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目光明亮,灿若朗星的夏漪瑶。
左云霄之觉得她身上那股骄傲明媚戳到自己心尖上。
这样的人儿,他又如何舍得放手?
三日后,夏漪瑶与夏清庭带着家奴和家当启程了。
日夜舟车劳顿后。
他们在一处茶棚暂时歇了歇脚。
夏清庭给夏漪瑶倒了杯茶:“阿姊,喝凉茶。”
夏漪瑶接过喝了一口,嘴里弥漫上来的是甘甜掺着微苦,但回味无穷。
“这茶不错……”
话语刚落,夏漪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恍惚之际,她看见夏清庭和夏家的家奴们也跟着一个个栽倒在地!
再睁眼时。
夏漪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站起来一看,她才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是一身嫁衣装扮!
借着摇曳的红烛,夏漪瑶走了几步,房间里满是大红的绸缎和喜字。
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夏漪瑶额头上不由冒出细密的冷汗。
——‘吱呀!’一声。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夏漪瑶猛地回过头去,却见穿着喜服的左云霄走了进来!
她瞬时瞳孔一震:“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左云霄轻且快地关上门,缓步踏进来:“与方小姐成婚并非我之意愿。”
他低头温柔一笑,随即一字一句郑重道:“我要与心爱之人再拜堂一次,补你一场完整的大婚!”
第十一章
这堪称石破惊天的一番言语,让夏漪瑶感觉一阵五雷轰顶。
她荒谬又不可置信道:“这叫强抢民女你知道吗?”
左云霄笑容微微收敛了起来,拧眉道:“从前你明明对我有意,我们这便是两情相悦,如何算得上强抢民女?”
夏漪瑶震惊的手都在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今日是你和方小姐的大喜之日,你如今离场,便不怕方家怪罪吗?”
果然,现在左云霄到底是忌惮着方家权势,不愿得罪。
但他也只是顿了一下,便接着道:“所以你乖乖听话,不要浪费时辰了。”
夏漪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在不断浮现。
疯子。
之前左云霄说让自己当皇后时的言之凿凿,夏漪瑶便知道左云霄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这个人,说的好听是固执,只认定自己观念,说的难听便是刚愎自用。
上辈子,即便是盛宠如方雯华,也不会去触霉头,反驳左云霄的意见和决定。
但是,夏漪瑶以为左云霄登上皇位才会付出行动,自己还有准备好抗衡的时间。
哪知道他现在便不管不顾了。
夏漪瑶有些焦急,自己无故失踪,还不知道弟弟那边如何。
她垂下眼,不断思索着如何破局。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禀告:“殿下,皇子妃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突然晕过去了。”
夏漪瑶心神一动。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降之喜。
左云霄也是一愣,随即皱起眉。
这是他没想到的意外。
新婚妻子晕过去,作为夫君,这时候自然该守在身边。
然而夏漪瑶……
他一番纠结犹豫半响,终于转身甩袖,并且丢下一句吩咐:“好生看守着她,不许让人跑了。”
说完,左云霄便大步离去,不见身影。
夏漪瑶终于松懈下来。
夜凉如水。
她正躺在床上假寐,门外却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夏漪瑶顿时睁开了眼,凶光乍现,从枕头下摸出一根又尖又细,泛着危险而冷冽光芒的银簪。
谁知,门被推开,探头进来的人,竟然是夏清庭。
她讶异又惊喜:“你怎么找过来了?”
夏清庭道:“阿姊,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先跑。”
夏漪瑶连连点头。
她出了门,发现守卫自己的人全都昏迷不醒晕倒在地上。
两人趁夜逃出这处别庄,早有人在外接应。
一路狂奔,跑出足足六十里远,直到马匹受不住,一行人这才停下休息。
未免再次受人算计,这次大家都走的小路。
此时日光熹微。
夏漪瑶坐在地上,再次问了那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夏清庭避而不谈,只道:“我给方小姐去了一封信。”
夏漪瑶恍然。
难怪方雯华恰恰好那时候晕过去,凭方家的权势,也确实找得到那处别庄。
她又问道:“你们之前没事吧?”
夏清庭摇头:“我们无事,只是晕倒在茶铺,醒过来便发现阿姊不见了。”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恐慌。
说着这些,他目光隐隐有一丝乖张的戾气,暗自咬牙,好一个四皇子,竟敢劫持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但这样的神情也只维持了一瞬,转而又是乖顺弟弟样,将已经烤好的山鸡递给她,道:“不说那个了,阿姊,你吃,吃完了好好休息,下午还要赶路。”
于是夏漪瑶不说话了,只安静吃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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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概是左云霄也知道,人跑了之后,并且有了防备,再抓回来不现实,并没有再次采取行动。
夏漪瑶一路顺利抵达黔州地界。
这里确实偏僻,大片的荒山之中只有少数的城镇,百姓们穿着粗布麻衣,看见马车进城,都纷纷好奇的看了又看。
马车一路停到了夏府门外。
夏漪瑶被侍女扶着下了马车,抬头看向早已风霜破败的牌匾,最终叹息一声,只道:“进去吧。”
府门内荒凉无比,只有一个老仆人看守着院子。
夏漪瑶让人清扫府邸,随即喊来了老仆人,亲自奉上一杯茶,开口道:“福伯,这些年辛苦你了。”
福伯摆摆手,看着夏漪瑶几乎热泪盈眶:“不辛苦的,小姐回来了,府里也就热闹起来了。”
夏漪瑶笑了笑,又道:“能说一说黔州如今的一些情况吗?”
福伯点头:“自然可以的。”
他仔仔细细将情况说了一遍,夏漪瑶听得若有所思。
门外忽然传来通报声:“小姐,黔州太守来了,公子正在外面招待。”
夏漪瑶忙站起身来,对着福伯道:“我先去拜会太守大人,福伯回去休息吧。”
福伯‘唉’了一声。
前厅。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位置上,正垂首喝着茶。
夏清庭察觉到门外的动静,抬眼望去,便见夏漪瑶提着裙摆,轻轻走进了大厅。
她嘴角微微扬起,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中混杂着清冷如井的潋滟水光。
宫绦随着她的走路姿态微微摆动,在夏清庭心上晃出了一片涟漪。
半响,他拱手道:“阿姊。”
喝茶的苏太守忙朝门边看去,看见是如此年轻貌美的一名姑娘,微微有些诧异,但他很好掩盖了情绪,起身含笑道:“夏姑娘。”
夏漪瑶福了福身:“见过太守大人。”
苏太守忙虚扶了一下,又道:“本来是打算等几天,再来找夏姑娘商谈,但夏姑娘也看到黔州如今的情况了,实在是……等不了啊。”
夏漪瑶道:“太守大人请坐。”
待三人坐下,她才不急不缓出声:“漪瑶理解,太守大人一心为民,漪瑶很是钦佩,正巧漪瑶心中也有一些拙见,还望大人听一听罢。”
苏太守道:“请说。”
“让黔州富庶起来,当务之急还是得加强黔州的防卫。”夏漪瑶道:“黔州临近其余两国交界,据说经常会有别国土匪进城扫荡?”
苏太守有些羞愧:“是这样不错,黔州不是主要驻军地,所以留在黔州的将士并不多,再加上实在是……太穷了,黔州也养不起太多的将士。”
夏漪瑶笑了笑,随即摆了摆手,守在一旁的丫鬟们都齐齐退了出去。
屋内一时间只剩下夏漪瑶、夏清庭和太守三人。
夏漪瑶便道:“夏氏带来了一笔银财,应该可以顺利让黔州渡过第一个阶段。”
“太守大人,是时候让黔州将士们行动起来了。”
苏太守半响没说话,良久,才缓缓出声:“夏姑娘,你可知道,这么做,一旦被发现,便是掉脑袋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