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衍换了种方式，“以四哥你的脑子，不该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舱门关闭，飞机起飞，宋舜亮闭目养神，脑中浮现出詹语白和宿珉碰面的场景。
即便检查结果摆在眼前了，他心中的怀疑仍然存在。
詹语白和宿珉之间，除了那颗肾之外，他想不到别的联系了。
詹语白的配型是宿珉做的，肾脏移植手术也是他一手操刀的。
手术室里的事情，只有在场的人知道，宋舜亮作为家属，也无法得知那五六个小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
苏芳芳一早就在停车场碰见了宋舜亮。
看附近没人，她便走到了宋舜亮面前，惊喜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宋舜亮一如既往不说话，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苏芳芳：“干嘛这么冷淡嘛，那天晚上视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哦。”
宋舜亮：“下班来办公室。”
苏芳芳：“干嘛？”
宋舜亮：“你说呢？”
苏芳芳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该不会真的要打我屁股吧？”
她还在故意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宋舜亮的视线往下扫了一眼，“不是你自己求我打的？”
苏芳芳：“是啊，我还要感谢哥哥对我有求必应呢。”
说完这句话，苏芳芳忽然看到宋舜亮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是添了几分厉色。
苏芳芳正纳闷，忽然听见一道故作淡定的声音，“周总，姜助。”
转身看到梁聪的苏芳芳：“……”
难怪宋舜亮那个鬼表情。
说骚话被下属听见，是挺丢人的。
“嗨，梁助，早上好呀！”苏芳芳笑盈盈地和梁聪打招呼，“吃早饭了没？”
梁聪：“……吃了。姜助早上好。”
他是万万没想到苏芳芳还能笑着跟他打招呼，并且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梁聪觉得他之前低估苏芳芳的心理素质了，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脆弱。
苏芳芳挥挥手：“那我先上去给周总准备咖啡了。”
她这一走，梁聪更紧张了。
所幸宋舜亮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往电梯口走了，梁聪紧紧跟上了他。
两人一起坐了专属电梯上楼，梁聪发挥着一个助理的优秀品质，装傻充愣。
顺利把宋舜亮送进办公室，梁聪去茶水间喝了杯冰美式冷静。
但是冷静不下来。
耳边都是刚才在地库无意听见的对话。
有生之年，他竟然能从宋舜亮嘴巴里听见那种污言秽语。
梁聪毕业就跟在宋舜亮身边做事了，对宋舜亮和詹语白的关系也有一定了解。
外界说他们感情好，其实不然，宋舜亮对詹语白一直挺敷衍，像是完成任务，更不会去和她亲昵。
梁聪一度以为宋舜亮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结果来了个苏芳芳。
该说不说，宋舜亮现在的表现就像饿了几年的难民突然掉进米堆里一样。
刚才那些话，可以用饥渴难耐来形容了。
原来苏芳芳之前下班就往他办公室跑，是他的要求，而不是苏芳芳主动。
——
宋舜亮几天没在，堆了很多文件要处理，一个上午都在工作中度过了。
苏芳芳中途来送过一次咖啡，没再打扰过他。
午休的时候，詹语白带着午饭过来了，苏芳芳又在楼道里和詹语白打了照面。
詹语白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和谁讲电话。
苏芳芳听见她说：“嗯，还是宋舜亮想得周到，我前阵子胃不舒服，他马上就安排了胃镜，我都没想到这一点呢！”
苏芳芳差点笑出声来，谢谢詹语白解答了她的疑惑。
原来宋舜亮用的这一招啊。
詹语白：“嗯，好，我现在来给他送午饭了。”
詹语白看见苏芳芳，便先行把电话挂断了，视线定在了苏芳芳身上。
苏芳芳：“周总就在办公室。”
詹语白：“谢谢姜助。”
苏芳芳：“不客气，詹总这个未婚妻真是当得兢兢业业，周总真有福气。”
詹语白：“付出都是双向的，他对我也很用心，只是姜助没看到罢了。”
这话里的炫耀不要太明显。
苏芳芳扬起嘴唇笑了笑，“那就祝福两位长长久久。”
詹语白看着苏芳芳的背影，手指攥在一起，差点捏碎。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苏芳芳在她面前是装都不装了，每一句话都阴阳怪气——
这个人，绝对留不得了。
苏芳芳吃午饭的时候还在想詹语白电话里说的话，除了讽刺之外，她更加好奇检查结果如何。
但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她应该很难在宋舜亮这边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詹语白盘算着这些问题吃完了午饭。
洗好饭盒回来的时候，又碰上了詹语白，她竟然已经要走了。
詹语白在跟秘书办的其他人说话，苏芳芳没去凑热闹。
下午四点多，苏芳芳被宋舜亮内线通知去取文件。
接完电话她就动身过去了，进了办公室，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一个年轻的男人和宋舜亮坐在茶几前。
可能是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没敲门，那男人看她的眼神有点疑惑。
苏芳芳：“周总，我来取文件。”
宋舜亮指了指办公桌，“桌上。”
苏芳芳转身去拿的时候，听见那个年轻男人说：“完整的检查报告都在这里了。”
苏芳芳拿文件的手停了一下，肩膀处有明显的僵硬。
宋舜亮抬眼扫到了这一幕，淡淡说，“嗯，知道了。”
燕北：“对了，干妈后来来电话，又补了一项生育检查，结果也在里面。”
宋舜亮：“嗯。”
燕北笑着说，“看得出来干妈着急抱孙子了，大哥二哥都有孩子了，她眼馋吧？”
宋舜亮没接燕北的话，目光又一次转向了苏芳芳。
这会儿她已经拿好文件了，回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苏芳芳：“周总，我先退下了。”
等苏芳芳走了，燕北随口问了一句，“你这个助理怎么进你办公室也不敲门？”
宋舜亮：“我让她来的。”
燕北：“怪不得，我记得你最讨厌别人不敲门就进你房间。”
——
晚上八点，秘书办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苏芳芳和梁聪。
在梁聪面前没必要避讳，苏芳芳当着他的面进了宋舜亮的办公室。
宋舜亮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了一份文件，走近以后，苏芳芳发现他看的正是詹语白的检查报告。
苏芳芳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目光像是磁铁一样盯着桌上的东西。
宋舜亮瞟她一眼，“上次还没看够？”
苏芳芳收回视线，一下跨坐到他身上，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
她倒打一耙，“你就这么关心她的身体么？不会一个下午都在研究吧？”
宋舜亮：“手拿开。”
苏芳芳：“不拿，你不准看！”
她突然就生气了，开始翻旧账，“我中午都听到了，她说了一句胃疼，你马上就给她安排了检查，你都没有这样关心过我。”
宋舜亮：“你哪里听到的？”
苏芳芳委屈地告状：“她在我面前打电话，故意说给我听的。”
宋舜亮：“……确定不是你偷听的？”
苏芳芳：“我偷听的又怎样，反正都是你安排的，你关心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