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没有反驳，看刚才的样子，威漾也不需要一个多称职的秘书，无非是再挑个顺眼的情人罢了。
她连头都没抬，公事公办道：“好的，威总。”
威漾一看到她无波无澜的样子就心烦。
他忽然起身，将人压在办公桌前，两根手指掐住她的下颚，语气危险：“时秘书，全方位的教，可别藏私。”
两人靠得极近，空气中横生出一股暧昧。
时舒感到痛意，却挣脱不开，“威总放心，我会让当她成为合格的首席秘书。”
“首席秘书可不够，时秘书伺候人的功夫才是一流，记得教会她。”
威漾意有所指，时舒立马明白了什么，脸色白了一瞬，咬牙答应。
痛的次数多了，竟也开始麻木了。
他冷笑，这才松开手，放她出去。
这天之后，总裁办的人逐渐意识到，她们的时舒姐真的彻底失宠了。
而时舒仿佛毫不在乎，教了白菲菲一段时间，把威漾上到工作习惯下到床上习惯全都教了个遍，接着就从首席秘书降级成了普通秘书。
白菲菲则是变成威总的新宠，比从前的时舒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上下班都坐着威漾的豪车，背的包更是一天一个爱马仕不重样。
看着风光无限，可时舒成为普通员工后，却也听到了集团其他人对这种待遇的评价。
“小人得志，真以为自己能嫁进威家？”
“上杆子当情人，威总玩玩儿她罢了。”
“谁不知道就是个野鸡，又变不成真凤凰。”
时舒听的越多，对这三年自己的形象也就越清楚。
于外人而言，如今的白菲菲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
一个妄想嫁入豪门的灰姑娘，一个上杆子做情人的野鸡。
所有人都知道威漾对她们只是玩玩儿而已，玩腻了就换下一个，而时舒居然还天真的以为他有过真心。
“时舒，集团旗下的港岛酒店有个冰雪主题发布会，威总会参加，你去跟一下进度。”
总裁办，白菲菲满面潮红的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对着时舒吩咐。
这几天做惯了跑腿的事，时舒点点头，却看见了她故意在自己面前展示的颈间一抹红痕，时舒心中一哽，转身离开。
她想起自己也曾无数次在那间办公室里与他亲密。
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些微痛，也许是她终于明白，原来对威漾而言，自己跟白菲菲不过是一路货色。
来到发布会现场，时舒认真盯着工作。
她看了一会儿，觉得现场的冰块好像有些不够，便跟其他人一起去冰窖里取冰。
整整忙了一下午，才总算布置好。
白菲菲最后才挽着威漾的手姗姗来迟，时舒衣服都被弄湿了，十分狼狈，威漾蹙眉看了她一眼，便立刻移开目光。
倒是白菲菲挑三挑四，让她再去多取些冰，时舒只好转身去冰窖，却没看到身后白菲菲阴险的笑意。
冰窖里，时舒拖着最后一块冰准备出去，想打开门时却发现冰窖的门已经锁上！
“开门！有人吗！”
无论她怎么敲门都没人应，而这里也没有信号，她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整个身子都冻僵了，一片寒气里，她的心跌入谷底。
时舒缩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腿，却仍然冷的瑟瑟发抖。
难道她今天要冻死在这里吗？
这种时候，心里第一个想起来的，竟然仍然是威漾。
记得从前有一次活动时，她意外被锁在地下仓库，当时时舒也觉得自己没救了，最后是威漾发现她不见，让所有人找她，最后才找到了人。
这次，他还会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救她吗？
时舒等了很久，但是没有人来。
半个多小时后，她长长的眼睫上起了冰，时舒心里一片绝望，几乎快要被冻晕过去。
好在又过了会儿，有工作人员进来取冰，总算发现了她。
“小姐，你没事吧？”
冰窖外，时舒被模模糊糊的摇醒，入眼是一张陌生的脸，她抿了抿发白的唇：“没事，谢谢你。”
摇摇晃晃的往发布会现场走去后，她看见威漾闲散的坐在第一排，白菲菲用叉子拿起一块水果，递在他嘴边，威漾漫不经心的低头吃掉。
多么和谐有爱的画面。
他根本没有想起过她，哪怕一秒。
一个已经被丢掉的宠物，即便是死了，主人也是不会关心的。
时舒心里一片寒凉，转身离开。
第七章
经过这件事，她更觉得自己多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但六百万的违约金同样让她犯难，时舒搜罗了下这几年威漾送的奢侈品，通通打包去二手店卖掉，结果也只凑够了一百多万。
从二手店出来，时舒低头想着筹钱的办法，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她连忙道歉，可刚抬头，却发现居然是那天在酒店救自己的中年男人。
秦景山看了一眼她刚出来的二手店：“你来卖东西？”
时舒点头，“最近有点事，需要一笔钱。”
秦景山拍拍她的肩，平易近人的道：“很急吗？也许我可以帮你。”
时舒对他的亲昵有些不适，摇头：“不用了，谢谢……”
哪怕这人曾经救了自己，她也不可能有胆子跟陌生人借六百万，下一秒，白菲菲催她回去的电话打来。
时舒匆匆告别，便赶紧离开了。
而秦景山站在原地，缓缓张开方才拍她肩的那只手，一根黑色长发安静的躺在手心。
……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
晚上七点，时舒干完所有杂活儿，腰酸腿痛的回到公寓。
一进门，鼻尖先闻到一阵熟悉味道，时舒忽然愣住。
客厅沙发上，那个人影果然在。
时舒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时，还闻到一股酒气。
喝醉了？
威漾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交叠，本来正在假寐，听到她的脚步声便睁了眼。
时舒蹙了蹙眉，“威总，您怎么来了？”
威漾今天谈合作喝了点酒，过往每次他喝酒都会来时舒这儿喝她煮的解酒汤，这次也下意识吩咐司机开过来了。
但一听到她冷淡的语气，他十分不满，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时舒惊呼了一声，下一瞬威漾的下巴就已经抵上她的细肩。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说离职就离职，动手打了他还敢甩脸色，就该让她吃点苦头教训下。
但大约今天酒喝得有点多，他又没头没脑地问：“有没有想我？”
声音有些哑，让本就磁性的嗓音更显得性感，换作从前，时舒早就沦陷了。
但此刻，她简直比念了二十年经的修女还断情绝爱。
在威漾的呼吸越来越重，想要亲吻她的红唇时，时舒猛地清醒，一瞬间从他身上站了起来，威漾一时不察，身子栽倒在沙发上。
“您是想潜规则我吗？一次六百万，麻烦先支付一下。”
一句话让威漾的酒都醒了，他沉下眉眼，神色十分不虞。
“时舒，你别作过头了。”
作？
原来这些天，他都觉得自己只是在作？
时舒第一次，觉得自己愚蠢得可笑。
她认真的看向他：“威漾，我是认真的，我想要离开威氏，想要离开你。”
“你身边明明有了别人，还不肯放我走，只是因为受不了我先提出离开而已。”
时舒不愿去想他今天为什么又会过来，这段时间她已经彻底看清，威漾对自己连一丝感情都没有，她绝不允许自己回头。
威漾却蹙眉：“离开我，然后呢？找别的男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莫名心烦。
纵然他自觉时舒对自己没那么重要，只是个情人，但只要是他的东西，别人就休想沾染。
那天的石凯也是，原本只是想吓她，可谁知这个女人连求他都不会。
时舒苦笑一声，原来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她红着眼点头，“也许吧，我也许会找到真正爱我的人。”
“威漾，我是真的想跟你一刀两断。”
真正相爱的人。
这句话成功挑起了他的怒火。
他躁怒不已，骨子里的戾气再也压制不住：“既然这么想划清界限，还赖在这儿做什么？这栋房子也是我买的，滚出去！”
时舒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有些湿润，没有回答。
记得三年前，刚搬进这里的时候，那时时舒还刚毕业，住进别人买的房子让她觉得别扭极了，可当时的威漾却告诉她。
“你不是说，从小到大都没有家吗？宝贝，以后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
而现在，威漾让她滚出去。
心中密密麻麻的痛意袭来，威漾总是能精准的击伤她。
时舒自嘲一笑，决琅嬛付费整理绝的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