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尧的脸上已经很不耐烦了，垂着眼皮，凉凉淡淡。
陆悦怕他走了，上厕所也不敢磨蹭。她以前在酒吧里不知道碰到过几次被搭讪的情况了，那些男人的眼神她现在光是想想，也觉得害怕，好在等她洗完手出去，莫尧还在。
不同的是，有女人在跟他说话。
陆悦喊了他一声，走过去。
她看了女人两眼，然后拉着他的手，说："走吧。"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那边一堆人在玩大冒险，看到莫尧，问："你们来不来？"
莫尧说不。
"不会是上次元旦晚会，给你留下阴影了吧？"
"没有。"他也没隐瞒，"上次那只小丑就是陆悦。"
陆悦附和道："是我，是我。"
体育委员惊讶了半天，说："怪不得。"
怪不得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有人跟他打趣苏绣，他只是挑了挑眉，问哪位？
莫尧跟陆悦找了位置坐下，她想了想，还是跟他挨在一起。
一堆人又打趣起另外一个人来，这位叫李刚的同学，处了一个对象，日子还挺久了，但是就是觉得还不够亲密。
体育委员说："如果你打算以后都跟人家一块，要不然试试床上那点事？"
"这不太好吧？"
"只要互相喜欢，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
"咱球队，几乎都那啥过了。"说起这个，体育委员眼前一亮，问莫尧说，"你第一次，什么时候呢？"
陆悦微微顿了顿。
应该是楚玥，可莫尧一想到楚玥，不知道会不会翻脸。
她觉得体育委员不太会做人，起码她这个姑且算是半个家属的人还坐在这里，问这种话不太好吧？
莫尧扫了她一眼，然后心不在焉的说："很久以前了，不记得了。"
陆悦心里想，他大概是不愿意想起伤心事来，反正几乎有人提起楚玥，他似乎都记不清了。
可她知道，他心里绝对比谁都要记得清楚，那个女孩，陆悦觉得姑且算是莫尧的半条命，所以她走了。他元气大伤，几年没缓过来。
陆悦叹了口气，楚玥要是在，她现在的日子绝对不太好过，可能莫尧为了把她弄走，随便找个莽夫就把她嫁了。
现在他好说话，还不是自己"体力劳动"换来的。
想着想着，突然腰上一痛。
陆悦觉得莫尧这手劲真大，疼得她好一会儿没缓过来："你掐我做什么？"
他说："别胡思乱想。"
她可没有。
陆悦决定一会儿一定要和楚玉说说，莫尧这个人有多恶劣。
"不过一般来说，男人对第一个女人总是记忆深刻的，她不要我那会儿，可是大半年都缓不过来。"体育委员颇有几分物是人非的伤感，"但是她不喜欢我，说走就走了，我怎么留，都留不下来。"
陆悦认真的听着，还是觉得有几分道理的，莫尧不也留不住楚玥，阴阳两隔，好多年都没有缓过来。
莫尧把下巴撑在她肩窝里，懒懒散散的，似乎困了。
陆悦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果然闭上眼睛了。
可是过了片刻，他突然说："听见了吗？会缓不过来的。"
陆悦却不太想聊这个话题，说："嗯。"
她的脸色，略微敷尧。
莫尧的话堵在嘴里，最后全部咽了下去，原本充满色彩的眼睛在一瞬间就恢复成往常模样，淡淡的，有点凉意，也很疏离，但还是靠在她身上没动。
陆悦身上越来越香了，他几乎快要想不起她以前那副村姑的模样。
但他还记得她最开始，总是会在角落里观察自己和楚玥的相处模式，每次他亲楚玥的时候，她才像是那个主角，偷偷脸红。
……
当天晚上回去，两个人又是大动干戈。
最近这频率，让陆悦瑟瑟发抖。
她第一次对张晓蝶的话产生质疑，一个合格的投食者，太难当了。也不知道张晓蝶是从哪儿得到的经验。
但另一位，莫大少爷，神清气爽。
他满足了口腹之欲，也不忘记陆悦。一大早就起来给她买早饭。
在这一点上，莫尧还算是比较良心的了，陆悦看过很多小说，都是动辄掏心掏肺的。
当然，莫尧家也没有那么有钱，一次拿出好几个亿，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谁手上的流动资金有那么多啊。
陆悦吃完饭，就跟着他一起去学校，哪个下课晚，另一方就等着，然后一起走。
几乎每天这样，只有莫尧去实验室的时候，那会到很晚，陆悦不想等，就提前回去了。
实验室里的人，都是莫尧跟几个成绩比较不错的同学的团队，他们有共同参与的一个项目，研究软件的，社交和观影互动类app。
这个地方是莫尧自己花了大价钱租来的，研究用，算是一个初步规模的工作室了。
不过为了保密，一般不允许带外人过来，所以莫尧也从来不让陆悦跟着。
好在陆悦自己也不喜欢那个地方。
这天下午，陆悦上课，莫尧就去了实验室。
几个同学也在。
有些是上一届的学长学姐，或是下一届的学弟学妹，都不太清楚他私生活方面的事，只隐隐约约听说他身边有一个人的事。
这也就导致有人多嘴问了一句："莫尧，你这样的，是不是没法被撬墙角了啊？"
"不一定。"他扯着嘴角懒懒的一笑。
"也是，你这样的人换的快。"
莫尧就这么听着，没反驳，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一个下午，一晃而过。
陆悦见莫尧还没有来等自己，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实验室里面待着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过去找他。
她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没有动，但门没锁，这对话她听见了。
莫尧这长相，看上去不是长情的人，可他实际比谁都长情呢。
陆悦其实觉得楚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幸运。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莫尧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完了。他估计陆悦或许已经回去了，但是一出门，就看到她正蹲在门口刷地图。
一群跟着莫尧一起出来的人，当然也看到了她，正要问她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就看见莫尧朝她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等你啊。"
陆悦站起来，打招呼说："大家好。"
大部分人都觉得她还算好看，但是配莫尧这样的，到底是后者亏了，想来应该是不长久的，怪不得莫尧连一个名分都不愿意给。
有钱人家的公子，好几个女人，大家见怪不怪。
但是没有人想过，能进这个实验室的，都是高材生，本来看一般同学，眼底都是带了点轻视的。
陆悦因为他们的眼神愣了愣，然后才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牵莫尧。
她想。她一定要努力，走上他们那个高度，让他们知道，不能看不起人。
陆悦在心里订好了目标，她要专升本，再考研，她也要把英语学的很好很好。
莫尧带着她去吃晚饭。
她在席上，还是三番两次玩手机。其实她是不太喜欢玩的，只有每次聊天的时候，才会这么起劲儿。
莫尧扫了几眼，没说话。
陆悦也没有发现气氛有点冷。她很快放下了手机，看见莫尧盯着她看。
"我脸上应该没有东西吧。"她摸了摸脸。
"你中午吃的饭粒还在。"莫尧悠悠道。
陆悦连忙伸手去摸，结果发现脸上空荡荡的，瞪了他一眼。
莫尧耸耸肩。
陆悦觉得他兴致好像不太高。
她很容易区分他的情绪的，比如他高兴的时候，逗她的语调不一样，那是比较嘲笑的语气，心情不好了。那就是寡寡淡淡的，现在偏向后者。
陆悦试探的说："你是心情不好么？"
"没有。"
陆悦也就没有多说话了，等到吃饭的时候，她给他挑了一大块鱼的刺，然后放进了他的碗里。
莫尧扫了她一眼。
陆悦说："补偿蛋白质。"
他又挑眉："你是觉得我不太能_干？"
"……"陆悦觉得莫尧这个思路简直绝了，反正什么事他都能往那上面扯，但其实谁有功夫天天在意那些事情啊。她巴不得他不行呢。
莫尧也没有再说话，把那块肉全部都吃了。
……
莫尧今天，也没有打算跟陆悦回去。
今天是周五了，钟贺城那边吩咐下来，要他这个周回去一趟。
但他还是把陆悦送了回去。
莫尧今天大概知道钟贺城找自己是干什么的，无非就是关于他的终生大事，他希望他找一个对自己有用的妻子，这样才能在钟家站稳脚跟。
而对象，无非是石妍。
钟贺城对石妍的印象好到了一种地步，虽然比莫尧大了好几岁，可相貌还是为人处世上面，都挑不出毛病，拿出来那都是长脸的。
莫尧没道理拒绝，反正他跟陆悦，走不到最后的。
等到他回到钟家，钟贺城跟他说完最近公司的动向，果然就开口跟他提这件事了。
"石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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