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瑶萧展全文免费在线分享-小说温婉瑶萧展无弹窗免费阅读

时间:2023-06-11 23:25:0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没过多久,秋母带着秋父走进院内,让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秋父一双眼红了个彻底:“湫儿,你真的是湫儿?”
“父亲。”温婉瑶再次跪下,行了大礼。
十二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
时隔十二年,父母亲的容貌已然有些老去,她该从此刻尽孝。
三人坐在桌前,说了整夜的话。
直至天明,还是温婉瑶说呆在家里的日子还长,秋父秋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西厢房。
接连几日,秋父秋母都围着温婉瑶转,喜欢的菜系,首饰,衣服,一个不落,像是要将这十二年的亏欠都在这几日补给温婉瑶一样。
连着半月过去,温婉瑶仍未收到萧展的诏令,不禁有些疑惑。
这日,温婉瑶刚刚起床,就在迎客厅中看见满脸愁容的父亲止不住地叹气。
她皱起眉,有些担忧地问:“父亲,发生何事了?”
看见温婉瑶,秋父紧锁的眉头稍稍松了些:“女儿。”
一旁,秋母忧愁道:“要出事了。”
一番了解下来,温婉瑶也禁不住忧心。
缘是当初的三皇子诈死,留了条命,身边又有些亲信,在荒蛮小地召集了大批兵马,要来取萧展的项上人头。
此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人心不安。
当年十几个皇子共同夺嫡,唯九皇子萧展最心狠手辣,绝情无义,派出暗卫刺杀其他兄弟,才得到这天下。
想来也知,那三皇子该是有多么的痛恨萧展。

不杀了他,也要同归于尽罢。

怪不得萧展迟迟未召温婉瑶回宫,现下怕是无暇顾及她了。
三皇子……
记忆中,三皇子向来阴险恶毒,对比萧展,三皇子萧言渊人如其名,做事只在背后,总使阴招。
纵使萧展派去几个暗卫刺杀萧言渊,到底还是让他使诈活了命,可见此人是多么不简单。
温婉瑶记得,从前先帝还在时,最厌恶的也就是三皇子萧言渊。
萧展的母妃是先帝后宫中最美的妃子,无奈心高气傲,不得先帝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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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宫其他妃子不会因为她不受宠而不嫉妒,其中最喜欢处处针对萧展母妃的,就是萧言渊的母妃。
最后,甚至因为嫉妒,萧言渊及他母妃设计害死了萧展母妃,因此萧展十分厌恨萧言渊。
三皇子卷土重来,让温婉瑶不得不有些忧心。
她望向京城的方向。
不知道此刻萧展如何。
京城,议事殿。
“萧言渊未死,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大殿上跪着几个暗卫,萧展对着他们,恼火地质问。
“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几个暗卫跪伏在地。
“萧言渊能使了什么计,从你们几个的眼皮子底下装死?”萧展皱着眉,疑惑不解。
“这……”几个暗卫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萧展语气一厉:“有话便说!”
一个暗卫低下头去:“有一种药,名为假死药,顾名思义,服用此药便像真的死去一般,让人察觉不出,或许当时……”
另一个暗卫紧接着说:“假死药少见,千金难求,只在南疆那边才能找到。”
“看来,萧言渊在南疆早有势力。”萧言渊冷笑一声,“既没死,就再死一回。”
萧展一挥手:“去,将萧言渊手中兵马查清。”
“属下遵旨!”
话音落下,几个暗卫魅影一般消失。
大殿中一瞬归于寂静。
萧展抬眼望去,院中桃花枝头,悄然间开出春的第一朵花苞。
莫要染了血才好。
第十八章闺秀

温婉瑶一夜未眠,她不知晓确切的消息,始终忧心忡忡。
她有些不明了自己的心了,对萧展,她是丝毫不再抱有冀望的,只愿从此陌路。
可如今萧展陷入生死危机,纵然知晓他身边暗卫重重,朝中也不乏善战的将军,却仍是担心萧展安危。
温婉瑶决定还是回去瞧一眼。
晚饭之后,温婉瑶借口自己疲累,想要先回屋歇息。
她是打算换了黑衣连夜入宫的。
还没等回屋,萧展的口谕到了大理寺卿府。
“皇上有令,朝中动荡,还请皇后娘娘切勿乱走,在秋大人府中多住些时日,待时局稳定,再回中宫。”
“臣妾遵旨……”温婉瑶跪伏在地,心中为萧展担忧的那些情绪一瞬消失殆尽。
到底是心爱之人,为了护“秋络瑶”周全,特意嘱咐她留在家中。
一次次的期望能换来什么呢,一次次的失望罢了。
温婉瑶敛了神色,回到屋中,心里无端的生出烦躁来。
想要不再牵肠挂肚,就该彻底离开萧展,离开皇宫。
温婉瑶想着,等这战乱结束,她就该远走高飞,成全秋络瑶和萧展的万般情意,自己眼不见心不烦,去过潇洒日子。
屋顶传来悉悉索索细碎的声音,这声音极小,若是普通人定不会注意,但温婉瑶是暗卫。
身体的本能让她一瞬间戒备起来,她无声地起身,藏在了雕窗之后。
几块瓦砖被搬开,单薄的月光照进屋内,两个黑影观察了许久,确定没人才跳跃进屋。
落地时竟没发出丝毫声响。
温婉瑶皱眉,这两人的轻功不在自己之下,怕是有备而来。
黑衣人中一个轻声说:“是这间吗?”
另一个点头。
“怎么不见人?”
那个抬抬下巴,示意向床榻靠近。
在刀刃上舔血的日子温婉瑶过了十二年,这让她习惯在身上带些暗器。
她从腰间摸出几把小刀,紧攥在手中蓄势待发。
眼看着两人逼近,温婉瑶一抬手,将那几把小刀扔了出去。
利刃刺破空气的声音在他们这种刺客耳中敏锐至极,似是刚出手,两个黑衣人就听见了,本能得侧身躲过。
温婉瑶暗叫不好,忙要夺门而出,却被身后一人一把抓住手臂。
她抬脚便踹,那人却又闪避。
另一人也上前来抓,温婉瑶一抬手,又是两枚银镖。
那人堪堪躲过,脚步也踉跄。
这人拿出个药瓶,扬手便泼向温婉瑶。
温婉瑶偏头躲过,到底还是吸了些许。
一人去绊,一人去抓。
双拳难敌四手,又是两个男人,温婉瑶终究是落了下风。
那药粉是迷药,没多久,她的意识就开始模糊。
身体倒下前,温婉瑶听到那两人嘀咕着什么。
“不是说这女的是大家闺秀,不会武功吗?”
“幸亏是躲开了,不然还不一定抓得到她。”
“走吧,回去跟主子复命。”
这屋动静不大,还是有几个听到了异常的声响。
只是等他们赶到时,温婉瑶的厢房门大开,里面已不见一人踪影。
“老爷——夫人——小姐不见了!”
皇宫。
大太监急匆匆赶到议事殿,见到萧展便下跪。
“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被人绑架了!”
闻言,萧展拍案而起:“谁做的?”
“听大理寺卿府上人来报,屋内有打斗痕迹,像是……萧言渊所为。”大太监兢兢战战说。
萧言渊。
“他绑架皇后,是打算拿皇后来对付我?”萧展眼底浮上一抹冷意。
也是,那爱使阴招的萧言渊不耍些阴狠手段,又如何是他萧言渊。
第十九章君王

温婉瑶醒来时,人在一个大帐中。
她回想起昏迷前的种种,一瞬便想起身。
可她一动,才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见温婉瑶醒来,大帐中另一个人从案前起身,缓步踱到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温婉瑶。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个使诈装死的三皇子萧言渊。
他抓她来做甚?
温婉瑶皱了眉,一双细柳好似被春风吹弯,看的萧言渊心中有些荡漾。
“你就是萧展最爱的那个秋家小姐?”萧言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令温婉瑶厌恶至极的笑容来。
她偏过头,不去看萧言渊。
萧言渊伸出手,捏住温婉瑶的下吧,强硬地拽过与她对视:“听说秋家小姐是个大家闺秀,并不会武功。”
“你却差点伤了我两个手下,很有趣。”
温婉瑶心中一紧,眼底尽是危险的意味。
若是被萧展知道,他必定会明白她不是秋络瑶。
“你抓我来,就是为了用我威胁萧展?”温婉瑶冷声说。
萧言渊哼笑:“不然呢,他刚登基就册你为皇后,可见你在他心中地位。”
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温婉瑶勾起嘴角说:“地位?你莫不是忘了,当年的九皇子为了皇位屠杀同胞兄弟之事。”
“君王向来无情,与江山相比,我一个女人算得什么?”
萧言渊松开温婉瑶的下巴,满脸得意道:“江山,他的江山如今也快保不住了。”
“哦,你不知道,昨日萧展派兵迎战,大败而归,哈哈哈哈——”
这笑声刺耳,让温婉瑶不禁蹙眉。
萧展败了?
怎么会,他身边有十几个武功极高的暗卫,还有一整支骁勇善战的兵马,怎么会败?
像是看出温婉瑶的疑问,萧言渊开口:“我早在南疆培养了一大批兵马,本是为了夺位,谁料到让萧展先下了手。”
“好在,我提前准备了假死药,不然真死在萧展那小子手里。”
假死药。
竟是如此,他才逃过一劫。
“才赢了一次,又不是已经坐上了龙椅,我劝三皇子还是别高兴得太早。”温婉瑶略微不屑地看着萧言渊。
萧言渊大笑,笑过之后又看向温婉瑶说:“等我杀了萧展,不如让你继续做皇后吧。”
温婉瑶沉着脸:“你也配。”
“走着瞧,美人儿。”萧言渊挑眉,离开了大帐。
皇宫。
明明吃了败仗,萧展坐于大殿之上,神色却不见半分焦虑。
殿下站着三位将军,恭恭敬敬的,也不见吃了败仗的颓色。
“这一仗可摸出萧言渊的底细了?”萧言渊低哑的声音在殿上响起。
那带兵出征的将军双手抱拳:“禀皇上,不足为惧。”
“那南疆人本就瘦弱,因为土地不够肥沃,喂出来的马也缺些力气,一眼看去,确是兵马皆弱。”
萧展点点头:“如此,这一仗我们败了,萧言渊定会松了戒心,狂妄自大。”
另一位将军接着说:“等属下摸清了南疆人的驻扎地,便可一网打尽。”
闻言,萧展想起还有个被绑去至今无消息的秋络瑶。
“若是寻到敌营,先隐蔽探寻皇后所在,若时机恰好,可先将皇后救出,以免生出事端。”
“属下遵旨。”
秋络瑶。
萧展冷笑,萧言渊还真以为能拿一个女人威胁他?
几个月不见,萧言渊的脑子倒是不如从前般灵活了。
现下,萧展只怕萧言渊再使奸计逃出生天,他可不想再留下这个祸害。
“见到萧言渊,杀无赦,我要见到萧言渊项上人头!”
“是!”
第二十章命运

连着几日,温婉瑶都没再见到萧言渊。
倒是每日都有个女婢来给她喂食。
萧言渊心思重,知道温婉瑶身上有功夫,便不敢松了她的束缚。
捆绑之前,萧言渊搜去了她身上所有暗器,让她没办法自救。
直到这日,温婉瑶躺在榻上,听见了帐外长鸣的号角声。
她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萧展寻到了萧言渊的老窝,准备攻打了。
外面很快传来士兵呼喊的声音,和杂乱的马蹄声,温婉瑶想要起身,用尽力气还是动弹不得。
她在心里将那萧言渊骂了一通仍是不解气,却又没有办法。
正当她焦急万分之时,那个每日来喂食的女婢跌跌撞撞跑进来,摔在她的床榻前:“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女婢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温婉瑶身上的绳子。
“你快跑吧,趁着这会战乱,没人顾得上你的。”女婢手忙脚乱地解开绳子说着。
温婉瑶怔住,不明白为什么她身为萧言渊的人却要帮自己。
常年做暗卫,温婉瑶学会了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
她不禁怀疑这是不是萧言渊设下的阴谋。
见温婉瑶不动,那女婢更急:“你,你怎么不动?”
温婉瑶猛地起身,迅速拔掉女婢头上的银簪,直直逼向女婢的脖颈:“说,这是不是萧言渊设下的陷阱。”
女婢直接吓哭:“不是……没有……外面真的打起来了,那位皇帝带了三支兵马,把大营全部围住了。”
果然是萧展来了。
见女婢并无异常,温婉瑶将簪子藏于腰间,说:“放跑了我,你怎么办?”
“我……我也马上跑……”女婢颤抖着回道。
温婉瑶听着帐外的动静,一把拉起女婢:“你不如跟着我跑,你救我一命,我自是要回报的。”
女婢连忙点头,在当下这种情况,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话音刚落,一个人冲进帐内。
是萧言渊。
温婉瑶的眉一瞬皱起。
果然,看见被松绑的温婉瑶,萧言渊怒目,拿起手中的剑就刺向女婢:“贱婢!竟敢背叛我!”
来不及阻止,女婢被一剑穿心,哀嚎了一声便倒地不起。
“你!”温婉瑶刚要说什么。
可下一瞬,她连句话都没说出来,就被萧言渊扯拽着出了大帐。
萧言渊的身上布满血迹,显然是刚刚杀了人。
温婉瑶便猜到萧言渊拼了命也要回来抓住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萧言渊即将败仗,身为“秋络瑶”的自己是最后一根稻草。
温婉瑶被拉到帐外,遍地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鲜血。
两兵正在交战,密密麻麻的人影中,温婉瑶却一眼看到了萧展的背影。
萧展同样穿着铠甲,却就是比旁人的背影要意气风发,厉气更甚。
萧言渊也看到了,他将剑抵在温婉瑶的脖颈上,大喊道:“萧展——”
那不远处的人影闻声转身,眉眼间全是戾气。
看见温婉瑶,萧展眼底不禁露出一丝厌烦。
萧展缓步走到离萧言渊几步远的地方,两兵见状,纷纷停下。
“萧展,你心爱的皇后可是在我手上,你想看她死吗?”萧言渊说着,手上不禁用力。
脖颈处传来细微的疼痛,温婉瑶轻轻皱眉,神色却无异。
看着温婉瑶的神情平淡,萧展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但未深思,萧展冷笑:“三哥,你真是死了一回,脑子也不灵活了,我若是在意她,会几日不来营救吗?”
闻言,温婉瑶的眼神闪了闪。
听见这话,她的心已经麻木,没有再起一丝波澜了。
“是啊,三皇子,你就算现在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自己必死的命运。”温婉瑶语气平淡地开口。
第二十一章雪白

萧言渊被逼急,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些。
他紧紧盯着萧展,希望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破绽。
剑刃锋利,温婉瑶皮肤细嫩,很容易就被划破,猩红的血顺着雪白的皮肤流下,染红了那粉色的衣衫。
可萧展只是不在意地淡笑着,仿佛在对萧言渊说:轻便。
温婉瑶也是不惧的,早在那晚,她就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
“九弟,”萧言渊忽然笑了声,开口,“你知道玉妃娘娘是如何死的吗?”
玉妃娘娘,是萧展的母妃。
当年玉妃娘娘殒身之时,萧展正奉先帝之命在圆明园里跟着先生温书。
没人知道那宫里的火是怎么起的,这消息传到萧展耳朵里时,那奴才只说宫中走水,玉妃娘娘面目全非。
温婉瑶心底一颤,忙看向萧展。
萧展闻言,眯起双眼,尽是危险气息。
但萧言渊不怕,继续挑衅:“玉妃娘娘多美的一张脸啊,若是好好利用,早就成了父皇的宠妃。”
“女人善妒,父皇出巡,而九弟你在圆明园。你是没看到,玉妃娘娘那张娇美的脸血肉模糊的样子,当真叫人可惜。”
温婉瑶听得心中厌恶至极,更何况是萧展。
萧展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多年来的存疑终于等到真相水落石出。
“萧言渊,我要你偿命!”
他握紧了剑柄,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冲上来。
“偿命?父皇驾崩的那晚,后宫嫔妃不也被你斩尽杀绝?九弟,你当真是能忍!”
萧言渊的语气一瞬阴沉下来,像是想起来自己母妃惨死的模样。
就在此时,温婉瑶倏地听见萧言渊唇齿间极小的嗤笑。
这嗤笑让温婉瑶心底一瞬不安。
他是萧言渊,萧言渊从来只喜欢玩阴的,摆在明面上的计谋不是他擅长的。
温婉瑶立刻抬眼四顾,想要寻找蛛丝马迹。
萧言渊和南疆人的大营驻扎在山中,算是隐蔽的。
如果要埋伏,当然是山间乱木最合适。
果不其然,温婉瑶在杂草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寒光。
萧言渊不会只安排几个弓箭手,若想要万无一失,定会安排十几个人,只为取萧展性命。
萧展,到底是她的救命恩人。
温婉瑶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萧展被杀。
电光火石之间,温婉瑶展现出了十二年暗卫的身手。
拔簪,缩身,回手,那银簪便又稳又狠地扎进了萧言渊的侧脖。
鲜血在一瞬间喷涌而出,洋洋洒洒落了温婉瑶一身,而温婉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萧展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萧言渊捂住伤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向温婉瑶,他一只手费力抬起,指向她:“你……”
温婉瑶一如那日萧言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般瞧着萧言渊,语气冷淡,像是冬日湖面上的冰:“三皇子,这次没吃假死药吧。”
自然是没来得及。
萧言渊在山林中布了十三名弓箭手,自认为胜券在握,又怎么会准备假死药。
血流的速度慢了,萧言渊的呼吸也不再稳。
半个字都没再说出来,刚刚得意的三皇子就这样殒命。
秦刹隐在兵马之中,瞧见这一幕,心中道一切都半途而废。
领头的死了,剩下的这些士卒主动丢了兵器,一个个跪在地上,冀望能留条性命。
温婉瑶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萧展的目光从那一刻就没离开过自己,她知道杀了萧言渊就是暴露自己,却还是这么做了。
半晌,萧展终于迈步,一步步不急不慢地走到温婉瑶身前。
他一双眼布满血丝,语气像是要撕裂温婉瑶一般:“你不是她。”
第二十二章真假

秋络瑶在书香门第长大,虽然性子任性顽劣,但到底是大家闺秀,从未碰过刀枪。
若是秋络瑶,从被萧言渊抓住的那一刻开始便要哭啼不止,哪能神情平淡,哪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杀了三皇子。
那日温婉瑶冰冷的死状又浮现在萧展眼前,扰的萧展烦躁至极。
他抓住温婉瑶手臂,手上力道比萧言渊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副要活吞了她的模样:“你不是死了吗,你敢欺骗于我?”
温婉瑶低垂眼帘,沉默不语。
“你未服噬心解药,又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萧展一句句逼问,温婉瑶却始终不言。
他怒极,眼中尽是怒火:“欺君之罪,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温婉瑶终于抬眼,漠然回道:“小女子一介平民,命如草芥,皇上想要女子一条性命,自是看您心意。”
“温婉瑶!”萧展勃然大怒,“你以为装傻就能敷衍我?”
闻言,温婉瑶那双明眸之中波澜不惊,她开口:“温婉瑶早在那晚就已经死了。”
萧展又想起她留给自己的那封信——“欠你的恩,我用命还,此后再不欠你。”
“你真以为你死了就能还清我对你的恩?既然你觉不欠,又为何代替秋络瑶入主中宫?”
萧展语气激烈,落在温婉瑶耳中又变成对秋络瑶下落的忧虑。
她淡然一笑:“皇上大可放心,皇后身体无恙,我将她送回中宫便是。”
萧展一怔,还要再说些什么。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报——”
那士兵看见萧展和温婉瑶,神色犹豫:“禀皇上……我们在附近一处院子发现了……”
萧展不耐,皱眉:“发现什么?”
士兵看了看温婉瑶,缓缓道:“发现了……另一个皇后娘娘。”
话音刚落,两个士兵护送着一个女人逐渐走近。
看见萧展,秋络瑶神色一瞬欣喜,她奔向萧展,满目委屈:“阿展……我受了苦啊……”
转眼又看见温婉瑶,秋络瑶神色又一瞬变为狠毒,她指着温婉瑶,眼中尽是仇恨:“是你!是你让人绑架我,想要代替我做皇后是不是!”
闻言,温婉瑶笑起来,带着鄙夷和不屑:“我若真要代替你,就直接杀了你,何必留在现在。”
“你!”秋络瑶语噎,万千恨意没有发泄的地方。
一转身,她又哭哭啼啼地靠进萧展的怀里:“阿展,你可要为我作主啊……”
萧展本就心烦,听了秋络瑶的哭声更是有如千百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
他无暇顾及秋络瑶,一把扯开她交给士兵:“将皇后娘娘带下去休息。”
“是。”
没来得及反应,秋络瑶就被带了下去。
这下轮到温婉瑶心中有惑了。
不是郎情妾意?
如今他心上人哭诉归来,他未曾哄上一句,就将人带离?
不过眼下不能深思,萧展仍阴沉着脸盯着自己。
杀人的时候想到了会暴露身份,却没想到该怎么全身而退。
“先跟我回宫。”萧展冷声说。
“不。”温婉瑶想都没想就拒绝。
萧展的眸色一瞬暗下来。
“我是一国之君,你这是抗旨。”
温婉瑶沉默,执拗地不肯看萧展。
她不是温婉瑶了,她不再是那个对萧展唯命是从的暗卫。
他对她的恩,她用十二年的生死未定,和今日的舍身相救抵了。
她想要过自己的生活,去过潇洒的日子。
可下一瞬,萧展却开口:“你一人抗旨,会株连九族。”
温婉瑶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展,不明白为什么要牵连无辜之人。
如今强敌已死,他心爱之人秋络瑶也平安归还,她一把无用的刀于他来说还有什么用处?
温婉瑶的心中浮现出个念头,如同万只蚂蚁啃噬,又痒又疼。
或许他还是念着这十二年的陪伴是不是?
可她不敢这样想,她怕这是她脑海中虚幻的情意。
顾念旧情也好,另有他因也罢,她死了无妨,却不能连累父母。
温婉瑶终是软了态度,低声应了:“小女子,遵旨。”
第二十三章桃花

皇宫。
转眼间便近夏日,回宫时,萧展多瞧了一眼议事殿外的那棵桃树。
花苞开了几十朵,也有些粉色着急地露出尖来。
到底是染了血。
温婉瑶满身是血的模样出现在萧展的眼前。
她沾血的样子他看过太多,不知为何,那日他看着,心却猛地一疼。
其实不必温婉瑶拼命只为搏一次刺杀萧言渊的时机,他料到三皇子会在阴处埋伏,早派了另一支士兵从后方袭击。
没有温婉瑶,他也不会让萧言渊得手。
温婉瑶,温婉瑶,他以为她死于噬心。
他从她粉团子一般大时就见她,他让人教她用剑,挥刀,甩镖,一步步让她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暗卫杀手。
成为了他手中锋利无比的一把利刃。
如今她十七岁,他方才注意,她亭亭玉立,正如那桃花一般,到了绽放的年纪。
萧展正出神,卫公公在一旁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等着您去见她。”
想到秋络瑶,萧展却不禁蹙眉。
真奇怪,分明是相似的容貌,却能叫他生出不同的情绪。
“皇后又如何?”萧展冷声问。
卫公公答:“皇后娘娘被绑架几月,受了惊,日日在凤仪殿内哭泣,嚷着让皇上去见见她。”
若在放在以前,萧展便去了,可现下真是不想踏进凤仪殿一步。
“那边呢?”萧展又问。
问的是被关在青容殿的温婉瑶。
“温姑娘并无大碍,近日来饮食也正常。”卫公公照实回了。
“她倒像是个没事人。”萧展自语。
偏偏这一切事端都是从她那开始,从她假死开始。
“让太医去瞧皇后,治不好皇后的心悸,就让太医院提头来见。”萧展一挥手,说完便进了议事殿。
到底还是没有去凤仪殿。
从那日斩杀萧言渊回宫,温婉瑶便被萧展关在这青容殿内,一步也不准她离开。
温婉瑶乐得清静,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但心底终究还是挂念父母。
被萧言渊的手下掳走之后,就再未见过秋父秋母,想来两位老人定是忧心忡忡。
这晚,温婉瑶托了宫女给萧展传话,让他知会她父母亲一声,她一切安好。
宫女没多久就回来了,温婉瑶还疑,青容殿到议事殿往返也要半个时辰,怎的这么快就回来。
话还没问出口,一道金黄色衣角紧接着踏进青容殿。
是萧展。
见到温婉瑶,萧展心中烦躁顿消。
但他沉着声问:“你有话要和我说?”
温婉瑶是不愿跟萧展多言语一个字的,可想起父母亲,她还是开口:“萧言渊一月前将我从府上掳走,想来家中父母担忧。”
“可否请皇上替小女子知会一声,报个平安。”
小女子。
她不再自称属下,或者温婉瑶。
时时刻刻提醒他,她不要再做他的温婉瑶。
萧展的心情又不愉悦了。
他冷着脸,声音好似三寒天的雪:“是谁告诉你,你的身世的?”
温婉瑶的眼前一闪而过秦刹的面孔,但她自然不会出卖伙伴,只说:“皇上莫要觉得这天下人都痴傻好骗。”
萧展气极反笑:“这天下人都不痴傻,唯独我痴傻,才叫你骗了,假死药味道如何?”
“自然是味美甘甜,如同清泉。”温婉瑶年到十七才长出反骨,处处都要与萧展作对。
她假死骗他,他未曾罚她,倒叫她生出些许叛逆来。
她便是故意为之,若是萧展气急,杀了她一了百了,若是萧展一再忍让,温婉瑶倒要多看看他的心思如何。
“温婉瑶!”萧展蹙眉。
十二年服从,一朝违逆。
可他看着她,终究是再未多说一个字,挥袖离开了青容殿。
瞧着萧展的背影,温婉瑶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从前,他定开口便罚,杖刑,鞭打,服毒,这每一样温婉瑶都受过。
萧展啊萧展,我于你心中,到底是何等存在?
第二十四章青容殿

后来的几日,萧展再未来过青容殿。
温婉瑶派出去个宫女,打听消息回来说是大理寺卿已经得知了两个女儿都平安归来的消息。
这样温婉瑶便放了心。
凤仪殿。
“嘭!”“咔嚓!”
一个半尺高的青瓷花瓶被从殿中扔在院子里,一落地便碎成千百片。
殿内四五个宫女齐齐下跪,吓得连话都说不清:“皇后娘娘……请息怒啊……”
秋络瑶摔了一个还嫌不够,拿起第二个又要丢到院内。
“为什么阿展不来见我?为什么!”秋络瑶一扬手,像是能将心中怒火一并摔碎。
回宫整整半月,萧展未曾踏足凤仪殿一次。
她几次派人去请,次次都回,皇上有要务在身,没空来见。
可分明去了一次青容殿,见了温婉瑶。
想起温婉瑶,秋络瑶心中满是恐惧和恨意。
恨的是温婉瑶已经与父母相认,一个走失了十二年的女儿,自然是要比她更惹人怜爱些。
惧的是正如自己当初害怕那样,萧展已然爱上温婉瑶。
家世、父母、甚至萧展,秋络瑶深觉自己什么也抓不住,空有着皇后的头衔。
可没有皇帝的宠爱,就算她是皇后,宫女太监们也不渐渐不把她当回事儿。
人人都道,皇上有个心爱的女人住在青容殿,而当今皇后不过是个替身。
后宫不就是如此,皇帝的宠爱就是一切,谁得了宠爱,谁飞黄腾达,下人们就讨好谁。
宫中风言风语,都在猜测皇上什么时候册封青容殿的那位为妃,或者……
温婉瑶从不把这些谣言放在心上。
旁人不知道,她却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是怎么代替秋络瑶穿上大婚礼服,又是如何替秋络瑶受了一箭的。
住在青容殿?
她分明是被萧展囚禁在青容殿。
萧展不打不罚,知道她想要自由,便不给她自由,这比打罚更让温婉瑶郁闷。
他要看她郁闷,看她生气,她偏不如意,不遂了萧展的心愿。
一日三餐,她顿顿都要吃好的,御膳房不敢怠慢,对温婉瑶有求必应。
空闲了她便念书,从《诗经》到《兵法》,卷卷都看。
念累了就在院内舞刀弄剑,虽然暗卫不做了,但一日不练,她身上就有如千斤重一般沉重。
议事殿。
萧展半月来并不好过。
不仅是朝事繁忙,更多是心中烦乱。
饶是他不想承认,他还是明白,自己对温婉瑶的感情不同从前。
从温婉瑶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心痛不同寻常。
不是难过失去了得力的属下,也不是可惜这样一把好刀被折断。
是真真切切的悔意,悔当初一碗噬心毒药,悔自己不曾看透她心,悔那日她跪伏自己脚下,却未曾关心只言片语。
萧展习惯了温婉瑶呆在自己身边,那一碗噬心,不过是帝王害怕她离开自己所用的卑劣手段罢了。
这夜,玄黑深不见边。
望着天上一轮弯弯残月,这个杀了十五个胞兄胞弟的无情帝王,终于明了自己埋藏心底的情意。
爱,就会让人害怕,就会让人恐惧。
他对她若无半分男女之情,也不会在知晓她死讯之后全身无力,一颗心像海上浮萍,起起伏伏没有归处。
又有何人知道,那日见她拔簪刺杀,他一眼认出是她,心便被高高悬挂,生怕她稍稍失误,就这样丢命。
起死回生,失而复得,这是世间难见美事。
挥手招来大太监,萧展问:“何时了?”
“回皇上,已是寅时。”
“寅时了……”萧展喃喃道。
还有两三个时辰天才会亮。
可他现在就想去见温婉瑶。
第二十五章深更

温婉瑶这晚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梦,梦回十二年前与萧展第一次见面。
那晚的夜又冷又深,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小袄子蹭了泥巴,变成了灰黑色。
她躲在一个废弃的小院子里,期望着父母亲可以快点找到她,把她带回家去。
她多么希望可以听到那一声温柔的“湫儿”。
可是她没有等来焦急的父母,而是一个双眼冒光的乞丐。
那乞丐衣不蔽体,头发脏乱,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气味。
看见小温婉瑶,乞丐饿狼捕食一样扑向她。
温婉瑶尖叫着后退,小小的胳膊使了全力挥舞着,想要阻止那乞丐的逼近。
她喊叫着,闹着,终是给那乞丐搞得心烦,找了块破布塞进她嘴里,恶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子骂。
骂完,他一把提起她,露出恶心的笑:“正好认识几个人贩子,明天就把你这个小东西卖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够爷喝几天酒。”
温婉瑶从小就不是软柿子,她紧紧瞪着乞丐,想着该怎么为自己寻一条活路。
天还没亮,小温婉瑶就被乞丐抓着向里街走。
里接是京城里最肮脏的地方,样样不少。
温婉瑶挣扎着不肯跟着走,被乞丐一把摔在墙角,白净的额头磕破了皮,血流了满颊,看着渗人。
纵是这样,温婉瑶也一滴泪没掉。
也是这样,站在阴暗处目睹一切的秦刹对着身边的萧展说:“主子,这是个好苗子。”
萧展那年才八岁,一双眼便已看透世间万事,其中不再有属于少年单纯的光。
秦刹身手正是巅峰的时候,剑一出一回,那乞丐便首身分离,鲜血洋洋洒洒染了满地雪。
温婉瑶被吓住了,一双美目睁的极圆。
萧展走出来,半蹲下身,逆着光向温婉瑶伸出手:“你愿意跟着我吗?”
他的母妃可是后宫中最美的妃子啊,饶是才八岁,萧展就已长得眉清目秀,鼻梁挺拔,唇红齿白。
温婉瑶看呆了,怔怔地伸出手,握住了萧展的手。
他的手好暖,将温婉瑶冰凉的小手都握在掌心。
温婉瑶猛地醒来。
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谁握住。
她偏头去看,床边赫然一道身影。
温婉瑶心下一惊,想自己什么时候戒备心这么弱了,有人夜闯她寝房她都察觉不到。
她就要撤回手起身去摸枕头下的小刀。
床边人影开口:“是我。”
是萧展。
提起来的那口气松了,可温婉瑶还是收回了手,坐在床榻上问:“深更半夜,皇上也做采花盗之事了?”
萧展并不恼,反而说:“温婉瑶,你要不要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
“你以温婉瑶的名字活了十二年,要不要正大光明地做回秋允湫?”萧展继续说。
没有点烛,温婉瑶看不清萧展的样子。
可那日,她问他自己究竟是不是大理寺卿府走失的那个女儿时,他冷言冷语地回她,不是。
那一幕温婉瑶还记得。
不过几月,他却坐在她床榻边,问她要不要做回秋家大小姐。
“你从前,万般不愿承认我是秋府走失的那个女儿,现在这般又是为何?”温婉瑶是欣喜的,但还是忍不住轻声问。
从前,从前,从前他只不过不想她离开自己身边而已。
他害怕放她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
萧展不语。
帝王善变,温婉瑶恐他改变思绪,答:“我只想要能够陪在父母亲身边罢了。”
床榻边的那人颔首,回:“好。”
第二十六章册封

秋络瑶终于见到了萧展。
但她没想到,会是同父亲母亲,还有温婉瑶一起。
卫公公拿着圣旨,四个人齐齐跪作一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寻回大理寺卿嫡女秋允湫,朕与大理寺卿同悦,特赏大理寺卿秋远节黄金万两,秋允湫黄金千两,西域进贡丝绸十匹。钦此——”
秋络瑶黑了脸,自己竟丝毫未有。
秋父秋母并不知道温婉瑶曾是萧展的暗卫,因此对萧展莫名其妙的赏赐心中有惑,但还是谢了恩:“谢皇上——”
刚要起身,卫公公拿起另一道圣旨。
温婉瑶瞧着皱了眉,直觉不对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理寺卿嫡女秋允湫,静容婉柔,丽质轻灵,端庄淑睿,性行温良,着即册封为昭妃,钦此——”
诏令一出,殿中跪着的四人皆是一愣。
温婉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萧展,眼中满是不解。
秋络瑶没有抬头,却快要将这一口贝齿生生咬碎。
秋父秋母却是心中大惊,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没有半点欣喜是不可能的,可萧展曾对她说予她十里红妆,让她入主中宫的时候,她也是欣喜的。
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
“为什么?”温婉瑶轻声问,“你不是答应我让我陪在父母身边吗?”
萧展坐于龙椅之上,神情不明:“这是圣旨。”
圣旨便不可违命,违逆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秋络瑶在这时微微抬头,像极了一个贤惠的妻子说:“阿展,这不好吧,怎么说她也是我姐姐,哪有我做妻,姐姐做妾的道理。”
她的本意是让萧展收回圣旨。
哪知萧展却道:“你既如此识大体,便由秋允湫入主中宫,你为妃吧。”
闻言,秋络瑶脸色大变,她扮作楚楚可怜的模样:“阿展!这后位……可是你允我的……”
“你喜欢自由,我也不想约束你。”萧展淡淡瞥一眼秋络瑶。
见这一幕,温婉瑶内心欢喜又落了空。
原来还是要她的自由去换秋络瑶的自由,他紧抓着自己不放,先是关在青容殿,而后又给她秋允湫的身份,现在又要将她封妃。
到底还是为了成全秋络瑶。
温婉瑶在心里不禁冷笑,笑自己是世间最痴傻的女子,她顾念十二年旧情,可他却一心只为自己胞妹。
不是这天下最可笑之事吗?
她俯下身子,一如往年那样给萧展磕头,说:“小女子无才无德,只想孝顺父母,实在不配为妃。”
萧展皱起眉,心中那虚无缥缈抓不住的感觉又浮现。
“我意已决,即日起,秋允湫入主中宫,秋络瑶搬去贤德殿,封淑妃。”
说完,他站起身,不再听一言一语,甩袖离开。
秋络瑶箭一般怨恨的目光直直射向温婉瑶,可秋父秋母还在,她不能发作。
只能咬牙切齿道:“真是,恭喜姐姐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死?
这个问题困扰了秋络瑶半月有余,终是得不到一个答案。
温婉瑶不得不接了旨。
秋父秋母被温婉瑶扶起,两人满目愁容地看着温婉瑶,问:“湫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被忽略的秋络瑶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嫉恨。
萧展和皇后之位还不够,就连父母,她都要抢去吗?
温婉瑶无奈地摇摇头,对父母亲说:“父亲母亲,不要忧虑过度,总之我已回到你们身边,只想好好尽孝。”
“是啊,父亲,母亲,我和姐姐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们的,”秋络瑶忙上前拉住秋父秋母的手,佯作出一副乖巧女儿模样。
温婉瑶暗暗看了眼秋络瑶,眼底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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