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录音笔的事情以后，许拾欢暂且收敛了一些，没去招惹季越，免得又遭他暗算。
万华和峰合一直有战略合作，周中，詹语白来开了一次会，晚上下班后，双方公司的高层一同吃饭，许拾欢作为助理陪同前往。
说好听点是陪同，说不好听点，就是出去挡酒的。
有季越和詹语白这对金童玉女在，酒席间话题都是围绕他们展开的。
几个高层笑得满脸谄媚，对着他们两人吹着各式各样的彩虹屁，用的成语都不带重复的。
夸到詹语白的时候，更是盛赞，“峰合的这个慈善义卖活动，还是语白一手策划的，真是人美又心善。”
詹语白笑着说，“多亏有大家支持，让孩子们能受更好的教育。”
许拾欢垂着头，听见这句话后，不露声色笑了起来，眼底露出了一抹讥诮。
詹家大小姐，真的很会经营自己的形象，这些年，几乎所有慈善活动，都看得到她的身影。
媒体更是将她称作“天使”。
天使，呵呵。
情绪失控之前，许拾欢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包厢。
季越盯着她的背影，想起她刚才那一抹笑，起身跟出去，“你们聊，我去接个电话。”
会所的这一层只接待贵客，洗手间空无一人，许拾欢停在洗手池前，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泛红的双眼，和瞳孔里翻涌的仇恨、厌恶。
红色的指甲死死抠住了洗手台，身体却在不住地颤抖。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冷静下来，却收效甚微。
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脸颊上，缓缓向下，消失在唇角。
不行，不能再哭。
许拾欢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彻骨的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她喘息着睁开了眼睛。
看到镜子里出现的男人，许拾欢的身体彻底僵住。
她不知道季越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只知道，她现在没有兴趣应付他。
许拾欢松开手，一句话没说话，欲从季越身边绕过离开，却被他抓着肩膀按了回来。
许拾欢被季越按在了洗手台上，他照旧冷着一张脸，目光停在她红肿的眼睛上，带着探究。
刚才在包厢的时候，他就看出许拾欢的眼神不太对。
他跟她出来，是想警告她，不要使坏。
没想到的是，一过来洗手间，就看到她在洗手池前哭，一边发抖，一边狠狠掐自己。
“放开。”许拾欢试图挣脱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哑了。
季越掐住她的下颚，“你身体不舒服？”
问题刚出，他就看到她原本灰暗无光的眼底，掠过了一抹惊喜，转瞬即逝。
许拾欢满怀期待，红着眼睛问他，“哥哥是在关心我么？”
又开始了。
她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季越顿时为自己对她动恻隐之心后悔，松开她，转身就走。
许拾欢从身后抱住了他，颤声哀求，“哥哥，别走。”
季越低头，看见了她手上的血，“你受伤了？”
许拾欢不回答，趁他不挣扎，又把人抱紧了几分。
季越：“你哪里受伤了？”
许拾欢瘪着嘴巴不说话。
季越转过来，不由分说将她抱上了洗手台，推高了她裙子，成功看见了她大腿上的伤。
这是她刚刚自己掐破的，现在还在往外流血，丝袜都染红了一片。
许拾欢试图往下拽裙边，被季越拦了下来，她哭着喊，“你不要看！”
季越质问她：“这也是演的？”
许拾欢：“什么？”
季越：“算准了我会跟出来，装可怜？”
许拾欢也不否认：“那哥哥心疼了么？”
季越冷冷看着她，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拾欢自嘲一笑，抽噎着说：“我没有演，只是看到你对她那么好，我很难过，如果你对我有对她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她的嗓子是哑的，眼睛也是红的，听起来卑微又可怜，像个爱情里的乞丐。
季越却无动于衷，“戏过了。”
许拾欢：“哥哥，我真的没有在演，我喜欢你，难道我比不过她么？”
季越又走了，她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许拾欢转身去洗手间呆了一会儿，才回到包厢。
詹语白看见她回来，便关心，“许助，哪里不舒服么？”
许拾欢：“胃不舒服，吐了点。”
因为许拾欢说胃不舒服，散场后，詹语白提出让季越送许拾欢回去。
许拾欢不假思索便拒绝：“不用，我打车就好。”
无论詹语白如何说，许拾欢就是不肯让他们送，最后叫了辆滴滴走了。
詹语白看着许拾欢上了车，笑着和季越说，“不怪彦青喜欢她，我若是男人，我也喜欢。”
季越不置可否。
詹语白半开玩笑地说，“我都不敢把她放在你身边了。”
季越听出了詹语白的试探，淡淡说：“斯衍已经去查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