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卫宴(私奔当天,暴戾锦衣卫拉着我洞房)抖音热推高点击小说在线阅读-容疏卫宴私奔当天,暴戾锦衣卫拉着我洞房无广告阅读

时间:2023-06-05 14:15:5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方铎嘴角起了个大包。
看起来就很疼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他恶狠狠地道,“偏偏去做什么好人,现在好了,把自己给送进牢房里来了。”
容疏:“……好好说话。”
“布置再好,这里也是牢房。”
你清醒点啊,傻女人!
容疏看着小正太生气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她这个弟弟,别说还挺可爱的。
为什么她的弟弟们,都是嘴硬心软,傲娇这一款的?
可能这就是遗传基因的力量。
“你还笑得出来,就不怕自己脑袋落地。死的是你们皇上的亲女儿!”
换位思考,要是容疏出了什么事情,他娘能直接杀疯了。
“死都死了,我不笑,总不能给她哭丧吧。”容疏无奈道,“我是冤枉的。”
“真傻。”方铎摇头,“管你冤枉不冤枉,皇帝杀个把人,还算事儿吗?”
“不算。”容疏叹气。
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也没有上天入地之能,现在只能等着卫宴调查。
她不乐观一点儿,难道要自己上吊?

活着一天就乐呵一天,死了说不定就穿越回去找爸爸和大哥了呢!

容疏忽然想起武顺侯那张和大哥一模一样的脸,有些难过。
自第一次见面失态之后,她几乎不敢再想起。
她怕控制不住她自己。
“真让人操心。”方铎老气横秋地道。
看看他这嘴边的大包,完全是为了这个不靠谱的姐姐起的。
“那对不住了啊!”容疏认起错来,非常流畅丝滑。
方铎面色好了些,“这下别挣扎了,跟我回南蛮吧。等卫宴查明真相,我就让人跟中原皇帝说,索要你和亲。”
皇上顺水推舟,就把这个不想见到的人推到南蛮去。
“可是,”容疏小声地道,“事情也没有到那一步吧。”
她真的不想去南蛮。
她在这京城,已经有了很多牵绊。
生身父母对她来说,反而是陌生的。
而且容疏想到自己那个“万人迷”的母亲,莫名有几分惧怕。
太完美的人,她从来都敬而远之。
“怎么没到那一步?你的脑袋都在脖子上打滑你知道吗?”方铎气鼓鼓地道。
容疏:哦。
姓方的,她都惹不起。
方素素如此,方铎也如此。
“那等卫宴查明真相再说吧。”容疏道。
“你就是不想跟我回南蛮。”
容疏:呀,你真相了。
“你真傻。”方铎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去了南蛮,有爹娘护着你,你就是南蛮的承平公主。”
然后死了吗?容疏心里默默地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方铎对她的关心,她是领情且感激的。
“你再忍耐几天,等着我救你走。”
方铎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左慈见容疏长吁短叹,便问她:“姑娘是不想去南蛮吗?”
“嗯。”容疏苦笑,“我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安土重迁,人之常情。别说姑娘要去南蛮,就是奴婢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都怕出宫之后不适应。”
不过到底,自由和尊严更重要。
容疏抱着膝盖坐在榻上,目光怅然,“嗯,走一步看一步吧。”
便宜爹娘到底有多重视她,她无从正面得知。
但是身边这些人,为她殚精竭虑,她深深明白。
过了几日,卫宴出现。
彼时容疏正在吃烤鸭,还招呼左慈一起。
“你别不好意思,快点吃,凉了这皮就不脆了。”容疏一边说一边大快朵颐。
烤鸭烤好之后,昭苏带着烤鸭坊的师傅一路狂奔,来到这里给她现片的。
说实话,从前她都没有享受过这般待遇。
坐牢坐得,待遇升天。
这时候,卫宴推门而入。
容疏吃得满嘴流油,养得精神焕发。
而卫宴,双眼里布满血丝,眼底青黑,胡茬也冒出来了,和从前判若两人。
容疏见状愣住,随即便是愧疚。
——她在这里吃吃喝喝休息,卫宴在为她负重前行。
“先吃口饭,吃着说。”容疏站起身来道。
“好。”
左慈把位置让给卫宴,又奉上干净的筷子。
容疏把卷好的鸭饼递给他,卫宴大口大口地吃,看起来饿了很久。
容疏又给他盛了汤,还没来得及提醒他热,卫宴已经灌进去一大口。
然后被烫得不由吸凉气。
“你没事吧。”
“没事。”卫宴放下汤碗,一边吃一边道,“仵作那边,只查出承平公主中过毒。”
但是中了什么毒不得而知,也无法替容疏洗刷冤屈。
“一会儿吃过饭,我再带你去看看。”卫宴道。
容疏毕竟懂一些,说不定能给仵作一些新的启发。
“好。”容疏一口答应。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做多少都应该。
她不想天天被卫宴保护隔绝在这里,看卫宴自己为她奔走。
“另外你不用担心,高大人这些日子一直在弹劾承平公主,战王爷也帮你上书陈情,武顺侯附议……”
程家受了容疏那么大的情,自然也不会置身事外。
只有容国公,站出来大义灭亲,表明决不包庇,结果被上述几个人喷成了筛子。
当然,高喷喷肯定是主力。
容国公被喷得不敢上朝,告病在家。
“……就是你我被赐婚的时候,都没有引起这么大反响。”卫宴苦笑,“现在所有人都在打听你。”
容疏:一不小心上了热搜第一?
没事,她脸皮厚,随便看。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只要她付出过,真心对待过的人,没有落井下石,她就很庆幸了。
他们还在积极为她奔走,容疏便觉得所有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人间值得。
吃过饭,容疏问卫宴:“现在走吗?”
“等天黑。”
“哦,那行。”
她得偷偷摸摸地出去,否则被人抓到把柄,卫宴就完了。
容疏见卫宴面色疲惫,就指着床道:“你去睡一会儿,天黑了喊你。小憩一会儿,精神也能好不少。”
卫宴本来想拒绝,但是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然后和衣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
容疏则坐在桌前写字。
卫宴其实没睡着。
鼻尖萦绕着她的香气,他时不时地偷看容疏一眼。

第167章 招蜂引蝶
造化弄人,明明他们现在原本已经是夫妻。
左慈在一边做针线,只当没看到卫宴的小动作,心中同样也是感慨这两人的不容易。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容疏“叫醒”了卫宴。
她心想,也不知道卫宴多久没好好休息了,睡了一觉,还是不太精神的样子。
卫宴递给容疏一件准备好的带帽子的斗篷让她披上,让左慈留下,带着容疏出去乘坐马车。
公主府现在已经在锦衣卫掌控下。
容疏低垂着头跟在卫宴身后,一路来到公主府的灵堂。
灵堂里本来有人守灵,但是现在已经被卫宴清走。
“卫大人,您来了。”
容疏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满脸喜色地看着卫宴。
难道,这就是卫宴请来的仵作?
“嗯,你娘呢?”卫宴淡淡道。
“我娘在里面,我这就去喊她。”
“她姓文,随母姓。她母亲是我这次让人从承德请来的仵作,文凤。”
“哦。”
听起来有点故事。
“那她叫什么?”
卫宴有短暂的茫然,似乎在思索,片刻后摇头:“我不知道。”
容疏:“……那我就叫她文姑娘吧。”
小姑娘看见卫宴的时候,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说实话,灵堂都是黑白之色,夜深风凉,被风一吹,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是小姑娘竟然丝毫不怕,容疏也是很佩服。
片刻后,小姑娘跟在文凤的后面出来。
文凤四十岁左右,穿着深蓝窄袖袄子,下面套着同色裙子,人有些瘦弱,但是腰背挺直,目光坚毅,一看就是个极其精干的。
难怪能在都是男人的世界,闯出一条路来。
她不仅是个女仵作,还是个非常优秀的仵作,在一群男仵作之中,也是出类拔萃。
卫宴没有介绍容疏,直接道:“说说你的发现。”
文凤行了个礼,从容开口:“公主面色樱红,口中有杏仁味,口鼻冒白沫,瞳孔缩小,身体痉挛,是中毒的征兆。”
容疏把自己准备好的纸张拿出来递给她,上面写的是当天自己给承平公主开的药方。
文凤也通药理,认真看过之后道:“我觉得这个药方没问题。但是如果这个——”
容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白松。
“白松没有毒。”容疏道,“最多吃了白松之后,再吃螃蟹,会……”
她忽然停住了。
卫宴敏感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公主的面色,倒是很像服药之后又吃了螃蟹。”容疏看着文凤,“是不是?”
文凤点头,“这么看来,确实像。”
“我之前和公主说过,不能吃螃蟹的。”容疏道,“而且就算吃了,也绝不至于殒命。”
最多有点反应,比如说身上不舒服,闹闹肚子。
死真的不至于。
容疏给公主开药,本来就十分小心了。
而且她当初说不能吃螃蟹的时候,是当着承平公主的面说的。
承平公主现在还是很信赖她,对长出头发这件事也很有执念,又怎么会吃螃蟹呢?
容疏百思不得其解,上前想要去查看承平公主的尸体。
卫宴拦住她。
人死了好几日,天气又热,尸体现在的样子,很吓人。
容疏倒是没坚持。
毕竟仵作这一行,她不是很精通,看也看不出太多内容。
只是她有些好奇,“有没有用冰?”
“用了。”卫宴道,“只是天气炎热,冰不断融化,效果也一般。”
容疏这才发现,棺材在往下滴水。
而棺材下面的地砖被挪开,水直接滴到了泥地上,形成了水洼。
“这是临时的棺材,回头正式下葬的时候要搦棺。”
卫宴一看她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哦。”容疏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尸体难以存放,但是我进来到现在,都没有闻到尸臭呢?”
难道是因为陪葬金子多,香气掩盖了尸臭?
不能吧,她应该还能分辩出来才对。
但是事实上,她完全没有闻到尸臭。
“对。”文凤也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想着,或许是因为这毒的原因?”
腐而不臭?
显然有问题。
“带我去公主房间再看看?”她问卫宴。
“好。”
文凤没有动,她身后的女儿倒是有些等不及了,催促她道:“娘,快点啊。”
“夕儿,不得无礼。”
卫宴没有开口让她们去,她们就不该跟去。
自己女儿对卫宴的那点儿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也警告过她了。
文夕“哦”了一声,有些黯然,但是也很听话,乖乖站在母亲身后。
容疏也没回头,跟着卫宴先去了公主的房间。
房间还和她从前来的时候基本一样,但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这种香味很特别,所以容疏确定,她如果从前闻过,肯定会有印象。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
她来了公主府多次都没有闻到过的香气,等公主死了之后却有了?
容疏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大胆的猜测。
“卫宴,你说会不会,是公主身边有人会调香?”
“是又如何?”
大户人家喜欢香料,很多都养了专门调香的下人,不足为奇。
“公主不在了,香气反而更好闻了。这殷勤,是献给谁的?”容疏道,“而且香既可以怡情,也可以杀人于无形。你要不要查查,公主身边擅长调香的人是谁。”
“是她的一个男宠。”卫宴忽然道。
“啊?”
“我已经把她的十几个男宠分别提审过。”
“有人自己交代了会调香?”
“不是,我让他们分别交代其他人的行为。”
容疏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你。
“那去查查他?”容疏道。
“好。”卫宴回忆了一下,“他叫竹青,今年十七,原本是个香铺的伙计。后来给公主送香料的时候被挑中了……”
容疏对卫宴的记忆力表示惊叹。
她这智商,就是被这些人平均了!
有些人,是老天爷追着请他吃饭:“乖,张嘴。”
聪明俊秀,光芒万丈。

第168章 猪头相对
“不过,”卫宴又道,“他不好审。”
“嗯?怎么说?”
“直觉。”
承平公主出了事情之后,所有男宠都很害怕。
竹青是最平静的那个。
他被提审审的时候,还敢主动开口问卫宴,他们会不会被处死。
谈及生死,他的情绪也没有任何起伏,好像已经认命。
以卫宴多年经验来看,这种人,在犯人之中,是最难对付的。
他不怕死,没有求生之心。
容疏想了想后道:“如果和他有关系,他也得有犯罪动机才对。要不要查一下?”
“都查过了。”卫宴道,“承平公主对所有男宠都差不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看心情动辄打骂。但是竹青,最近是公主的新宠,是被偏爱的。”
“或许这种偏爱让他恶心呢。”容疏道,“他之前有没有喜欢的人?”
不过听卫宴这么说,似乎所有的男宠,都有嫌疑?
还可能不是一个人动手,而是几个人联合起来动的手。
至于不承认,因为死的是公主,不是一命抵一命就足够的。
祸可及家人。
卫宴道:“我让人查过他从前,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至于是否有喜欢的人,这就不得而知。
看起来,卫宴是真的把该做的功课都做了。
这种情况下,再去重新审人,意义也不大。
而且,所有的一切,都是容疏的猜测而已。
容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既然正常的路走不通了,是不是该试试,不走寻常路?
“我有个主意,你听听行不行。”容疏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路上我跟你说。”
她到底是犯人,出来太久,别给卫宴惹麻烦。
“好。”
两人离开了公主府。
卫宴让人告诉文凤,不必再等他,自去休息。
容疏心中暗想,估计文夕要睡不着了。
不过,卫宴最近都没有戴面具了。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把面具摘了?
容疏好奇地问了他这个问题。
“前些天,我查到了楚王有不臣之心,皇上允许我以后摘下面具。”
啥?
楚王不臣?
那不是皇子吗?
怎么,皇上没有立太子,他就着急了?
卫宴道:“嗯,他着急了。”
其实楚王也没做什么,就是提前拉拢了一些人。
皇上对这个问题格外敏感,于是楚王就倒了霉。
这个可怜的炮灰,容疏还没见过他呢。
那现在算算,成年封王的皇子,只有秦王、齐王和燕王了。
皇后的胜面大了?
不过这也不好说。
汉武帝不还传位于幼子吗?
只是没想到,卫宴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多事情。
果然能在皇上身边得宠的人,靠的不是运气,是实力。
关于立储和朝廷局势这种大事,容疏不太懂,也就没深问。
她继续道:“该审的你都审完了,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咱们借助鬼怪之口来问。”
大部分人,对于神佛鬼怪,还是心存敬畏的。
“你说来听听。”
“你找人扮成承平公主,离得远远的,我能模仿她的声音。”
别忘了,她也是有一技之长的。
卫宴思考片刻,点头道:“好。那什么时候?”
“明天吧,得准备一下。”
“好。”
容疏回去之后,简单和左慈说了一下所见所感。
左慈若有所思,“奴婢从前还真听说过用香害人的。奴婢觉得,会不会是公主吃了您的药,又被人引诱吃了螃蟹,或者和螃蟹差不多的东西,然后又中了香毒?”
容疏打着哈欠道:“完全有这个可能。”
她对药研究很深,但是对香料的了解,只能说差强人意。
在普通人面前当然够用,但是要是行家面前,还是吃亏。
左慈见她困了,便没有多说,伺候她洗漱,又给她散开头发,让她早点睡下。
容疏最近一段时间在这里养得早睡早起,这会儿真是眼睛都睁不开了,脱衣上床,很快就睡了过去。
“姑娘,醒醒,您快醒醒……”
左慈惊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容疏揉着惺忪的睡眼,“怎么了?”
呃——
她的眼睛怎么有点睁不开了?
眼睛肿了?
不对,手也发胀,之前她手上套了个小戒指,这会儿觉得很难受。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容疏飞快起身,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肿成猪头的模样,不由无语。
她过敏了,而且很严重。
左慈道:“姑娘,是不是昨天晚上您去灵堂,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容疏心说,难道是香料过敏?
不管什么了,她给自己开了个药方,喊昭苏帮忙抓药煎药。
虽然有点丑,但是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左慈替她整理床铺的时候,忽然道:“姑娘,昨日卫大人直接躺在您床上,会不会和他也有关系?”
容疏:“……不能吧。”
卫宴竟然被嫌弃了。
不过她还是去床上检查了一下,还真发现了一些粉状的东西。
昭苏买完药回来,气喘吁吁地道:“姑娘,这下可坏了。”
“怎么了?”
昭苏低头不看容疏那惨不忍睹的脸,道:“卫大人和您症状相似,都不好意思来看您了。”
容疏:“……你让他来,我给他看看。”
大家都是猪头,谁也别嘲笑谁。
等她看到卫宴的脸时,实在没忍住笑了。
卫宴也嫌弃她:“丑。”
容疏把药分了他一半,还和他碰碰碗,“来,干了!”
卫宴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此生没有缘分喝合卺酒,有的只是这等苦药。
“你昨天的衣裳脱下来洗了吗?”容疏问。
“还没有。”卫宴喊人把衣裳找来。
容疏在他衣裳上,果然也发现了那种像花粉一样的东西。
“可能是在哪里沾的花粉。”容疏道。
之前她没有花粉过敏,这次不知道怎么不合适了,竟然过敏了。
或者花粉只是巧合,承平公主屋里的香气才有问题?
可是别人似乎也没事。
不管怎么说,她和卫宴,也算同患难?
“那晚上可以?”卫宴问。
“行,这算点什么?”
不就是过敏吗?
轻伤不下火线。
“好,那我去准备,晚上来找你。”
左慈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再看看两个人的脸,忍俊不禁。
可是没等到晚上,一纸圣旨,就把容疏召到了宫里。

第169章 她就是不一样的风景
容疏接旨的时候,卫宴不在。
昭苏有些慌神。
皇上单独给容姑娘的圣旨,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卫大人不在,连个转圜的人都没有。
不过转念再想,圣旨既然已经下了,卫大人在,也无能为力。
容疏也这么想。
她的小命不会就交代在今天吧。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所以当她听到皇上让她进宫的时候,竟然觉得还不错。
至少不是斩立决,算缓刑?
昭苏在袖子里暗戳戳地塞了一条小金鱼给传旨的太监,客气道:“您先喝口茶歇歇,让容姑娘简单收拾一下。毕竟面圣不容怠慢,要稍作准备……”
太监捏了捏手里沉甸甸的小金鱼,也知道卫宴是王瑾的义子,不好得罪,便答应了。
太监一出去,昭苏立刻对左慈拱拱手道:“姑姑,就靠您了。”
容疏没有进过宫,更不知道皇上性情,她自己去的话,实在让人捏一把汗。
左慈却道:“我不方便去。”
她去了,恐怕适得其反。
她在宫里得罪了人,在这种关头,别让人落井下石,连累了容疏。
“姑姑——”昭苏不住行礼,央求她前去帮容疏。
容疏却道:“皇上想见我,肯定是有事,不是为了挑我懂不懂规矩礼仪这些小事的。且去看看再说,我不怕。”
昭苏心说,您不怕,我怕啊!
要是您有点事儿,我如何对卫大人交代?
容疏又道:“好了,你帮我看顾好姑姑,我进宫看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不住,掩不住,就爱咋咋地。
大不了,要命一条,十八年后又是你姑奶奶。
左慈对容疏道:“姑娘,皇上多疑,不喜人在他面前耍心眼,可也不喜愚笨之人。”
容疏:呵呵,毛病还不少。
他是大王,他说了算。
“我知道了,姑姑。”容疏笑笑,“我走了。”
事到临头,她反而超乎寻常地冷静。
左慈见状也是欣慰。
这才是大家之风,容疏是个能成大事的。
容疏:我能成个屁大事,我都在想着身后事了。
“姑娘,您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昭苏不住地碎碎念,“今日来传旨这太监,是个面生的,可见不是什么好事。”
“嗯?这话怎么说?”
“要是好事,肯定都是王公公安排他的徒弟来。”昭苏面色苦哈哈。
现在来了个他不认识的太监,肯定是王瑾要避嫌,不想沾染,那多半没好事。
容疏:“哦,走了。”
好事坏事,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所以坦然面对便是。
容疏出了门,笑着对太监道:“有劳公公了。”
太监看了一眼她的脸,面色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容疏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
——反正她自己看不到,她自我感觉良好。
只要她脸皮足够厚,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登上了太监带来的马车,随他一起往宫里的方向而去。
昭苏看着马车离开,急得直跺脚。
卫大人怎么还不回来?
这关键时候,怎么偏偏找不到人了?
卫大人也是,脸肿成那样,怎么要出去吓人啊!
容疏很快抵达了宫里,被太监喊下了马车。
接下来的路,她就得走进去了。
看着宫里红墙绿瓦,长路深深,容疏认命,走呗。
但是她今日这张脸,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即使宫里有规矩,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能左顾右盼,然而容疏还是凭借她肿成猪头的脸,赢得了超高的回头率。
容疏:这个出场方式感觉不错。
今天有多丑,老娘日后就得多惊艳。
这么阿Q地一想,她感觉好多了。
太监带着容疏一路来到了御书房。
“你在这里等着!”太监对容疏道,“等皇上忙完了,会有人进去通禀。”
“哦,好。”容疏答应,看了看守在书房外的金吾卫们。
别说,一个个身高条正,浓眉大眼,威风凛凛。
皇上不仅占有着最好的女人,还占有着最高品质的男人呢!
太监实在受不了容疏。
——顶着那样一张让人看了一眼就绝对不想看第二眼的脸,偏偏自己好像完全没感觉,左顾右盼,真是有碍观瞻。
他忍不住轻斥道:“低头。这是宫里,要有规矩。”
容疏“哦”了一声,低头看着脚下的金砖。
她从前傻呵呵地以为,金砖就是黄金做的地砖。
后来看过资料,才知道宫里的“金砖”,其实是特殊烧制而成,看起来如墨玉一样光滑,但是走上去不滑不涩,每块金砖都有匠人的名字。
这谁敢怠慢?
还有,宫里到处都有镶金和金制品,对她来说香气沁入心脾,实在是太舒服了。
就连刚才见到的接雨水的大水缸,外面都紧箍着一条厚厚的金。
土豪!
怪不得都想当皇上呢,这入眼的富贵,谁不想享受?
正腹诽间,王瑾从御书房出来,把浮尘往小臂上一搭,声音尖尖:“皇上召容家之女容疏觐见!”
有点快啊。
容疏本来做足了被晾一个时辰的准备,没想到这么一回儿就能觐见了。
她不慌不忙地行礼称是。
王瑾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其中有惊讶、嫌弃、无语……
容疏只当没看到。
她又不用讨好王瑾。
不好看,你就别看呗,难道我求着你看了?
容疏大大方方地进去,然后给皇上行大礼。
这金砖磕头也疼呢。
她进来就没敢抬头,但是余光隐约看到皇上坐在桌案后面,而他下首,似乎还坐了一个人。
现在低垂着脑袋,她正好能看到一双鞋。
一双罗汉鞋。
然后还有拖到地上的袈裟。
皇上御书房里,有和尚?
她跪了半晌,才听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道:“抬起头来。”
卧槽!竟然没让她起来。
看我不吓死你!
容疏敢怒不敢言,慢慢把“猪头”抬起来,然后如愿以偿地从皇上眼中看到了震惊。
坐在皇上下首的大和尚,四十多岁模样,手持念珠,眉目慈悲,看起来像个得道高僧。
大和尚看向容疏的眼神,同样复杂。
容疏:我今日凭借这猪头形象,算是一战成名了。
多年之后,宫里还会流传着关于她的传说。
宫人们会不会表示:曾经有一个猪头来过宫里,我没有珍惜,结果就错过了开眼界的机会……
容疏苦中作乐,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是她也忍不住想,皇上和这大和尚,见她做什么?

第170章 相面
“你的脸怎么了?”皇上没忍住,先开口问道。
容疏:“回皇上,民女也不知,昨晚睡觉之前还没事,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说完后她怕卫宴被扣上“不负责任”的帽子,又道:“与人无关,可能是民女自己在狱中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她聪明地没提,卫宴也成了猪头。
如果皇上现在也把卫宴找来,他面前的就是两颗猪头,收拾收拾都能过年了。
皇上皱眉,又看向大和尚,“国师,你怎么看?”
国师?
容疏睁大眼睛。
原来还有国师?
怎么闻到了一股改朝换代的气息?
国师这种存在,少有好的。
不过眼前这大和尚,公道说,看起来倒还行,有点得道高僧的样子。
国师道:“皇上,这或许,就是天意了。容姑娘,不是贫僧能看的人。”
容疏:???
你们在说什么?
封建迷信的样子。
难道要给她看面相?
“国师,”皇上又道,“你进宫的事情,可提前跟人说过?”
“没有。”国师笃定地道,“贫僧云游四方,今日晌午才回到京城;回京之后,就来拜见皇上了。”
而容疏说,她早上脸就已经开始肿了,可见不是她恶意避开的。
容疏心说,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还很想让人给她看看面相呢!
皇上似乎叹了口气,“难道真是不能看的?”
国师道:“或许是机缘不到,皇上稍安勿躁;日后也总有机会。”
“嗯。”皇上勉强点点头。
容疏心里有个小人在上蹿下跳——你们到底说的什么鬼!
感觉皇上找她来,不是为了审问自己,是否和承平公主的死有关,而是找了个大和尚给自己看面相?
卧槽!
皇上该不会以为,看面相就能看出凶手吧!
皇上啊,人命关天,你怎么能这么儿戏?
你这么胡闹,你家祖宗半夜不找你聊聊人生?
你就不怕祖宗把你带走!
正当她疯狂腹诽之际,就听皇上问道:“承平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容疏忙撇清关系:“回皇上,民女与公主无冤无仇,而且公主善待民女,把不舍得赠人的布料赏赐给了民女很多,民女对公主感激不尽,又怎么会做出谋害公主之事?而且民女是大夫,不管是不是民女所为,都得有嫌疑。民女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还请皇上明鉴。”
“你倒是能诡辩。”皇上冷笑一声,似乎有些生气。
容疏脑海中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她觉得自己发挥挺好的,怎么又把这老虎给激怒了?
难道是一只更年期老虎?
“朕一定会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倘若与你有关,朕定然严惩不贷。”
“皇上所言甚是。”容疏不慌不忙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民女任由皇上派人调查!”
可是皇上也就是提了这两句,但是实际上好像对承平公主的案子,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随后他摆摆手,让人把容疏送回去。
容疏:就这?
所以,她来了就是为了给国师看一眼,结果她变成了猪头,所以让整个宫里的人都看了一遍笑话,现在又灰溜溜地滚回去了?
多牛逼的肖邦,也弹不出她此刻的悲伤。
谁不想做个美少女?
然而从今往后,她的猪头形象,将深入人心。
这个出场,足够华丽,容疏不想再回忆!!!
从宫里回到锦衣卫诏狱,刚下马车,她就看到另一个猪头在门口等她。
很显然,见到她安然无恙下车之后,卫宴面色轻松了许多。
他什么也没对容疏说,就让人把她带回去,然后上前和送容疏回来的太监说话。
行,你够高冷!
容疏也看不明白,乖乖回去,抱着左慈都要哭了。
“姑姑,我再也不要进宫了!”
今天这人,实在丢大了。
左慈听说哀嚎,实在绷不住笑意,安慰她道:“奴婢看您的脸,比之前好了许多。”
“那能不好吗?我都吃了药了。”
她的药,怎么可能没效果?叉腰。
“姑姑,你听说过国师吗?是个大和尚,四十多岁……”
“听过。”左慈道,“怎么,国师今日也在?”
“对啊。”容疏道,“而且我听皇上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国师看看我面相。怎么,通过这种方式来找真凶吗?”
她怎么觉得那般儿戏呢?
“不是。”左慈似乎了解内情,“姑娘,您今日,逃过一劫。”
“嗯?”容疏睁大眼睛,“怎么,那国师要害我?还是皇上要害我?”
“国师法号一尘,年轻时候风流俊秀,才华横溢,流连欢场。后来二十二岁那年,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容疏:被佛祖点化了?还是玩得太野,丧失功能,心灰意冷了?
她更倾向于后者呢!
“姑娘或许没听过一尘大师,但是听说过李三郎吧。”
容疏还真听说过。
听方素素说过。
李三郎,是欢场的传说。
他在烟花之地是不花钱的,好多痴心女子反而为他贴钱。
只是没想到,他后来竟然出家为僧,还成了招摇撞骗的国师?
“一尘大师天资聪颖,专心钻研佛经,三十岁那年,就得皇上器重,被封为国师。”
左慈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也有些敬畏。
然后容疏从她口中知道了,这个国师,其实就是个封号,没什么实权。
国师约等于皇上的魔镜,遇到一些理智解决不了的事情,要寻求玄学的时候,皇上就会想起这个国师,然后捞出来用一下。
“姑娘,当年他见过您的母亲。”左慈纠结片刻,郑重道。
“啊?”
容疏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也是母亲的舔狗?
这真的不怪她多想,谁让她有个万人迷的母亲呢?
她穿越女的光环,都被便宜娘比得黯然无光。
可是左慈接下来的话,却让容疏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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