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佬男主的白月光(阮嫆凌也)最新章节阅读-小说她是大佬男主的白月光阮嫆凌也免费阅读

时间:2023-06-13 20:20:2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数九寒天,S市这个冬天格外漫长,细雨夹杂着雪花纷纷落下,整个城市笼罩在寒冷中,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
阮嫆独自开车来到阮家老宅。
昨夜她提出要慕景琛入赘阮家时,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本意是想故意为难,叫他难堪,谁知现在弄巧成拙。
她到现在都并不相信慕景琛真会入赘,他一定是在开玩笑,他可是慕景琛,慕家独苗,即使他同意整个慕家能同意吗?简直痴人说梦。
另一面,内心却很是不安。
不知为什么,那样的慕景琛让她莫名的害怕,她怕他要的她给不起。
果然,扯一个谎要用无数谎来圆,而且脱离轨道,越来越离谱。
她无比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想恋爱,不想结婚,如果仅男欢女爱可以,那人想多要一点别的,她就开始退缩。
从年少起她所有的喜欢都给一人了,没力气再去重头爱另一人。
她今天就是来了结这一切,谎言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车子穿过茂密层层叠叠的松柏树,宽阔的柏油马路很是安静,两旁暗绿色的树头覆盖了一层霜雪,偶尔还有鸟鸣,阮家老宅占地千亩,与S市5A级景区相邻。

阮家从发家起就一直住在这儿,房子很大,是个庄园,人丁却很单薄,还好偶尔有外亲拖家带口能来陪老爷子说说话,倒也不算太过孤单,兴许是看别人家热热闹闹,老爷子就分外期盼能有个重孙,最好多生几个,让阮家能有个人气。
可显然这么简单的事,她也办不好。
车子刚驶入阮家区域,远远的就见一辆银色帕加尼停在路旁,车身靠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听见声响,他抬头向她看来。
阮嫆没想到在这儿会看见凌也,清澈晶亮的瞳仁微缩,猛地踩了刹车。
凌也看到她,直起了身子,顺手掐灭了指尖的烟头,不知他在外站了多久,修长白皙的手指冻的指尖通红,他却似乎没感觉一般。
阮嫆没有下车,他却已走了过来。
凌也在她车窗旁站定,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静静的睨了她半晌,扯出一个分外勉强的笑,低沉磁性的声音佯装轻松的淡声道,“上回在朝晔拿了你的外套,一直忘了给你,今天有空,过来还给你。”
说完他顿了许久,轻声问,“你还要吗?”
他的声音夹杂了不易察觉的轻颤,神色晦暗不明,让人觉得在他这句问话下有另层含义,仿佛问的不是外套,而是别的。
阮嫆视线看着前方,连一分余光都没分给他,精致的脸上神色平静冷淡,淡声道,“过季了,扔了吧。”
不是她非得这么狭隘,分开了连这点风度都没有了,而是上回他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因此没必要再给对方希望再来纠缠。
他们分分合合那么多年,她早已疲惫不堪,凌也就该潇洒肆意的做自己,不用因她的苛刻要求压抑改变自己,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说完她合上车窗,在车窗即将合上时,那只缠着白色纱布有力的手一把握住了上升的车窗玻璃,被夹了也不知道喊痛。
阮嫆看夹到他伤处,忙降下车窗,横眉冷眼的看过去,只觉得他是没事找事。
她压了压怒气,尽量平静的开口,“凌总,我以为我们上回说的足够清楚,只是还衣服可以,如果还要说别的就没必要了。”
凌也神色一僵,缓缓开口,“许久没见爷爷了,已经到门口了,我跟你一块进去探望下他老人家不为过吧?”
阮嫆抬眸扫了他一眼,“今天有家事,你若是想探望改天吧。”
阮凌两家算世交,阮老爷子也算看着凌也长大,即使他们离婚了,也没有拦着不让探望老人家的道理。
只是他们在一起时也没见他这么孝顺过。
凌也交际圈很广,不论在男人还是女人堆里,从小就很受欢迎,家世好,性格又如骄阳耀眼,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
自跟她结婚鲜少有什么空闲的时候,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公司,要么就在应酬,凌家家大业大,有不成文的规定,想继承家业都是从基层坐起,他铆足了劲从部门负责人坐到凌氏首席执行官,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只有他自己知道,工作忙是一回事,不在乎也是一回事。
对家庭没空,绯闻却是没断过,哪怕是结婚,他们结婚的消息旁竟然还附了另个疑似他绯闻女友的神秘女郎。
在感情里她就会变的不像自己,分外有控制欲,占有欲,他明明知道她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还敢任性妄为。
其实往往她要的只是一句解释而已,他俩可能天生八字不合,凌也骄傲自尊心极强,被追逐惯了,让他低头解释一句比登天还难,偏偏她也是个执拗的人,越没有结果越胡思乱想越想掌控,就变成了恶性循环,直到他们离婚,世界都好似清净了。
两个气场都不合的人,硬往一块凑就是在制造悲剧,不如彼此只做原本的自己就好了,谁也都不用再迁就谁。
他们所有的情分都在一次次的失望里早就消磨光了,分开后她还能见面笑着打声招呼,已是修养极好。
寒风吹过,车内余温早已散去,呼啸的寒风直灌进她单薄的针织衫里,冷的人打颤,阮嫆只想尽快进家门去。
“什么时候?”
她听见他问。
阮嫆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他,美眸里满是疑惑,不知他在问什么。
“下次你什么时候来老宅?”他微顿,继续道,“以往每次都是我们一起来,我等你一起。”
第42章 上哪儿捡这么个大冤种去
阮嫆垂下眼睑,一言未发,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凌也看着远去的车影,面上平静无波,指尖却忍不住轻颤。
连一句话都不愿跟他说了,是吗?
——
阮嫆将车开进阮家老宅,开了很长一段路,才看到一处很大的中式庭院,房屋修建的中式,装修却很高雅,处处透着古典与现代的完美融合。
车子开近,薛姨恰好出来了,一见到她分外高兴。
脸上满是笑意,等她车停稳,就跑过来替她接过手中的外套和包包。
眉眼含笑,“大小姐回来啦,快进屋,外面冷。”
阮嫆笑着甜甜的喊了声,“薛姨。”
薛姨拉着她的手,十分开心,“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听见这句话阮嫆脸上笑意一凝。
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屋内一片欢笑声,分外热闹,喜庆浓郁的氛围不知道的,还以为阮家提前过年了。
阮嫆一进家门,就见偌大的客厅围坐了一圈人,就连没见过几面的亲戚都到齐全了。
一见到她亲戚们都分外热情,“嫆嫆回来啦,快快快,来坐。”
就连她早逝祖母那边的姨奶奶都来了……
阮嫆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她今天是来跟老爷子坦白从宽,负荆请罪的,她没想到家里这么多人。
还好她心理素质比较好,不过瞬间,脸上又恢复了明媚,她笑着挨个称呼了遍长辈。
有几个认不全的,还好其他亲戚帮忙介绍了下。
林氏母女也在,林芸看到她,为上回的事有些羞愧的垂下头,不敢看她。
林氏却好似没事人一样,很亲热的拉着她坐在一旁,“嫆嫆,这么好的女婿怎么不带回家让大家瞧瞧呢,慕家可一点都不比凌家差,你人脉广,接触的生意上人也多,有合适的对象也帮忙给你表姐介绍介绍。”
林氏讨好的模样,哪儿还有上回信誓旦旦告诫她不要被凤凰男骗了的半分模样。
林芸有些羞恼的低声叫了句,“妈!”
林芸很嫉妒这个表妹,虽然没见过她几回,可她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一见她总让人感觉自卑。
她是阮家独女有钱有势,后来又嫁给凌氏集团凌家大少爷,她过得好像一直很惬意,顺风顺水。
后来听闻婚姻期间生活并不幸福,直到她离婚,才终于觉得她也不是事事顺心,可没想到这才多久,转身又勾搭上了梵慕总裁慕先生,当真令人嫉妒的面目全非。
另一远亲开口,“嫆嫆,你这对象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又礼数周全,你爷爷分外满意。”
“听你爷爷说你已经有孕啦?怀孕初期可得仔细,要先稳胎,胎教课预备上了没?”
“我看你方才进来怎么还能穿高跟鞋呢,哎呀,你们年轻人不懂,我跟你说一定要……”
阮嫆坐在一众亲戚里,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耳朵嗡嗡响。
最后还是薛姨拯救了她。
给她端来一盘果盘,笑的意味深长,“老爷和慕先生在书房下棋呢,我厨房正忙,你帮我去给他们送个果盘。”
阮嫆接过果盘的瞬间捕捉到了薛姨话里的重点,眉骤然拢紧,声音都拔高了几度,“慕景琛也在??”
<tt_keyword_ad data-title="食品饮料"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03"></tt_keyword_ad>薛姨笑着小声对她道,“是啊,一大清早就来了呢,老爷子可喜欢的紧。”
阮嫆气血直冲脑门,一大清早就来了?她怎么记得他们早上一块出的门呢?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为防止待会儿见他后不被气吐血,她做了做心理建设。
书房门轻阖,能听见里面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一会儿再来一盘,可不许再让我。”老爷子声音傲娇又佯装威严。
“您棋艺高超,运筹全局,我可没让着您。”清冷低沉的声音含着笑。
说出的话更叫人听了瞠目结舌。
就她爷爷那个臭棋,从小她就没见她爷爷下的过谁,又菜又爱玩,到他嘴里都快夸出花了,真能吹。
“方才我那个偏将解围怎么样?”老爷子兴致勃勃的回味。
“妙棋,一车将我的马堵死了。”慕景琛淡淡开口。
“你那个上士一步可没走好,我左路的车马上落底再将军,乘势杀相,将你主帅收入囊中,你太过轻敌。”
“是,楚汉河界,两军对垒虽只是方寸之间,却蕴含无穷智慧,我得多来老宅向您请教请教,多跟你下下棋,提升提升棋艺。”
阮嫆:“……”
在门外难以置信的听着那只大尾巴狼给她爷爷灌迷魂汤,真是什么瞎话都说的出口,这彩虹屁吹的,老爷子开心的哈哈大笑。
眼看着她家老爷子要在这只大尾巴狼的一声声赞美里,逐渐迷失自我,连忙抬手轻敲了敲门,试图将自家老爷子拉回现实。
里面传来老爷子威严的声音,“进来。”
她推门进入,只见那高大修长的身影正盘腿坐在棋盘前,棋盘对面坐着阮老爷子。
阮老爷子一见到她,对慕景琛介绍,“我宝贝孙女儿来了。”
慕景琛薄唇边挂着笑意,轻嗯了声,“看到了。”
说着修长的手伸来,接过她手中的果盘。
将果盘放在一侧,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在自己一侧,轻声说,“宝贝,会不会象棋?要不要跟爷爷一块下一盘?”
阮老爷子听见这话,“……?”
这话听着怪怪的,怎么听怎么像他宝贝孙女儿已经归他所有的样子。
阮嫆没想到在自己爷爷面前,慕景琛还表现的这么亲密,尴尬的将手悄悄抽了出来,勉强扬起个笑容说,“我不太会,你们下。”
慕景琛笑的格外温柔,清冷的语气柔软,“好,宝贝,那你看着我们下。”
说着似又怕她无聊,又道,“你要想学跟我说,我回家教你。”
阮老爷子收拾着棋盘的手一抖。
棋子落在棋盘发出几声翠响。
老人家猛咳几声,“我还活着呢。”
意思我宝贝孙女儿学象棋,哪儿用得着你个臭小子教。
阮嫆耳尖已赤红,她现在恨不得捂上慕景琛的嘴。
慕景琛倒没有丝毫不适,漆黑的眉眼里满是笑意,递了块西瓜给她,“宝贝,吃西瓜。”
将西瓜递给她后,又去帮老爷子整理棋盘。
在老爷子面前阮嫆也不好发作,语调尽量轻柔,唇畔挂上笑,“慕景琛,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慕景琛还没开口,就听老爷子道,“说什么得背着我?就在这里说。”
阮嫆看向慕景琛,示意他出来。
慕景琛很是无辜的看她,漆黑的眼眸里全是听话,“宝贝,是有什么事吗?爷爷不是外人,在这里说一样的。”
老爷子听见这话也附和了句,话语里满是酸意,“就是,从小到大你什么事不跟爷爷说,怎么?现在有了小慕,有话就不再对爷爷讲了?”
阮嫆:“……”
有什么事,他自己不清楚吗?
他一大清早去上班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似看懂了她的幽怨,慕景琛恍然大悟,“宝贝,你一定是想说我入赘阮家这事?”
“还想再问问爷爷的意见?”
老爷子失手打翻了棋盘,棋子落地发出‘哗啦啦’的巨响。
慕景琛抬手扶了把差点栽下椅子的老爷子,贴心提醒,“爷爷小心。”
待老爷子坐稳才收回了手。
“什么???”
“小慕,你要入赘我们阮家???”老爷子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慕景琛很是淡定的点头,狭长的凤眸带笑,握住阮嫆的手,“是的爷爷,嫆嫆说入赘阮家就跟我结婚,昨晚我们都商量好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小慕你真的愿意入赘我们阮家?”老爷子激动的手不住颤抖,完全已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
慕景琛的能力有目共睹,最主要的是自己孙女儿喜欢。
难以置信!
简直难以置信!!
一定是他老了耳朵出了毛病,慕家费劲多少心血培养出这么一个继承人,就平白无故便宜他阮家了?
说出去简直比天上落陨石砸中阮家的几率还小。
天哪,他这是什么福气,还上哪儿捡这么能力卓绝,又傻的大冤种去。
慕景琛长睫微垂,矜贵清冷的人弯腰,从地上一粒粒捡起散乱的棋子,放入棋奁。
无比认真的答了句,“真的。”
得到答复,阮老爷子激动的立马眼巴巴的看向自己的孙女儿求证。
他这傻孙女,还等什么啊,赶紧的,趁这小子现在脑子不清醒,赶紧拿下啊!!!
老爷子内心咆哮。
“宝贝孙女儿,小慕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结婚啊?这事可必须赶在我的小重孙出生之前办了。”
阮嫆:“……?”
第43章 我想跟你在一起
自从这大尾巴狼说愿意入赘阮家,老爷子对他态度更是亲切。
俨然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吃饭时一口一个小慕,生怕饿着了他,一个劲儿给他夹菜。
坐在正对面的男人,神色自然,模样仍旧淡漠而矜贵,背脊笔直,好看的长指端着腕,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自带养尊处优的优越感。
与生俱来的自信气质,莫名叫人觉得他连吃饭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饭桌上的亲戚们也都没闲着,问这问那,恨不得将人家祖宗八代户口查个遍。
那一向寡冷疏离的人,教养极好,没有一丝不耐,多离谱的问题,都能有条不紊的答两句。
原本疏冷威压的气质被他完美的藏起,装出一副长辈们分外喜欢的模样。
不光在阮老爷子这儿得宠,也是其他亲戚眼中的香饽饽。
“来来来,小慕这个好吃,尝尝这个。”老爷子亲切的道。
今天慕景琛身着一件纯手工定制的白衬衫,黑色长裤,袖口规整的紧扣着一枚深色宝石蓝袖扣。
颈间衬衫扣子解开两颗,刚好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整个人慵懒而矜贵。
都说袖扣是男人身上的珠宝,他将这件配饰功能发挥的淋漓尽致,腕间的袖扣光泽饱满低调,被他佩戴的高贵大气。
接着就见那只好看的手,从容淡定的夹了块排骨放到了她的碗中,清绝的声音低声温柔,“别光顾着看我,好好吃饭。”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整个饭桌的目光成功全部转移给了她,瞬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阮嫆僵住,面色一红,这句话很容易误导别人……她哪儿是在看他,分明是在瞪他。
“嫆嫆,现在你可不光是一个人,是要好好吃饭,小慕又跑不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
“……”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
阮老爷子看他俩感情和睦,脸上也是洋溢着欣慰的笑,对她叮嘱,“宝贝乖孙女儿,在家里可不兴减肥,身体要紧,薛姨做的全是你喜欢的,回家了就多吃点。”

她跟慕景琛一块从阮家老宅出来。
夜晚寒冬的风将四周挺立修剪整齐的花草树木吹的猎猎作响,冷嗖嗖的风如针一般刺着她白嫩的肌肤。
阮嫆想起他今天竟然擅自来她家的事,还有些压也压不住的怒气。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归于平静,不希望任何人将她的生活再度搅乱。
走了几步远,立在阮家老宅外的古老花坛旁,她冷声问,“慕景琛,你到底想做什么?”
慕景琛立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长身玉立,一袭同色不同款式的黑色大衣,被他穿的如漫长的电影镜头港派男主。
浑身气质疏冷贵气,零星飘落的雪花落在他黑曜的短发,宽阔的肩上,他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远远的看着她。
听见这质问,并未答话,暗夜里瞳孔幽幽泛着波光,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短暂的沉默后,修长挺拔的身影上前几步,敞开黑色大衣将她拥进了温暖的怀里,一股熟悉的淡淡清香扑面而来。
独属于他的温暖体温在寒冷的冬夜里将她包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失落。
清润低醇的嗓音尾音略沉,在凛冽的冬夜里如化不开的雾,朦胧动听,只听他缓缓的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第44章 我帮你澄清
耳边是他清冷如碎玉的声音,真挚又透着一股脆弱。
阮嫆的心狂跳不止。
如冬日的夜被靠近了一团燃着火的温暖围炉,将她早已沉冷的心渐渐暖热。
风吹的周围树枝摇曳,卷着霜雪胡乱拍打在人脸上,隔着衣物却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度,原来他怀抱这么暖。
温暖宽阔的怀抱,仿佛一切狂风骤雨都能被他遮挡在外。
慕景琛说想跟她在一起?
这句话太过温柔动听,压根不像是他们这种关系能说出口的话。
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阮嫆睫毛轻颤。
慕景琛为什么想跟她在一起?就因为他们上了几次床,还是他保留了个她的发卡,就让她能自作多情的以为因为喜欢?
阮嫆清醒清醒,才刚从一个泥潭爬出来,又要深陷进另个迷魂陷阱吗?
她强压住自己心中的阵阵涟漪,刻意忽略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理智回笼。
微微推开他,神色有一刻闪躲,侧开头,语气冷淡,“慕先生,玩弄人是有限度的。”
此时老宅亲戚们都已经走了,热闹喧嚣的老宅归于沉寂,好像做了一场热闹的梦,人走人空后空空荡荡。
阮嫆抬眸直视他,“今天我是来跟我爷爷坦白一切的,正好你也在,就麻烦慕先生跟我一起。”
“至于说的入赘……”阮嫆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话的真伪,“你我知道这不现实,以后也不要再说。”
说完推开他往回走。
刺骨的寒风重新将她包裹,仿佛方才温暖的一瞬只是错觉。
阮家老宅如置身在个天然氧吧,空气舒适,却比市区更冷上几度,呼啸的寒风卷着他笔挺的大衣衣摆,一双长腿纵步追上了她。
有力的手拽住了她纤瘦的胳膊。
清冷的声音压抑而克制,“怎么不现实?我答应了你自然能做得到,只要你点头。”
阮嫆几乎已不敢去听,逃避的侧开眸,“我不会跟你结婚。”
空气静默。
突耸的喉结微滚,“我可以不要名分,那也是建立在我们保持这种关系基础上,即便这样,你也总想着跟我结束,我也很没有安全感。”
他松开她,长腿迈开两步上前拦在了她身前,疏冷深沉的眼眸夹杂一抹难言的情愫。
朦胧月光落进他眼里,星星碎碎漾着光,如埋怨又如祈求,“虽然不是恋爱关系,能不能也给我点安全感,哪怕一点呢。”
阮嫆抬眸看他,目光冷冰冰的,“所以,你就擅自做主介入我的生活?”
他没吭声。
长久的沉默,并没有平息她的怒火。
阮嫆真的生气起来说话又直又狠,能照对方心窝刺,“慕先生位高权重,做我的地下情人是太委屈了,建议慕先生换个床伴。”
男人黝黑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光,再开口清冷声音里满是执拗与哑涩,“我不擅自做主,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就不是我,你的眼里除了那个人,还看得见别人吗?”
见他又提凌也,阮嫆眉不由蹙起,眼中的怒火重新燃起,看着他认真道,“对现在的我来说他什么都不是,你也一样,什么也不是。”
说完阮嫆不再看他一眼,往老宅而去。
“我帮你澄清。”
阮嫆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寒意的清冽声,如在寂静的雪夜划破道口子。
她不由的顿住脚步。
身后的人已走到了她身旁,身形清隽挺拔,深谙的眼底满是平静,令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清冷的声音语速放的很慢,声音不愠不怒,透着初见他时的漠然,他淡淡的又重复了遍,“如果这段关系那么令你难以忍受,我帮你澄清。”
说完,垂眸看向她,淡声问,“但在这之前,你答应我的,要陪我去师大附中,说话还作数吗?”
阮嫆不知他又想耍什么把戏。
只听他静静的道,“去过之后我帮你。”
第45章 现在哄我
两人前后脚进入老宅,老宅内燃了地暖,温暖如春,却只见老爷子独自一人耷着脑袋坐在客厅。
手中翻着一本厚厚的影集,看的很慢,一张照片总要盯着凝望许久。
满室的热闹褪去,客厅显的又空又大。
也越发显得老人家背影形单影只,分外孤单。
听见他们进来,老爷子似已有感知。
老爷子精神很好,到底是久经商场身经百战的人,虽已苍苍两鬓斑白,严肃起来却透着威严,气势不减当年。
浑浊而深刻的眼睛,此时却带着饱经风霜的疲倦。
苍老的手将那本影集合上,放在了桌上。
叹了口气,起身,“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什么也不用说,我都知道。”
随后又对阮嫆说,“你也不用怪他,小慕今天是我叫过来的,我问过他,早上他就已经跟我坦白了。”
他是老了,却也没老糊涂,公司事务虽放手,已不大打理了,却仍在背后把持全局。
任何风声其实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只是有时候宁愿糊涂一些。
老人家背影看着失落又沉重,背对着他们,缓缓开口,“嫆嫆,你来书房,我有话对你说。”
阮嫆心头一滞,跟在老爷子身后往书房而去。
中式装修书房内,清雅高洁。
老爷子走到书案后坐下,阮嫆跟了进来,顺手合上了门,上前几步立在老爷子书案前。
待她站稳,老爷子看了眼自己早已亭亭玉立的宝贝孙女,轻叹了口气,缓声道,“坐吧。”
阮嫆闻言,一言不发坐在另侧中式檀木椅上。
只听老人家开口,“你九岁那年你爸妈出了意外,自此咱们家越发冷清,人丁单薄,爷爷是盼着抱重孙,让家里热闹热闹,却没想让你用这种方式。”
老爷子继续,“爷爷知道你不愿敞开心扉再去接纳谁。”
“但站在爷爷的角度,还是希望我的宝贝儿孙女能真的遇到个对你好的人,毕竟爷爷陪不了你一辈子。”
“小慕爷爷考察过了,他也跟我说了他的想法,头脑倒很清醒,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爷爷是喜欢热闹,但更希望我的宝贝孙女儿快乐,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谁,只要对你好就行,你自己觉得可以就可以。”
老爷子语气不紧不慢,带着沉甸甸的有心无力。
阮嫆无言的听着老爷子絮絮叨叨,仿佛从悠远处传来,明明平淡闲话家常的语气,莫名让她觉得鼻头一酸。

她跟老爷子谈话结束出来时,一眼就看到正坐在客厅矜贵淡漠的身影。
她出来时,他恰好抬眸看来,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短暂的凝结。
幽深的眼眸望着她,狭长的眉眼里蕴含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思绪。
是她先打破了沉默。
走近他身旁,卸下了浑身的刺,自觉理亏,不由放轻了声音,“今天是爷爷叫你过来的,为什么不说?”
从小失去父母的自卑不安刻意隐藏,叫她哪怕真的累了也从不敢喊累,不愿也不敢说不愿。
就像她学了十三年的钢琴,她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学了一窍不通的金融,接手了阮家。
她也不忍心说不想不愿,老人家操劳一辈子,也希望老人家开心快乐,安度晚年。
这么多年掩藏起自己的真实情绪,已成为她刻在骨子的下意识反应,早已疲惫不堪,只是强撑着罢了。
不知慕景琛跟她爷爷说了什么,老爷子的一席话叫她如释重负。
这么多年的压力如有了个闸口,瞬间倾泄。
只见那矜贵的人眸底清冷孤傲,看了她良久,才移开视线,用最冰冷的声音,说出了最软的话,“你现在哄我,兴许哄得好。”
阮嫆为他打蛇上棍的迅捷程度惊叹,论起洞察人心,这人还真是不含糊。
“哄你什么?就事论事,今天的事是错怪了你,网上新闻的事还没过去呢。”
阮嫆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唇角压着笑,居高临下看着他道。
慕景琛抬眸看她,声色平静的开口,“陪我去师大附中后帮你澄清,我说话算数。”
修长干净的手指去拉她的手,牢牢握在手中。
神色淡淡,抬眸看她时,狭长的眼尾微挑,意外的勾人,语带期盼的问,“在这之前,我们先回家?”
第46章 下雪了
阮嫆任由他拉着手,粉唇轻抿,方才在外面说的话是有些伤人。
虽然知道是误会一场,但他们中间隔阂还在,话说的那么狠,现在开口道歉又有些开不了口。
美眸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声音却不由软了几分,小声的道了句,“今晚我想住老宅。”
她还是有些逃避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因在花坛他拥着她时,说的那句‘想跟她在一起’,让人望而却步。
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细长有力的胳膊绕过不盈一握的腰身,将她带到了他分开的长腿间。
黑色西裤若有似无的碰到她裸露在裙子下匀称白皙的小腿,幽暗深沉的黑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清冷的声音又低又缓,带了几分商量,“我能留下吗?”
阮嫆还是头一回从这个角度看面前的人,挺拔颀长的身形坐着,她站着。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男人五官轮廓分明冷硬,有种天生的威慑感。
一双狭长的眸冷冽锐利,鼻梁高挺,唇色淡而薄,静默时冷峻如冰,却意外的好看,融和他周身气质,分外显贵。
从见他第一面起,阮嫆就觉得他跟温柔两字根本不搭边,可此时他抬头看着时浑身都是柔和,温柔的让人心动。
这只大尾巴狼非常善于利用自己的美色迷惑人。
阮嫆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涟漪,对他美色视而不见,侧开眸正欲拒绝。
他却收紧手臂,紧紧的圈住不盈一握的腰,因两人离的太近,薄唇若有似无的轻蹭过她下胸围。
阮嫆浑身一僵。
只听他道,“没有你我睡不着。”
阮嫆很想问问他过去是怎么睡的。
还没等她问出口,身后传来老爷子一声轻咳。
阮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惊,如被雷电击中,用了全身力气猛的推开那揽着她纤腰的人。
慕景琛猝不及防被推的一个趔趄,绕着腰身的手臂刮到她腰间裙子上的个金属扣,轻‘嘶’了声。
阮嫆脸上热浪一阵又一阵袭来。
连头都不敢抬,也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来的,此时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爷子独自一人在书房坐了许久,一出来就撞上这一幕,老人家只觉得简直没眼看,故作镇定的对自家孙女道,“难得回来,今晚就住这里吧。”
随后又补了句,“小慕也留下吧,太晚了,开车回去不安全,让薛姨给小慕收拾个房间。”
阮嫆面上表现平静,实际脸上火辣辣的,捶在身侧的手心冒了一片冷汗,不动声色的使劲儿拧了把裙摆,小脸通红。
乖顺的答了句,“是,爷爷。”
老爷子仰起头,欲盖弥彰一般,大声的清了清嗓子,佯装什么也没看见,往自己卧房而去。
老爷子一走,阮嫆脸颊火烧火燎,却注意到方才推开他时,似乎刮疼了他,先开口问,“是不是刮到哪儿了?”
慕景琛将刮到伤口的手臂,往身后藏了藏,道了句,“没有。”
阮嫆看着格外多此一举的动作,疑虑涌上心头,眉微拧,拉过他的手。
只见一丝不苟扣着的白色衬衫袖子上,竟然微微渗出点血迹。
阮嫆心脏微缩,忙解开了那规整精致的宝石袖扣。
就见冷白有力的胳膊上刻着深深地一道长疤,已缝了针,可见当时伤口有多深。
本已缝合的伤口,方才又被她的扣子划开,现在还在流血。
阮嫆眉握着他手臂的手紧了紧,联想到昨夜在车上用包砸到的兴许是他的伤口,他闷痛的轻哼了声,随后才松了手。
后来抱她上楼,她又不住挣扎,难怪回家后他一直遮遮掩掩。
看来是昨夜伤口就裂开了。
阮嫆说不清自己什么情绪,有些气又有些隐约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心疼,“受伤了怎么不说?”
“不怎么疼。”他淡声开口。
阮嫆有瞬不知说什么好,不疼才怪。
阮嫆憋着气,对厨房正在收拾的薛姨喊了声,“薛姨,家里医药箱在哪儿?”
“嗳,我来拿。”
薛姨听见喊话,应了声,将手冲干净,擦了擦手找来医药箱给阮嫆。
慕景琛眸光深深的紧盯着面前的人儿。
阮嫆自然而然去接医药箱的手一顿。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忍着想帮他上药的冲动。
对薛姨说,“他手臂受伤了。”
薛姨这才注意到慕景琛手臂的伤口,惊呼了声,“慕先生,这怎么伤的,怎么划拉这么大一道口子,可得仔细处理,别感染了。”
阮嫆心念微动,侧开眸对慕景琛说,“薛姨以前做过护士会清理伤口,让薛姨帮你重新包扎。”
说完,她刻意忽略他渐渐拧起的眉,与紧盯着她迫人的目光,连忙快步上楼。
——
老宅房间很多,客房几乎都没住过人,常年空着,却被打理的干净整齐。
到底念在他算是客,最后还是叫了薛姨给他准备了房间。
将他安排在了老爷子隔壁,免得他胡作非为。
阮嫆许久没回过老宅了,她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模样,所有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打扫的很干净,薛姨了解她的习惯,从未让人动过她的私人物品。
房间装修粉嫩公主,很是少女,一看就是小女生的房间,回到自己久违的卧房,阮嫆觉得分外的放松舒适。
这里她从小住到大,留了许多她珍贵的回忆。
洗了个热水澡后,她从衣柜拿出自己粉粉嫩嫩的吊带睡裙穿好,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这个时间点她精神却很足。
来时没带电脑,没带文件,只想着来负荆请罪。
这时想处理处理工作都没个下手的余地,索性开了卧房许久不用的电脑,这台电脑可以连通自家公司OA系统,她登录自己账号,审批了一些线上待处理流程。
阮嫆卸了精致妆容的小脸,又白又嫩,俨然还是一副小姑娘的模样,认真工作时那双晶亮的眸却又透着从容敏锐。
窗外雪已下大,漫天卷地落下来,将老宅外青松绿柏覆上层层洁白。
屋内灯光昏黄温暖,地暖正烧着,散发着暖烘烘舒适的热度。
她处理完工作,仅开了床头阅读灯,随手从自己书架抽了本书,刚回到床上正欲读几页后好好休息。
‘叮咚’
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
阮嫆随手捞过手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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