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宁的话说完,再也没了力气,晕倒在地,闭上眼睛前,好像看到了墨玄冷静的面具上有了松动……
因为她么,怎么可能呢?她自嘲地想,晕了过去。
……
她不知昏睡了多久,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耳边传来墨玄和心腹的交谈声。
心腹同无:“盗取秘宝的犯人已抓到并招供,是翼族大皇子派来的,狼族里并没有人与他联系。侧妃偏殿里的鸟族气息,不过是那犯人知道偏殿无人,当做了藏身之处。”
墨玄道:“只是这秘宝的位置除了本王知道,再无他人了,这翼族又是如何知道的?”
只听扑通一声,是同无跪下的声音:“请殿下饶恕臣!那日冤枉了侧妃娘娘!”
墨玄无奈叹口气,同无是他多年心腹,如果因为不受宠的侧妃而重罚他,让他寒心,实在是不该,只能轻罚:“你调查不力,自去外面领五十下打妖鞭吧。”
同无领命离去。
奚宁不知道他的想法,听了他的话,只在心底冷笑,她自毁内丹换来的清花,没想到就值区区五十下打妖鞭!
她睁开眼睛,真想看看这男人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他给她换了住处,不再是冷冰冰的偏殿,是环星殿。
她抬眼,正对上墨玄的眼。
他的眼里有几分关切和愧疚:“秘宝失窃之事是本王冤枉了你。”
奚宁等待着他再说些什么,但是身为王的自尊让他没有说出下一句道歉。
她的心湖泛起涟漪,但是马上又恢复平静:“无妨。是我无能,不能让殿下信任。”
“你非要这么和本王说话吗?”墨玄有些生气。
“我现在内丹已毁,比凡人强不了几分,对殿下没有利用价值了。要杀要剐,但听您的吩咐。”她波澜不惊。
他道:“你先在这环星殿住着,之后的事……再说吧。”
他觉得奚宁的冷漠让他有些恼怒,但是恼怒之下,分明还有一点……难受。
环星殿让他无法再呆,他竟像逃也似得离开了。
奚宁恨自己的不争气,她八尾因他而断,内丹因他已毁,被取了五年血,他可能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经历了这些,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然还是会心里难受。
只怪曾经太美好。让她受了这么多罪,也忘不掉。
又想起和墨玄的小时候了,她闭上双眼,努力控制,不愿再想。
她被两个丫鬟的声音吵醒,是两个很清秀的小丫鬟,扎着双髻,对她很是恭敬。
“侧妃娘娘,是殿下安排我们来伺候您的。”她们异口同声道。
“奴婢是小秘。”
“奴婢是小玉。”
看来墨玄对她还是有些愧疚的,不仅让她离了偏殿,还安排妖仆来伺候她。
她道:“起来吧。”到底心里还是因为他对她的好松动了些。
她伤还没好,在内室休息。两个丫鬟手脚麻利,里里外外地打扫。
两个丫鬟以为她睡了,打扫时说着悄悄话,落到了奚宁的耳朵里。
“你听说了吗,王妃娘娘最近身体老是不好呢。”
第十二章
“还不是因为里头的那位呀,嫁过来之前就给了娘娘一刀,加上现在怀孕的缘故。”小秘似乎对她颇有不满。
“主子的事咱们少管。”小玉提醒她。
没再听到声音,殿里一时之间安静得再没声音。
奚宁却坐起了身子,花南烟可真是厉害,不仅哄得墨玄团团转,连宫殿里妖仆都对她颇为疼惜,全知道了她奚宁对她做的“好事”。
可惜小封的话对她无甚影响,她现在没了内丹,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活,这种欺辱的话对她不痛不痒。
现在谁敢来挑衅她,她绝不再做软柿子!
想吃什么便去吃,想做什么就去做。至少在她活着的这些日子里,活得痛快些!
晚膳时间,没想到花南烟拉着墨玄过来了。
花南烟穿得很单薄,但是外面裹着墨玄的黑色披风,宣示着他对她的宠爱。
花南烟拉着墨玄坐下,“今日听墨玄说姐姐醒了,我等不及便拉着墨玄过来了。”
墨玄在一旁看着,默认了她的话。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丫鬟们在一旁伺候,花南烟紧贴着墨玄坐着,奚宁安安静静吃菜。
花南烟往他碗里夹菜:“墨玄,这个味道好,你多吃点。”
墨玄道:“你怀着孕,这些事让妖仆们来做就好。”他看向她的肚子。
“哎呀,这点事情怎么能累着我呢。”花南烟娇嗔。
他无奈,摸了摸她的头。
奚宁冷眼看着,看着花南烟的故作亲密,生气自己竟被这幼稚的行为搞的没了胃口。
她放下了筷子。
“姐姐怎么不吃了?是菜不合胃口吗?”
“看到你,我就没了胃口。”她冷冷说道。
墨玄语气里带了几分恼怒:“你未免太放肆了些。”
奚宁心里冷笑一声,花南烟还没说话呢,他就心疼了。她因为他没了内丹,最后也没等到一句他的道歉。
“不要生气,墨玄,姐姐也不是故意的。”花南烟哄着他。
花南烟安慰,墨玄也没再发脾气。
只是他心底纳闷,奚宁没了内丹醒来以后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当然不知道,奚宁现在只剩最后一尾,替他挡了八劫的身体本就不好,更因为这五年的折腾没了半条命。
“姐姐,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小时候我们常睡一起,让烟儿好怀念。”花南烟歪头,单纯得像只兔子。
奚宁嗤笑,从小她们何时一起睡过?
花南烟看向墨玄寻求他的意见。
他想起之前花南烟被害之事,心底难免不放心。但是前些日子的相处让他莫名地觉得,如今的她并不会伤害花南烟。
他点头同意。
花南烟开心得两眼都眯了起来。
是夜,浓郁夜色袭来,奚宁一个人坐在门沿上,并不想和花南烟睡在一起。
她抬头看向天空,想起了阿应。
不知多少时日,她也是这样坐着,旁边有阿应相陪。
不知道阿应,现在如何了?是不是也在某个枝头,想念着她?
“姐姐,怎么一个人坐在外面?”花南烟走了出来。
“与你无关。”
“是不是想阿应啦?”
奚宁没有回答。
“可是怎么办呢?”花南烟也随着她坐下,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那只畜生,早就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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