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宛远远的随着丫鬟站至一旁,就见元柔顶着自己的脸和身份,与爹娘相谈甚欢。
那其乐融融的样子刺得苏时宛眼眶灼热,她怕爹娘出事,不敢上前相认。
低头退至檐边阴影处!
而远处元柔看到她,忍不住对苏丞相抱怨:“爹爹,那便是女儿和您说过的,祁王府小妾。”
苏丞相闻言,凌厉地目光朝着苏时宛的方向落去。
可只那么一眼,他心底微微一触。
只见苏时宛戴着面纱,露出的一双眼睛,竟然与自己女儿一般无二。
“你上前来!”
他忍不住说。
苏时宛听闻爹爹唤自己,走上前,一阵风吹起了她脸上的面纱。
她脸上狰狞的伤痕顿时露了出来!
苏丞相眸色一怔:“你就是摄政王的小妾?”
苏时宛怕吓到爹爹,忙将面纱遮好,张嘴声音沙哑难听:“是。”
苏丞相听着那声音,确定她只是眼睛和自己女儿相似。
又思及自己女儿受的苦,当即道:“本相认出来了,你就是上次冒充我女儿的人!来人,将她丢进柴房。”
……
苏时宛还没来得及辩驳,就被带到了柴房中。
她怎不知元柔是想借父亲的手除自己,可现在她无从辩驳!
夜色渐深。
冷风吹进房间,苏时宛蜷缩在角落。
不知何时,柴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年老有些富态的老嬷嬷走了进来。
苏时宛借着灯笼的光,看清来人,眼眶一热。
这是跟她小时候最亲的奶嬷嬷!
然而她一声嬷嬷还没喊出声,便见奶嬷嬷手里拿着一湿帕子,朝着她而来!
“你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我家小姐的路!”
话音落下,那浸湿的帕子便遮盖了苏时宛的口鼻!
第八章 发现真相
苏时宛骤然无法呼吸,下意识挣扎。
望着奶嬷嬷的视线,满是不敢置信。
奶嬷嬷捂着苏时宛的口鼻,对上她那双眼睛,心底微微一扯。
这女子的眼睛,真的跟她小姐的眼睛很像!
这一瞬间,她有些不忍。
这几十年来,她帮主人家处理了不少人,这种事,她做了很多。
可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突然下不去手!
很快,奶嬷嬷又想起相爷的话,这女子是摄政王的小妾,对她家小姐居心不良!
奶嬷嬷原本有些松动的手又渐渐用力起来——!
“到了阎王那,你尽可以告我的状,但不要怪我家小姐,她从小就很辛苦,活的很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王爷的宠爱,你若不是存了那份心,我也不会这样。”
苏时宛听到这话,眼眶发红,原本一直剧烈挣扎的身体,停了下来。
抓住奶嬷嬷的双手也慢慢软下……
苏时宛双手放下的同时,奶嬷嬷却突然看到了她颈间红色的梅花胎记。
很小,却异常醒目。
想到小姐身上相同位置也有一样的胎记,奶嬷嬷蓦的放开苏时宛。
“罢了,就当已经惩罚过了!但你记住,以后若再存争宠的心,伤害我家小姐,你这条命,我定不会留下。”
说完,嬷嬷转身离开。
苏时宛趴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看着奶嬷嬷的背影,泪水从眼角滑落。
……
另一边。
卧房之中。
元柔对镜梳妆,听闻丫鬟禀告苏时宛没死的事,眸色很冷。
“既然没死,那便暂时饶她一命,把她在丞相府的行踪透露出去。”
正好将程子募引出来再一网打尽!
“是。”
丫鬟领命躬身离开。
不多时,房门被人再次推开,祁晋渊一声锦服走进来。
元柔眼前一亮,忙起身来到他身边:“王爷,你回来了,臣妾为您宽衣。”
她说完,伸手要将祁晋渊的衣袍褪去,然而手还没触碰到他的衣角,男人便不耐烦躲开了。
祁晋渊看了眼四周,不见苏时宛,声音冷淡:“本王还有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
元柔瞧着他的背影,眸光阴冷。
从两人成亲开始到现在,祁晋渊一直没有碰过自己,每次都借口离开。
“来人。”元柔声音冷硬。
两个丫鬟躬身进来行礼:“王妃。”
“我要沐浴。”
“是。”
净室中。
元柔坐在浴桶里,奶嬷嬷过来伺候。
一边给她淋水一边说:“小姐,你和姑爷一定要和和美美。”
元柔听着这些,很是不耐烦。
她微微往旁边一偏,半侧对着奶嬷嬷。
这时,奶嬷嬷浑浊的双目突然定住,看着元柔洁白无瑕的脖颈。
拿着小瓢的手发抖:“你是谁?你不是我家小姐!”
元柔突然一怔,凌厉的目光扫过来。
奶嬷嬷看着小姐的脸,突然觉得异常陌生,她喃喃道:“你不是小姐,我要去告诉老爷。”
说着,她撑着手就要离开。
元柔这时对身边两个婢女使眼色,奶嬷嬷还没来得及防备,突然被两个丫鬟抓住。
下一刻,她整个人都被按进了水里,慢慢没了声息……
元柔冷眼看着这一切,而后吩咐。
“明日告诉相爷,奶嬷嬷被王爷小妾害死了!!”
第九章 杀人偿命
夜光凄凉。
柴房内。
苏时宛借着月光看向一旁的棉麻手巾,目光黯淡。
刚才的事,历历在目,曾经最珍重的人都不记得自己。
“嘎吱——!”
柴房的门忽然被人再次推开。
苏时宛以为是奶嬷嬷又过来了,然而抬眼,就见祁晋渊一身玄色金爪蟒袍走进来。
“你可知错了?”他声音冰冷。
苏时宛眼中只剩下空洞:“我何错之有?”
她不再以臣妾自居,因为她明白,如今的自己早不是什么王妃。
祁晋渊没想到苏时宛到现在还是不肯和自己服软。
他俯身掐住她的下巴,看着苏时宛脸上的伤痕,心底隐隐不悦。
“只要你肯认错,本王定会如从前一般待你。”
苏时宛闻言,死寂得眼眸不起一丝波澜。
“王爷,如今我什么也没了,不求您的宠爱,只求自由之身!”
在奶嬷嬷离开后,苏时宛想了很久。
是她自愿用一身荣华、亲人和脸来换祁晋渊的喜欢。
如今,轮此下场,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不求还能恢复丞相之女的身份,只求能有一偏安小筑,了此一生。
祁晋渊听闻这话,不由想到前些日逃走的程子募。
“本王看你不是想要自由,而是想和程子募双宿双栖吧!”
苏时宛愣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祁晋渊高大挺拔的身影压倒性而来!
“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
祁晋渊身影冷硬,胸口更是如同有一团火再烧。
他不顾苏时宛的反抗,将她圈在怀中,索取无度!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结束。
祁晋渊看着角落里蜷缩一团的女人,想伸手去触摸。
然而苏时宛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手……
祁晋渊冷峻的脸更加冰冷:“你以为除了本王,还会有谁要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
他话落,起身狼狈离开。
“嘭!”的一声。
房门被摔响。
苏时宛眼里最后一抹光顿灭。
这夜,冬风刺骨。
她不知道是怎么熬到了第二天。
可天色渐亮之时。
苏时宛就被一行小厮给带到了大厅。
大厅之上,端坐着苏丞相,而元柔就坐在一旁。
苏丞相面色铁青地看着苏时宛:“奶嬷嬷好心饶你一命,不曾想你竟然如lz此歹毒,竟杀害于她!”
苏时宛瞳孔皱缩,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您是说奶嬷嬷亡了?”她声音沙哑难听,却难掩哽咽。
苏丞相此刻已是怒气滔天,没有回答她,大手一挥:“来人,将她押入大牢,明日午时处斩!”
苏时宛喉间尽是苦涩,她目光落在一旁元柔似笑非笑的脸上,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想为自己辩驳,可下一秒,就被小厮捂着嘴给带了出去。
……
祁王府邸。
祁晋渊坐在书房,临摹着案台上的佳作。
可脑海中却总是闪现着苏时宛!
一个时辰后。
一副画完成,然而宣纸之上,赫然是现在的苏时宛,就连她脸上的疤痕也清晰可见。
祁晋渊心底烦闷不已,丢开笔。
“来人。”
蓦得,一个暗卫出现在书房。
“明日将苏时宛从丞相府接回来!”
他想就算是一把佩剑都有感情,何况是陪伴自己五年的女人。
暗卫自小一直跟随祁晋渊,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是真的苏时宛,领命离开!
……
翌日。
午门。
苏时宛身穿囚服,头戴枷锁跪在行刑台上。
苏丞相蹲坐在上方,看着面如死灰的苏时宛,心底莫名触动。
日头渐渐高悬!
他拿起案前的身份铭牌:“午时三刻已到,斩立决!”
说罢,将手中的竹牌丢了出去。
刽子手抽调苏时宛背上写着‘杀人犯’字迹的牌子,丢到一边。
随后双手上抬,扬起大刀——
手上的动作带起了一阵微风,吹动苏时宛脖颈间的青丝。
苏丞相猛地站起身,看着她颈侧间的梅花印记,不敢置信!
这时候,程子募携着丞相夫人不知道从哪儿跌跌撞撞地赶来:“老爷,住手,她是我们的女儿!”
苏丞相闻言大惊,正要叫住手,然而就见刽子手,已手起刀落!
……
此刻祁王府。
祁晋渊在书房内批阅文书,猛然一阵心慌!
他落下笔,走出书房。
外面日头高挂,白云被朝霞遮盖,红的让人有些心惊!
祁晋渊脑海中不由得想起苏时宛惨淡的一张脸,提步往外走。
他要亲自去接苏时宛回来!
然而还未行至府门,暗卫匆忙赶来,跌跪在地。
“王爷!下属去时……王妃已被午门处斩!”
第十章
“什么?!”
祁晋渊心底猛然一缩,眼中是不可置信。
下一刻,他跨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午门方向飞驰而去。
祁晋渊心神大乱,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恐慌。
他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一天时间,苏时宛竟然会被斩首示众。
祁王府距离午门有一段距离,祁晋渊从未觉得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更难熬。
跨下的马已是最快的速度,沿途带起一阵狂风。
仿佛过了一生般长久,祁晋渊终于看到了午门。
然而行刑台边长杆上满是鲜血的白布让他心惊,浑身发抖。
祁晋渊踉跄的翻身下马,朝着刑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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