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之筠陶言赫小说在哪里可以免费看-戚之筠陶言赫小说完整版在线阅读

时间:2023-06-06 13:21:2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半年后,南越王宫御花园。
一名女子身着一袭华服坐在一个别致的亭台旁,看容貌正是戚之筠。
距戚之筠醒来后已经过了半年有余。
现在的她不叫戚之筠,而是南越国最受王上宠爱的嫡公主,名唤南词。
当初她本以为自己魂消魄散,没想到竟会再次苏醒。
还是在一个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甚至名字也如此相似的人身上借尸还魂。
南越是九州大地上最富饶神秘的国家之一,比之楚国亦不差。
这里远离楚国,两国无甚交集。
因为搞不清楚状况,起初的戚之筠并不敢说什么,只是沉默寡言地看着身边的人,从他们的话语中收集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据说这位南词公主生下来便天生心智不全,仿佛缺少灵窍,却也因为此,她性格极纯真不谙世事。
而刚生下来不久,王后便因病去世,所以王上和太子几乎将她捧在手心里。
半年前,这位公主莫名昏迷不醒。
为此,王上不惜在九州大地上寻找着能人异士,最终以归还佛门至宝千年舍利,重塑佛祖金身的代价才请来了灵音寺的神僧苦海大师。
德高望重的苦海大师看过后,说是公主即将魂魄归,灵智开,只需静待时日。

戚之筠暗自琢磨着时间,南词公主昏迷的时刻,正是她死在战场上的那天。

这位公主一定与她有某种不可言说的隐秘联系,但要说是双胎,这位公主今年才年方十八,比她的原身戚之筠还小上五岁。
“公主,公主,你又在这里看什么?”
一个身着南越服装,手脚带着铃铛,长相秣丽的小姑娘跑过来。
戚之筠嘴角微微勾起:“小铃铛,你来了?”
这名唤铃铛的少女全名上官铃,当朝大将军家的幼女,南词公主的伴读。
为了单纯的南词公主不被人辖制欺负,这人是南越王当初千挑万选的,亦是心思纯真之辈。
或许同是将门长大,戚之筠对这少女很有好感,只是因着年龄的原因,看她总像看小孩。
上官铃凑过来神秘兮兮道:“公主,你听说了吗?楚国皇室来人了。”
她哥哥最近跟着太子办公,知道的消息不少。
许久没听到故国的消息,戚之筠心里一紧。
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们不是与楚国泛泛之交,他们来干什么?”
楚国地处繁华的九州中原,而南越则是靠近南边,神秘而超然独世。
上官铃在她身旁坐下,晃了晃脚,“据说是来求医的,找南农王爷。”
戚之筠心下了然,药圣南农是南越国当今王上的弟弟,不过因他自身名声太响又不透露身份,所以许多人不知道他也是南越的王爷。
原身南词昏迷时,南农也赶了回来,不过却说她的昏迷不是因病所致,所以他无能为力。
戚之筠撒了把鱼食进一旁的鱼塘,漫不经心道:“是谁重病?竟这么大费周章找过来?”
上官铃觉得公主醒来时还好,渐渐许多地方大变,与从前判若两人,但是王上和太子都不在意,父亲更是嘱咐她不要多话,只要陪伴好公主即可,所以她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
“我路过的时候问了哥哥,好像是……楚国皇帝的弟弟,永安王陶言赫!”
乍然听见这名字,戚之筠手一抖,怔在原地。


第17章

不过如今的戚之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整个心都系在陶言赫身上的傻姑娘,所以只是一瞬波澜,她又恢复平静。
她状似无意地随口一问:“是吗?什么病?”
天真的小铃铛对她的情绪变化一无所知。
“这就不知道了,公主,我们今天出去玩吗?”
戚之筠摸了摸她的头:“我还要去给父王请安,改日吧!”
小铃铛失落一瞬,又扬起笑脸:“那公主,我明天来给你带新出的话本子!”
送走小铃铛,戚之筠整理了一下裙摆,往南越王的宫殿走去。
宫殿里,不止南越王南晟在,南农也在。
或许是南越王室的基因问题,这两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年近四十,却依然都是一副三十来岁的翩翩美男子形象。
戚之筠行了礼,扬起一个笑脸:“父王,小叔。”
南农不愿受这王室身份束缚,故此小辈一向只按辈分唤一声小叔。
南晟看见她,露出一个灿烂笑脸:“乖女,快来,今天好点了没?”
要说还有一个令戚之筠意想不到的,便是南越王的性格,似乎有些格外的……跳脱。
犹记得她醒来那日,这位父王一冲进寝殿便是眼泪朦胧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父王的心肝,你再不醒来,父王也活不下去了!”
倒是太子稳重得多,一边关心妹妹,一边还得安抚老父亲的激动情绪。
经过许久的相处,戚之筠已经是摸清了众人性格。
她原也是张扬肆意的性子,却在永安王府那日复一日的隐忍中被陶言赫一点点磨去棱角。
既用了南词的身体复活,她便该代她承受一切。
一开始,她努力琢磨着原身的性子与她的亲人相处,却不成想,以前的小公主根本毫无性子。
渐渐的,戚之筠便流露出自己的性格。
“父王,这都多久了,儿臣本来就没事儿,您别担心。”
药圣南农气质就显得清尘脱俗许多,他脸上也露出笑意:“放心,经过我的调养,小词儿现在的身体好得很,这性子也是活泼了许多。”
戚之筠心中一顿,又听南晟道:“苦海大师不是说了灵智已开吗,虽然以前呆呆的也很可爱,不过总担心孤的小词儿被人欺负,如今这样伶俐些更像孤了。”
众人打了招呼,南晟道:“今日楚国皇室来人,宫里办晚宴,小词儿要跟父王一起去吗?”
戚之筠疑惑道:“我可以去吗?”
南晟扬眉:“你可是孤最爱的公主,想去哪里去不得,之前不让你出去只是担心你没养好身体怕那些人冲撞了你。”
戚之筠从小就跟着哥哥在战场上长大,还从未好好感受过父母长辈的宠爱。
不过这半年下来,她也不再如一开始那般受宠若惊。
她挽住南晟的胳膊,宛如一个好奇的小姑娘撒娇:“那父王带我一起。”
南晟开怀大笑:“好好好,让他们看看我们南越国的明珠。”
也顺便在众臣面前证明一番。
以往南词性子有些呆又怕人,故此从不出现在盛大场合。
别以为他不知晓,有些混球面上不说,心里肯定嘲笑他的小词儿是个傻子。
戚之筠亦笑,心里却琢磨,她总要找机会回趟楚国看看戚靖的,顺便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谜。
若是能将南农拐回去治好戚靖,她也算了却最后一桩心事,从此以后便安心陪在南词的亲人身边。
是夜,南越王宫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大殿门口突然有响亮的声音道:“南词公主到!”
一袭曳地红衣的戚之筠姗姗来迟,就在她跨进大殿的瞬间。
南越王下首右座,一名身着玄色衣衫,长相芝兰玉树的俊美男子抬眸,随即淡漠神色一变,手中酒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阿颜……”


第18章

同一时刻,戚之筠也看清了那名男子的脸,她悚然一惊。
陶言赫?怎么会是他?
小铃铛不是说他重病了吗?
半年未见,他确实消瘦了许多,脸上的轮廓锐利得惊人,气质也有些阴郁,可怎么看都不到重病的程度。
但戚之筠也只是一瞬怔忪,随后立时露出完美无缺的灿烂笑容行礼。
她对陶言赫的所有情与爱,早已在她死后那半月被磨得不剩分毫。
经过这半年,她更是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南词,与从前一切再无关系。
南越王在外人面前还是十分有威严,但见到爱女仍掩不住笑意。
“来,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便是孤在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孤的南词公主。”
因为离得极近,他也看到了陶言赫的动作,介绍完后他又问道:“永安王这是怎么了?”
陶言赫浑身轻颤,他想要冲过去抱住那女子,却又在扫进那片陌生的眼眸时理智回归。
不,不是阿颜。
阿颜早已下葬。
他绝不能再如当初那般将她错认。
若是再错认一次,百年之后下了黄泉,阿颜绝不会再原宥他。
桌下的手攥紧,他喑哑着嗓子道:“震慑于公主的芳仪万千,失态了!”
好话谁不爱听,尤其是夸奖自己的心肝女儿。
南越王顿时原谅,笑得越发开心。
再看那些震惊的朝臣和年轻的世家子,他神色得意,今日之后,谁还敢说他的小词儿不好。
行完礼的戚之筠落落大方在南越太子南离旁边落座,全程再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
坐下后,她甜甜叫了声太子哥哥,南离手都抬起来想揉揉自己妹妹的头,又思及场合硬生生忍下去。
对面,陶言赫看着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心却再不能平静。
世间真的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但仔细观察之后,他却又眉头微蹙。
不一样,这位南词公主更像是五年前的戚之筠。
像还没嫁给他时,那个明艳骄傲,容满盛京的骁兰将军。
宫宴结束后,陶言赫匆匆离席。
回到驿馆,他唤出暗卫:“立时帮我查清南越的南词公主是何人。”
吩咐完后,看着那烛光摇曳,他一人独坐至天明。
而另一边,回到偏殿,戚之筠和太子陪着他们那没吃饱的父王共进夜宵。
晚上没出席宫宴的南农也翩然而至。
“父王,小铃铛今天跟我说,楚国永安王病重,这才派人来求医,可晚宴上那人是怎么回事?”
太子南离挑眉道:“小铃铛那丫头向来听话听一半,怕是听岔了!”
戚之筠又夹了一箸银丝鱼放进南越王碗中,哄得老父亲眉开眼笑。
这才听南越王说道:“生病的其实是楚国皇帝陶玄,这次永安王亲自不远千里前来,正是为此。”
南离道:“看来确实有些严重,若非如此,就算我们南越素来不参与九州战争,他们也不会透露给我们知晓。”
戚之筠垂眸思索,放下她与陶言赫的恩怨不谈,陶玄确实是个好皇帝。
她故作无意地看向南农:“那小叔要去楚国吗?”
南农老神在在道:“我只负责治病救人,其他的你们去谈。”
换言之,人是要救的,但其中利益牵扯还是要掰扯清楚。
毕竟,救的人非同小可,治病的人身份也不一般,这就是两个国家之前的事。
戚之筠应了一声,不再管她的便宜哥哥和便宜爹如何商量。
而是眼珠一转,又问了一句:“那小叔去楚国的时候能带我一起吗?”
南越王和太子同时停下说话动作,一脸震惊地转脸看她。
南晟不可置信道:“乖女,你说什么?”
南离也搭腔:“妹妹你为何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戚之筠:“……”


第19章

毕竟十八岁之前的南词都被这两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戚之筠十分理解这两人的心情。
于是她耐心道:“我还从未出过南越,我想跟着小叔出去看看。”
这里面最淡定的反倒是南农。
他放下筷子,笑容中带上一丝兴味:“看来我们小词儿确实是开了窍了。”
戚之筠淡定自若,反正以前的小公主是个小傻子,既然神僧苦海断言她灵智开,那她表现的特别一点应该也没什么。
南越国最尊贵的两个男人愁的眉头紧锁,这倒让戚之筠看得于心不忍起来。
她小声又委屈地说:“九州大陆那么大,我却见识如此短浅……”
孩子聪明了也不是个好事。
“既然如此……”南越王神色变换半晌,咬牙道,“不如明天孤就传位于太子,父王亲自陪你游览九州。”
戚之筠:“……”
太子南离:“……”
下一秒,太子起身跪下:“父王年富力强怎能退位,还是由儿臣亲自陪同妹妹,父王放心,儿子一定照顾好妹妹……”
看着这两父子推来让去,仿佛那王位是什么烫手山芋,戚之筠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南农沉下脸:“胡闹!”
那两人一滞,南农冷冽眼神扫过两人:“小词儿跟着我,你们不放心?”
戚之筠悄悄松了口气,内心给南农竖大拇指。
这一家子果然还是小叔靠谱。
那两人不说话,但心情显然不佳。
南越王室人口不丰,王后过世后南越王便未再娶,膝下只有南离和南词两个孩子。
除了有个王室头衔,一家人相处起来其实与平常人家没什么两样,虽然只相处短短时日,但戚之筠十分喜欢这种氛围。
内心里,她更感觉仿佛她生来就与他们是亲人。
若非戚靖的原因,她也不想离开这里。
南农缓下口吻:“治好楚皇最多三五月,届时我们便会回来。”
南晟和南离听见这数字越发难受,连饭都吃不下了。
戚之筠亦是难受:“父王,哥哥……”
最后还是南晟长长叹了一口气:“孩子大了,留不住的,去吧!只是你要记得你家里还有个老父亲,别一去不回……”
长着一张棱角分明俊美冷脸的南离不甘示弱:“还有哥哥。”
戚之筠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翌日,南越驿馆。
陶言赫看着案头的文书。
翻看半晌,他将手中文书合上,低声呢喃:“南词,十八岁,真是好年纪!”
沉默许久后,他又苦笑一声:“世间竟真有这样的巧合。”
长相如此,名字竟也如此相似。
午时过后,暗卫传来消息。
“王爷,南越王他们同意了,这份密函中写了他们的要求。”
陶言赫打开看了一眼,眉心微不可查地舒缓。
“答应他们,问问几时可动身?”
早就听闻神秘的南越王室不同凡响,性子超脱,人品也极佳,这也是陶言赫会来此求助的原因。
这次一见,果然如此。
暗卫回道:“药圣说了,只要您答应,随时。”
陶言赫心下一松,颔首:“那就去准备一下,今夜便走!”
皇兄那边情况紧急,他必须争分夺秒。
只是想到要走,他脑海中又浮现宫宴上那张灿若骄阳的脸。
陶言赫咳嗽起来,又以手抵唇掩住。
当日晚上,南越王城城门口。
两行人马汇合。
陶言赫打马上前:“药圣前辈对不住,大部队明早出发,我们轻装简行,这一路上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
南农摆摆手:“救人要紧。”
陶言赫刚欲点头,却在看见南农身边的人时眼眸一定。
“这位……”
南农瞥了眼做少年公子打扮的戚之筠,颔首:“家中小孩儿跟我出去历练,王爷不会介意吧?”
陶言赫心中一动,隐约有什么浮现,又强行压下去。
他若无其事道:“无妨!”
戚之筠却并未看他,而是一直对着城楼上招手。
陶言赫余光一瞥,竟是南越王和南越太子!
关于心中最后那点猜疑尽数散去,这小公主,果然如传言一般受宠!
那就……更不可能是戚之筠了!


第20章

南越国与楚国离了数千里,纵使一行人轻装简行日夜不停也要近大半个月。
一开始陶言赫还以为那小公主撑不住,却发现就连随行的侍卫已经露出痛苦神色,她却仍是一声不吭。
最终还是陶言赫忍不住对着南农道:“南前辈,若是……公主撑不住便跟我说,本王可以安排马车。”
南农还没说话,戚之筠便歪头道:“加上马车,路程最少拖慢七八日,永安王心这么大,楚皇陛下撑得住?”
那神色无辜中又带着嘲讽,这是陶言赫从未在戚之筠脸上见过的神情语气。
对着这张脸,陶言赫心忍不住软下来:“公主可以随后赶来,身体要紧。”
戚之筠一挑眉,半年时日,陶言赫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
不过想到他看见自己这样的长相,却装作从未相识,戚之筠松了口气之时心中又有些怨怼。
她冷哼一声懒得说话,南农淡淡道:“家里人交代了,她绝对不能离开我身边,永安王见谅。”
陶言赫默了默又咳嗽起来。
南农忍不住道:“永安王总是咳嗽,不若让我为你把个脉?”
陶言赫摇头:“老毛病了,南前辈不必费心。”
再往后几日,戚之筠就感觉休息的时间似乎长了些许。
不过她时常感觉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
戚之筠转过头去,只对上陶言赫仿似在发呆的眼神,就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她心中嗤笑一声,偶尔陶言赫跟她说话,她也是爱答不理。
陶言赫心中暗暗奇怪,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她。
默了他又自嘲,他确实挺不招人喜的。
陶言赫想在南词身上找到那个人的痕迹,却无法自己无论如何想不起来戚之筠喜欢什么,爱做什么,又有哪些小动作。
这半年来,他无数次回忆,可每一次回忆,都只能让他看见自己的冷漠。
这让他一次比一次更恨自己,恨到想毁了自己。
半月时间一闪即逝,临近进城前,陶言赫打马来到戚之筠面前,递给她一块丝巾。
戚之筠蹙眉:“永安王这是作甚?”
陶言赫顿了顿,哑着嗓子道:“或许有些唐突,但公主的容貌不适合在盛京出现。”
戚之筠挑眉:“为何?”
陶言赫看着那张艳色倾城的脸,拳头握紧,声音故作平静:“本王的妻子,楚国的骁卿侯,与公主容颜一般无二。”
说这话时,他眼神一错不错盯着戚之筠,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戚之筠眼中出现一抹错愕:“骁卿侯?”
她死后,陶玄竟给了她如此荣耀?
陶言赫没错过她脸上的震惊,试探的心思淡去,微微颔首:“这可能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确实是真的。”
一旁的南农神情古怪:“当真如此?那为何永安王一开始不说?”
陶言赫沉默无言,不知如何开口。
戚之筠嘴角勾起:“为何跟她一样,我便不能露脸?永安王不若将她叫出来,我们或许还能认个姐妹。”
说到这里她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南农:“小叔,我父王年轻时游历诸国可在楚国留下过什么露水姻缘吗?”
南农抬手轻拍她的头:“别胡说,你父王这辈子只爱过你母后一个人,更是只生下你跟你哥哥两个孩子。”
陶言赫苦笑一声,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的妻子,在半年前的云鹫城之战中……牺牲了!”
听闻他一口一个妻子,戚之筠只觉得胃里有些恶心。
倒是南农先是一声抱歉,随即看着戚之筠手中面纱,轻声道:“小词儿,戴上吧,别惹麻烦。”


第21章

一行人进了盛京后,便直奔皇城。
刚走到紫微殿门口,便有人奔出来:“不好了,陛下又吐血了……”
看见陶言赫,来人脸上露出惊喜神色,随即又变为惊惶:“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陛下吧!”
陶言赫进去看了眼陶玄,不知说了什么,出来后对南农一礼:“拜托南前辈了!”
南农颔首,要进去前又看了眼戚之筠。
陶言赫立刻会意:“前辈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戚之筠抬手保证:“我会乖。”
在这样紧急的时刻,不知为何,陶言赫竟被她这动作逗得心下一缓。
南农放下心,抬脚踏入内殿屏风后。
外面便只剩下戚之筠和陶言赫。
殿内安静下来,只剩下陶言赫偶尔压抑的咳嗽声。
戚之筠也不四处打量,安静坐着。
陶言赫见状,对着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几碟精巧的点心和一壶茶水送上来。
陶言赫低声如哄小孩一般温柔:“公主,先垫垫肚子,等南前辈出来便带你去用膳。”
戚之筠面无表情托腮,不做声亦毫无动作。
陶言赫也仿似习惯一般,倒是几个伺候的宫人心内惊异。
自永安王妃去世后,王爷情绪便越发阴晴不定,性子更是冷得吓人。
此刻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这般温声细语。
尽管作男装打扮,但这宫里都是成精的人,一眼便看出来那是个姑娘。
一刻钟后,南农从内殿出来。
陶言赫连忙迎上去:“前辈,如何?”
南农瞥他一眼:“不是生病,是中毒。”
戚之筠抬眸看过来,却看见陶言赫却毫不意外的神色。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戾气:“一月前,皇兄被北疆刺客行刺,兵刃上抹了毒。”
陶言赫弯起指节在桌上轻扣,下一瞬,门外一个侍卫走入,托盘上托着一截断了的利箭。
南农拿起来嗅了嗅,神色严肃地道:“确实是只有北疆天山才生长的断魂草。”
陶言赫道:“我皇兄服了一粒之前偶然所得的玉莲子这才续命三月,可却仍然无法清除血脉中的毒素。”
“玉莲子确实是神药,中了断魂草还能续命三月。”南农感慨道。
陶言赫眼带希冀:“前辈,可有解毒之法?”
南农沉吟半晌,就在陶言赫和戚之筠心都提起来时,他点点头。
“法子倒是有。”
那两人心还没落下去,他又道:“但有几味药材极为难寻,现如今楚皇只剩下两个月怕是难以寻齐。”
两人的心像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落了又起。
南农能以这个年纪便被称为当世药圣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看了眼面前神色都变了两人,再次开口:“不过,我有一套独门的金针法,能为楚皇续命半年,这半年内你必须要找齐药材。”
陶言赫神色凝重:“付出任何代价亦在所不惜。”
南农颔首道:“拿纸笔来,我将药材写下。”
看着陶言赫往外走去吩咐仆从,南农凝眸看戚之筠:“永安王紧张楚皇那是人之常情,你跟着紧张什么?”
戚之筠在楚国生长,又为楚国而死,自然有着极为复杂的感情。
再者说,陶言赫这人虽混蛋,陶玄对他们戚家却还是不错的。
于是她顿了顿,垂眸道:“要是救不了,多影响小叔你的药圣之名啊!”
南农笑了笑,一甩雪白锦袍,不置可否。
而门外,陶言赫亦是脚步一顿,眼神幽深。


第22章

拿到药材名字后,陶言赫便吩咐下去。
有了法子,其他的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陶言赫带着两人用了膳后,有侍从道:“两位贵人入住的宫殿已经安排好……”
南农一摆手道:“我们不住宫内。”
陶言赫想到这两人的性子,住在陌生宫中只怕觉得压抑,于是便道:“本王那里……”
戚之筠蹙眉打断:“也不住永安王府。”
她脸上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陶言赫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还是坚持开口:“有套别院,若是二位不嫌弃,可以暂作休憩。”
戚之筠一滞,抬眸四处看,尽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末了还是南农高贵有礼地颔首:“那便有劳王爷。”
陶言赫目光还在戚之筠脸上,一听这话回神笑了笑:“前辈客气。”
临兰别院坐落在盛京达官贵人聚积的东大街上。
戚之筠路过一个熟悉的地方,突然眼眸一定,嗓音是极力压抑的激动:“镇北……王府?”
陶言赫不知何时,已经将越来越多的心思放在了这个满是谜团的小公主身上。
他不动声色道:“是的,公主有什么问题吗?”
戚之筠定了定神,语气疑惑:“我记得,楚国只有一个王爷?”
陶言赫瞥过那道牌匾,神色自若:“这是我朝大将军戚靖的府邸,亦是楚国唯一的异姓王!”
戚之筠心尖一颤。
真好,真好!
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欺负哥哥了!
陶言赫看着她将目光移开,又淡淡道:“从未听过。”
很快,几人到了入住之所。
这别院说是别院,其实比之王府气派的亭台楼阁也不差,奴仆也皆是一应俱全。
但这两人连王宫都住过,自是神色不起波澜。
只是戚之筠看着那临兰二字,又被恶心得够呛。
一切妥当后,南农脸上显出一丝疲惫之色。
“待我休息好,两日后便为楚皇陛下施针。”
陶言赫神色恭敬地点头:“辛苦前辈。”
南农转头看着精神十分好的戚之筠无奈道:“小词儿,自己去玩吧!”
说完这句,他看看陶言赫,陶言赫微不可查地点头示意自己会照顾好她。
待南农打着哈欠离开后,陶言赫问戚之筠:“想出去逛逛吗?”
戚之筠撇撇嘴,冷笑一声:“不劳烦永安王,我累了。”
陶言赫看着她离去,心内又泛起浅淡的疼。
若是当初,他对戚之筠好一点,再耐心一点,她是不是也能有这样任性肆意的神情。
想起那张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脸,陶言赫心如针刺,他转身往另一个院子走去。
戚之筠下葬后,他于镇国寺修行三月。
再下山便独居在这临兰别院,不愿再回永安王府。
永安王府那地方,光是踏进一步,都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走进自己住的院子,他推开一间幽暗的屋子走入。
最前面挂了一张惟妙惟肖的画像,看面容正是戚之筠。
刚走进去关上门,就有股挥之不去的浅淡血腥味传来。
他不以为意地褪去外衫,背后触目惊心的新伤旧伤层层叠叠。
最近的看愈合程度是在一月前,他离开楚国之时。
陶言赫淡定地拿过桌台上放的鞭子狠狠往自己背后一抽,刚愈合不久的伤口再次绽开。
毫不留情的十鞭过去后,他背后血肉模糊,面容更是苍白,额头也沁出细密汗珠。
陶言赫又从桌下暗格取出金疮药随意往背后一洒,也不管上好没有,便就那么坐在桌边看着那画像发呆。
就在他打算拿出纱布往身上卷时,外面传来暗卫低沉的声音。
“王爷,南词公主正在翻墙往外逃!”


第23章

陶言赫眼眸一凝,也顾不上包扎,外袍一披便往外快步走去。
盛京的夜晚十分热闹。
戴着面纱的戚之筠不紧不慢地游荡着。
她知道有人在跟着她,于是她一路走一路看,将一个第一次出远门,对什么都十分新奇的南越乡巴佬模样装得彻底。
然而南越王城其实并不比盛京差。
跟在后面的陶言赫恍惚一阵,有时他会觉得是几年前的戚之筠回来了,但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太过荒谬。
戚之筠走到一个极热闹的茶楼前,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停住脚步。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正在说骁卿侯的故事,说的却不是征战沙场,而是她死后的风花雪月。
她颇感兴趣地上二楼坐下。
“骁卿侯莫说在我楚国,就是在整个九州大陆那都是排得上号的奇女子,据说这骁卿侯逝去后,永安王几乎自尽于其灵前……”
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台下人如痴如醉。
骁卿侯与永安王的事情曾在整个盛京闹得沸沸扬扬,是以过了半年,盛京民众的八卦之心仍然未减灭。
戚之筠听了半晌,嘴角嘲讽地撇起。
过了这么久,盛京的人还是什么都敢编,她实在听不出这些人嘴里的陶言赫与她认识的那个人有什么相同之处。
她起身欲下楼,然更多的人涌进来。
戚之筠蹙眉,不远处陶言赫刚想上前,便见戚之筠一手搭住二楼栏杆,径直往下跳去。
他心狠狠一提,立时赶过来跟着跳下去。
待落地后他再看清前面的场景,陶言赫倏地脸色骤变。
只见戚之筠正落在一个蓝衣公子怀中。
戚之筠也疑惑,怎么会窜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接住她。
细看,还有些眼熟。
她刚想说话,身后便传来陶言赫冷冽的声音。
“林邺,放开她!”
一听这话,戚之筠顿时想起这人是谁,陶言赫那个好兄弟。
人似乎还不错,还曾帮她与兄长说过话。
林邺也是一愣,他只看见有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从楼上坠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先于大脑出手。
一阵风吹来,怀中人的面纱被吹起。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林邺眼睛瞪大,手不自觉收紧。
“戚之筠!”
戚之筠蹙眉,抬掌一拍他胸前,一个转身轻巧落地。
林邺追上前唤道:“戚之筠。”
戚之筠面无表情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陶言赫也赶上来站在戚之筠身前。
戚之筠淡淡瞥他一眼,毫不意外他会出现似的。
陶言赫神情复杂的看一眼林邺,而后沉声道:“她不是戚之筠。”
镇南侯世子林邺原本跟陶言赫是好友,但经过半年前戚之筠逝去后的事,两人莫名的便疏远了。
林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眉头蹙起,眼中尽是疑惑。
半晌后,他攥紧拳,带着些嘲讽开口:“永安王真是用情至深,竟费尽心思找了个与骁卿侯如此相似的替身。”
陶言赫看了眼眼眸微眯的戚之筠,低声警告:“林邺你莫要胡言,待事情结束后,我再与你解释。”
南词身份特殊,再加上陶玄中毒的事,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晓。
戚之筠只知晓这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不过两人如今这说话语气又有些不对劲,但现在的她对这些事并不敢兴趣。
于是,她兀自转身往后走去。
陶言赫见状,也顾不上林邺,连忙跟上去,语气带了些无奈与诱哄:“你还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不远处,林邺看着两人远去,心中翻涌。
他亲眼看到戚之筠下葬,这个若不是戚之筠,那会是谁?
思索半晌,他眼中又有一丝莫名的光亮升起。
既不是戚之筠,上天又让他遇见这个人,是否是让他弥补从前不为人言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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