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野哼出一声,眼尾轻蔑的向上挑了一下,“她不图什么?”
她不是不图,只不过是隐藏得太好了。
“你们不过是被她的表象欺骗了。”
不光是他们几个,就连他自己也一直被陌烟这贪婪的女人蒙蔽至此。
倘若不是他昨天听到她心底真正想说的话,或许至今还被她蒙在鼓里呢。
‘那是朔野那个狗男人嘛?’
‘他怎么来了,晦气。’
两道声音透过燥闹的人群直戳朔野的耳膜,清晰无比。
是他妻子的声音!
他愣神,循着声音那处望去,却无迹可寻。
‘不行,我得躲起来。’
那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愈发的清晰。
朔野意识到陌烟此刻就在他的身边。
他阴着一张脸,视线扫向为陌烟说话这几人,这就是你们说的好女人?
蓦地,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倒是想看看这女人是怎么掉马的,朔野薄凉的唇角嘲弄地弯了一下,“走,带你们看看我这什么也不图的好妻子。”
后面那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彼时,陌烟正在匆忙地收拾着东西,她拿着新买的爱马仕包包挡住脸。
她在脑海里试想着出逃的各种路线,思考着哪条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得从这个酒吧里面消失。
这酒吧她经常来,地形熟悉得很,逃出去对她来说轻轻松松。
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朔野。
在陌烟的印象里,他这种自诩私生活干净的人,可是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来不及纳闷,陌烟急匆匆地往外走。
五千万还没到手之前,她需得安分些,维护好自己娇娇妻子的贤惠人设。
‘陌烟,你可千万别被狗男人抓住把柄啊!’
出口就在眼前。
陌烟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胜利就在前方!’
就在她的腿欲要迈出去时,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拽了回来。
“这不是我那娇娇妻子吗?来这里干什么?”
颈处传来一道低沉磁哑的声音,低撩的声线擦过她的耳边,灼红了一片。
那声音她最熟悉不过,陌烟认命般地闭上眼睛。
‘靠,不是吧,真的撞上这条狗了?’
倏忽,她心生一计,‘看来,也只能用那招了。’
朔野盯着她微动的眸子,那招是哪招?
陌烟紧闭双眸,死死咬住牙,暗戳戳地伸出一只小手,在自己的大腿上使劲儿地掐了一把。
‘真特娘的疼!’
接着,豆大的泪珠停不住似的往下掉,她转过身委屈地抱住朔野,颤着声音唤:“阿沉。”
水亮的眸子落在来人的俊颜上,醉意熏红了她的脸,哭得期期艾艾:“阿沉,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染上他的西服,湿了一小片。
要不是,他能听见她此刻的心声,他就信了。
方才这女人一边哭心底里一边骂他:‘完了被狗男人抓到了。’
‘五千万不会泡汤吧?’
朔野嘴角没忍住,使劲儿抽搐了两下。
倒是真能装,也是他低估了她。
他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鄙夷,他皱了下眉,故意问了句:“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头埋在他怀里的陌烟美眸一转,不屑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心下道:‘还能干嘛?找乐子呗!’
表面上,这女人却是心口不一地控诉着:“阿沉,我接受不了,我只要一想到以后没有你的日子,我就疼,我就想醉过去,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陌烟非常成功地树立了一个被男人伤害后,痛不欲生出来买醉的深情人设。
话落,她还用泪汪汪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瞄了他一眼,娇滴滴的唤了他一声,“阿沉~”
沈逸一行人显然也是被这个气氛牵动了,几个人朝他投过无奈的目光,倒好像真真是他抛弃了她一般。
这女人倒打一耙,卖惨博同情的手段倒是高明,三言两语,就把锅甩到他身上。
想来,这三年他也没少被她这副模样骗。
‘五千万什么时候才能到手啊?演戏累死人了。’
一听这话,朔野瞬间心中血气翻涌,他沉着脸将怀里靠着的女人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离开。
是时候收拾一下这个女人,要不然枉费她一片苦心算计了他三年。
陌烟惊呼一声,双脚被迫腾空的时候,她还挣扎了两下,视线触及到朔野那阴沉的脸色上时,她立马变得乖巧,声音柔柔的轻唤着他的名字:“阿沉,阿沉,你要干嘛呀?”
她吐出每个音调都像精心设计过的那般好听,可心底一口一个‘狗男人’实在扫兴。
朔野无心倾听,脸上一片死灰。
陌烟也发现了,他每迈出一步,脸上的表情就越发的阴鸷。
‘这狗男人不会是在外面生气了,要拿我撒气吧。’
一想到他之前拿她泄气的方式,陌烟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他的胸膛,一下一下的轻抚着,似想帮他抚平几分怒气,这样她也就不会折腾的太惨。
“阿沉,你怎么了。”
本以为自己软糯的嗓音能换他一刻的平静,谁知却换来男人一句愠怒的话:“闭嘴。”
朔野语气凶巴巴的,没了往日的那分绅士,陌烟委屈的把身子往里面缩了缩。
这人从昨日签完协议以后就有点不太正常,跟她离婚,他不应该开心才是。
‘难道是因为牙疼?’
陌烟嘴是闭上了,可这心里的意见却越来越大。
‘你现在狗叫什么?’
‘凶什么凶!就你会犬吠啊。’
‘就知道狗叫?要不是为了那五千万,老娘才不伺候你。’
其实在婚前,两人曾经签过一份三年协议。
朔野也只答应离婚后会给陌烟五百万,可拟定离婚协议那天,朔野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妻子颇多,一个女人又能有几个三年,所以他让律师在协议里面多填了一个零。
也算是对她这几年付出的一个补偿了。
可事情的发展逐渐变得离谱起来,她就像是笃定了离婚后他会多给一笔离婚财产一样。
所以从一开始这女人就在算计他,被人当傻子耍了三年、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朔野一路飙车,回到了景轩雅园,一栋不小的别墅,当时是买来做两人婚房的。
他踹开车门,抱起陌烟就往里走。
陌烟感受着周身的温度忽然骤降,落在他肩头的指节逐渐泛起白色。
心中不由得哀怨着:‘狗男人,离婚了还要折腾我一次。’
陌烟非常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紧闭双眼,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朔野冷眼睨了她一眼:好,很好!说他是狗?这女人死定了!
嘭!的一声,陌烟被扔在了柔软的床上,似是男人用力过度,她娇软的身体从床上弹了起来。
朔野撕扯着领带,唇角勾出一丝阴鸷的笑意,突然,他压了过来,健壮的身躯就撑在陌烟的身上。
只要再往下一点儿,两人的身体就能贴上。
清冽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酒香,朝着陌烟迎面侵袭过来。
她的眸中闪过一瞬的慌乱,一不小心,指尖不小心勾到了男人的裤腰处。
这行为貌似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不觉中,陌烟的脸上溢出一抹红意来。
“怎么?迫不及待。”
朔野温热的气息喷在女人的耳蜗处,酥酥麻麻的,还有点撩撩的。
陌烟摇头,心底告诫自己:‘不能沉迷美色,朔野是大猪蹄子,是丑八怪,是狗男人!’
听到心声的朔野:“……”
倏地,他勾住陌烟的发梢,鼻子凑上去,轻轻嗅了两下,“酒味不少。”
朔野突然来这么一下,整得陌烟的呼吸都滞了片刻。
‘他到底是干嘛?要来就来,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陌烟心一横,胸口挺了上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颤着声音,“阿沉。”
‘来吧,要杀要剐都随便!别忘了付钱就行。’
朔野神色微怔,原来她每次和他同房都这样想的?她当他是什么?
朔野抽回指尖,握成拳头,退开一步距离,他不喜这般勉强别人,收起刚才内心攀升的欲望,脸色冷淡。
“去酒吧干嘛?”
“是借酒消愁?”
他顿了一下,清冷的目光扫过陌烟,有一种可以洞察人心似的错觉。
“还是找乐子?”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坠落到陌烟的耳朵里,美眸猛的睁大。
‘他怎么知道?’
‘他找人调查我?’
陌烟的脑海瞬间闪过一种念头,但又被她立刻否决掉,‘不可能,他要是有那种心思,我早就被清理门户了’
毕竟这几年她背着朔野干的事可不少。
朔野的脸色变了一下,看来,他这妻子身上还有很多秘密。
介于五千万还没有到手,陌烟依旧装出一副柔弱的姿态,伸出双臂,勾住了朔野的脖子,诱人的娇唇一口咬住他的下巴,那带着醉意的微甜气息,也让朔野变得有些不清醒了。
‘狗男人,看姐拿不拿捏你。’
陌烟心里得意的想。
朔野听到后,刚才脑子里那抹浊意瞬间消散,眸间愠怒尽显,他粗暴的扯开绕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愤然起身。
“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朔野语气中尽是森然。
到哪,陌烟心底当然清楚,明天她便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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