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宁衍（薛婉宁衍）2023最火热点小说最新更新-薛婉宁衍在线阅读的小说完整版
时间：2023-06-04 15:33:1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她叹口气，想找一个被子去沙发上睡，宁衍却把她懒腰抱住了："今天怎么这么冷？"
薛婉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火盆。
宁衍身上带着寒气，冷的她止不住的发抖。她死命挣脱，却让他不耐烦的捏了捏她的下巴："别惹事，这里可没有工具。没雨伞的，自己掂量着办。"
"……"薛婉说，"你记清楚来，我可是孕妇。"
可她怂，还真不敢冻了，被他冻的瑟瑟发抖也不敢动。
也不是她不开空调，关键是这个房间里面的设备，她用不来。
太难了。
好在她困，没一会儿，眼皮打架。
旁边那个也没有动静了，估计睡着了。
可没一会儿，他突然问："孩子生下来，你会不会离开她？"
"不会。"
薛婉被自己的父亲抛弃过，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的孩子跟自己落得一个一样的下场。她虽然穷，也没文化，胆识气质统统没有。可她会把她的孩子当成公主来宠的。
宁衍"嗯"一声，也困了，打着哈欠继续说："我可不会让我的孩子离开我。"
薛婉没觉得有什么，这不是正常的事么："孩子当然需要父亲啊。"
薛婉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她坐立不安的看着钟家一家之主。
钟贺城倒是沉得住气，吩咐薛婉说："你去把人喊起来。"
"……"薛婉觉得自己可没有那个本事，她从来没有喊他起床过，宁衍的起床气，可是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大。
这项任务，任重道远。
薛婉回到房间，喊了他几声。到最后没办法了，凑到他耳边去喊。
宁衍睁开眼睛，冷着脸："叫魂？"
薛婉："……"
反正下次她绝对是不会再叫了。
宁公子吃完饭，又要出门。
不过薛婉看见他带了很多证件。
这是要出远门。
薛婉猜测。
她果然没有猜错，宁衍四五天都没有回来一次。
薛婉一个人在这里挺无聊的，这里比宁家好，可与此同时，也比宁家规矩多。她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差错。
而她给楚玉发的消息，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回复。
薛婉一边猜测，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无趣，也没有心思搭理自己了，一边又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知道钟贺城的消息多，所以这天在吃晚饭的时候，她开口问了一句。
钟贺城挑了挑眉："你喜欢楚玉吧？"
薛婉一顿。
以前朦朦胧胧的青春时光，她的确对他有过朦朦胧胧的好感。不过被她压抑得死死的，不会爆发的。
"没有。"她这么说。
钟贺城但笑不语，只是委婉的说："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你对我儿子的爱，真的是爱吗？还是其他的一些什么。实话实说，我的确接受不了我儿子的另一半是你这样的人，他应该找一个跟他门当户对的，比如石妍，我还算喜欢。"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赶你走。"钟贺城话锋一转，"谁叫你现在。还算有些利用价值。"
薛婉觉得跟这种大老板说话压力真大，她自嘲的说："您也别觉得我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除了扔铅球厉害一点，也没有别的特长了。"
钟贺城在去公司的路上，给宁衍打了个电话。
"今天跟那姑娘聊了会儿天，我果然没猜错，她喜欢楚玉。"
宁衍敷衍的应了一声。
"我可真想不通，我的儿子哪里比不过他。"
宁衍问："她亲口说的？"
"当然。"
"她审美不太行。不过她喜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钟贺城跟宁衍的约定，是宁衍的未来。
钟贺城同意薛婉留在钟家养身体，宁衍去上学。
本来，他打死也不愿意去学校的。
没心思。
宁衍说，他满足宁媚的一切愿望，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愿意去把书念完，换薛婉留下来。
还真是个孝子。
宁衍那边。快上课了，挂了电话。
宁.狐狸精格外优秀，来学校待了几天，就名声大噪了，上个课，边上都是女同学。
老师也打趣道："宁同学以后多来上上课，你一来我连点到的时间都省了。"
没个空位，哪还有逃课的？
宁衍随意的笑笑，没反应。
他又不喜欢学生妹，也对这种轰动效果没什么意外，毕竟高中那会儿，班里一半以上暗恋他。
只有薛婉那个傻.逼，会往楚玉怀里扑。
当然，学生妹对宁衍可有兴趣了，很快打听清楚了他的家庭背景，以及其他情况。
一句话概括，宁衍从一个香饽饽，变成了一个有档次的女孩儿才敢动的香饽饽。
这家庭背景，让很多蠢蠢欲动的姑娘都熄了火。
这拿捏不住的，而且这种男人，绝对浪荡。
也就只有张晓蝶，继续兴趣盎然。她有钱，父亲还跟钟贺城是贸易伙伴，手上有钟家想要的地皮，有捷径可以走。
更何况，她肤白貌美大长腿。
所以她在周五下课的那天，约了宁衍。
彼时宁衍刚刚答应跟石妍出去聚餐，所以二话没说就拒绝了。
张晓蝶笑："我是张国峰的女儿。"
宁衍挑挑眉，改了主意："成啊。"
他推了石妍的约会。这么做其实不太道德，刚刚化完妆的石妍发泄般的砸了好几瓶化妆品。
宁衍跟张晓蝶去了夜店。
一个两个，都是老手。
张晓蝶说："你经常来？"
"你觉得呢？"
她觉得宁衍应该玩的很开，或许身边妹妹不断，但没关系，她喜欢的就是这种挑战，张晓蝶说："今晚要不要找个房间pkpk？"
宁衍笑道："怕你受不.住。"
张晓蝶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野的，"你确定？"
宁衍默默的喝着酒，陪她撩.骚，中间时不时问几个关于地皮的事。
差不多十二点，宁衍接到石妍的电话，说："我要走了，催得紧。"
"女朋友？"张晓蝶说，"不pk了？"
宁衍弹一弹烟灰，张口就来："我这人，比较洁身自好，从不乱来。"
第32章 自好
宁衍的话，谁都知道只是听听。
有钱的男人哪个不是蔫儿坏蔫儿坏的？他这种长得好看的，那就更加别提了。
张晓蝶心里清楚，宁衍这是没看上自己呢。
不过没关系，还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他现在横归横，希望以后别有求着她留下来的时候。
"那么晚安了。"她走得更加潇洒。
到门口时，她有意无意的回头，结果看见宁衍果真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看，便弯了弯嘴角。
没关系，来日方长啊。
不得不说，这种性格的确是微微惊艳到了宁衍。相比之薛婉，后者太一潭死水了，静静的，哪里掀得起半分风浪。
那天一耳光，已经让他刮目相看。
如果换成今天的张晓蝶，那绝对不是一巴掌能解决的事。
宁衍漫不经心的想着，一边告诉了石妍地址，让她过来接自己。
石妍效率比他想得还要高。半个小时就到了门口。
只是效率高，也不完全是好事，就比如他身上的味道难以散去--那是淡淡的撩拨人心的女人香。
石妍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宁衍。
"走了。"他没察觉异样，往外走去。
石妍自然也不会这样打草惊蛇，这个味道可不会是薛婉。她有足够的金钱，人力物力，去调查清楚宁衍身边的情况。
"朱时新呢？"
"在那边等着你。"她重新带上笑容。
宁衍只是过去打了几场台球，就打算散人了。除了篮球，他对其他运动都不算上心，身体素质也不算太过硬。而且大部分体力都得消耗在床上，没必要太过折腾自己。
宁衍在一旁沙发上休息，就看到宁媚的视频通了进来。
他手一划，改成了语音通话。
这群朋友，宁媚看见，又得说教。
宁媚说："重新回学校上学了？"
"嗯。"
"薛婉那丫头也没什么文化，估计也得去学校待一待。"
但这可没那么方便，宁衍是自己考上的学校。有底子，薛婉可不行："她笨。"
"去学校是为了上学么？她圈子小，去学校能拓宽交际圈。身边的异性多了，选择权就多了。也能跟着女同学学学打扮。"宁媚轻嗤，"你真以为薛婉不好看？她打扮打扮，能超过七八成小姑娘。"
宁衍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薛婉到不了那个水平的。
宁媚又道："她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大概，他没回去过。
"小小年纪就有胃病，那天那一吐。还真像有了。"宁媚感慨，可把她给吓坏了。又警告道，"她身边都没有照顾她的，你白占人家便宜那么久，这次要是不照应好来，你以后也就别来见我了。"
宁衍说："嗯。"
"你能不能别敷衍？"宁媚有点来火，半天后声音低了很多，"本来，本来她那么乖的姑娘，你要了人家就该负责的。但是我有私心，你是我儿子……"
周遭吵杂的声音几乎要把这句话盖住了。
"你总该，得让她健健康康的。"
宁衍好一会儿没说话，笑了笑："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开始那么喜欢楚玥，厌恶极了薛婉，告诉我这种不自信的女孩别去接近，拉低档次的。"
害他以为，他就该喜欢楚玥那样好看而家庭背景又好的的。
所以他就算喜欢过薛婉，也没有主动表示过什么。
不然他这么优秀，薛婉也不至于暗恋楚玉。
宁媚那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宁衍说："你放心，钟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她，照顾人的事，佣人可比我会多了，能让她好好养。"
本来宁媚还要问问他结婚的打算，但是他去上学了，这个话题就没那么重要了。
老一辈的思想，学习永远摆在任何事的面前。
这天宁媚的这通电话，可以说是大大扫了宁衍在外头嗨的兴致。
今天从学校出来，也没带司机。只好叫了车回去。
石妍一忍再忍，勉强道："宁衍那方面是不是不太行？"
这可尴尬了朱时新，他定了定神，道："男人这东西，奇怪的很。平时玩玩，怎么样都无所谓。一旦认真了，又各方面都重视起礼节来了，指不定他是看重你。"
"看重我他外头还有人？今天他一身的香水味儿。"
"那也不一定啊。"朱时新意味深长说，"指不定就是有人，爱往他面前凑。这也只能说明他有魅力，你眼光好。"
石妍总算被安慰到了一点，不过她还是会去查清楚来，他外头有没有人的。
……
薛婉一直觉得，钟家这么大的地方，应该还有其他人住。所以当她看见钟贺群时，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他是宁衍的叔叔。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有了家庭，儿子都跟她差不多大了，偶尔在这边住。
薛婉跟他第一回碰面，就看见了他油腻的眼神。
她心里"咯噔"一下，听见钟贺城跟他介绍道："这姑娘叫薛婉，阿衍外公家那边的人，这几天留在这修养。"
"他身边会有这么安静的小姑娘？"
钟贺群话音刚落，就看见宁衍走了进来。
他视线在薛婉身上停留了片刻，喊了声叔。
"听说你去上学了？"
"嗯。"宁衍笑了笑，不动声色，"毕竟以后是要继承家产的人，没点文凭怎么成？"
钟贺群只是笑，不言不语。
宁衍不是有耐心的人，这礼节装了一会儿就懒得装了，提溜着薛婉回了房间。
薛婉说："你叔叔不像个好人。"
"嗯。"他吊着眼梢，不咸不淡，"最喜欢偷野食，比他儿子年纪小的也勾搭过。身边养了好几个。"
薛婉想起他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心尖打颤，问："那他在这边，要住多久？"
"不久。"宁衍管他住多久，说完话，看见她担忧的眼神，回过味来，笑了，"你放心，你这样的，很安全。他应该生不出那个心思来。"
薛婉不理会他的调侃，她虽然不算好看，但是也是非常留意这些事情的，比如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肯定得锁好门。而且能少跟他接触，就少跟他接触最好。
宁衍自顾自进浴室洗了澡。
薛婉坐在沙发上盘算，明天吃饭，她要不要出去吃。
宁衍喊她了："给我找件睡衣。"
"哦。"她打开衣柜。
可是出去吃饭，太耗尽力了，这个地方好像有点偏。
薛婉走向浴室。
不过她肚子里面可是有"龙种"的，能不能母凭子贵，装不舒服，让女佣姐姐送饭上来，从而避免跟宁衍叔叔见面。
她一边想着，一边走进浴室。
宁衍在氤氲的水雾中，皮肤微微透出红色。
白里透红。
薛婉看了一会儿，愣愣的抬起头跟他对视。他刚刚好像没有喊自己进来，只说拿一套睡衣。
"对不起。"她转过去，不白看。
宁衍语气难辨："转过来。"
薛婉垂着眼皮，转过身，她敢保证自己没有多看一眼。
他凉凉道："你还挺本分，来替我捶捶背。"
"哦。"
宁衍是个养尊处优的男人，他的皮肤非常细腻，反正比薛婉的要好。她觉得他每次嫌弃她，或多或少是有理由的。
十分钟后，两个人回到卧室里。
宁衍随手开了空调，薛婉看了看他的动作，有看了看遥控器上的英文，看不懂。
不懂就要问。
薛婉有些讨好的说："宁衍，能不能教我用用这个空调。"
宁衍说："自己学。"
薛婉说："你教教我啊。"
她不适合撒娇，哪怕就是用了小女生喜欢的叠词，也叫宁衍心软不了半分。他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觉。他疏离的说："自己百度。"
薛婉一顿，脸上那点笑意不见了，她眼睁睁看着宁衍掀开被子懒洋洋的爬上去，果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百度会了，睡前把它关了，吹着皮肤难受。"
宁衍自顾自睡了。
薛婉在网上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
宁衍眯了一会儿，醒过来时，发现她坐在电脑前，空调依旧呼呼的吹着。
"不是叫你关了？"
薛婉迟疑了片刻，小声的说："我没有学会。"
"连这都学不会？"宁衍也是服了，他抓了一把头发，翻身起来走到她身边，她分明连说明书都找到了，简简单单几个键，学不会？
他有点怀疑她的智商。
"把开关开了，然后划屏调状态和模式，看不懂？"宁衍睨着她看。
这个眼神跟骂她土是差不多的，薛婉心里甚至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想她土还真是天生的。
可是薛婉看不懂遥控器和说明书上那么多的英文单词。她在慢慢的查，还没有找完他就醒了。
"算了，我教你。"宁衍把遥控器拿过来，正要给她掩饰，就听见薛婉拒绝了，她压低声音说："我不想学了。"
他一顿，脸色冷了点，盯了她一会儿，冷笑说："薛婉。不会不可怕。可怕的是懒，是固步自封。你不学，永远改变不了你的现状。"
宁衍挺看不起这样的人的，永远一惊一乍，遇到什么事情都慌张，因为什么都不学习，什么都不会，所以遇到什么事，都办不好。
薛婉被他说得眼睛有点红。
她很勤劳，很上进，不懒的，什么事情她都愿意去尝试，就是宁衍永远只会挫伤她的积极性，她是女生，很多时候都是要鼓励的。最开始她叫他教她，他同意的话，她肯定好好学，可是他那样说她。她不想让他教了。
就像最开始学数学，她也是先找的他，毕竟她是楚老爷子买给他的，薛婉一开始，是把宁衍当成一家人，所以下意识的亲近他一点。但他不乐意，她这才找上楚玉的。
宁衍从来不会站在她的角度来看问题。
薛婉一声不吭，他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还是半点都没听进去，让他真的有些看不起了："我服了你了。"
他想起张晓蝶来，薛婉跟她的差距太明显，前者那种性格，就算不看脸，也能加大把大把的分。后者就算长成天仙，也会让人倒尽胃口。
宁衍此刻就挺倒胃口的。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没地方发泄，只好冷着脸往床上走去。
薛婉就坐在电脑桌前半天没动。后来又记起孕妇是不能对着电脑的，又起了身，往沙发上坐。
各种细微的声音宁衍听得一清二楚，让他难以入眠，来了脾气："吵什么？"
薛婉那边瞬间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了。
宁衍怔愣了片刻，本来想喊薛婉过来睡觉的，可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这种连个新式空调怎么开都不愿意学的态度，气得他是真的不太想跟她说话。
蠢死她算了，活该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宁衍情绪起伏一贯不太大，今天算是个例外。
他对薛婉，是真的"另眼相待"了。
这件事一发生，这个周末他们注定是没办法好好相处了。
本来宁衍得了宁媚的命令，这几天打算看着薛婉点，但现在他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周六当天，他就回了学校。
宁衍宿舍里的人都比他小一岁，对他还都挺好奇的。
本来大伙以为，他周末回去，摆明了不想跟他们一块玩儿，有自己的圈子。
没想到他周六就回来了。
上铺的同学问他："周末也不用陪女朋友？"可没有人觉得，宁衍会是单身。
"没人陪。"他的情绪不太高，敷衍的应着。
"不是吧。"大家意外了，又纷纷理解，人家眼光高，跟他们还是不一样的，上铺那个又说，"不过咱们这个宿舍，还都是处。"
宁衍不关心人家的私生活，但还是请了室友们去吃了个饭。本来打算带他们去个酒吧，又担心都是好学生，便打消了这个心思。
他难得跟他们一样，周末早早回宿舍躺着。
本来也打算早睡，躺了没多久，张晓蝶不知道从哪要了他的微信，加了好友。
?去不去玩？?
宁衍回：?在学校。?
张晓蝶的电话直接打进来了，说："我也在学校，来逛逛操场？"
宁衍不爱运动。可他没拒绝，宿舍太过无聊。
他起了床，换了个厚外套。
"那个是张晓蝶的声音吧？"室友好奇的凑过来问。
"嗯。"他心不在焉的应着。
"牛啊，她眼光很高的，已经很少在学校里找对象了，你来才几天啊，人家就看上了你。"
宁衍没搭理，他有他的打算。
见到张晓蝶时，她穿得依旧很少。不过哪怕装的怎么社会，身上多少还带着点书卷气息。这种是学生特有的，各种人身上都有各种人的味道。
就比如薛婉，哪怕穿上校服，也不像学生。
宁衍想起她，眉心一拧。
扫兴。
张晓蝶说："周末不跟女朋友一起嗨了？"
宁衍神色倦怠，没说话。
这怕是吵架了。张晓蝶得出这个结论，笑了笑："你对另一半，要求很高吧？"
宁衍随口说："不高。低得很。"
张晓蝶配合着他的步伐，两个人缓缓的走着，她若有所思的说："那我跟你不一样，我的要求挺高的，高到……以你为标准。"
他走路的动作停住了，挑了挑眉，一个颇有兴趣的表情。
张晓蝶心中得意，拿下宁衍绝对是迟早的事。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要一点点的让他往自己的陷阱里滑。
……
薛婉一直到晚上，才下了楼。
宁衍房间的淋浴坏了，她下来洗个澡。
其实洗手间的灯她也不太会用，但她对着手机，自己研究了半天，最后拍了照，求助温三和，后者三言两语就给她解释清楚了。
撇去英文，有人直接告诉她怎么用，她学的也挺快的。
学了新技能，她心情很好。洗澡的时候哼着小曲。
等她洗完澡，穿好衣服出去时，路过客厅，看见钟贺群偏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薛婉一瞬间头皮发麻，脚底窜起凉意。
他显然知道自己在洗澡。一个长辈，明知道晚辈在洗澡，还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那种不正常，慎得慌。
薛婉甚至不敢仔细想，就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卧室，锁了门。
她本来想找宁衍说说的，可他分明觉得自己叔叔再饥不择食，也瞧不上自己，就有些泄了力。
最后她跟温三和提了这件事。后者安抚了她几句，"你就待在房间里，既然他是偶尔几天过来，忍过这几天就好了，他肯定也没本事做什么。"
"好。"她想了想，又恳求道，"那你能不能别挂电话？"
"行啊。"
薛婉这会儿当然还是怕的，多少得冷静一会儿。索性她又问路温三和这个空调怎么用。
等到她困了，才跟温三和说了晚安。
温三和心里诅咒了宁衍几百遍，家里有其他男人，还敢把薛婉一个人丢在家里？
她就咒他喜欢的人，跟他谈婚论嫁时，爱上别人。
……
张晓蝶带着宁衍，去吃了学校里的关东煮。
两个人就坐在小角落，这块角落安安静静，没什么人来打扰。
宁衍吃到一半，抬了头，看见墙壁上贴着一张英文告示牌，下面却有人用便利贴贴上了英文注解。
写的是：nosmoking.
请别吸烟。
张晓蝶说："这是学校里面一个外国学生贴的，后来大家觉得的确在这种小便利店里不抽烟的好，就写了一张翻译。
"这么简单的词汇，也需要翻译？"他难以理解。
"学校里面也有很多工人，保安。他们不一定学过英语，再简单的，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东西。"
宁衍顿了顿，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家里只能空调的遥控器，上面的每一个字符，全部都是英文，特别是各种专业术语，他自己是看得懂。
可是他忘了，也不是每个人，英语素养有这么好。
第33章 道歉
宁衍的脸色，不算太好。
薛婉不会用那个遥控器，大概率也是因为不会英文。
他看着面前的关东煮，索然无味。
张晓蝶笑着说："就一张中文的便利贴，怎么就让你突然变了脸色？"
宁衍扯了扯嘴角，过一会儿，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张晓蝶说："你去哪？"
宁衍答："回见。"
他拦了辆出租车，跨坐上去。
片刻间，车子消失在黑夜里，只带着引擎发动的轰轰隆隆。
张晓蝶心想，这是宁衍第二次主动走人，事不过三，第三次要还是这样，她得要他付出代价，比如靠身-体补偿她。
她笑了笑，她很期待，想知道一个说自己"洁身自好"的流-氓，能不能装一本正经。
……
宁衍到钟家时。已经挺安静了。
四下无人，女佣也都回了自己的卧室，客厅里只有一盏小灯亮着。
他抬脚往卧室走。
-
薛婉听到敲门声时，有些害怕。
她的第一反应，觉得门外可能是宁衍的叔叔。直到外头的人不太耐烦了："开门。"
薛婉听出来这是宁衍的声音，这才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门外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几分不满："开个门也磨磨蹭蹭做什么？"
薛婉张了张嘴，本来想解释的，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就让了条缝，让他进去。
宁衍抬脚进去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空调的暖风呼呼呼呼的打来，除去了他满身的寒意。他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学会了？"
"嗯。"薛婉挺直腰板，"温三和跟我说了一遍我就懂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先问她。"
宁衍脱外套的动作慢下来，状似无意问："那她要是也不会呢？"
薛婉想了想，反正以后什么事。她也不会问他了。要是身边的朋友都不会，那她就不学了。她说："我就自己想办法。"
宁衍沉默了半天，语气淡泊："挺好。"
薛婉觉得他不太高兴，却也没有多问什么。他来了，她也下意识的往沙发上躺。刚躺一会儿，男人给她提溜起来："给我暖被窝。"
薛婉："……"
宁.矜贵.公子哥今天变成了大力士，几乎用一只手就将她扛回到了床上。然后把她当成了一号大号暖宝宝。
得。
她比空调还好使。
不过宁衍回来，有一点还是比较好的，她不用担心钟贺群。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但是宁衍不让她睡。
他今天烦躁不已，也不知道那股子觉得对不起薛婉的劲儿是哪来的，无名火让他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他几次把她摇醒。
"你想做什么？"薛婉隐隐约约有点生气。
"起来，伺候我。"他命令说。
薛婉太想睡觉了，没有理会。宁衍也不甘示弱。
"我怀孕了！"她真是服了。
宁衍这会儿不兜底不隐瞒了："你没。"
薛婉可不相信他的话，义正言辞坚决拒绝，男人在这时总是不择手段的。宁衍这么多年经验，完全知道怎么可以让薛婉心软，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侧脸："我只有你，答应我吧。"
她有点心酸，薛婉也知道宁衍这点亲昵，是他为达目的的手段。
"薛婉，嗯？"他亲了亲她的侧脸，略微有点糙。
最后两个人各退一步，没来真的。
薛婉嘴巴发麻，她缓了半天，说："以后孩子生下来了，你得对她好点。尤其是闺女，要是爸爸不心疼，很容易没有安全感的。你不能像对我一样对她。"
宁衍魇足，敷衍的应着。
薛婉突然想把孩子打了。
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她等他睡着以后，屈腿抱着自己，看着外头地平线渐渐泛红。
天都亮了。
她跟宁衍的第一次，也是跟今天一样，看着太阳从天边升起来。
那会儿她是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翻脸不认账，或者大发雷霆。她无措而又茫然的等他醒来，这个过程很艰难，但是他起来的第一句话是，"薛婉，第一次很疼，你疼不疼？"
宁衍看见她拼命摇头，沉默了片刻，说："我这个人，很专一的。你喜欢我的话，我也会对你好。"
可见男人为了目的，什么承诺都许得出来。
她那会儿就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背着宁洋和楚老爷子，偷偷跟她跑去了外地，然后养了他两年。
薛婉最穷的时候，也没有让宁衍吃过苦。
她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对他好的毅力，要是换成现在的她，她认真的想了想。好像做不到那样对他了。
薛婉叹口气，她得睡觉了。
她睡着的时候，宁衍起了床。他盯了她半天，然后把她抱回床上去。
他在这点上还是习惯薛婉的，一般有她在，他都不会选择自己一个人睡。
再等到她醒来，宁衍反而睡得死死的，仿佛比她还缺觉。
他有个很奇怪的喜好，就是睡觉，一定不会让她背对着他，怎么着也得跟他面对面。
薛婉觉得这么亲昵的动作，真不大适合他做出来。
她后退一步，却听见手机响了，宁衍的手机都是放在床边的，所以她很容易看到了来电显示：张晓蝶。
薛婉觉得这个名字挺花枝招展，招展到她觉得讽刺，这几天他不愿意教她用空调的不耐烦，以及昨晚她被钟贺群吓到，一晚上因为到底留不留孩子的焦虑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宁衍坏得她心惊。
一个石妍，一个张晓蝶，那还有多少的ABCD呢？
她大清早，是不准给他打电话的，因为会吵到他。这个女人这会儿都可以联系他，是不是地位很高？或者是，他对其他人都好，就是不把她当人看？
当然，她以往都清楚，就是憋了太久了，在这一刻，发作了。
薛婉直接把他的手机给砸了出去。
这声音惊醒了宁衍，他翻身起来，看见四分五裂的手机，脸色冷的难看："一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
薛婉一声不吭，就是眼泪直掉，却在他去检查手机有没有机会抢救的时候，把眼泪都擦干净了。
手机当然是坏了。
宁衍冷冷的扫她一眼，"这里是钟家，我好心给你个住处，你以为这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呢？想学人家耍公主脾气，也要看你是不是个公主是不是？"
他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一字一字，淡淡反问："你是吗？"
所有的话，这个随口的反问最让薛婉心冷。
她哪里是公主，她就是个奴隶。
一个买来的娃娃。哪里有公主命？
可薛婉很小的时候，还算是个公主，她的妈妈非常非常爱她，所以小薛婉很幸福。
他这句话像个照妖镜似的，让她狼狈不堪，让她仿佛清醒了一点，好像她的确是没有闹的理由的。
薛婉佩服自己冷静的速度，她在被子底下狠狠的拽着手，拽得她疼得哆嗦，她说："我不是，对不起，我赔你。"
宁衍似乎是不耐烦到了极点，随意穿了衣服就要离开，走得匆忙，门也没有关。薛婉甚至听见了他撞到佣人，却没有道歉的声音。
薛婉愣着愣着，突然坐在床上号啕大哭。
她下意识的拨了一个号码，脑子空白的让她想不出来是谁的，她说，她想回家。
薛婉说："爸爸，我想回家了。"
"我想你虽然把我卖了，但是你肯定还是愿意对我好的吧。我不怪你了，你能不能带我回家？"薛婉突然放低了声音，缓慢而悠长，"其实我每一天，都想回去的。你是怕我恨你才不敢来见我，怕养不好我才把我卖给宁家的对不对？你觉得……他们有钱，能养好我。可是，我只能够苦日子的。"
薛婉很希望她的父亲能听见。
但很不幸的，这是个空号。
许久之前她就知道这是个空号了，但她就是固执的记着，比任何一件事都要记得清楚。
薛婉没跟任何人说过，她一直想不通，那个告诉她，她是他命的男人，怎么就变成了一屁股债的赌徒。
她想着过往。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正发呆，却看见有一张纸巾出现在了她面前，那只修长的手在她面前放了好一阵，见她没有动作，才把手缩了回去。
"谢谢。"薛婉反应过来，接过纸巾擦了擦脸，有些羞愧的说，"让您见笑了。"
钟贺城笑道："意外倒是真有一点。"
她到他这儿来住了很久了，他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好说话。不闹事，好脾气，也对现状比较满意的人。哪里知道她会有这么崩溃的时候。
薛婉还在试图解释："就是，忍久了，偶尔发泄一次。"
钟贺城挑了挑眉，却道："你也看到了，我儿子绝对不是恋爱的最好人选。他不会疼人，起码不会疼你。你以后，最好自己做好打算。"
薛婉沉默了一会儿，说："等他腻了就好了，我能感觉到，他快要腻了。到时候我就走，我什么都不会拿的。"
生一次气，有好有坏，好的是心里没有那么压抑了，坏的是身体状况变遭了。
她一整天，都昏昏沉沉。
跟宁衍的关系，大概也是降到冰点了。她头一次敢摔他的东西。
可宁媚打来电话时。她依旧在粉饰太平："很好啊，我过得挺好的。"
温三和是第一个发现她情绪不对的人，好说歹说，把她给哄出门了。
温老板是个有钱的女人，享受过各种美好的生活，自然清楚潇洒取乐的最佳办法，就是花钱。
她决定好好改造一番薛婉，不能让人给白白糟蹋了。
温三和带着她去了最受欢迎的女潮店。很快给薛婉选了一套最适合她的，但这家店有一点不好，一种款式的，一次一般只有一套。在她伸手去拿那套衣服时，被另一只手抢先了。
"是我们先看上的。"
"不好意思，这家店里，我是常客，是金卡VIP，所有东西我可以先选。"张晓蝶笑了笑，看了一眼一旁的薛婉，皱了皱眉。有点眼熟。
薛婉懒得跟她争，拉着温三和走了。后者还在抱怨："明明是抢东西，还要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也是醉了。"
温三和下意识的回头，本来想再看看女人的长相，好记清楚来，别以后打上交道了，可没想到看见了休闲区坐着的宁衍。
他在看报纸，也不知道在等谁。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直接了，宁衍抬头扫了她们一眼，隔着太远，她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
但温三和对他的好感彻底没了，也没有告诉薛婉。
而薛婉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掉孩子，
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跟宁媚商量商量。
但她很快就不用纠结这个了。
薛婉在钟家又呆了两天，突然觉得小腹有些疼，亲戚来了。
她想起宁衍根本没有提及一个关于她怀孕的字眼，只是一直懒得开口跟她解释，那一天也跟她说过，他没怀。
薛婉的心情很复杂，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好像突然之间少了点什么。
不过这下她是真的没有理由继续在钟家待下去了。本来她就不喜欢这个地方，何况还有一个钟贺群。
她最近自然不会联系宁衍的，就跟钟贺城提了要走的事。
钟贺城道："这种事你自己拿主意就成。"
但当天晚上，宁衍就回来了。
薛婉本来还觉得宁衍是不是知道什么风声了，不过无意中记起，今天是周末，他本来就不用上学的。
宁衍进了卧室，扫了眼她的行李箱，没说话。然后窝在客厅里面打游戏了。
薛婉想了想，说："孩子的事，是我想多了，不怪你。"
"嗯。"他似乎玩的正起劲儿，一点没听进去似的。
不知道他最近是不是跟学生一起待多了，整个人都少了社会人的气息，比如那个带着卫衣帽子，屈腿架在沙发上的动作，就像极了少年。
她恍恍惚惚的记起。他们也都还是大学生的年纪。
薛婉的心思其实有些复杂，她自己清楚，她比谁都渴望校园，不管学点什么，都好。
她这会儿出神，倒是比她出声更容易引起他的主意。宁衍摘下帽子，盯着她看。
"有钱真好啊，有钱可以上学。"她喃喃说。
很羡慕，羡慕得让她眼睛湿润。
宁衍目光闪了闪。想起钟贺城说，上次薛婉哭的撕心裂肺。
他没有见识到那是什么样的场面，因为他那会儿走了。
宁衍说："你想上学么？"
这大概没必要用问句问出口。
薛婉却没有吭声，她想，又怕。
宁衍低下头去，似乎在很认真的看着手机，过了片刻，心不在焉道，"那天的事。对不起。"
让他开口道歉，那可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哪怕他的态度并不真诚。以至于薛婉听见，就难受得想哭。
她坐在一侧的沙发上说："我也不该砸你手机。"
"不值钱。"
他懒洋洋的。
这不，立刻又换了一个最新款。
薛婉偏过头去，两个人之间没有闹得那么僵，其实也是件好事，她也不想看见宁老爷子失望的模样。
宁衍的余光看着她，说："想上学的话。我替你想办法。"
薛婉的眼睛亮了亮，可是没有开口，她在盘算如果他这次又帮了自己，那这笔债又得怎么还？
她身边好像已经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了。
薛婉在犹豫，他也不在意她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又跟朋友打游戏去了，薛婉听得出那些人都是学生，因为声音还是清脆的，充满阳光的气息。
这更加勾起了她对学校的向往。
薛婉那个纠结。
……
这天，她跟宁衍虽然在一个屋檐下，却没有怎么说过话。
他现在的圈子越来越广，有的是各种消遣陪他打发时间的人。比如一局游戏里面，也会有很多女生，女生们都会寻求男同学的庇护。
算是用游戏来搞暧-昧。
好几个夸宁衍打得好的。
薛婉其实不太好意思打断他，但是她要洗澡了，怕等会儿钟贺群下来。
宁衍扫了她一眼："有事？"
"你可不可以坐着别走？房间里的淋浴坏了，我想在楼下洗个澡。家里男人太多了。"
宁衍淡道："没人看你。"
薛婉话被堵住了，她澡是没有办法不洗的，而且已经熬了两天了，再不洗都要臭了，所以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
薛婉洗的飞快，一个澡，十几分钟。
她蹦哒出来的时候，宁衍还在客厅里坐着没动。见到她以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楼上走了。
薛婉不确定他刚刚是不是在等自己，可又觉得是时间凑巧。
她上楼问了他一句。
宁衍懒懒散散的说："刚好上来而已。"
薛婉也觉得应该是这样，反正他从来也不太会照顾别人。
晚上一点，宁衍大概是觉得跟她共处一室有隔阂，很快就走了。
宁媚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有意无意问："宁衍今天道歉了？"
薛婉顿了顿，瞬间明白过来了，她就说宁衍的性格怎么可能会道歉，原来是宁媚要求的，他对他的母亲向来还是比较尊重的。
"您放心，他道了。"薛婉感激的说，"谢谢您。"
第34章 视线
宁媚的声音一如既往有些刻薄："没必要谢我，我也不是为了你才让我儿子道歉的。"
薛婉乖顺："知道了。"
"还有你既然闲来无事，那还是去学校里待着吧。"她"唔"一声，说，"多学点东西，也挺好。"
她这一句话就更圣旨似的，薛婉不好意思提的要求，她替她做好决定，然后有人去服从。
几乎几天时间，她去上学的事就定了下来，学校也替她选好了，就在宁衍所在的a大，怕她跟不上，选的是专科的旅游管理专业。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回青城了，行李什么的，就直接拿到了宿舍。
薛婉跟高中那会儿一样，都是怯怯的，因为都是空降兵，她多少有些拘束，被钟贺城的助理送来学校以后，看着寝室里充满朝气的面孔。她在门口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没动。
女生们的话题，聊化妆品、聊衣服、聊哪个学长学弟帅。
薛婉隐隐约约听见几句宁衍。
她清清嗓子，带了笑意："大家好。"
这才有人注意到她："你就是新来的吧？"
"对。"
a大是出了名的好学校，里面的专科专业，大部分都是花钱才能进的，薛婉这种半路进来的，说明条件更加不差了，大家都有眼色，几乎不会傻到去为难她。
甚至有人主动给她搬东西。
这是一个四人间，除开薛婉以外，原本有三个人，里面其中两个人动手帮忙了，那另外一个人就不可能干坐着了。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在其他地方上学？"
薛婉说："没上学。"
那就是家里觉得整天浑浑噩噩，给她找点事情做了。她们发现薛婉的行李箱很普通，但是里面的床单被套啊又是上万块的，有个包包很普通，但是里面的钢笔又是几千的，还有薛婉的电脑也贵，但是手机就一般。
再结合薛婉这打扮，等薛婉出去买牙膏这类生活用品时，她们计较着说："你看她那些东西，绝对是不穷的。但是又包装的很朴素，你说她会不会在学校装穷？"
但其实那些好的东西，不过是钟贺城帮忙置办的而已。剩下来那些她自己的东西，就比较一般了。
不过这样的误会未必就不是好事，寝室里面的相处起码融洽了。
薛婉的三个室友，两个不是同专业的，只有苏绣跟她一起。
苏绣是个爱美的姑娘，八点的课，每天六点就起来化妆。
第一天去上课，她的眼线笔没了，随口问薛婉："薛同学。你的眼线笔借我用用呗？"
薛婉愣了一会儿，硬是没听出她说的是什么东西。直到她看到苏绣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时，才了悟过来："我不化妆的。"
苏绣手一抖，睫毛膏涂歪了。
她下意识的朝薛婉看去，满脸不可思议："不是吧？"
这年头还有不化妆的女人？
苏绣仔细打量着薛婉。
原本她也不觉得薛婉有多好看，可今天中这一惊觉她不化妆，就觉得薛婉突然不一般了。她跟人家化完妆的比，也不比别人逊色几分。
"我们这个专业的姑娘，还是得学学这些玩意儿。"苏绣中肯的提议道。
薛婉说好，可她还是觉得有些麻烦，一来她不知道化妆品有哪些品牌，也不知道作用是什么，二来她觉得费钱。
可苏绣比她多上了几个月的课，懂的肯定比她多，所以她打算听从她的建议，去学学化妆。
周末的时候，她就拉上苏绣去帮她挑化妆品了。
薛婉其实挺喜欢她的，苏绣的人缘很好，跟谁都能说上两句，又特别照顾她，有一点点像温三和。所以和她一起，她很开心。她也算能过正常的学生生活，而不是被所有人嫌弃了。
两个人路过操场。
那边热热闹闹，篮球一下一下砸着沉闷的地面。
苏绣的眼神亮了亮，小声跟薛婉说："来打篮球的，十个里面五个帅哥。"
薛婉对帅哥没兴趣，但她看到人群当中的宁衍了。因为打篮球特别热，大冷天的他就穿着一件短袖，皮肤白皙，胳膊上的肉精瘦，却还是有些线条的。
她一直觉得宁衍懒，根本不爱运动，所以看到他，惊了。
"it的帅哥没有机械的多。"苏绣介绍着，又看见薛婉的视线盯着什么地方，顺过去看时，声音明显拔高了几个调调，"那是宁衍，跟你一样的空降兵，是it里面的意外。"
她小声的说："你也觉得他很帅，是不是？"
薛婉没说话，那边的男人却因为苏绣的话偏过头来看了看，就一眼，也不知道看到薛婉没有。
苏绣："天哪，他刚刚看我了？我今天，没仔细化妆啊！"
薛婉："………"
薛婉如实说："也有可能是在看我吧。"
苏绣："……"
她干巴巴道："薛婉，没想到你还挺自恋的，我一直以为你性格不温不火呢。"
但苏绣不知道，薛婉不是臭美，她说的是实话。她和宁衍很熟悉，两个认识的人，总是能先注意到。但宁衍没有停下来找她，说明不太想让人家知道他们认识。
这大概也等于，在学校里面两个人最好当陌生人。
薛婉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反正她有学上了，能当一个她梦寐以求的学生，她就应该感激她的。
想到这儿，她也就不再耽误了，拉着苏绣的手说："我们走吧。"
"哦。"她其实还有些依依不舍。
薛婉小心翼翼穿过篮球场，这是条近道，能直接到达对面出学校的路，她特别害怕这些蹦哒得老高的篮球砸到自己，于是低着头。但怕什么来什么，有一个篮球飞一般的从她面前划过--
……砸上了苏绣的脸。
苏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脸上一块都红了。
薛婉有些慌，"你没事吧？"
苏绣一直都挺娇气的，也没忍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很快就有一个男生小跑过来，跟她道歉："同学，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苏绣："我去医务室，谁陪我室友去买化妆品啊？"
她讨厌死那个球！讨厌死这个把篮球砸的满天飞的人了！她还想在薛婉面前当个好室友博博好感呢！
"这……"男同学为难，冲不远处喊，"宁衍，你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薛婉一顿，没有抬头，她只听到一道脚步声，从频率判断是宁衍无疑了。
男同学指着宁衍："这个是我室友。"
他做完介绍，跟宁衍说："要不然你送苏同学去医务室，我带她室友去买东西。"
宁衍看着微微俯身，没有抬头的薛婉，她穿得朴素得让他无力吐槽，她在学校应该待了有几天了，不过看起来依旧有些格格不入的。
苏绣对于男同学这个提议挺满意的，如果宁衍送她去医务室，那她觉得自己被砸一下，好像还挺划得来。
宁衍从一边拿起了外套，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穿上，抽空给了这个建议一个答案："医务室药水味重，酒精过敏。"
"这样。"男同学又纠结了一会儿，说，"那要不然你陪她室友去买东西，我送苏同学去医务室？"
宁衍依旧不太乐意。
薛婉心想，他这么烂的性子，当然不愿意参和进这种麻烦事里面，宁衍喜欢自己买东西，不喜欢陪着别人买东西。
"宁少爷，好歹室友一场，拜托你救救命，行行好。"男同学再三恳求。
宁衍依旧是不情不愿的模样，但没有拒绝了，惜字如金："行。"
男同学千感谢万感谢，搀着苏绣走了。后者看着薛婉，眼里水波荡漾。
--那是羡慕。
薛婉："……"
一旁打篮球的还有不少是看戏的，其中一个见此吹了声口哨："同学，宁衍陪买东西，你有福了。"
薛婉："……"
宁衍带着淡淡的倦意，大概是打打篮球让他有些累了。他随意都看着她："还不走？"
……
薛婉跟着宁衍来到了学校的停车场。
他的新车挺张扬，她认不出牌子。但知道很贵。
她坐上宁衍副驾驶的时候还有些战战兢兢，生怕弄脏了什么的，不过前者倒是递给了她一瓶水。
"谢谢。"薛婉说。
"出去买什么？"
说起这个，薛婉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话。
"生活用品还是文具资料？"薛婉不外乎这两点。
"不是。"她尴尬的笑了笑，低声说了三个字。
宁衍没听清楚："什么？"
薛婉只好视死如归的说："化妆品。"
这让驾驶座上的男人沉默了许久，他大概有些消化不了她的话，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之后，靠在座椅背上笑了笑。
宁衍皮笑肉不笑："哟。"
薛婉脸红得不敢抬头，她向来朴素惯了，突然要开始打扮了，换谁都会惊讶，这点没错。可她就是料到了宁衍会讽刺她。
宁衍："连你也知道该打扮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薛婉脸红了以后，有点生气，没有理他。
宁衍当然也懒得招惹她，发动车子去了购物中心，他把她丢到化妆品店门口，就不再进去了："你自己去选。"
薛婉要是自己会，就不会让苏绣帮忙自己了。他这种两手一甩的事不关己态度，让她急得有些跳脚，早知道换个时间来不就好了？
可她也不能责怪宁衍什么,因为做错事情的人不是他，何况有责任的那位也不是故意的。
薛婉只好自己边百度边选。
这样一来，时间就慢了。
时间一久，宁衍就不耐烦了。
他很快拉着她进了一家化妆品店，指着上面的东西说："这些都来一份。"
薛婉："……"
宁衍用十五分钟，把她和苏绣打算花一整天时间才能做完的活，全部做完了。
带着东西回到车上，她有些迟疑的说："多少钱？我转你吧？"
宁衍说："想趁机加回我微信？"
他俩还不是好友呢。
薛婉不说话了。
宁衍收回视线，淡淡的，语气突然之间就没了起伏："这点化妆品，能值几个钱？没必要还。"
薛婉"嗯"了一声，宁媚肯定叫他照顾自己了，她就当是她对她好，一后她会报答她的。
宁衍回到学校，就把东西递给薛婉："回吧。"
薛婉知道他的意思，以后她见到他会绕道走的，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认识。
宁衍手机响了几次，车上都被他摁了，这下才接起来，是张晓蝶找他一起吃午饭，又问他刚刚干什么去了。
他语气如常："寝室里的惹了点祸，帮忙收拾烂摊子去了。"
张晓蝶当然知道，她是怕有些女人借此做点什么。
"那个女生据说很好看？"她走迂回路线。用夸一个人的方式，骗取直男的真心想法。
她果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宁衍说："不好看。"
……
薛婉走回宿舍，苏绣已经从医务室回来了。
"你买了什么了？"
薛婉把东西打开来，递给她看。
一桌子的瓶瓶罐罐，以及各种色号的口红。
苏绣惊呆了。
"你买这么多做什么？"估计要好几万吧？
薛婉不知道价格，如实说："宁衍没耐心陪我挑东西，我自己也不太会选，就全买了。"
这一行为，让苏绣再次确认了一个事实--薛婉是个土豪。
一个低调的土豪。
苏绣开始了教薛婉化妆的漫长道路，挑选出了最适合薛婉的一套化妆品。然后问薛婉："这些不适合你的，我可不可以用？"
薛婉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火盆。
宁衍身上带着寒气，冷的她止不住的发抖。她死命挣脱，却让他不耐烦的捏了捏她的下巴："别惹事，这里可没有工具。没雨伞的，自己掂量着办。"
"……"薛婉说，"你记清楚来，我可是孕妇。"
可她怂，还真不敢冻了，被他冻的瑟瑟发抖也不敢动。
也不是她不开空调，关键是这个房间里面的设备，她用不来。
太难了。
好在她困，没一会儿，眼皮打架。
旁边那个也没有动静了，估计睡着了。
可没一会儿，他突然问："孩子生下来，你会不会离开她？"
"不会。"
薛婉被自己的父亲抛弃过，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的孩子跟自己落得一个一样的下场。她虽然穷，也没文化，胆识气质统统没有。可她会把她的孩子当成公主来宠的。
宁衍"嗯"一声，也困了，打着哈欠继续说："我可不会让我的孩子离开我。"
薛婉没觉得有什么，这不是正常的事么："孩子当然需要父亲啊。"
宁衍那边沉默了很久，搂着她的腰，说："睡觉。"
这一睡，大中午。
薛婉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她坐立不安的看着钟家一家之主。
钟贺城倒是沉得住气，吩咐薛婉说："你去把人喊起来。"
"……"薛婉觉得自己可没有那个本事，她从来没有喊他起床过，宁衍的起床气，可是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大。
这项任务，任重道远。
薛婉回到房间，喊了他几声。到最后没办法了，凑到他耳边去喊。
宁衍睁开眼睛，冷着脸："叫魂？"
薛婉："……"
反正下次她绝对是不会再叫了。
宁公子吃完饭，又要出门。
不过薛婉看见他带了很多证件。
这是要出远门。
薛婉猜测。
她果然没有猜错，宁衍四五天都没有回来一次。
薛婉一个人在这里挺无聊的，这里比宁家好，可与此同时，也比宁家规矩多。她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差错。
而她给楚玉发的消息，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回复。
薛婉一边猜测，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无趣，也没有心思搭理自己了，一边又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知道钟贺城的消息多，所以这天在吃晚饭的时候，她开口问了一句。
钟贺城挑了挑眉："你喜欢楚玉吧？"
薛婉一顿。
以前朦朦胧胧的青春时光，她的确对他有过朦朦胧胧的好感。不过被她压抑得死死的，不会爆发的。
"没有。"她这么说。
钟贺城但笑不语，只是委婉的说："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你对我儿子的爱，真的是爱吗？还是其他的一些什么。实话实说，我的确接受不了我儿子的另一半是你这样的人，他应该找一个跟他门当户对的，比如石妍，我还算喜欢。"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赶你走。"钟贺城话锋一转，"谁叫你现在。还算有些利用价值。"
薛婉觉得跟这种大老板说话压力真大，她自嘲的说："您也别觉得我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除了扔铅球厉害一点，也没有别的特长了。"
钟贺城在去公司的路上，给宁衍打了个电话。
"今天跟那姑娘聊了会儿天，我果然没猜错，她喜欢楚玉。"
宁衍敷衍的应了一声。
"我可真想不通，我的儿子哪里比不过他。"
宁衍问："她亲口说的？"
"当然。"
"她审美不太行。不过她喜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钟贺城跟宁衍的约定，是宁衍的未来。
钟贺城同意薛婉留在钟家养身体，宁衍去上学。
本来，他打死也不愿意去学校的。
没心思。
宁衍说，他满足宁媚的一切愿望，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愿意去把书念完，换薛婉留下来。
还真是个孝子。
宁衍那边。快上课了，挂了电话。
宁.狐狸精格外优秀，来学校待了几天，就名声大噪了，上个课，边上都是女同学。
老师也打趣道："宁同学以后多来上上课，你一来我连点到的时间都省了。"
没个空位，哪还有逃课的？
宁衍随意的笑笑，没反应。
他又不喜欢学生妹，也对这种轰动效果没什么意外，毕竟高中那会儿，班里一半以上暗恋他。
只有薛婉那个傻.逼，会往楚玉怀里扑。
当然，学生妹对宁衍可有兴趣了，很快打听清楚了他的家庭背景，以及其他情况。
一句话概括，宁衍从一个香饽饽，变成了一个有档次的女孩儿才敢动的香饽饽。
这家庭背景，让很多蠢蠢欲动的姑娘都熄了火。
这拿捏不住的，而且这种男人，绝对浪荡。
也就只有张晓蝶，继续兴趣盎然。她有钱，父亲还跟钟贺城是贸易伙伴，手上有钟家想要的地皮，有捷径可以走。
更何况，她肤白貌美大长腿。
所以她在周五下课的那天，约了宁衍。
彼时宁衍刚刚答应跟石妍出去聚餐，所以二话没说就拒绝了。
张晓蝶笑："我是张国峰的女儿。"
宁衍挑挑眉，改了主意："成啊。"
他推了石妍的约会。这么做其实不太道德，刚刚化完妆的石妍发泄般的砸了好几瓶化妆品。
宁衍跟张晓蝶去了夜店。
一个两个，都是老手。
张晓蝶说："你经常来？"
"你觉得呢？"
她觉得宁衍应该玩的很开，或许身边妹妹不断，但没关系，她喜欢的就是这种挑战，张晓蝶说："今晚要不要找个房间pkpk？"
宁衍笑道："怕你受不.住。"
张晓蝶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野的，"你确定？"
宁衍默默的喝着酒，陪她撩.骚，中间时不时问几个关于地皮的事。
差不多十二点，宁衍接到石妍的电话，说："我要走了，催得紧。"
"女朋友？"张晓蝶说，"不pk了？"
宁衍弹一弹烟灰，张口就来："我这人，比较洁身自好，从不乱来。"
第32章 自好
宁衍的话，谁都知道只是听听。
有钱的男人哪个不是蔫儿坏蔫儿坏的？他这种长得好看的，那就更加别提了。
张晓蝶心里清楚，宁衍这是没看上自己呢。
不过没关系，还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他现在横归横，希望以后别有求着她留下来的时候。
"那么晚安了。"她走得更加潇洒。
到门口时，她有意无意的回头，结果看见宁衍果真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看，便弯了弯嘴角。
没关系，来日方长啊。
不得不说，这种性格的确是微微惊艳到了宁衍。相比之薛婉，后者太一潭死水了，静静的，哪里掀得起半分风浪。
那天一耳光，已经让他刮目相看。
如果换成今天的张晓蝶，那绝对不是一巴掌能解决的事。
宁衍漫不经心的想着，一边告诉了石妍地址，让她过来接自己。
石妍效率比他想得还要高。半个小时就到了门口。
只是效率高，也不完全是好事，就比如他身上的味道难以散去--那是淡淡的撩拨人心的女人香。
石妍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宁衍。
"走了。"他没察觉异样，往外走去。
石妍自然也不会这样打草惊蛇，这个味道可不会是薛婉。她有足够的金钱，人力物力，去调查清楚宁衍身边的情况。
"朱时新呢？"
"在那边等着你。"她重新带上笑容。
宁衍只是过去打了几场台球，就打算散人了。除了篮球，他对其他运动都不算上心，身体素质也不算太过硬。而且大部分体力都得消耗在床上，没必要太过折腾自己。
宁衍在一旁沙发上休息，就看到宁媚的视频通了进来。
他手一划，改成了语音通话。
这群朋友，宁媚看见，又得说教。
宁媚说："重新回学校上学了？"
"嗯。"
"薛婉那丫头也没什么文化，估计也得去学校待一待。"
但这可没那么方便，宁衍是自己考上的学校。有底子，薛婉可不行："她笨。"
"去学校是为了上学么？她圈子小，去学校能拓宽交际圈。身边的异性多了，选择权就多了。也能跟着女同学学学打扮。"宁媚轻嗤，"你真以为薛婉不好看？她打扮打扮，能超过七八成小姑娘。"
宁衍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薛婉到不了那个水平的。
宁媚又道："她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大概，他没回去过。
"小小年纪就有胃病，那天那一吐。还真像有了。"宁媚感慨，可把她给吓坏了。又警告道，"她身边都没有照顾她的，你白占人家便宜那么久，这次要是不照应好来，你以后也就别来见我了。"
宁衍说："嗯。"
"你能不能别敷衍？"宁媚有点来火，半天后声音低了很多，"本来，本来她那么乖的姑娘，你要了人家就该负责的。但是我有私心，你是我儿子……"
周遭吵杂的声音几乎要把这句话盖住了。
"你总该，得让她健健康康的。"
宁衍好一会儿没说话，笑了笑："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开始那么喜欢楚玥，厌恶极了薛婉，告诉我这种不自信的女孩别去接近，拉低档次的。"
害他以为，他就该喜欢楚玥那样好看而家庭背景又好的的。
所以他就算喜欢过薛婉，也没有主动表示过什么。
不然他这么优秀，薛婉也不至于暗恋楚玉。
宁媚那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宁衍说："你放心，钟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她，照顾人的事，佣人可比我会多了，能让她好好养。"
本来宁媚还要问问他结婚的打算，但是他去上学了，这个话题就没那么重要了。
老一辈的思想，学习永远摆在任何事的面前。
这天宁媚的这通电话，可以说是大大扫了宁衍在外头嗨的兴致。
今天从学校出来，也没带司机。只好叫了车回去。
石妍一忍再忍，勉强道："宁衍那方面是不是不太行？"
这可尴尬了朱时新，他定了定神，道："男人这东西，奇怪的很。平时玩玩，怎么样都无所谓。一旦认真了，又各方面都重视起礼节来了，指不定他是看重你。"
"看重我他外头还有人？今天他一身的香水味儿。"
"那也不一定啊。"朱时新意味深长说，"指不定就是有人，爱往他面前凑。这也只能说明他有魅力，你眼光好。"
石妍总算被安慰到了一点，不过她还是会去查清楚来，他外头有没有人的。
……
薛婉一直觉得，钟家这么大的地方，应该还有其他人住。所以当她看见钟贺群时，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他是宁衍的叔叔。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有了家庭，儿子都跟她差不多大了，偶尔在这边住。
薛婉跟他第一回碰面，就看见了他油腻的眼神。
她心里"咯噔"一下，听见钟贺城跟他介绍道："这姑娘叫薛婉，阿衍外公家那边的人，这几天留在这修养。"
"他身边会有这么安静的小姑娘？"
钟贺群话音刚落，就看见宁衍走了进来。
他视线在薛婉身上停留了片刻，喊了声叔。
"听说你去上学了？"
"嗯。"宁衍笑了笑，不动声色，"毕竟以后是要继承家产的人，没点文凭怎么成？"
钟贺群只是笑，不言不语。
宁衍不是有耐心的人，这礼节装了一会儿就懒得装了，提溜着薛婉回了房间。
薛婉说："你叔叔不像个好人。"
"嗯。"他吊着眼梢，不咸不淡，"最喜欢偷野食，比他儿子年纪小的也勾搭过。身边养了好几个。"
薛婉想起他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心尖打颤，问："那他在这边，要住多久？"
"不久。"宁衍管他住多久，说完话，看见她担忧的眼神，回过味来，笑了，"你放心，你这样的，很安全。他应该生不出那个心思来。"
薛婉不理会他的调侃，她虽然不算好看，但是也是非常留意这些事情的，比如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肯定得锁好门。而且能少跟他接触，就少跟他接触最好。
宁衍自顾自进浴室洗了澡。
薛婉坐在沙发上盘算，明天吃饭，她要不要出去吃。
宁衍喊她了："给我找件睡衣。"
"哦。"她打开衣柜。
可是出去吃饭，太耗尽力了，这个地方好像有点偏。
薛婉走向浴室。
不过她肚子里面可是有"龙种"的，能不能母凭子贵，装不舒服，让女佣姐姐送饭上来，从而避免跟宁衍叔叔见面。
她一边想着，一边走进浴室。
宁衍在氤氲的水雾中，皮肤微微透出红色。
白里透红。
薛婉看了一会儿，愣愣的抬起头跟他对视。他刚刚好像没有喊自己进来，只说拿一套睡衣。
"对不起。"她转过去，不白看。
宁衍语气难辨："转过来。"
薛婉垂着眼皮，转过身，她敢保证自己没有多看一眼。
他凉凉道："你还挺本分，来替我捶捶背。"
"哦。"
宁衍是个养尊处优的男人，他的皮肤非常细腻，反正比薛婉的要好。她觉得他每次嫌弃她，或多或少是有理由的。
十分钟后，两个人回到卧室里。
宁衍随手开了空调，薛婉看了看他的动作，有看了看遥控器上的英文，看不懂。
不懂就要问。
薛婉有些讨好的说："宁衍，能不能教我用用这个空调。"
宁衍说："自己学。"
薛婉说："你教教我啊。"
她不适合撒娇，哪怕就是用了小女生喜欢的叠词，也叫宁衍心软不了半分。他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觉。他疏离的说："自己百度。"
薛婉一顿，脸上那点笑意不见了，她眼睁睁看着宁衍掀开被子懒洋洋的爬上去，果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百度会了，睡前把它关了，吹着皮肤难受。"
宁衍自顾自睡了。
薛婉在网上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
宁衍眯了一会儿，醒过来时，发现她坐在电脑前，空调依旧呼呼的吹着。
"不是叫你关了？"
薛婉迟疑了片刻，小声的说："我没有学会。"
"连这都学不会？"宁衍也是服了，他抓了一把头发，翻身起来走到她身边，她分明连说明书都找到了，简简单单几个键，学不会？
他有点怀疑她的智商。
"把开关开了，然后划屏调状态和模式，看不懂？"宁衍睨着她看。
这个眼神跟骂她土是差不多的，薛婉心里甚至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想她土还真是天生的。
可是薛婉看不懂遥控器和说明书上那么多的英文单词。她在慢慢的查，还没有找完他就醒了。
"算了，我教你。"宁衍把遥控器拿过来，正要给她掩饰，就听见薛婉拒绝了，她压低声音说："我不想学了。"
他一顿，脸色冷了点，盯了她一会儿，冷笑说："薛婉。不会不可怕。可怕的是懒，是固步自封。你不学，永远改变不了你的现状。"
宁衍挺看不起这样的人的，永远一惊一乍，遇到什么事情都慌张，因为什么都不学习，什么都不会，所以遇到什么事，都办不好。
薛婉被他说得眼睛有点红。
她很勤劳，很上进，不懒的，什么事情她都愿意去尝试，就是宁衍永远只会挫伤她的积极性，她是女生，很多时候都是要鼓励的。最开始她叫他教她，他同意的话，她肯定好好学，可是他那样说她。她不想让他教了。
就像最开始学数学，她也是先找的他，毕竟她是楚老爷子买给他的，薛婉一开始，是把宁衍当成一家人，所以下意识的亲近他一点。但他不乐意，她这才找上楚玉的。
宁衍从来不会站在她的角度来看问题。
薛婉一声不吭，他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还是半点都没听进去，让他真的有些看不起了："我服了你了。"
他想起张晓蝶来，薛婉跟她的差距太明显，前者那种性格，就算不看脸，也能加大把大把的分。后者就算长成天仙，也会让人倒尽胃口。
宁衍此刻就挺倒胃口的。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没地方发泄，只好冷着脸往床上走去。
薛婉就坐在电脑桌前半天没动。后来又记起孕妇是不能对着电脑的，又起了身，往沙发上坐。
各种细微的声音宁衍听得一清二楚，让他难以入眠，来了脾气："吵什么？"
薛婉那边瞬间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了。
宁衍怔愣了片刻，本来想喊薛婉过来睡觉的，可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这种连个新式空调怎么开都不愿意学的态度，气得他是真的不太想跟她说话。
蠢死她算了，活该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宁衍情绪起伏一贯不太大，今天算是个例外。
他对薛婉，是真的"另眼相待"了。
这件事一发生，这个周末他们注定是没办法好好相处了。
本来宁衍得了宁媚的命令，这几天打算看着薛婉点，但现在他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周六当天，他就回了学校。
宁衍宿舍里的人都比他小一岁，对他还都挺好奇的。
本来大伙以为，他周末回去，摆明了不想跟他们一块玩儿，有自己的圈子。
没想到他周六就回来了。
上铺的同学问他："周末也不用陪女朋友？"可没有人觉得，宁衍会是单身。
"没人陪。"他的情绪不太高，敷衍的应着。
"不是吧。"大家意外了，又纷纷理解，人家眼光高，跟他们还是不一样的，上铺那个又说，"不过咱们这个宿舍，还都是处。"
宁衍不关心人家的私生活，但还是请了室友们去吃了个饭。本来打算带他们去个酒吧，又担心都是好学生，便打消了这个心思。
他难得跟他们一样，周末早早回宿舍躺着。
本来也打算早睡，躺了没多久，张晓蝶不知道从哪要了他的微信，加了好友。
?去不去玩？?
宁衍回：?在学校。?
张晓蝶的电话直接打进来了，说："我也在学校，来逛逛操场？"
宁衍不爱运动。可他没拒绝，宿舍太过无聊。
他起了床，换了个厚外套。
"那个是张晓蝶的声音吧？"室友好奇的凑过来问。
"嗯。"他心不在焉的应着。
"牛啊，她眼光很高的，已经很少在学校里找对象了，你来才几天啊，人家就看上了你。"
宁衍没搭理，他有他的打算。
见到张晓蝶时，她穿得依旧很少。不过哪怕装的怎么社会，身上多少还带着点书卷气息。这种是学生特有的，各种人身上都有各种人的味道。
就比如薛婉，哪怕穿上校服，也不像学生。
宁衍想起她，眉心一拧。
扫兴。
张晓蝶说："周末不跟女朋友一起嗨了？"
宁衍神色倦怠，没说话。
这怕是吵架了。张晓蝶得出这个结论，笑了笑："你对另一半，要求很高吧？"
宁衍随口说："不高。低得很。"
张晓蝶配合着他的步伐，两个人缓缓的走着，她若有所思的说："那我跟你不一样，我的要求挺高的，高到……以你为标准。"
他走路的动作停住了，挑了挑眉，一个颇有兴趣的表情。
张晓蝶心中得意，拿下宁衍绝对是迟早的事。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要一点点的让他往自己的陷阱里滑。
……
薛婉一直到晚上，才下了楼。
宁衍房间的淋浴坏了，她下来洗个澡。
其实洗手间的灯她也不太会用，但她对着手机，自己研究了半天，最后拍了照，求助温三和，后者三言两语就给她解释清楚了。
撇去英文，有人直接告诉她怎么用，她学的也挺快的。
学了新技能，她心情很好。洗澡的时候哼着小曲。
等她洗完澡，穿好衣服出去时，路过客厅，看见钟贺群偏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薛婉一瞬间头皮发麻，脚底窜起凉意。
他显然知道自己在洗澡。一个长辈，明知道晚辈在洗澡，还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那种不正常，慎得慌。
薛婉甚至不敢仔细想，就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卧室，锁了门。
她本来想找宁衍说说的，可他分明觉得自己叔叔再饥不择食，也瞧不上自己，就有些泄了力。
最后她跟温三和提了这件事。后者安抚了她几句，"你就待在房间里，既然他是偶尔几天过来，忍过这几天就好了，他肯定也没本事做什么。"
"好。"她想了想，又恳求道，"那你能不能别挂电话？"
"行啊。"
薛婉这会儿当然还是怕的，多少得冷静一会儿。索性她又问路温三和这个空调怎么用。
等到她困了，才跟温三和说了晚安。
温三和心里诅咒了宁衍几百遍，家里有其他男人，还敢把薛婉一个人丢在家里？
她就咒他喜欢的人，跟他谈婚论嫁时，爱上别人。
……
张晓蝶带着宁衍，去吃了学校里的关东煮。
两个人就坐在小角落，这块角落安安静静，没什么人来打扰。
宁衍吃到一半，抬了头，看见墙壁上贴着一张英文告示牌，下面却有人用便利贴贴上了英文注解。
写的是：nosmoking.
请别吸烟。
张晓蝶说："这是学校里面一个外国学生贴的，后来大家觉得的确在这种小便利店里不抽烟的好，就写了一张翻译。
"这么简单的词汇，也需要翻译？"他难以理解。
"学校里面也有很多工人，保安。他们不一定学过英语，再简单的，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东西。"
宁衍顿了顿，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家里只能空调的遥控器，上面的每一个字符，全部都是英文，特别是各种专业术语，他自己是看得懂。
可是他忘了，也不是每个人，英语素养有这么好。
第33章 道歉
宁衍的脸色，不算太好。
薛婉不会用那个遥控器，大概率也是因为不会英文。
他看着面前的关东煮，索然无味。
张晓蝶笑着说："就一张中文的便利贴，怎么就让你突然变了脸色？"
宁衍扯了扯嘴角，过一会儿，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张晓蝶说："你去哪？"
宁衍答："回见。"
他拦了辆出租车，跨坐上去。
片刻间，车子消失在黑夜里，只带着引擎发动的轰轰隆隆。
张晓蝶心想，这是宁衍第二次主动走人，事不过三，第三次要还是这样，她得要他付出代价，比如靠身-体补偿她。
她笑了笑，她很期待，想知道一个说自己"洁身自好"的流-氓，能不能装一本正经。
……
宁衍到钟家时。已经挺安静了。
四下无人，女佣也都回了自己的卧室，客厅里只有一盏小灯亮着。
他抬脚往卧室走。
-
薛婉听到敲门声时，有些害怕。
她的第一反应，觉得门外可能是宁衍的叔叔。直到外头的人不太耐烦了："开门。"
薛婉听出来这是宁衍的声音，这才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门外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几分不满："开个门也磨磨蹭蹭做什么？"
薛婉张了张嘴，本来想解释的，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就让了条缝，让他进去。
宁衍抬脚进去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空调的暖风呼呼呼呼的打来，除去了他满身的寒意。他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学会了？"
"嗯。"薛婉挺直腰板，"温三和跟我说了一遍我就懂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先问她。"
宁衍脱外套的动作慢下来，状似无意问："那她要是也不会呢？"
薛婉想了想，反正以后什么事。她也不会问他了。要是身边的朋友都不会，那她就不学了。她说："我就自己想办法。"
宁衍沉默了半天，语气淡泊："挺好。"
薛婉觉得他不太高兴，却也没有多问什么。他来了，她也下意识的往沙发上躺。刚躺一会儿，男人给她提溜起来："给我暖被窝。"
薛婉："……"
宁.矜贵.公子哥今天变成了大力士，几乎用一只手就将她扛回到了床上。然后把她当成了一号大号暖宝宝。
得。
她比空调还好使。
不过宁衍回来，有一点还是比较好的，她不用担心钟贺群。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但是宁衍不让她睡。
他今天烦躁不已，也不知道那股子觉得对不起薛婉的劲儿是哪来的，无名火让他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他几次把她摇醒。
"你想做什么？"薛婉隐隐约约有点生气。
"起来，伺候我。"他命令说。
薛婉太想睡觉了，没有理会。宁衍也不甘示弱。
"我怀孕了！"她真是服了。
宁衍这会儿不兜底不隐瞒了："你没。"
薛婉可不相信他的话，义正言辞坚决拒绝，男人在这时总是不择手段的。宁衍这么多年经验，完全知道怎么可以让薛婉心软，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侧脸："我只有你，答应我吧。"
她有点心酸，薛婉也知道宁衍这点亲昵，是他为达目的的手段。
"薛婉，嗯？"他亲了亲她的侧脸，略微有点糙。
最后两个人各退一步，没来真的。
薛婉嘴巴发麻，她缓了半天，说："以后孩子生下来了，你得对她好点。尤其是闺女，要是爸爸不心疼，很容易没有安全感的。你不能像对我一样对她。"
宁衍魇足，敷衍的应着。
薛婉突然想把孩子打了。
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她等他睡着以后，屈腿抱着自己，看着外头地平线渐渐泛红。
天都亮了。
她跟宁衍的第一次，也是跟今天一样，看着太阳从天边升起来。
那会儿她是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翻脸不认账，或者大发雷霆。她无措而又茫然的等他醒来，这个过程很艰难，但是他起来的第一句话是，"薛婉，第一次很疼，你疼不疼？"
宁衍看见她拼命摇头，沉默了片刻，说："我这个人，很专一的。你喜欢我的话，我也会对你好。"
可见男人为了目的，什么承诺都许得出来。
她那会儿就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背着宁洋和楚老爷子，偷偷跟她跑去了外地，然后养了他两年。
薛婉最穷的时候，也没有让宁衍吃过苦。
她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对他好的毅力，要是换成现在的她，她认真的想了想。好像做不到那样对他了。
薛婉叹口气，她得睡觉了。
她睡着的时候，宁衍起了床。他盯了她半天，然后把她抱回床上去。
他在这点上还是习惯薛婉的，一般有她在，他都不会选择自己一个人睡。
再等到她醒来，宁衍反而睡得死死的，仿佛比她还缺觉。
他有个很奇怪的喜好，就是睡觉，一定不会让她背对着他，怎么着也得跟他面对面。
薛婉觉得这么亲昵的动作，真不大适合他做出来。
她后退一步，却听见手机响了，宁衍的手机都是放在床边的，所以她很容易看到了来电显示：张晓蝶。
薛婉觉得这个名字挺花枝招展，招展到她觉得讽刺，这几天他不愿意教她用空调的不耐烦，以及昨晚她被钟贺群吓到，一晚上因为到底留不留孩子的焦虑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宁衍坏得她心惊。
一个石妍，一个张晓蝶，那还有多少的ABCD呢？
她大清早，是不准给他打电话的，因为会吵到他。这个女人这会儿都可以联系他，是不是地位很高？或者是，他对其他人都好，就是不把她当人看？
当然，她以往都清楚，就是憋了太久了，在这一刻，发作了。
薛婉直接把他的手机给砸了出去。
这声音惊醒了宁衍，他翻身起来，看见四分五裂的手机，脸色冷的难看："一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
薛婉一声不吭，就是眼泪直掉，却在他去检查手机有没有机会抢救的时候，把眼泪都擦干净了。
手机当然是坏了。
宁衍冷冷的扫她一眼，"这里是钟家，我好心给你个住处，你以为这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呢？想学人家耍公主脾气，也要看你是不是个公主是不是？"
他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一字一字，淡淡反问："你是吗？"
所有的话，这个随口的反问最让薛婉心冷。
她哪里是公主，她就是个奴隶。
一个买来的娃娃。哪里有公主命？
可薛婉很小的时候，还算是个公主，她的妈妈非常非常爱她，所以小薛婉很幸福。
他这句话像个照妖镜似的，让她狼狈不堪，让她仿佛清醒了一点，好像她的确是没有闹的理由的。
薛婉佩服自己冷静的速度，她在被子底下狠狠的拽着手，拽得她疼得哆嗦，她说："我不是，对不起，我赔你。"
宁衍似乎是不耐烦到了极点，随意穿了衣服就要离开，走得匆忙，门也没有关。薛婉甚至听见了他撞到佣人，却没有道歉的声音。
薛婉愣着愣着，突然坐在床上号啕大哭。
她下意识的拨了一个号码，脑子空白的让她想不出来是谁的，她说，她想回家。
薛婉说："爸爸，我想回家了。"
"我想你虽然把我卖了，但是你肯定还是愿意对我好的吧。我不怪你了，你能不能带我回家？"薛婉突然放低了声音，缓慢而悠长，"其实我每一天，都想回去的。你是怕我恨你才不敢来见我，怕养不好我才把我卖给宁家的对不对？你觉得……他们有钱，能养好我。可是，我只能够苦日子的。"
薛婉很希望她的父亲能听见。
但很不幸的，这是个空号。
许久之前她就知道这是个空号了，但她就是固执的记着，比任何一件事都要记得清楚。
薛婉没跟任何人说过，她一直想不通，那个告诉她，她是他命的男人，怎么就变成了一屁股债的赌徒。
她想着过往。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正发呆，却看见有一张纸巾出现在了她面前，那只修长的手在她面前放了好一阵，见她没有动作，才把手缩了回去。
"谢谢。"薛婉反应过来，接过纸巾擦了擦脸，有些羞愧的说，"让您见笑了。"
钟贺城笑道："意外倒是真有一点。"
她到他这儿来住了很久了，他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好说话。不闹事，好脾气，也对现状比较满意的人。哪里知道她会有这么崩溃的时候。
薛婉还在试图解释："就是，忍久了，偶尔发泄一次。"
钟贺城挑了挑眉，却道："你也看到了，我儿子绝对不是恋爱的最好人选。他不会疼人，起码不会疼你。你以后，最好自己做好打算。"
薛婉沉默了一会儿，说："等他腻了就好了，我能感觉到，他快要腻了。到时候我就走，我什么都不会拿的。"
生一次气，有好有坏，好的是心里没有那么压抑了，坏的是身体状况变遭了。
她一整天，都昏昏沉沉。
跟宁衍的关系，大概也是降到冰点了。她头一次敢摔他的东西。
可宁媚打来电话时。她依旧在粉饰太平："很好啊，我过得挺好的。"
温三和是第一个发现她情绪不对的人，好说歹说，把她给哄出门了。
温老板是个有钱的女人，享受过各种美好的生活，自然清楚潇洒取乐的最佳办法，就是花钱。
她决定好好改造一番薛婉，不能让人给白白糟蹋了。
温三和带着她去了最受欢迎的女潮店。很快给薛婉选了一套最适合她的，但这家店有一点不好，一种款式的，一次一般只有一套。在她伸手去拿那套衣服时，被另一只手抢先了。
"是我们先看上的。"
"不好意思，这家店里，我是常客，是金卡VIP，所有东西我可以先选。"张晓蝶笑了笑，看了一眼一旁的薛婉，皱了皱眉。有点眼熟。
薛婉懒得跟她争，拉着温三和走了。后者还在抱怨："明明是抢东西，还要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也是醉了。"
温三和下意识的回头，本来想再看看女人的长相，好记清楚来，别以后打上交道了，可没想到看见了休闲区坐着的宁衍。
他在看报纸，也不知道在等谁。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直接了，宁衍抬头扫了她们一眼，隔着太远，她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
但温三和对他的好感彻底没了，也没有告诉薛婉。
而薛婉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掉孩子，
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跟宁媚商量商量。
但她很快就不用纠结这个了。
薛婉在钟家又呆了两天，突然觉得小腹有些疼，亲戚来了。
她想起宁衍根本没有提及一个关于她怀孕的字眼，只是一直懒得开口跟她解释，那一天也跟她说过，他没怀。
薛婉的心情很复杂，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好像突然之间少了点什么。
不过这下她是真的没有理由继续在钟家待下去了。本来她就不喜欢这个地方，何况还有一个钟贺群。
她最近自然不会联系宁衍的，就跟钟贺城提了要走的事。
钟贺城道："这种事你自己拿主意就成。"
但当天晚上，宁衍就回来了。
薛婉本来还觉得宁衍是不是知道什么风声了，不过无意中记起，今天是周末，他本来就不用上学的。
宁衍进了卧室，扫了眼她的行李箱，没说话。然后窝在客厅里面打游戏了。
薛婉想了想，说："孩子的事，是我想多了，不怪你。"
"嗯。"他似乎玩的正起劲儿，一点没听进去似的。
不知道他最近是不是跟学生一起待多了，整个人都少了社会人的气息，比如那个带着卫衣帽子，屈腿架在沙发上的动作，就像极了少年。
她恍恍惚惚的记起。他们也都还是大学生的年纪。
薛婉的心思其实有些复杂，她自己清楚，她比谁都渴望校园，不管学点什么，都好。
她这会儿出神，倒是比她出声更容易引起他的主意。宁衍摘下帽子，盯着她看。
"有钱真好啊，有钱可以上学。"她喃喃说。
很羡慕，羡慕得让她眼睛湿润。
宁衍目光闪了闪。想起钟贺城说，上次薛婉哭的撕心裂肺。
他没有见识到那是什么样的场面，因为他那会儿走了。
宁衍说："你想上学么？"
这大概没必要用问句问出口。
薛婉却没有吭声，她想，又怕。
宁衍低下头去，似乎在很认真的看着手机，过了片刻，心不在焉道，"那天的事。对不起。"
让他开口道歉，那可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哪怕他的态度并不真诚。以至于薛婉听见，就难受得想哭。
她坐在一侧的沙发上说："我也不该砸你手机。"
"不值钱。"
他懒洋洋的。
这不，立刻又换了一个最新款。
薛婉偏过头去，两个人之间没有闹得那么僵，其实也是件好事，她也不想看见宁老爷子失望的模样。
宁衍的余光看着她，说："想上学的话。我替你想办法。"
薛婉的眼睛亮了亮，可是没有开口，她在盘算如果他这次又帮了自己，那这笔债又得怎么还？
她身边好像已经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了。
薛婉在犹豫，他也不在意她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又跟朋友打游戏去了，薛婉听得出那些人都是学生，因为声音还是清脆的，充满阳光的气息。
这更加勾起了她对学校的向往。
薛婉那个纠结。
……
这天，她跟宁衍虽然在一个屋檐下，却没有怎么说过话。
他现在的圈子越来越广，有的是各种消遣陪他打发时间的人。比如一局游戏里面，也会有很多女生，女生们都会寻求男同学的庇护。
算是用游戏来搞暧-昧。
好几个夸宁衍打得好的。
薛婉其实不太好意思打断他，但是她要洗澡了，怕等会儿钟贺群下来。
宁衍扫了她一眼："有事？"
"你可不可以坐着别走？房间里的淋浴坏了，我想在楼下洗个澡。家里男人太多了。"
宁衍淡道："没人看你。"
薛婉话被堵住了，她澡是没有办法不洗的，而且已经熬了两天了，再不洗都要臭了，所以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
薛婉洗的飞快，一个澡，十几分钟。
她蹦哒出来的时候，宁衍还在客厅里坐着没动。见到她以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楼上走了。
薛婉不确定他刚刚是不是在等自己，可又觉得是时间凑巧。
她上楼问了他一句。
宁衍懒懒散散的说："刚好上来而已。"
薛婉也觉得应该是这样，反正他从来也不太会照顾别人。
晚上一点，宁衍大概是觉得跟她共处一室有隔阂，很快就走了。
宁媚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有意无意问："宁衍今天道歉了？"
薛婉顿了顿，瞬间明白过来了，她就说宁衍的性格怎么可能会道歉，原来是宁媚要求的，他对他的母亲向来还是比较尊重的。
"您放心，他道了。"薛婉感激的说，"谢谢您。"
第34章 视线
宁媚的声音一如既往有些刻薄："没必要谢我，我也不是为了你才让我儿子道歉的。"
薛婉乖顺："知道了。"
"还有你既然闲来无事，那还是去学校里待着吧。"她"唔"一声，说，"多学点东西，也挺好。"
她这一句话就更圣旨似的，薛婉不好意思提的要求，她替她做好决定，然后有人去服从。
几乎几天时间，她去上学的事就定了下来，学校也替她选好了，就在宁衍所在的a大，怕她跟不上，选的是专科的旅游管理专业。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回青城了，行李什么的，就直接拿到了宿舍。
薛婉跟高中那会儿一样，都是怯怯的，因为都是空降兵，她多少有些拘束，被钟贺城的助理送来学校以后，看着寝室里充满朝气的面孔。她在门口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没动。
女生们的话题，聊化妆品、聊衣服、聊哪个学长学弟帅。
薛婉隐隐约约听见几句宁衍。
她清清嗓子，带了笑意："大家好。"
这才有人注意到她："你就是新来的吧？"
"对。"
a大是出了名的好学校，里面的专科专业，大部分都是花钱才能进的，薛婉这种半路进来的，说明条件更加不差了，大家都有眼色，几乎不会傻到去为难她。
甚至有人主动给她搬东西。
这是一个四人间，除开薛婉以外，原本有三个人，里面其中两个人动手帮忙了，那另外一个人就不可能干坐着了。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在其他地方上学？"
薛婉说："没上学。"
那就是家里觉得整天浑浑噩噩，给她找点事情做了。她们发现薛婉的行李箱很普通，但是里面的床单被套啊又是上万块的，有个包包很普通，但是里面的钢笔又是几千的，还有薛婉的电脑也贵，但是手机就一般。
再结合薛婉这打扮，等薛婉出去买牙膏这类生活用品时，她们计较着说："你看她那些东西，绝对是不穷的。但是又包装的很朴素，你说她会不会在学校装穷？"
但其实那些好的东西，不过是钟贺城帮忙置办的而已。剩下来那些她自己的东西，就比较一般了。
不过这样的误会未必就不是好事，寝室里面的相处起码融洽了。
薛婉的三个室友，两个不是同专业的，只有苏绣跟她一起。
苏绣是个爱美的姑娘，八点的课，每天六点就起来化妆。
第一天去上课，她的眼线笔没了，随口问薛婉："薛同学。你的眼线笔借我用用呗？"
薛婉愣了一会儿，硬是没听出她说的是什么东西。直到她看到苏绣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时，才了悟过来："我不化妆的。"
苏绣手一抖，睫毛膏涂歪了。
她下意识的朝薛婉看去，满脸不可思议："不是吧？"
这年头还有不化妆的女人？
苏绣仔细打量着薛婉。
原本她也不觉得薛婉有多好看，可今天中这一惊觉她不化妆，就觉得薛婉突然不一般了。她跟人家化完妆的比，也不比别人逊色几分。
"我们这个专业的姑娘，还是得学学这些玩意儿。"苏绣中肯的提议道。
薛婉说好，可她还是觉得有些麻烦，一来她不知道化妆品有哪些品牌，也不知道作用是什么，二来她觉得费钱。
可苏绣比她多上了几个月的课，懂的肯定比她多，所以她打算听从她的建议，去学学化妆。
周末的时候，她就拉上苏绣去帮她挑化妆品了。
薛婉其实挺喜欢她的，苏绣的人缘很好，跟谁都能说上两句，又特别照顾她，有一点点像温三和。所以和她一起，她很开心。她也算能过正常的学生生活，而不是被所有人嫌弃了。
两个人路过操场。
那边热热闹闹，篮球一下一下砸着沉闷的地面。
苏绣的眼神亮了亮，小声跟薛婉说："来打篮球的，十个里面五个帅哥。"
薛婉对帅哥没兴趣，但她看到人群当中的宁衍了。因为打篮球特别热，大冷天的他就穿着一件短袖，皮肤白皙，胳膊上的肉精瘦，却还是有些线条的。
她一直觉得宁衍懒，根本不爱运动，所以看到他，惊了。
"it的帅哥没有机械的多。"苏绣介绍着，又看见薛婉的视线盯着什么地方，顺过去看时，声音明显拔高了几个调调，"那是宁衍，跟你一样的空降兵，是it里面的意外。"
她小声的说："你也觉得他很帅，是不是？"
薛婉没说话，那边的男人却因为苏绣的话偏过头来看了看，就一眼，也不知道看到薛婉没有。
苏绣："天哪，他刚刚看我了？我今天，没仔细化妆啊！"
薛婉："………"
薛婉如实说："也有可能是在看我吧。"
苏绣："……"
她干巴巴道："薛婉，没想到你还挺自恋的，我一直以为你性格不温不火呢。"
但苏绣不知道，薛婉不是臭美，她说的是实话。她和宁衍很熟悉，两个认识的人，总是能先注意到。但宁衍没有停下来找她，说明不太想让人家知道他们认识。
这大概也等于，在学校里面两个人最好当陌生人。
薛婉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反正她有学上了，能当一个她梦寐以求的学生，她就应该感激她的。
想到这儿，她也就不再耽误了，拉着苏绣的手说："我们走吧。"
"哦。"她其实还有些依依不舍。
薛婉小心翼翼穿过篮球场，这是条近道，能直接到达对面出学校的路，她特别害怕这些蹦哒得老高的篮球砸到自己，于是低着头。但怕什么来什么，有一个篮球飞一般的从她面前划过--
……砸上了苏绣的脸。
苏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脸上一块都红了。
薛婉有些慌，"你没事吧？"
苏绣一直都挺娇气的，也没忍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很快就有一个男生小跑过来，跟她道歉："同学，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苏绣："我去医务室，谁陪我室友去买化妆品啊？"
她讨厌死那个球！讨厌死这个把篮球砸的满天飞的人了！她还想在薛婉面前当个好室友博博好感呢！
"这……"男同学为难，冲不远处喊，"宁衍，你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薛婉一顿，没有抬头，她只听到一道脚步声，从频率判断是宁衍无疑了。
男同学指着宁衍："这个是我室友。"
他做完介绍，跟宁衍说："要不然你送苏同学去医务室，我带她室友去买东西。"
宁衍看着微微俯身，没有抬头的薛婉，她穿得朴素得让他无力吐槽，她在学校应该待了有几天了，不过看起来依旧有些格格不入的。
苏绣对于男同学这个提议挺满意的，如果宁衍送她去医务室，那她觉得自己被砸一下，好像还挺划得来。
宁衍从一边拿起了外套，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穿上，抽空给了这个建议一个答案："医务室药水味重，酒精过敏。"
"这样。"男同学又纠结了一会儿，说，"那要不然你陪她室友去买东西，我送苏同学去医务室？"
宁衍依旧不太乐意。
薛婉心想，他这么烂的性子，当然不愿意参和进这种麻烦事里面，宁衍喜欢自己买东西，不喜欢陪着别人买东西。
"宁少爷，好歹室友一场，拜托你救救命，行行好。"男同学再三恳求。
宁衍依旧是不情不愿的模样，但没有拒绝了，惜字如金："行。"
男同学千感谢万感谢，搀着苏绣走了。后者看着薛婉，眼里水波荡漾。
--那是羡慕。
薛婉："……"
一旁打篮球的还有不少是看戏的，其中一个见此吹了声口哨："同学，宁衍陪买东西，你有福了。"
薛婉："……"
宁衍带着淡淡的倦意，大概是打打篮球让他有些累了。他随意都看着她："还不走？"
……
薛婉跟着宁衍来到了学校的停车场。
他的新车挺张扬，她认不出牌子。但知道很贵。
她坐上宁衍副驾驶的时候还有些战战兢兢，生怕弄脏了什么的，不过前者倒是递给了她一瓶水。
"谢谢。"薛婉说。
"出去买什么？"
说起这个，薛婉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话。
"生活用品还是文具资料？"薛婉不外乎这两点。
"不是。"她尴尬的笑了笑，低声说了三个字。
宁衍没听清楚："什么？"
薛婉只好视死如归的说："化妆品。"
这让驾驶座上的男人沉默了许久，他大概有些消化不了她的话，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之后，靠在座椅背上笑了笑。
宁衍皮笑肉不笑："哟。"
薛婉脸红得不敢抬头，她向来朴素惯了，突然要开始打扮了，换谁都会惊讶，这点没错。可她就是料到了宁衍会讽刺她。
宁衍："连你也知道该打扮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薛婉脸红了以后，有点生气，没有理他。
宁衍当然也懒得招惹她，发动车子去了购物中心，他把她丢到化妆品店门口，就不再进去了："你自己去选。"
薛婉要是自己会，就不会让苏绣帮忙自己了。他这种两手一甩的事不关己态度，让她急得有些跳脚，早知道换个时间来不就好了？
可她也不能责怪宁衍什么,因为做错事情的人不是他，何况有责任的那位也不是故意的。
薛婉只好自己边百度边选。
这样一来，时间就慢了。
时间一久，宁衍就不耐烦了。
他很快拉着她进了一家化妆品店，指着上面的东西说："这些都来一份。"
薛婉："……"
宁衍用十五分钟，把她和苏绣打算花一整天时间才能做完的活，全部做完了。
带着东西回到车上，她有些迟疑的说："多少钱？我转你吧？"
宁衍说："想趁机加回我微信？"
他俩还不是好友呢。
薛婉不说话了。
宁衍收回视线，淡淡的，语气突然之间就没了起伏："这点化妆品，能值几个钱？没必要还。"
薛婉"嗯"了一声，宁媚肯定叫他照顾自己了，她就当是她对她好，一后她会报答她的。
宁衍回到学校，就把东西递给薛婉："回吧。"
薛婉知道他的意思，以后她见到他会绕道走的，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认识。
宁衍手机响了几次，车上都被他摁了，这下才接起来，是张晓蝶找他一起吃午饭，又问他刚刚干什么去了。
他语气如常："寝室里的惹了点祸，帮忙收拾烂摊子去了。"
张晓蝶当然知道，她是怕有些女人借此做点什么。
"那个女生据说很好看？"她走迂回路线。用夸一个人的方式，骗取直男的真心想法。
她果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宁衍说："不好看。"
……
薛婉走回宿舍，苏绣已经从医务室回来了。
"你买了什么了？"
薛婉把东西打开来，递给她看。
一桌子的瓶瓶罐罐，以及各种色号的口红。
苏绣惊呆了。
"你买这么多做什么？"估计要好几万吧？
薛婉不知道价格，如实说："宁衍没耐心陪我挑东西，我自己也不太会选，就全买了。"
这一行为，让苏绣再次确认了一个事实--薛婉是个土豪。
一个低调的土豪。
苏绣开始了教薛婉化妆的漫长道路，挑选出了最适合薛婉的一套化妆品。然后问薛婉："这些不适合你的，我可不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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