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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笙眸光转向一旁捧着衣服的导购，眼底一沉。
又是一件裙子，肩头胸口倒是没问题，只是……短，非常短。
还有衣架上长长的备选。
深V的，露背的，透视的，开叉的……
男人捏了捏拳，冷声道：
“不用试了，全要。”
洛清欢听了后，撇撇嘴：
“干嘛不试？要是买回去穿不上，岂不是浪费？”
“不合适就扔。”
洛清欢不喜欢他插手，他是怕自己穿的太漂亮压了阮真真的风头不成？
“我就不，我就要试。”
就要穿的美美的出去逛，气死阮真真。
墨寒笙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卡，扔给了店员：
“所有衣服，都买了。”
洛清欢：“你有病？”
一旁的阮真真：“……”
洛清欢狐疑的扫着墨寒笙，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自己作了他那么多钱，还欺负了阮真真，他不生气？
难道是作的还不够狠？
洛清欢心里打着小九九，放弃了试衣服，目光搜寻到了下一家门店。
阮真真跟随这墨寒笙的步伐看到洛清欢走进的门店时，惊讶不已：
“清欢要买艺术品？”
墨寒笙眉心微微蹙紧，没有接话。
阮真真笑了笑：
“可能清欢也只是心血来潮想进去欣赏一下，只是寒笙哥，要是清欢真的看到喜欢的，你会答应给她买吗？”
能被称得上艺术品的，都价值不斐，而能摆在金禧商城的艺术收藏馆里的每一件都是天价。
连阮真真都知道的事，墨寒笙更加清楚：
“看看再说。”
阮真真有些意外这样的回答，只是今天的意外已经够多了，她希望洛清欢能够继续作死，真要买天价艺术品就好了，惹了墨寒笙生厌，得益的是自己。
进到场馆里，阮真真看到洛清欢坚韧瘦削的背影停驻在一副水墨画前，光影之下，女孩肤色白皙，乌发如鸦羽，黑与白的碰撞让洛清欢寡淡清雅的模样仿佛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不同于在珠宝店和服装店里的高调耀眼，此刻的洛清欢孤傲的犹如湖中的清莲，冷漠的让墨寒笙竟生出一丝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阮真真离男人最近，也最留意墨寒笙的动态，她敏锐的发现，墨寒笙此刻的专注，只有洛清欢一人。
她内心嫉恨不已，面上却是温柔的问：
“清欢，这些画你也要打包买下吗？”

第33章 不花他的钱
洛清欢没有回头，声音淡漠：
“你以为买艺术品像买菜？在这么高雅的地方说全部打包带走这么俗气的字眼，不怕人家把你赶出去？”
旁边同样也进来挑选欣赏的客人被洛清欢的话逗笑了，不约而同的扫了阮真真一眼，仿佛在说，真是没什么修养，为什么不赶她出去一样。
阮真真面色一白，她哪里知道洛清欢根本不按牌理出牌，按照洛清欢在珠宝店和服装店的尿性，就是会打算那么做啊，为什么又改主意了，还摆自己一道。
“清欢，我当然不是要打包这些艺术品，我是在问你啊，以前从来没见你画过画，不知道你竟然会这么喜欢。”
“是啊，我也没见你当过男人，不知道你竟然会这么喜欢男人呢。”
洛清欢淡淡的回怼，听不出生气也没什么起伏，但是却是最讽刺最有力的回击，条理清晰，逻辑合理，无懈可击。
旁边的人这次捂嘴笑了起来，不过大家素质都不错，没有议论纷纷，只是，那捂嘴笑的行为无疑又给阮真真扎心了。
“清欢，我只是在问你话，你何必这么夹枪带棒？”
“那你有看到我有想跟你说话的意思吗？进门的时候你看不见场馆的提醒？请保持安静和距离。”
从始至终，洛清欢都没有回头，语调也不紧不慢的，只是陈述事实，不带丝毫个人情绪。
阮真真被讽刺的脸面全无，还要解释，却发现洛清欢一句话，已经将她所有话都堵死了。
她要是再开口，就是看不懂提示的文盲了。
简直要气死她了。
可是她不能表现出生气，只能委屈的红了眼眶，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闻讯赶来的场馆负责人在一旁彬彬有礼的：
“洛小姐看上去很喜欢这幅张百千大师的《雨中》。”
张百千，是近几年才声名鹊起的水墨画大师，他擅长用古法画现代情境，将原本喧嚣的城市生活变成水墨画一般的诗意盎然，不拘一格自成一派。
这幅《雨中》呈现的是烟雨蒙蒙的林间小道上，撑伞的情侣相拥在一起的安静画面。
洛清欢没搭话，她不出声，负责人不好随意猜测她的喜好，于是又开口介绍：
“洛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是水墨画大师张百千的作品，不过画这副《雨中》的时候他还没有成名，您喜欢的话，里面还有张大师的其他名作，我带您进去了解下？”
洛清欢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就要它，刷卡吧。”
负责人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银行卡，有些不甘心：
“洛小姐，您才刚进来，要不进去再多挑选一下喜欢的？张大师的作品里这幅《雨中》算是他的早期作品，画的质感也比较简陋，收藏价值远远比不上其他的，我建议您多了解一下，而且我们除了张大师的水墨画，还有……”
“我只要这幅，其他的我不感兴趣，还是说，这幅画是你们的非卖品？”
阮真真看着身旁男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再次开口道：
“清欢，他是好心告诉你，这幅画能挂在这儿，纯粹就是因为张百千的名字在上面，不然，这画根本一文不值，不然又怎么会只要三千万。
这个价格应该是场馆里最便宜的一幅了吧，这要传出去，寒笙哥名下多了一幅这样的画，可不光彩。”
“我刷我的卡，不花他的钱。”洛清欢从包里拿出了另一张卡，这张卡是她这几年的所有积蓄。
负责人见她心意已定，只好安排人将《雨晚.晚.吖中》取下来。

阮真真笑的温温柔柔的，话里却句句带刀：

“你买画不是要挂在家里或者寒笙哥的办公室的吗？哦，我忘了，你先前亲口跟我说你不爱寒笙哥了，那这画你要送给……谁吗？”
在阮真真话音落下的时候，只听到刺啦一声响，洛清欢手中的画就被她从中间撕开了，画面上被雨伞盖住的两个小人被一分为二，画纸被女孩纤长的手指拽了出来，随手一揉，塞进了垃圾桶。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就算这画在场馆里不是最值钱的，但也是三千万才能买到的名家作品啊，三千万，放在普通人家能这辈子躺平了。
她就这么撕了？
墨寒笙冷峻的脸上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洛清欢，她的行为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那幅画，到底有什么特别，能让她驻足，又让她买下来只为毁掉。
阮真真嘴巴张了张：
“你……你居然撕毁了张大师的画？”
周围的客人也很震惊：
“这么做，以后会被场馆除名吧。”
负责人刷完卡回来后，看着只剩下一个画框的画，呆在了原地：
“洛小姐，你……”
洛清欢淡然的把卡和发票收了，将空空的画框递给他，淡淡道：“有问题？”
负责人抓了抓头皮：
“……张大师今天恰好也在店里，刚刚知道有人买了他的《雨中》，说三千万价格太高不能让您太亏，说要过来再送你一幅……”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张大师过来要是知道画被毁了，会怎么想？”
“原本是买一送一血赚的事，这现在算是血亏吧。”
“她脑子是不是不正常？”
阮真真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洛清欢撕了画也就罢了，居然还遇到张大师本人，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洛清欢会被艺术界划进黑名单吧，最是注重名声的墨家长辈会不会因此嫌弃死她直接将她扫地出门？
先前还讽刺自己是文盲，现在好了，她一个疯子的名声没跑了。
真是大快人心啊。
墨寒笙抬眸，看到了大步过来长须飘飘的张百千大师，考虑到洛清欢今天的反常，他觉得有必要出面解释清楚。
阮真真先他一步迎了过去：
“张大师，您千万别生气，我朋友她已经买下《雨中》这幅画，那这幅画就是她的，她要怎么处理也是她的事对不对。
现在她把《雨中》撕了，您也不能责怪她，毕竟她是在处理她自己的东西不是吗？”

第34章 他中意的女子
墨寒笙眸色沉了沉，最后晦暗一片。
洛清欢挑挑眉，抱了手并不打算辩解什么。
阮真真说的倒也不是夸大其词，都是事实，她没得赖。
原本还挺高兴的张百千听到阮真真一描述，很快就发现了已经被揉成一团塞进垃圾桶的自己的《雨中》。
“你……”
张大千愤怒的手指向了洛清欢，阮真真适时道：
“张大师，你怎么能怪我朋友呢？她花了钱买了，就算是用你的画当柴火烧你也无权质问吧。”
一位国际大师，被人当众撕了作品，能不恼怒才怪，现在还要被人说他的画只配当柴火，他能忍？
阮真真期待着张大师大发雷霆，然后当着墨寒笙的面把洛清欢贬斥一通。
张百千年过五十，又是艺术界的新流派鼻祖，这样重量级的人物来批评洛清欢，想必洛清欢会在今日之后臭名远扬。
墨寒笙走上前去：“张大师，那位是我……”
墨寒笙的解释还没说完，张百千有些出神的直接掠过了他朝洛清欢走去。
“你……你是……”
洛清欢看向这位艺术家，唇角微微一笑：
“是我，撕了您这幅《雨中》很抱歉。”
阮真真好心的建议：
“清欢，有这么笑着跟人道歉的吗？
一句抱歉哪里能让张大师消气呢，你既然不喜欢张大师未成名前的作品不买就是，你这样买下来又当垃圾撕掉，这不是存心折辱张大师吗？好像你觉得张大师的作品根本不入流一样，依我看，你应该公开向张大师赔礼道歉。”
阮真真一说完，洛清欢还没表达什么，张百千就已经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没那个必要，那幅画撕掉就撕掉了吧。”
阮真真准备的一肚子话因为张百千这态度，啥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转弯了。
“张大师，您不追究不生气吗？”
“不生气，不生气，只是一张画而已，算起来我还应该跟洛小姐赔不是，这样，洛小姐，我再重新画一幅给你？”
洛清欢移开视线，神色淡漠的好像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一样：
“不必了，谢谢您的好意，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洛清欢能轻易离开是阮真真所料未及的，墨寒笙眸子里划过一抹深思：
“张大师，难道那幅《雨中》，跟我妻子有关？”
张百千抬头看了看英俊挺拔的男人，释然的松开了眉心，他疑惑道：
“那幅画你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什么？”
墨寒笙不解。
张百千道：
“那幅画，是我十年前在明德一中偶然撞见的画面，当时洛小姐应该还只有……十几岁吧，高中生的模样……
我当时觉得那幅画面特别美好，回家迅速将它画了下来，就有了这副《雨中》，没想到，会这么有缘分，十年后又遇到了画里的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了，这少年时的美好洛小姐为什么要亲手撕掉……”
听到明德一中的时候，墨寒笙脑海里轰的一下，好像有烟花炸开了一般绚烂。
那幅《雨中》画的竟然是洛清欢和自己？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再去听后续，他转过身，长腿朝外追去。
阮真真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张大师你在说什么啊？十几岁你也能记得住？”
“当然，你难道还怀疑我身为一个画家的基本素养不成？”
阮真真被骂了，惹了周边人的窃窃私语：
“那个洛小姐是妻子的话，那她刚刚一直跟在那个男人身边，她岂不是小三？”
“洛小姐为什么要撕掉那幅画，可不就是因为有这种第三者插足吗，爱情都没有了，还要那幅画不断让自己痛苦吗？”
“她是不是那个谁啊，好像还是个明星啊，居然当小三，果然娱乐圈里就没几个正经女人。”
阮真真没想到自己变成了众矢之的，也追了出去。
洛清欢在路边等车，上车的前一秒，巨大的力道将她拽住了：
“说清楚，十年前我们见过？”
洛清欢没料到他会追出来，更没料到，他还会来问自己这个问题：
“没有。”
“你说谎，张大师亲口解释，那幅画里的，是我跟你。”难怪他先前觉得那幅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张大师是用水墨画的方式来呈现，意境变了许多，所以他才没有想起来。
“是吗？我不记得了。”
“你什么时候能不嘴硬？你如果忘记了，为什么要撕掉它？”
洛清欢也不怕他知道：
“是你又怎么样？你不是已经不记得了吗？就算你记得，又怎样？”
“你十年前就喜欢我？”墨寒笙以前一直以为她会愿意嫁给自己这个植物人，是因为墨家的钱和权，今日才知道，他们早就见过，而她看到那幅画的反应，那沉浸悲伤的情绪，分明就是在回忆当初的初见：
“我那天还在怀疑，你恶搞我的那些照片是从哪里找的，那些照片，是你以前偷拍的。”
洛清欢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说这些的时候，唇边会有丝笑意，这好笑吗？
“你很得意？觉得我早就暗恋你了是吗？不过墨总，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喜欢你，只是你不信。
还有，那些照片连同今天的画一样，通通都已经被我毁了，现在再说这些你是想干嘛？想再来糟践一次我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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