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好像就是那个在驸马爷面前搔首弄姿的梨园贱婢。”
眼见京中传闻里的两大女主角齐聚,本来围观着的吃瓜民众立即都竖起了耳朵。
温殊色一抬手,赵英忙扶住。
她款款下马走到那低垂着头的女子面前。
“你就是姜如玉?”
“回九公主,是。”
姜如玉似乎很怕的样子,声音发颤而喑哑。
温殊色凤眸微眯,轻笑道:“抬起头来。”
跪着的人依言抬头。
温殊色看清那张脸便是一怔。
清雅至极,我见犹怜。
尤其一双眼眸,如秋水一般朦胧而多情。
和白云倾如出一挂,却又比之她更美一些。
谢劭从来喜欢的便是这种水仙花一样的姑娘。
温殊色蓦然觉得胸口堵得慌。
不过只一瞬,那情绪又被她不露分毫的强压下去。
她饶有兴致地轻启红唇:“姜如玉,本宫见都没见过你,外面却在传是我毒哑了你,你有何解释?”
外面关于她的难听流言多了,温殊色向来不在乎。
只是既然遇见,便起了兴致问上一问。
谁知那姜如玉却瞪大一双眼,泪如断了线一般,不停磕头。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温殊色一挑眉,就听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从身后传来。
“公主,您的马车拦着街道,又是在唱哪一出戏?”
平静又熟悉的语气,温殊色却是心内一沉,她蓦然想起这条道路正是谢劭日常最经常走的街道。
不过瞬间,她便眼波流转地轻笑:“驸马这是来接我回家的?”
谢劭淡淡看她一眼,还未说话,一句“世子……”响起。
温殊色回身一看,就见姜如玉正楚楚可怜望向谢劭。
那一声哀怨又凄楚的呼唤,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温殊色看着,不知怎么,竟想笑。
只是下一瞬,她笑意便凝住。
却是谢劭绕过了她,走向那姜如玉,将人温柔扶起:“莫怕。”
温殊色心尖不受控制地一痛。
便听谢劭又对自己冷冷道:“公主,这话我只说一次,如玉已经是我的人,你莫动她。”
说完,他便护着姜如玉,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
温殊色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风一吹,将温殊色脸上最后一丝笑意吹散。
乌鸦鸦的云髻,浓黑眉眼,白皙的脸上红唇烈烈。
明明有着这世间最浓烈至极的容色,最灼目光华的九公主,却好似在这一瞬黯然失色。第3章
直到看不见那两人的身影,温殊色垂眸掩去眼底黯色。
她下巴微微扬着,恢复漫不经心的模样道:“回府。”
回府后,温殊色翻来覆去,一夜未入眠。
翌日。
侍婢给温殊色梳妆完后,温殊色闭上眼唤道:“赵英,给本宫按一按,头疼。”
话落片刻,一双温热的手抚上温殊色的太阳穴。
手法不疾不徐,轻重有度。
头疼舒缓不少的温殊色赞道:“你这手法倒是长进不少。”
一个温柔男声带笑回道:“多谢公主夸赞。”
温殊色倏地睁开眼,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她眼眸锐利起来:“你是谁?”
男子忙跪下:“禀告公主,草民是近日新进南风馆的,昨夜您没去,二公主便将草民送了过来,今日赵公公叫草民来服侍您。”
温殊色不说话,静静审视着他。
这才发现,这人竟生得与谢劭六七分相似。
尤其一笑起来清风醉月,那薄唇似极了谢劭。
就在那人神色逐渐变得惶然时,温殊色饶有兴致地开口:“既是二姐送来的,便留下吧。”
……
京城传言,九公主府近来夜夜笙歌。
“这九公主实在荒唐,因不得驸马喜爱,竟寻了一个与驸马相似的替身聊以慰藉……”
“听说那公主府夜夜红烛长燃,嘿嘿嘿……”
醉月楼雅间里,谢劭手中瓷杯啪的一声碎裂。
一旁的姜如玉先是一惊,随即声音婉转地劝慰:“世子,公主或许是以为您纳了妾入府,她这是与您做气呢!妾这就去……”
还没说完,谢劭冷着脸起身往外走去。
他到公主府时,温殊色正躺在贵妃榻上,因为喝了酒,雪白脸上飞起红霞,美得活色生香。
有个男子跪在一旁,一边喂她吃葡萄,一边唱艳词。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
她眼眸半阖,唇角带笑,好不逍遥。
谢劭的眸子骤然暗下去。
他平静地唤道:“公主。”
温殊色醺然的眼睁开。。
半晌,她才看清人似的笑道:“哦,是驸马来了!”
说完瓷白的下颌向旁边的人一扬:“还不快给驸马倒酒。”
身旁男子乖巧的应声:“是,公主”
温殊色斜睨了一眼,心内感慨。
赝品到底是赝品,在谢劭面前,这人便被衬得太过寡淡。
但她还是眼波一转,笑道:“驸马,长得是不是有些像你?”
男子抬头望向谢劭,又垂眸浅笑:“长得有几分像驸马,是草民的福分。”
谢劭一双寒凉的眼扫过,语气听不出喜怒:“这便是你找到的新玩意儿?”
“那你又不陪我。”
温殊色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你知道我一直喜欢的不就是你这张脸,对着这张脸,本宫都能多吃两碗饭。”
全京城都知道,九公主从幼时一见秦世子便爱得痴狂,长大后,更是不顾秦世子已经有意中人,强逼皇帝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