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不断换新。
烟雾袅袅,我曾以为那是陆晋渊爱我的证明,却不想原来又是一场伤害阴谋!
我回头望着殿内依偎在一起的陆晋渊和苏云锦,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在他身边待多久,也不知道还要看清多少他对我的虚情假意和设计谋害。
……
这一日,陆晋渊陪了苏云锦很久。
直到夜深,才回到御书房。
殿内,禁军统领跪在地上:“陛下,我们已经搜遍了皇宫,未能找到慕云绾。”
陆晋渊皱紧了眉:“继续找,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禁军统领迟疑了下问:“若……若她死了呢?”
“不可能!”陆晋渊厉声打断他的话,“她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死!”
那种人?哪种人?
我看着陆晋渊,突然有些好奇我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形象。
却听禁军首领再度开口:“可属下在搜寻牢房时,曾发现大量血迹,她……也许是自尽了。”
陆晋渊沉默片刻后,勾起抹冷峭的笑:“她那种心机深沉,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在我灭她满门之后自尽!”
心机深沉,睚眦必报!
我从没想过这两个词会用在我身上,宋家还在时,满京之中无人不赞我蕙质兰心,天资聪颖。
只是后来为了陆晋渊,我才开始步步筹谋,谁曾想落在他眼里竟成了这般!
我只觉得一颗心像泡在了盐水里,又涩又苦。
片刻后,只听陆晋渊说:“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禁军首领领命退下。
殿门关合,陆晋渊静坐了很久,提笔开始批阅奏折。
可没多久,他就顿住了。
我奇怪上前,就见那奏折上朱砂玉笔批阅了两个字——流筝。
那两个字映衬在眼里,恍若隔世。
并肩前行的那五年里,我与陆晋渊通过不少信件,封封起笔都是一声——流筝。
我在那一声声轻唤中失了清醒,沦陷。
可如今,我凝望着陆晋渊被上天精心雕琢的面庞,心如死水。
我收回视线,回到窗边望着外面浓稠的夜色发呆。
日升月落,日子一天天过去。
禁军首领还是没能找到我的尸体,陆晋渊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更沉。
这日,殿门被推开。
大太监拎着个食盒走进来:“陛下,大明宫送来的,说是皇后娘娘的手艺,让您尝尝。还说您今日要是不忙,请您过去。”
陆晋渊头不抬眼不睁的拒绝:“让御膳房送些滋补的汤送过去,朕公务繁忙,就不去了。”
“是。”大太监将食盒放下,退了下去。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苏云锦派人来请陆晋渊的第几次了。
他不知怎的竟一次没去,只如今日一般叫人送了补品,又给苏家加封,以作安抚。
我突然有一种陆晋渊也未必真心喜欢苏云锦的错觉。
出神间,陆晋渊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我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疑惑间,就见他再次来到了天牢。
陆晋渊径直走进了曾关押我的牢房,里面如从前一般阴暗潮湿。
我不知道陆晋渊为何会突然来此,只听他开口:“看管这间牢房的是谁?”
很快,一个狱卒走了出来:“陛下,是小的。”
“她被关在这里时,可有人来看过?”
“不曾有人来过。”狱卒回着。
陆晋渊皱紧了眉:“那她可曾说过些什么?”
狱卒顿了下,神色犹豫。
陆晋渊沉声喝令:“说!”
狱卒猛地跪在地上,颤声答:“她说……说只恨没能杀了您!”
这话一出,天牢一片死寂。
陆晋渊静立了很久,挥手示意狱卒退下,一个人站在牢房中盯着那染着一片血污的墙壁。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却忽然想起了三年前第一次踏滤昼足天牢时的景象。
那时陆晋渊初露锋芒,大皇子却被暗杀。
所有证据皆指向陆晋渊,先帝大怒,下旨将陆晋渊收狱看押。
我闻讯后心急如焚,一面让父兄寻找证据,一面花大价钱买通狱卒日日入天牢为陆晋渊送饭。
十五日。
陆晋渊被关了十五日,我就顶着宋家与陆晋渊同罪的风险,在天牢陪他了十五日。
无罪释放那天,陆晋渊握着我的手许下誓言:“此生绝不负卿,生同衾死亦同穴。”
如今再想起这份承诺,想到他对宋家做的一切,我心里恨意猛烈滋生。
“陆晋渊,你不是说生同衾死同穴吗?我死在了这儿,你怎么还活着?你倒是死啊!”
我在他耳边质问,诅咒,可陆晋渊什么都听不见。
他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抚上那冰冷潮湿的墙,指腹蹭上已经冷凝的血。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陆晋渊眼睫颤了下。
下一刻,他便站直了身子往外走。
御书房内。
陆晋渊召来了禁军首领:“还没找到她吗?”
禁军首领跪在地上:“属下无能,请陛下责罚!”
陆晋渊薄唇紧抿,片刻后问:“你说慕云绾真的会自尽吗?”
禁军首领不知该怎么答。
犹豫间,就听陆晋渊又说:“她不会。她那么恨朕,一定是逃了出去等着报复朕!”
他语气极其笃定。
我不得不说,陆晋渊很了解我,但凡宋家还有一人在,我确实会报复。
可惜他又不是全部了解我。
那时的宋家只剩我一人,即使报复他们也都回不来了。比起苟活我更愿赴死,与家人团聚。
只是……想到被困在陆晋渊身边的自己。
我无奈自嘲着。
却听陆晋渊又问:“你说她那般在乎宋家,若宋家连祖坟都出事,她可还能藏得住?”
我不安的看向陆晋渊:“陆晋渊,你想做什么?!”
可我的质问,他听不到。
下一秒,就听禁军首领也开口问:“陛下的意思是?”
陆晋渊垂眸看着腰间悬挂的荷包,沉声道:“宋家结党营私犯上谋逆,掘其祖坟,曝尸三日,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