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啊,阿姐一定会救你出来,你等等我……”
“……阿婈。”
看着她这样,霍汉卿心头沉甸甸,有种说不出的慌。
他没想到昨晚恰好有泥石流……
身后,霍续跟来了幸存着,逃过一劫的江大伯一家,还幸灾乐祸。
“江之月果然是个灾星,克死了爹妈,克死了爷爷,现在还克死了血亲的妹妹,要我说啊,最好把这种天煞孤星赶走,省得克了村子里的人。”
“霍团长,你是城里首长的孙子,金贵的很,还是赶紧和江之月离婚吧,像她这种命硬又不检点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您。”
“闭嘴!”
霍汉卿眼风凌厉扫过去:“昨晚是我把江之月带去军营救人了,你们要是再造谣,就通通按诽谤罪抓起来!”
驻兵团团长发怒,谁敢再说话。
议论就此偃旗息鼓。
江之月却根本听不见这些,她不管不顾的搬动石块。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整天过去了……
她不吃不喝,嗓子哑到渗血,纤细的十指早已经血肉模糊。
天色渐晚,空中又有雷声轰鸣。
又要下雨了,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
霍汉卿扔下搬开的石块,擦了擦手中的泥,走到江之月身边,难得温柔的劝:“别挖了,被埋了一天一夜,就算救出来也……走吧。”
江之月宛若未闻,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依旧沙哑喊着:“阿婈,阿姐来了,你听到了就应一声。”
霍汉卿静静凝着江之月,他理解她的悲痛,可也不能放任她待在这儿送死。
他抬手,正要将江之月打晕带走,这时,石缝里忽然传来极其细微的一句——
“……阿姐。”
第6章
刹那,江之月的世界又活了。
她激动的泪流不止:“阿婈还活着!果然还活着!”
她奔过去,急切扒拉声源附近的石头:“阿婈,我马上救你出来!”
霍汉卿却将她拦下,直接把人扣进了怀里:“这些石头不能随便动,让专业的战士来处理。”
“听我的,别添乱。”
这次,江之月总算听了进去,她期盼抬眼,也顾不得抱自己的是谁,只想求一句肯定:“阿婈会没事的,对吗?”
霍汉卿看着满脸泥垢,泪痕遍布的江之月,明明脏兮兮的,可他的心却突然柔软。
低低应了声:“嗯。”
“不会有事。”
他压低声线,试图抚平她的不安。
战士们确定江连婈的位置后,很快就将人救了出来。
“阿姐……”
小丫头被吓坏了,一出来就扎进江之月的怀里,哭的浑身颤抖。
抱着怀里小小的一团,江之月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她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跟着流泪:“我们的阿婈最乖了,不怕了啊……”
“阿姐在这,阿姐陪着你……”
但没安慰几句,她却再扛不住,两眼发黑晕过去。
再次睁眼,映目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江之月猛然坐起身,转头就见霍汉卿坐在她床边,她开口就问:“阿婈呢?”
“她没事,在二楼的儿童病房。”
江之月松了口气,没注意到男人温柔的语调,没亲眼看到妹妹安然无恙,她还是觉得不安。
低头正想掀开毛毯下床,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纱布包裹成了馒头。
头顶一声无奈落下:“不知道叫人帮忙?”
话落,霍汉卿忽然倾身将人打横抱起,走出病房。
男人的胸膛炙热,双臂十足有力,江之月吓得一动不敢动,呆呆地盯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颚。
纵然有过亲密,但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在霍汉卿这里感受到温暖。
只是她已经决定放手,这种迟来的关切,怪别扭的。
十分钟后,抵达儿童病房。
江之月下地正要进去,就听见门内传来阿婈骄傲的声音——
“我阿姐最厉害了,是她亲自把我救出来的!她是这世界上最疼我的人!”
“我要好好养病,不能让阿姐担心!你们也要乖乖养病,我们一起做好孩子哦!”
江之月怔怔站门口,明明看着妹妹交了新朋友,自己应该开心,可现在却止不住湿了眼眶。
情绪一时压不下,她靠在墙壁上缓解。
余光见到霍汉卿,她忙擦干泪,不想让霍汉卿觉得自己是在他面前装可怜:“谢谢了,你去忙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话落,两步开外的男人忽得蹙眉,气场冷下来。
霍汉卿盯着江之月,神情晦暗:“江之月,我们是夫妻。”
言下之意,她不用这么客气。
江之月不明白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可她上辈子就明白,霍汉卿心里没有自己,毕竟他们离婚之后,听村里人说他很快就和姜岁宁结婚了。
他此刻就算是照顾她也是出于愧疚,他们迟早要离婚的,自己本就该客气点。
两人没有再说话,氛围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接下来三天,霍汉卿还是每天都来医院,但两人相处还是冷淡疏离。
只是,今天都晚上十点半了,霍汉卿意外没来。
江之月以为他不会来了,正好热的浑身是汗,干脆准备洗个澡。
解开裙子的系带,刚滑下一半衣服,病房门忽然被打开。
霍汉卿一进门,入目就是一片白皙……
第7章
“嘭”的一下,男人迅速进屋关门。
江之月被关门声吓得一抖,就撞进霍汉卿曜黑的眼眸,顿时又是一颤。
“你……你不是不来了吗?”
四目相对,语无伦次。
霍汉卿朝一步步朝江之月走来,没有说话,江之月却觉得空气中的氧气莫名被抽走,叫她呼吸艰难。
她下意识后退,可刚退了两步,却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面的书掉落在地。
“啪嗒!”
那本书的封面写着两个大字——
【男科】
空气静谧一秒,男人眸光微暗。
江之月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正局促去捡,霍汉卿却率先弯腰,慢条斯理将书捡起,‘啪’的一声轻轻放回原地。
期间,他的视线扫过大片春光,喉咙有些发痒:“是要洗澡?我帮你。”
江之月惊愕抬头,霍汉卿不是对她退避三舍,他这份出于人道主义的照顾,牺牲是不是太大了点?
视线碰撞,他看着平静,她却莫名觉得危险:“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而不等她转身,霍汉卿就扣住她的手腕,一脸正经严肃:“别闹,你的手还不能沾水。”
话落,他强硬抱起人,走进了浴室。
江之月的手还包着纱布,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男人太过高大,跟他一起挤在狭窄的浴室,她连眼都不敢抬,热水一开,雾气氤氲,整个人更加晕乎。
一个没站稳,江之月朝前一磕,倒进湿热的怀抱。
‘铮’的一下,有什么无声断掉。
很快,暗哑的男声从浴室内传出:“那本书学得怎么样,我们不如实践一下?”
“……别。”
水声淅沥,灯光昏暗,磨砂玻璃上有人影不断交叠。
江之月昏睡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
还没睁眼就听见阿婈清脆问:“姐夫,太阳都晒屁股了,我阿姐怎么还没起床?”
“你姐昨晚太累了。”
霍汉卿的声音淡淡,可江之月听着,莫名觉得他是在故意笑话她,脸有些发烫。
“我阿姐昨晚做什么去了?”
江之月睫毛一颤,接着就听霍汉卿说:“昨晚,你姐和我——”
“霍汉卿!”
江之月睁开眼,正好和霍汉卿调侃的笑眼相对。
这是她两辈子都没见过的霍汉卿,她慌的挪开眼,有些无措。
“阿姐,姐夫说等我们好了,要开车带我们去首都玩,你快点好起来哦!”
首都?
如同兜头冷水浇下,江之月脸上的热度迅速退散。
霍汉卿上辈子没认可她这个妻子,不愿意让她见他的家人,所以他从没有带她回过首都。
去首都这种话,是哄阿婈开心?还是他真的和前世不一样,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