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嫂子不让你去看我。”
听着沈雨宁怯怯的污蔑,我忍不住自嘲。
结婚三年,沈子煜每天都会回沈宅看望有先天心脏病的沈雨宁。
就连蜜月时,都把她带在身边。
三年,1095天,沈雨宁见沈子煜的时间,比我这个妻子多的多!
我看向沈子煜:“阿煜,我拦过你吗?”
我没有,因为我知道,拦不住。
沈子煜看了我一眼,就又低头去哄沈雨宁:“我先抱你上去休息,等医生来了给你检查检查,免得生病。”
说完,他打横抱起沈雨宁,越过我,上了楼。
主卧门口。
我亲眼看着沈子煜将沈雨宁放在了我们的床上。
她握着我丈夫的手:“哥哥,甯甯是不是给你和爸妈添麻烦了?早知道身体这么不好,当年就不该跟爸妈回来,这样你们也不用这么累。”
她泫然若泣。
沈子煜眼里都是心疼:“别胡说,能和你成为家人,我和爸妈都很高兴。”
“哥……”沈雨宁喊着,扑进了沈子煜的怀抱。
这种兄妹温情的画面太刺眼,即使看过太多次,我还是无法面对。
关上门,我去了书房。
这里是沈雨宁不会来的地方,也是这座房子里,唯一属于我的天地。
书桌上摆着我和沈子煜的合照,那是大学时我们确定交往时拍的。
我摩挲着照片上年轻的沈子煜,那时候我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爱。
可现在……
这时,一声门响。
沈子煜走了进来。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没有人说话。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个都变得沉默?明明以前有说不尽的话……
最后,还是我先妥协。
“沈雨宁睡着了?”
沈子煜点了点头:“你对甯甯别那么冷漠,她心思细,容易多想。”
我说不出话,嗓子像是被堵住了,连笑都好像僵硬了。
“是我冷漠,还是你对她太珍视?”
“阿煜,沈雨宁不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她二十三,和我一样大。”
沈子煜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甯甯是我妹妹,她身体不好我照顾她,有什么问题?”
一句话,堵住了我所有的情绪。
就因为沈雨宁占着妹妹的位置,所以就算我明知她喜欢沈子煜,在破坏我们的夫妻关系,我也只能保持缄默。
我有些疲累,望着沈子煜不耐的眼神,脑海里却想起了确诊胃癌时,医生的怜悯目光。
连陌生人都会同情,如果沈子煜知道了,我们会回到从前吗?
我不确定,却想试试。
“阿煜,如果我说,我得了胃癌,活不久了呢?”
“黎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说谎?”
沈子煜不信,转身出门,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望着被他带上的门,慢慢蜷缩成一团,将头埋在膝盖里。
阿煜,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谎。
这样我也许就还有时间等你看清沈雨宁的真面目,等你回到我身边。
……
第二天醒来,我就去厨房做早餐。
医生说:“一日三餐不能断,早餐尽量早点吃,能减少疼痛。”
煤气火焰‘砰’的声燃起,我看着锅里慢慢凝固的鸡蛋,有些失神。
“这么早你折腾什么,甯甯都被吵醒了!”
我回头,就对上沈子煜含怒的目光。
“吃吗?”我笑了笑,指着锅里的煎蛋问。
沈子煜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平淡,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我带甯甯回爸妈家吃,你小声点。”
转身,他就走。
我站在原地看着,最近不知道看过他多少次背影,竟然已经习惯。
转头看着锅里的煎蛋,我却没有了食欲,最后将它倒进了垃圾桶。
沈子煜和沈雨宁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
“欣安”公司,总裁办公室。
“我想将手里欣安的全部股份都卖给你。”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莫旭仁,他是利晟集团的总裁。
当年爸妈车祸去世后,也是有他帮忙,我才能成功接手欣安,之后他一直是欣安的最大合作商。
莫旭仁皱了皱眉:“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见过我为了公司狼狈奔波的模样,我很自然的告知了真相。
“我快死了。”
莫旭仁明显一怔:“你病了?什么病?什么时候查出来的,不能治愈吗?”
他语气急切,好像很关心。
我愣了会,才一一回答:“胃癌,昨天知道的,医生说最多两个月。”
莫旭仁没再说话。
我知道,欣安现在股价不低,莫旭仁想要全部吃下也要大出血。
可除了他,我想不到另一个能安心托付公司的人。
欣安是父母半生的心血,我不想它因为自己的去世走向灭亡。
至于沈子煜……
从结婚那天开始,他就不喜欢我在外奔波,更遑论接手。
莫旭仁站了起来:“我可以接手,但你要先跟我去趟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我没拒绝。
私心想着,要是能查出来是个乌龙,那可是惊天大喜。
可惜,结果还是一样。
市人民医院门口。
我将检查报告塞进了包里,看向莫旭仁:“我还有些时间,你可以再想想。”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不会逼你……”
莫旭仁摇了摇头:“明天我带拟好的股权买卖协议来找你。”
我沉默了一瞬,扬起抹笑:“谢谢。”
和莫旭仁告别后,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在车载导航里输入进沈家的地址。
我记得,沈子煜早上说要带沈雨宁回去。
如果今天不去,又要好几天见不到他了。
以往我能等,但现在,我珍惜能见到沈子煜的每一面。
四十分钟后。
到沈家时,天快黑了。
几米外的房子灯火通明,很温馨。
我坐在车里看着,从包里掏出止痛药吞了几片,才拎着给沈家人的礼物走进去。
下一秒,我却后悔来了。
几步外的沙发上,沈雨宁挽着沈子煜的胳膊,仰头去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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