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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有的，祁衍知道南南真是他孩子的那一刻，他后悔没听黎欢的话，去救南南。

可想到以后可能一直是植物人的祁老爷子，他那份后悔又被压了下去。

“你活该。”他道。

“嗯，我活该。”

黎欢最后一份不甘也没了，她爱上这样一个人，活该她受这些罪。

祁衍极少见到她这样，皱皱眉道：“你少阴阳怪气。”

他本想问孩子当年是怎么被调换的，现在也没了心情。以黎欢的人品，大概率又会趁机给语嫣泼脏水，嘴里根本没几句实话。

“医疗团队的人来了，记得开门。南南那边，我会把他从秦知尧身边带回来。”

秦知尧敢那么对他儿子，他会让他后悔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不过有黎欢在的地方，他是片刻都待不下去了。

祁衍以为自己是讨厌黎欢讨厌了极点才会这样，却从未想过，他是因为她脸色太差，不想想她会死这个后果才不愿意多待。

他起身要走。

“等等。”黎欢喊住了他。

“还有事？”祁衍冷漠的声音隐约带着些许不耐。

黎欢走至他身前，有些生疏地勒索。

“我们才是夫妻，如果我把我们还没离婚的事情放出去，祁氏集团和周语嫣都会受影响。你给我五百万，我……我就跟你离婚，而且结婚证离婚证都会当你面毁掉，再不谈这件事。”

黎欢跟周津被逼得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可他们还要还房贷还要生活。

她本不想这样对祁衍，但他刚刚说她活该的时候，她原本的那点纠结也没了。

祁衍冷眼看着她，讥诮道：“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不装了？”

“……给我钱，我现在就跟你去离婚。”

她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才这样。

可在他看来，却是原形毕露。

黎欢紧紧咬着唇，她已经不在乎他怎么看她了。

“泡沫已经被销号了，如果你觉得有媒体肯帮你的话，你尽管爆料。”祁衍凉声说完，开门便走了，不留半点情面。

黎欢看着他离开，然后把门关上了。

周津一只腿蹦出来，“他说给你治病，为什么还激怒他？”

他也恨祁衍，可比起来，他更希望她好好的。

黎欢低着头，带着几分嘲弄，“靠他那反复无常的‘爱心’吗？”

祁衍心情好时，施舍给她医药费。

心情不好时，就让人把她的治疗给断了。

她已经受够了这种有希望又降落深渊的感觉，也不愿意再被祁衍这样玩弄。她的命，他从未放在心上过。

黎欢让周津和乐乐往边上一些，她则打开了直播间。

这是她昨天晚上才申请的直播号，可关注量已经有几十万人了。哪怕她没直播，那些网友们也在直播间骂。

见她开播，弹幕骂得更难听了——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臭不要脸的小三，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喜欢你。你光着身子趴在男人身底下的样子真他妈恶心！”

“去死去死去死！！”

黎欢努力无视那些不堪入目的弹幕，拿出结婚证，打开。

“我跟祁氏集团总裁祁衍五年前就结婚了，这是我们的结婚证。刚结婚，他就出轨周语嫣，之前医院事故死去的孩子瞳瞳是他们的私生女。”

“如果你们不相信，这是刚刚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上，祁衍亲口承认南南是他们的孩子。

黎欢现在的名声，不想影响到南南，在祁衍说到南南两个字时，给他消了音。

她知道南南的名字爆出来，她之前被称为跟踪变态的谣言就不攻自破，可她不想让南南在外面因为她这个做母亲的抬不起头。

黎欢刚拿出结婚证时，还有人说是假的。

但她放出客厅里的录像，弹幕消失了一瞬，紧接着更加疯狂地涨了起来。

比起来一个五年前大火的音乐网红，明显豪门的瓜更好吃。

黎欢不管别人什么态度，她只是想把这件事闹大。

“祁衍处处打压我跟我哥，我们连工地上的零工都找不到，我女儿幼儿园也没法上了。我胃癌晚期治不了病没关系，但是我哥跟女儿要吃喝，所以……求有能力的人帮帮我们。”

黎欢以前心疼祁衍，不想他因为这种事被千夫所指，也不希望祁氏集团因为这个遭殃。

可她心疼他，谁来心疼她呢？

她得了病，迟早要死，可她哥跟乐乐还要吃饭。

如果不解决他们的困难，她就是死都不能安心。

祁衍是祁氏集团总裁，周语嫣是风头正盛的美女作家，还是黎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他们曾经无数次被人夸郎才女貌登对，还有无数的cp粉。

因为曾经的“医疗事故”，很多人心疼那个死去的孩子，辱骂黎欢这个罪魁祸首，心疼祁衍周语嫣善良不报警，没让黎欢坐牢。

而现在，黎欢却说，周语嫣只是个小三，她才是祁衍的妻子？

直播间里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不断地涌进来吃瓜。

礼物特效不断，跟弹幕一样多得看不清。

唯有ID池栾的人话挂在最上面，加粗放大停滞在最中间，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

池栾：找我，我帮你。

啪嗒。

直播间黑了。

应该是直播平台怕得罪祁衍，或者是祁衍命令直播平台关了她的直播间，就像是她的微博号被销号一样。

“黎欢。”周津看着这一幕，有些担心。

“没事的哥。”黎欢笑笑，眼神却依旧空洞，“就是直播间被封了，刚刚那些打赏没法提现，应该有不少钱，够我们花一阵子了。”

周津道：“只要人努力，总不会被饿死的。”

黎欢苦涩道：“哥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坏？”

“坏什么？”

周津摸了下她的头，“如果你只是想活着，别人还不肯放过你。那你就死咬着他不放，把他也拖入深渊。等他怕了，自然就不敢再抓着你不放了。”

祁衍狠，那就比他更狠。

说这些时，周津眸色晦暗。

只是黎欢低着头，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

……

黎欢直播间没开多久就被封了，但是直播间的视频，却到处传播。

祁氏集团的几个对家更是推波助澜，把“祁衍婚内出轨生女，逼着妻子给私生女披麻戴孝”的话题推上热搜，祁氏集团股票大跌，市值蒸发数十亿。

祁氏集团公关部联合黎氏集团紧急发布声明——

“祁先生因不可抗力因素跟黎小姐结婚，双方早在结婚时就已经感情破裂。只是黎小姐有了孩子，祁先生顾念孩子成长环境，才未同黎小姐离婚……”

大致因素就是双方感情已破裂，只差离婚证书。

不过网友们并不买账，祁衍跟周语嫣的社交账号接连被攻占，黎氏集团股价也跟着大跌。

公关部紧急找祁衍，想让他找来黎欢，尽量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次的麻烦。

只是他们多次联络祁衍，并未成功。

而此时的祁衍正在丽苑，周语嫣就坐在他旁边。

“南南说，你早就知道他是我跟黎欢的孩子，而且你也知道秦知尧是恋童癖？”祁衍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听上去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