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寒这个贱人,就连死了也要占个位置不成?
林雪舞眼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恶毒,站了许久,她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季伯珩重新坐在床边,他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谢清寒的脸,低声道:“你别生气,我把她赶走了。”
“谢清寒,我从未想过跟你和离,更没有想过要休了你,你既然成了我的王妃,这辈子都是。”6
他的手撑在寒玉床上,被冰的隐隐作痛,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侧身躺下,勾着谢清寒的手指,慢慢闭上了眼。
季伯珩睁开了眼,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随即起床。
一夜过去,他浑身血液都好似凝结起来,动作也微微有些迟缓。
他换好朝服,看向床上的谢清寒,轻声道:“我去上朝了,很快就回来。”
他走出房门,对看守门口的侍卫开口:“看好这间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去。”
“是,王爷!”
季伯珩这才快步朝外走去。
上马时,他只觉得小腿处传来一阵刺痛,他眉心微皱,随即神色恢复正常。
他早年上战场,身上带有暗伤,或许是昨日在寒玉床上睡了一觉的缘故,身体里的旧疾发作。
季伯珩如往常一样等在宣武门,他身侧一圈都没人。
季伯珩也不在意,只是静静转动着手上扳指,等待宫门开。
只是,还是有不怕死的人敢上前。
何侍郎行了大礼,语气微微慌乱:“王爷,拙荆前日替老丞相送葬之后,便毫无音讯,臣去谢府却空无一人,臣斗胆,请问王妃是否带着拙荆回了王府?”
季伯珩停下了动作,他冷眼看着何侍郎,久久无谢。
就在何侍郎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淡淡开口:“不曾。”
何侍郎还想开口,却感觉到一股威势从季伯珩身上弥漫而出,让他下意识一怔。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季伯珩这是不愿意跟他再说下去了。
何侍郎很识时务的告退离开。
等到宫门大开,季伯珩率先领着众臣走了进去。
朝堂肃穆,年轻的帝王坐在上首,虽然还带着稚嫩却也威严初现。
季伯珩垂着眸听着皇帝处理政务,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就在众臣汇报完毕时,季伯珩缓步出列,出声道:“臣,有事奏。”
皇帝眉峰一挑:“摄政王请讲。”
季伯珩直直跪下,垂着眸道:“臣,请求交还摄政之权。”
第15章
一谢出,满堂皆惊,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跪在那里的季伯珩。
皇帝怔愣片刻,随即皱眉:“摄政王辅佐朕是先帝旨意,如今请辞,可是朕做的有何不对?”
季伯珩定声道:“陛下如今已能独当一面,朝堂之事臣不便插手过多,还请陛下应允。”
这是铁了心要交权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的季伯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半晌,他清朗的声音响起:“好,朕应允,念摄政王劳苦功高,恢复其南阳王称号,世袭罔替。”
大秦朝从未有过世袭罔替的爵位,可季伯珩脸色无波无澜,他叩首下去:“多谢陛下。”
散朝后,季伯珩依旧走在最前方,朝臣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人开口。
“南阳王今日之举,倒让我看清自己的狭隘,他对权利从不贪恋。”
众人也连连附和起来,只是这些话,季伯珩都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脚步匆匆的回了王府,却遇到等在门边的林雪舞。
林雪舞见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急忙迎上前来:“王爷,您回来了。”
季伯珩脚步微顿,只应了一声便又朝前走去。
这时,林雪舞开口:“王爷,灵堂已经布置好,不知王爷准备何时送王妃入皇陵?”
季伯珩眉心猛地一皱,他停下了脚步,转头冷冷的看着林雪舞。
“本王的事,无需你多管,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林雪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感受着下人投来的诧异目光,手指紧紧攥着手帕。
季伯珩没管她,直接回了卧房。
他走进去的瞬间,脸色瞬间柔和下来。
“谢清寒,我回来了。”
四周一片寂静,他也不在意,将外袍脱下,走到床边,话语轻缓。
“我今天遇到你姐夫了,他找我问你姐姐的下落,我没有告诉他,你不想让你姐姐回何家,本王会将她送回谢家的。”
“我像陛下请辞,他准允了,我以后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你。”
他抬起谢清寒发僵的手放在脸庞,轻声道:“明日是个好日子,我会送你姐姐出殡,等这件事办完,我就回来陪你。”
“你喜欢簪花,咱们就簪花,你喜欢画画,我就陪你画画。”
“谢清寒,我们还有一辈子时间。”
季伯珩在屋内坐了许久,才起身出门,去了灵堂。
灵堂内檀香袅袅,那台棺木早已被钉牢,谁也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季伯珩喊来管家:“你去找一支送葬队,明日出殡,前往谢家祖坟。”
管家点头应是,随即下意识问道:“那王妃……”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季伯珩身上腾起,猛然扼住了他的喉咙。
“本王的王妃,还用不着别人来操心,还有,王妃的事,府中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管家连连点头,季伯珩这才挪开了目光。
他有些不耐:“还不快去安排人将这里归置好!”
管家匆匆而去。
季伯珩在灵堂内坐下,若不是谢清央是谢清寒的姐姐,他才不会管那么多。
可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生与死的界限,没有任何人能跨越。
半个时辰后,季伯珩突然听到内院传来一阵喧哗。
“快来人!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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