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烁松了口气,直接拿出了一张银票,面额有二千两:“六妹妹,你两张救命符只收二十两,羞辱谁呢?我的命,至少值二千两!”
他以前不怎么信这种事儿,买个开过光的玉佩戴着也是为求安心。
现在见识到了,他对六妹妹只有敬佩。
云落没有接过,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从不做黑心生意,定魂符画起来不难,就值这个价钱。”
楚烁跟她大眼瞪小眼,很快,他就败阵下来。
不过他挪了位置,把银票塞到她手里:“那就当二哥哥给你的见面礼,别嫌少,我此次出门,就带了二千两银票。”
她这位二哥哥的姨娘是商贾出身的,他不能文不能武,但钱是真的多。
他换了个由头给自己塞银子,云落的心软了软。
见推辞不下,她决定送他一个大礼包。
“那玉佩你花了多少钱买的?”云落问道。
提起此事,楚烁就来气。
他咬牙切齿:“三千两呢!”
云落翻了个白眼,“京都的公子哥儿,果然人傻钱多。”
其他人这样骂自己,他肯定掀桌子,可是这话从六妹妹的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格外中听。
“坑我钱不要紧,但害我孰不可忍!”楚烁握了握拳头,“我和一挚友一起买的,他一切正常,身体康健,怎就我出了问题?”
自他戴上了玉佩,时常感觉到乏力和犯困。
他还当自己休息不够,没成想是玉佩被人动了手脚。
幸亏今日有六妹妹出手,不然他就要去见阎罗王了。
云落直接问:“莫非你那挚友不是童子?”
“……”楚烁面色尴尬,咳嗽了一声。
“那我换个问法,二哥没娶妻,也没通房吧?”
楚烁很快捕捉到个关键点,道:“我楚家家风严谨,一日不娶妻,一日不许有通房。所以,就因为我是童子,所以才被暗算?”
云落眼底掠过一抹异色。
没想到,她这些家人还有点意思。
“那玉佩存藏着一人的魂魄,吸取你的精纯阳气。”云落见楚烁的脸发青,又说,“放心,我已经将其收复,那智光大师大费周章让你养魂玉,他肯定会寻过来的,到时候我再帮你要回那三千两。”
收了钱,总要办好事。
这是她一贯的宗旨。
楚烁眉眼一亮,立即改了口:“六妹妹,我就知道你是我家的福星!”
“你刚才明明骂我是灾星。”云落直直的盯着他。
楚烁干笑一声,“有吗?一定是你听错了。”
他赶紧寻了借口溜走,花了大价钱,让店家准备两间上房。
晚上,月色如霜。
云落准备就寝时,发现了不寻常的气息,店里刮起了阵阵阴风。
她出去一看,因为外头有不小的声响,楚烁也走了出来看热闹。
清冷月色下,店里驻守着好些个带刀侍卫,个个身材挺拔,气息沉稳,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再有一侍卫推着一张木轮椅进来。
黑木轮椅上,坐着一个锦袍男子,就算看不清容貌,也难掩他身上的矜贵气息。
但云落却一眼看出,男子身上有无尽煞气萦绕。
“二哥。”她低声提醒,“这人天生煞命,与他亲近非死即伤,你记得要离他远点,沾染他一点煞气,都要倒大霉。”
声音明明很轻。
但轮椅上的男子却抬头看向了二楼,正好与云落一双清澈眼眸四目相对。
第3章 让九王爷安稳睡好觉
男子容色一绝,五官格外精致。
漆黑的眼眸微微上扬,透着冷意。
就算是不能行走,光是坐在那儿,也如芝兰玉树,风光霁月,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是么?”盛北寒薄唇微启。
云落面色微僵。
不是吧?
他是顺风耳?这么远也能听见?
然而,盛北寒身边的近侍已然勃然大怒:“大胆,竟然敢羞辱我家主子!”
近侍伸手一挥,当即射出两枚暗器。
利刃快如风。
楚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着自己今晚果然要倒了大霉。
身侧的人不知射出了东西,哐当两声,暗器变了轨道,落在了柱子上,入木三分。
同时,地上落下了两枚铜钱。
但盛北寒也袖子一挥,想要拦下暗器。
云落反应极快,拉扯着楚烁侧身躲开,那道内力落在了墙上,留下了不重不轻的印记。
云落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愤怒:“我又没说错,至于下狠手吗?”
“楚家二郎叩见九王爷!求王爷恕罪,这是我家六妹妹,她先前一直在穷乡僻壤生活,不懂规矩。”
楚烁扑通跪下,还拽了拽云落的袖子。
眼前这人,正是当朝九王爷,当今圣上非常敬重的九皇叔!
云落怔了怔。
九王爷盛北寒?她倒从清虚的嘴里听过此人的丰功伟绩。
他是穆国的战神,曾带领五千将士奇袭敌国大营,取下主帅首级,一战震天下。
随后又重整北境边防,建立镇北军,深受百姓爱戴,但朝野上下却惧怕于他,因为他想灭谁家的门,左右不过一句话的的事。
先帝驾崩,当时人人以为他要谋朝篡位,却不想他对皇位毫无兴趣,太子如愿继位。
然而一年前,他在北境双脚中了奇毒,此后就不便于行走,出行需要乘坐轮椅。
奇怪,他明明是大富大贵,长寿的面相,怎就浑身煞气,成了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近侍看了看地上的铜钱,眯着眼睛要拔剑。
“原来是楚家的二公子。你的六妹受点教训,以后就知道规矩了。”
“青锋,住手。”盛北寒出声呵斥,“不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她的确没说错,他杀戮太多,与他亲近之人非死即伤。
也就青锋命硬,能近身侍候他。
青锋暗忖,能用两枚铜钱挡下他的暗器,这小姑娘明明有点本事。
不过主子既然开口了,他自不会忤逆:“是,王爷。”
楚烁松了口气,说了一句谢过王爷,才借着云落的手起身。
云落挑挑眉,果然是做主子的,比下属大度多了。
穆国能国泰民安,全靠此人,他能活得久一点,百姓就能少受点苦。
思及此,她拿出一个平安符,往楼下一扔:“刚才冒犯九王爷了,这是赔礼。贴身戴着它会减轻腿伤的痛苦,如此九王爷就能睡个安稳觉。”
平安符正好落在盛北寒的手掌心中。
他顿了片刻,再次抬头,发现楚家兄妹已经回房。
驿馆有他专属的房间。
毕竟轮椅无法推上二楼。
青锋伺候了盛北寒梳洗后,看见桌上的那一道黄符,眼底闪过阴冷,想将其撕个粉碎。
盛北寒在灯烛下看着公文,忽然开口:“放入本王的贴身香囊中吧。”
他脑海里闪过那少女清澈明亮的眼眸,心底升起了莫名的信任感。
青锋蹙眉,“王爷真信那个丫头?难道她还比得过盛名在外的清虚道长?”
自王爷伤了腿后,每逢夜里,那伤口总是钻心的疼。
无论用什么药物,都无法缓解王爷的痛楚,故而王爷总是夜不能寐。
可一个月前,王爷偶得一张安神符,竟能震住腿伤的疼痛。
他们探查得知,此符是出自玄月观,乃清虚道长所画。
安神符只有一月效用,如今朱砂褪去,所以他们才匆匆出城,想去玄月观求符,顺道请清虚道长瞧瞧王爷的腿伤。
“她那番话说得准确,她或许真有点本事。”盛北寒目光幽深。
反正他的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夜深,他躺下就寝,本以为自己又会疼痛难眠,却不想他再次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不只是他,就连青锋也面露惊讶。
“王爷,您昨晚睡着了,您双腿不疼吗?”
盛北寒轻轻摇头:“不疼。”
正如那小姑娘所言,自己睡了个好觉,此时觉得精神充沛。
他眼眸精光闪过,从香囊里拿出那道黄符。
拆开一看,虽是他看不懂的符文样式,但笔锋却是他曾见过的。
与那安神符竟一模一样!
“莫非,她是清虚道长的嫡传弟子?”盛北寒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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