怀里,难道那么累吗?累到什么女人的怀里也可以去?
“暖暖。”
他在睡梦里低喃。
他在睡梦里,竟然叫她的名字。
他在想她?
夏暖的眼角又开始流泪,不久后将他往旁边轻轻推过去,她坐了起来,转身看着他,不久后又倾身到他身边去,“傅寒冬……”
“傅寒冬,你真是个混蛋。”
她望着他,低声。
最后一滴眼泪落下,她翻身起床,擦着眼下的泪拿了床头上的烟便朝着外面走去。
这世上,总有人能让你感觉密不透风。
她在阳台打开窗,点然烟后独独的对着夜风抽起来。
银白色的烟雾一团团的,还不等出去就被封刮到屋子里。
夏暖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不太在意的继续盯着外面,偶尔闷坏了就抽上一两口。
此时,她的房间里,睡着一个男人。
她的初恋。
也是至生难忘。
夏建南叫她回去参加他的生日宴,程琳叫她去参加求婚宴。
这两个宴,应该都是她的鸿门宴吧。
她想着,又抽了口烟。
她不愿意去参加什么宴会,她孤独惯了,自从她母亲生病,连同学聚会都不参加了。
开始拒绝别人的时候觉得不好意思,后来就觉得,自己的生活,何必那么在乎别人的心情?
渐渐地,她习惯了拒绝。
然后过上了自己的生活。
专注,又自闭。
她母亲有阵很担心她,怕她会一个人抗不过去。
但是这世上哪有人抗不过去的事情?
连最亲的人的死,不是也得眼睁睁的看着,然后……
她亲自送她母亲去火化,眼看着她母亲被烧着,然后……
嗯,没什么是不能接受,不能独自做好的。
——
她在沙发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被手机叫醒后拿了外套便迅速离开家门。
有人车祸,颅脑损伤。
傅寒冬起床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眼睛所及之处都是她的东西。
他昨晚就在这里睡了一夜?
他的眼角夹着一丝满足的浅笑,然后起身。
是习惯吗?
更是期待。
他去了餐厅。
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热乎的早餐等他。
傅寒冬站在餐桌前,看着上面空空如也不自觉的笑了下,随即却是帅气的离开。
一切都为时过早。
何况她也不是曾经那样清闲。
她做完手术出来看了眼手机,傅寒冬给她发的信息,“谢谢昨晚收留。”
夏暖无奈一笑,谁收留他?
她没回信息,收起手机后刚要去洗手,有人敲门,她抬眼。
“给。”
“谢谢。”
没吃早餐跑来手术,手术结束有奶茶喝。
卓凡请的。
谁又能说找这样的男友不会幸福?
卓凡自己喝了一杯无糖,看着她问:“怎样?”
“可能性有百分之十。”
“……”
卓凡沉默着点了点头。
人生本来就无常,他们能做的就是倾尽全力。
“晚上一块去吃火锅如何?”
卓凡突然邀约。
“今晚啊,有约。”
“有约?”
卓凡皱了皱眉头,猜测是傅寒冬。
“嗯,是程琳。”
“程琳?”
“她说要请我去见证她的求婚大典。”
“……”
“要不,一起去?”
夏暖想了想,提议。
“如果他们俩成了,你是不是也准备跟我凑做一对?”
“说不定啊。”
夏暖抬了抬手里的奶茶,真好喝。
卓凡点头:“行,晚上一起。”
夏暖还是放下奶茶去洗了手,心里不舒服,唯有凉水可以冲淡些闷郁。
洗完手她抬眼无意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要离开的人突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想,如果程琳求婚成功了,那是不是她的世界,就不会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