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她已经被送到医院里吊水。
但病房里并没有人守着。
傅屿辞和父母都忙着去找陶思。
吊完水,南柯一个人回了家。
很长一段时间,家里又再次只有她一个人。
傅屿辞一直没有回家,她知道,他每天都在到处找陶思。
而南父南母也总是无精打采的。
南母每天都拿着陶思的照片,仿佛看不见南柯一般,当着她的面回忆这三年的事。
“你昏迷的三年里,思思天天陪着我,她说她没有妈妈,把我当成了亲生母亲……”
“思思,你到底去哪儿了……”
南母哭的专注又伤心。
丝毫没有发现,旁边自己的亲生女儿正浑身发抖,眼底全是绝望。
又过了很多天,傅屿辞终于回了家。
可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下,就又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顾总,有人说在酒吧看见过陶小姐,保镖已经先赶过去了。”
助理的声音传到南柯耳边。
傅屿辞心头一喜,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看南柯一眼,立刻拿起车钥匙跑了出去。
南柯本以为这些天面对满心装着陶思的他们,她已经痛到习惯了,已经心如止水了,可此刻见到这一幕,她仍然心脏紧缩,痛得不能呼吸。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拿起车钥匙,也跟了过去。
青色酒吧。
所有客人都被赶走,只有老板和服务生颤抖的看着十几个黑衣人和那为首满脸戾气的男人。
“砰!”
南柯刚到门口,就听到了砸椅子的声音。
一抬眸,她看见傅屿辞狠狠揪住一个服务生的衣领,森寒开口:“你再说一遍,她昨天在这儿做了什么?”
服务生被吓得结结巴巴:“那,那位小姐……和跟她搭讪的男人喝了几杯酒。”
“砰!”
又一个椅子被他狠狠踢碎。
南柯看着不远处疯狂的男人。
只觉得眼熟又陌生。
傅屿辞占有欲很强,没人比她更清楚。
高二时,她只是无意收了一封其他人的情书。
他醋了一周,最后把那个男生约出来打了一架,才总算消气。
而他如今这副样子,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傅屿辞打完架,嘴角还有淤青。
南柯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骂他疯子,少年也不反驳,而是紧紧的抱住她。
“小柯,我是疯子,只有你是我唯一的解药。”
年少时的爱意如野草一般疯长,哪怕拿一把火烧光也会再长出来。
而如今,南柯眼睁睁看着他为了陶思而疯魔的模样。
这一刻,她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
丰沃的土地,迟早有一天会变得贫瘠。
就如同曾经浓烈的爱,原来也已经随风消散。
那个爱她入骨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着里面的各种响动,眼睁睁看着傅屿辞因为找不到陶思而痛苦的模样,南柯喉咙哽得生疼,胸腔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痛到不能呼吸。
好疼。
太疼了。
直到,手机再次传来震动。
她艰难点开,果不其然,又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南柯,现在明白了吗?就算我离开,傅屿辞也不可能会回到你身边了。】
她红着眼一字一句看完,而后,一条一条的翻看着陶思这段时间给她发的信息。
这阵子,傅屿辞找她都快找疯了,可没人知道,她每天都在给南柯发信息。
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她不再怯懦的叫她南小姐,而是彻底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南柯,听说我走了,傅屿辞疯了哦。】
【南柯,一开始傅屿辞的确是因为我跟你像才注意我,但那又怎么样,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三年,他心里装的已经全是我了。】
【南柯,好好笑哦,替身居然赢了正主。】
文字里全都流露着她的得意与嚣张。
这时,铃声响来,是陶思打来的。
“南大小姐,这段时间是不是备受折磨啊?”
刚一接通,陶思得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南柯胸腔窒闷,连嗓音都变得嘶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头,陶思笑了,“你想不想知道,傅屿辞现在爱的人究竟是谁?”
“我有办法验证,你现在来找我,我们做个了断。”
说罢,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很快,南柯手机里就收到了一个地址。
南柯最后看了一眼为陶思疯魔的傅屿辞,攥了攥拳,转身离开。
陶思发的地址,是一栋废弃的文化馆。
这里连灯都没有,漆黑的夜色下,她只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进去。
周围寂静无比。
却并未看到人影。
空荡荡的馆内,只有她一个人,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刚回头,就看到有人拿着木棍猛地敲向她后颈。
砰!
手机落地。
南柯被打晕,彻底倒在了地上。
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影。
其实一个就是陶思,那双向来无辜的眼睛,冷笑着看向地上的人:“南柯,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说着,她看向隐在黑暗中的人。
“事成之后,我会送你离开。”
……
南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被吊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
她脸色一白,下一秒,居然看见陶思也被绑在旁边。
两人身前,还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陶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南柯,让我们开始验证吧。”
南柯脑子嗡的一声,终于明白,她说的验证方法是什么……
很快,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一抬眸,她果然看见疯了一样跑来的傅屿辞。
一个小时前,他接到绑匪电话,让他带着一千万来赎人,否则就让他失去最爱的人。
傅屿辞提着满满一箱的现金,见到被绑在悬崖边的两人,瞳孔骤然一缩。
“钱带来了,放了她们!”
他冲着绑匪大吼,将慢慢一箱现金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