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琛和她说的吧?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反正不是第一次变成笑话,多被蔚蓝嘲笑一番又怎么样?
沉不住气,就会闹得很难看,我忍到离了婚就去来一场环球旅行,时间总会抚平人心。
“茄子肉末来喽!”邓晶儿拎着打来的饭菜,兴冲冲地回来了,发现我脸色不对劲以后,她眉头一皱,“怎么了?小脸都要垮下来了。”
我挤出笑容,“给你听个东西。”
说着我拿出手机,打开了刚才的录音。
邓晶儿听完后,已经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气得脸都红了,嘴里骂着,“妈的那个小碧池,心那么毒,居然想害死你?不行,我要追上去给她两个大耳巴子,气死我了!”
“晶儿,别去了。”我摇摇头,“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怎么追?”
“她不也是A大音乐系的吗?我去拉横幅,雇人用喇叭守在那里骂她,不把她骂到退学,都算我邓晶儿没本事!”邓晶儿愤怒地说。
“我和纪琛马上就离婚了,还找蔚蓝干什么?”我幽幽道,“等我离了婚再说,报仇的事要挑一个黄道吉日。”
邓晶儿一愣,“容容你怎么还搞迷信?”
随后她又问,“什么才叫黄道吉日?”
我笑道,“比如他们要结婚的时候,当做贺礼就挺好。”
这个主意,顿时让邓晶儿眼睛一亮,她竖起大拇指,“对,这玩意单独给纪琛听都不行,他万一鬼迷心窍,反过来袒护碧池蓝天,那适得其反,不如选个时间地点,给大家都听听,看碧池蓝还好意思见人吗?”
“嗯,纪琛为了她愿意和我离婚,那就说明他们结婚的几率很大,不要急。”我反过来还要安慰邓晶儿。
吃过饭,天色渐晚,我让邓晶儿早些回去了。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静悄悄,只有外面时不时传来护士们匆忙的脚步声。
我躺在床上默默地刷着朋友圈,一堆等待着跨年的人刷屏了,看起来很幸福。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直到零点被烟花声惊醒。
A市的围水广场每年元旦和春节,都会统一安排烟花跨年,很盛大绚烂,是许多小情侣一起跨年的好去处,以前我也想要纪琛陪我去,但是从来没有如愿过。
被惊醒后,我没了睡意,心中有种预感催促着我打开了蔚蓝的朋友圈,最新动态果然是围水广场的烟花,还有一张自拍,她灿烂的笑脸后面,有一个男人露出的半张脸,是陆玺诚。
这个时间这个场合,既然陆玺诚在,那纪琛十有八九也在,只是蔚蓝不好直接拍到他,所以拍下陆玺诚,当个见证吧。
纪琛还没离婚,蔚蓝就不算光明正大。
我像福尔摩斯一样,指尖按着那张照片,放大缩小缩小放大,试图在背景里再找找纪琛的影子,突然,有人出现在门口。
“睡不着?”是于一凡。
“睡醒了。”我把手机收起来,“于医生夜班?”
“嗯,去楼顶看烟花吗?”他又问。
我本来不想去,可是当下很无聊,便起床找了外套穿上,“走。”
我和于一凡穿过长长的走廊,在经过护士站时,一个小护士惊讶地问,“咦,于医生你和葛医生调班了啊?”
我一愣,扭头看着于一凡。
他答道,“嗯,老葛得了重感冒。”
原来如此,我继续跟在他身后,从楼梯间来到了住院部顶楼的天台,冷空气瞬间席卷全身,我打了个冷战,远处夜空中不断绽放着漂亮的烟花,为我驱散了一丝寒意。
这时我手机响了,我妈给我发来一笔转账五万二,还附加了一句:乖女儿元旦快乐!
我心头那些阴霾,被我妈的瞬间击碎,我开心地收款,给她回了个爱心:老妈老爸元旦快乐!
“纪琛发的信息?”于一凡见我笑得那么开心,冷不丁问。
“你觉得可能吗?”我收起手机,深吸一口冷空气,简直透心凉,“我妈给我发了大红包,我高兴。”
于一凡摘下口罩放进口袋里,俊秀清冷的容颜上,有点点笑意,“看不出你还很爱财。”
我答道,“谁不爱财?”
他点点头,话题又跳开,“对了,蔚重山昨天做完了手术,很顺利,应该过段时间就会出院。”
如果说以前提起蔚蓝一家人,我是好奇,那么现在提起他们我觉得厌烦,想起刚才蔚蓝发的那张照片,是知道我看得到吧?
“不关我事,你应该去跟纪琛报喜,他那么尽心尽力。”我淡淡地说。
“他那边有蔚蓝去说,轮不到我。”于一凡呼了一口气,突然走向了天台一个角落,再回来时已经抱着一捆仙女棒,“玩吗?”
“哪来的??”我感到惊讶。
“医院每年元旦都会放上一些烟花棒在天台,夜班的人可以上来放一放,当做庆元旦。”于一凡从兜里拿出一个火机,邀请我,“一起吧。”
我好久没玩过仙女棒了,接过于一凡递过来的两根仙女棒后,他一只手护着火机防风,一只手替我点燃。
随着“滋滋滋”的声音响起,像破碎的电光一样绽放的光芒,很美丽,于一凡伸过来一根仙女棒,在上面点燃,两人像个三岁小孩似的挥舞起来。
如果我知道此时此刻,纪琛就在出口处看着我们,那我绝不会做出用仙女棒许愿,大喊“纪琛去死吧”这种话。
当然这是后话。
等我和于一凡把仙女棒挥霍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我很尽兴,开开心心地跟他道了谢,然后回病房去睡觉,我本来就是头部受伤,可得多睡睡。
第85章
元旦过后没几天,我便出院了。
在医院着实无聊,加上我的恢复情况不错,便提前办理了出院。
小李接着我回到了枫洲苑后,佣人阿姨替我做了一顿丰盛的中饭,我吃得打了个饱嗝,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突然,齐舟阳打了个电话过来,“徐姐,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我去医院他们说你已经出院了!”
“小齐,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我有些意外,因为我也没发过朋友圈之类的。
齐舟阳沉默了几秒,才告诉我,“蔚蓝今早告诉我的。”
我受伤的事情,蔚蓝告诉齐舟阳干什么?联想起之前她说齐舟阳对我不一样,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她的用意,难不成想要我和齐舟阳暧昧下去?
就在这时,纪琛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我敷衍了齐舟阳两句后,接了他的电话。
他是来质问我的,“你出院为什么不告知我?”
“你去医院了?”我问。
“不然呢?”纪琛听起来很恼火,“浪费我的时间!”
我恍然大悟,蔚蓝是知道纪琛今早要去医院,所以才告诉齐舟阳我住院的事,这样他们就能碰上了,只是没想到我竟然提前出了院。
我真没想到她是那样的蔚蓝,还开始玩小心机了。
纪琛已经挂了电话,我也没回电过去。
冬天昼短夜长,下午五点半不到,天空已经阴沉沉,我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才起来,裹上一件外套后,一个人走到了外面的雪人面前。
雪人已经有些变了形,因为这些天时不时下大雪,它已经臃肿到有点失去了身材。
“夫人,外面太冷了,进去暖和些。”佣人体贴地提醒我。
“没事,我穿得挺厚。”我笑着对她说道,“去做饭吧,我不饿,你随便做点。”
等佣人进去后,我退后两步,看着眼前那座宛若城堡的别墅,以前我觉得这是我和纪琛的爱巢,现在发现它更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我心甘情愿地在里面困了五年。
这五年来,我无所事事,除了想纪琛等纪琛,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事情。
邓晶儿尚且还有泡靓仔的爱好,李悠之前也一直为当歌星而努力,欧阳甜则是拼事业,只有我,放弃了纪琛后变得精神极度空虚,闲得发芽。
或许,离婚后我应该计划一下,自己该做些什么,是继续所谓的音乐梦,还是回我家公司去历练?
总之,不会再回纪氏当什么私人秘书。
我过于出神,连纪琛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我都不知道。
“唉。”我深深地叹息一声,转身准备回去,余光瞥到纪琛的身影时,当即吓得惊呼一声,使劲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纪琛你是鬼吗?!”
“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心虚?”纪琛双手插在风衣口袋,脖子上有一条针织黑白格子的围巾,不像买的,倒像是手工品。
很衬他。
我没回答他,而是指着那条围巾,“很好看,蔚蓝织的吗?”
这条围巾我上一世也见过,但是出现的时间晚很多,于一凡告诉我,那是蔚蓝亲手替纪琛织的。
纪琛把这条围巾视若珍宝,仿佛那是世上最昂贵的奢侈品。
他挑挑眉,似乎默认了,等我继续说。
“看起来很暖和,借我戴戴?”我二话不说,抬手就去摘他的围巾,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微微弯腰,配合着我的举动。
他一弯腰,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很近,我放慢手上的动作,凝视着他的脸,真的难以想象我爱这张脸爱了十年,而且现在真的要放下了。
纪琛看着我的眼神也逐渐变味,似乎带着一丝探究,他问,“还戴不戴?”
我这才加快了速度,一把把围巾扯下来,然后胡乱地围在自己脖子上,可能是因为爱的魔法,这条围巾确实很暖和。
“蔚蓝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我用下巴蹭了蹭围巾,故意说,“好不容易她对你的态度缓和了一点,可别功亏一篑。”
“她没那么小气。”纪琛却回答得轻巧,仿佛他心目中的蔚蓝,是最信任他最理解他的女人。
我幽幽叹气,真想现在就把录音放给纪琛听一听,再告诉他,今早齐舟阳也去了一趟医院看望我,正是蔚蓝透露的消息。
可是临近离婚,我没必要这么做,只会拖延离婚的时间,录音的效果也达不到最佳。
脖子上的围巾似乎正在慢慢冒出尖刺,扎得我很不舒服,我取下来还给纪琛,“谢谢,戴够了。”
说完我转身回去,纪琛拎着围巾随后。
不同于外面的天寒地冻,家里十分的温暖,光脚踩在地上都不会冷,我脱下外套扔在一边,纪琛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