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部队回来拉着闪婚小青梅领了证,才去A大法学系报的道,正式成为一名二十七岁的已婚男大学生。
早晨,先送媳妇去上班,然后开车去学校。
下车前姑娘看了他一眼,他穿着偏运动风,戴的也不是成功男士标配的金表,眉眼间充满了蓬勃朝气,不问年龄的话还真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她将手肘撑在车窗沿,支着脑袋,眼睛亮晶晶地调侃说:“小哥哥,加个微信吗?”
他不明所以,以为自家姑娘要玩情景play,愣了一会才拿出手机。
下一秒女孩就扑过来咬了一口他的腮帮子,恶狠狠地说:“狗男人,这就经不起诱惑了!”
“在学校不准加陌生女孩的微信,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女孩睨了一眼男人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反应过来,笑着摸了摸炸毛的小猫,哄她:“遵命~保证守男德!”
时家公子二十二岁那年,被武装,部部长抓去当了兵,临行前风光霁月的少年曾抱着个姑娘笑的好看,眉目张扬,他对她说“等老子回来!”
五年的军旅生涯,是越野、投弹、战术赛、障碍跑…也是她给他的2103封信,连长曾问他最想要什么,他抬眸,目光坚毅“娶她”。
他去A大学法不是一时兴起,毕竟自家姑娘呆过的地方,他总是要去看看的。
不到一个月,他就已经熟悉了整个校园,和同学老师也打好了关系。
虽然他的年龄比一般学生都要大,但是男人之间的友谊不问年龄,打场篮球、玩把游戏都能交到朋友。
也有漂亮的女同学甚至“学姐”对他示好,问他是不是单身,他直接举了举手笑着说:“已婚,谢谢。”
英年早婚,呜呜鸣。
他平日看着一副慵懒随性的模样,但是对待学业还是很认真的,一学期下来的成绩也不错,还获得了奖学金。
毕竟他老婆有的,他也得有!
当天男人一脸傲娇地将八千块全数转给了她,说:“要想当软饭男,身上就不能有钱。”
那年,一个队里出来的战友皆知他们时队英年早婚了,对这个小嫂子好奇的不得了,当有人问到他们怎么认识的,某人一概回答:“青梅竹马,拐的隔壁家妹妹。”
然而,韩铭栗子头他们几个都知道,他哄跑的是自家从小带到大的妹妹(没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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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外面的风吹进来撩起暖黄色的窗帘。
两个身影以十分扭曲地姿.势站在窗边,对峙着。
突然,男人将女孩一把推到一旁的角落里。
大掌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反剪在她身后,强劲有力的小臂抵住她的后腰,将她..压.向自己。
笑容玩味地说:“真以为我他妈看不出来你在钓我?”
女孩挣扎着,恼羞成怒地说:“时尧!你疯了吗! ”
男人轻轻地捏住她尖俏俏的下巴,指腹摩挲着那瓣粉嫩樱唇。
“呵——”
他顺势低下头来,凑近她耳廓,声音性感撩人:“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楔子
边县。
刚过了大暑,马上就进入中伏,明晃晃的太阳垂直地悬挂在天空中,倒不像是在放射光芒,而是喷射火焰,刺眼的阳光毫不吝啬地落在这个小县城的每一寸土地上。
大地热浪滚滚,蒸腾的雾气不断往人身上压,烘得人们挠心挠肺,恨不得一头扎进凉水里。
脸庞黝黑的壮汉一边蹬着辆半旧不新的三轮车运送着货物,一边扭过脖子训斥着后座的小男孩,扯着大嗓门也不怕整条街的人都知道。
路过唱碟店时又被传来的歌声所吸引,咿呀哼唧地唱上两句。
歌声不断,一直到傍晚。
街尾有一幢占地面积极小、两层高的自建居民楼,看上去应该有二三十年的楼龄,外墙斑驳脱皮,尽显岁月的痕迹。
楼前一个大约七十多岁的老妇人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站在小房子前张望着。
小女孩环抱着老人的腰,耷拉着眼皮有些昏昏欲睡。
老人名叫胡惜花,旁边的小女孩是她的孙女,陆苗。
老人浑浊的眼睛带了些紧张和期待,布满皱纹的脸很苍老但也显得慈祥。
没一会,就有一辆摩托车从远处慢慢驶过来,发出轰轰的嘈杂声。
老人挥起手朝那边“哎哎”了两声,笑容牵动着皱纹。
她拍了拍女孩的脑袋,拉直她小小又瘦弱的身体。
摩托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下来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
一时间五个人都互相看了看。
老人低下头摸了摸女孩的头,声音很柔和:“苗苗,怎么不叫人啊?”
陆苗有些害怕地躲到了老人背后,探出个小脑袋警惕地看着面前这对有些陌生的中年夫妇以及完全陌生的男孩,就是不肯出声。
差不多一年没见,陆苗对他们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反而是中年女人走过来弯下腰拍了拍陆苗的脸蛋,笑着说:“怎么了?连妈妈都不是认识了?”
女孩害怕到把脸直接埋进老人的衣服里,完全挡住了小小的身子。
老人想把她拉出来,但陆苗死活不肯,两人挣扎着。
直到一旁的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出声:“行了妈,名字叫时尧呢,以后就寄养在我们家了,你看着带吧。
这半年的生活费已经打到原来的账户上了,厂里面催得急,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回去。”
中年女人还想逗一逗女孩,笑容里有些玩味。
但陆苗就是想和她玩捉迷藏一样不肯出来。
最后男人催得急,女人也放弃了,从口袋里掏出三颗糖,把两颗塞到了女孩的手里,另外一颗塞到一旁男孩的手里。
女人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说:“时尧,记得和陆苗妹妹好好相处,知道吗?”
男孩愣愣的,没有回答。
赵禾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眼神里藏了丝细微的冷意,也没再去看两人,转过身就坐上了摩托车,黑色的头盔完全挡住了她的脸。
男人立即发动油门,摩托车扬长而去,留下一股灰黑的尾气。
过了好一会,摩托车彻底没了声音,陆苗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刚才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睁着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她。
陆苗又躲回了老人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瞧他,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时尧也打量着她,带着陌生与警惕,还有点凶狠,像是一头野狼幼崽,只要一发现危险,他就会扑上来咬断对方的脖子。
胡惜花把视线从远方拉回到面前的男孩身上,注意到他浑身带刺的模样后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比他手里的糖大很多的棒棒糖给他,慈祥地笑着问:
“你叫时尧是吧?饿了吗?”
男孩没回答,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糖,过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
胡惜花看了他一会,脸上露出怜悯的神情,终究没多说什么。
最后一把拉出身后的女孩,摸了摸她有点毛糙的短马尾哄道:“来,苗苗,喊时尧哥哥?”
“时尧哥哥?”陆苗下意识疑惑地问出口。
刚才那对夫妇她是知道的,但是这个男孩她完全不认识啊。
她知道隔壁家的琳琳是有哥哥的,但是她哥哥对她一点也不好,老是欺负她,和她打架,她还说爸爸妈妈都只疼哥哥,什么好东西都会先给他。
陆苗看着面前的高高瘦瘦的男孩,也害怕他会打自己,身体下意识地向后挪了一点。
老人没听出她的疑惑,只当她乖巧听话,笑着说:“我们苗苗以后就有多一个人疼喽。”
然后牵着陆苗的小手,旁边跟着时尧,一起走进那幢斑驳的小楼。
第2章 边县
边县是一个地处偏僻且经济落后的小县城,总占地面积虽然广,但是县城中心占比不到十分之一,周围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乡镇、村落。
即便是县城,也不过只有两条主干街道,一条叫东西街,一条叫南北街,因为两条街刚好呈东西和南北走向,中间是一个十字路口交汇,是整个边县最繁华的地方,有医院、和酒店,旁边大型超市等,从四面八方分岔出小街小巷,分布着居民楼和有一些比较小的商铺,而县城的外围是一些还在施工中的开发区,以及大部分的农田和山。
因为经济落后,收入少,边县的大部分年轻人都会选择去大城市打拼来养家糊口,坞市离边县近,是个三线城市,因而成为大部分年轻人的首选务工地。
因此县里留下来的大多数是一些老人和留守儿童。
陆苗的父母陆伟强和赵禾就在这些人的其中,陆伟强当年初中毕业就去了坞市打工,浑浑噩噩十几年,直到三十岁才经人介绍相亲遇到同样情况的赵禾,两人结了婚次年就生下了陆苗。
两人都是在坞市的电子厂上班,电子厂的工作量大,还各种繁琐的规章制度,请假就得扣钱,甚至直接炒鱿鱼。
赵禾不敢松懈,一直上班上到预产期,厂里才放了两人几天假去生孩子。
又因为市医院费用实在太贵,两人专门回了边县生产,最终一个女娃娃在这金秋九月出生了。
赵禾就奶了她几天,连名字都还没给她取好,厂里就催人回去。
最后实在没得办法,两人把孩子丢给了七十多岁的胡惜花,并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抚养着。
在边县这种地方,留守儿童是常见的,他们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对不起孩子,毕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生活罢了。
就这样,老人一边背着这个女娃娃,一边照顾着田里的农活。
三年里陆伟强夫妇只有春节才回家,待几天留下一笔钱又走了,祖孙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也算是苦中带甜。
因为没有名字,胡惜花平日里就喊自家孙女“囡囡”,用当地的方言喊起来莫名带了丝宠爱和柔情。
到了女娃娃两岁时的新年,一家人又坐在一起,胡惜花皱着眉说让他们好歹取个名字,街坊邻里问起来也好应答。
当时陆伟强只顾着喝酒,当听不到。
落后小县城的男人多多少少有点封建思想,陆伟强不喜欢这个女娃娃,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最后还是赵禾抱起在一旁坐得颤颤巍巍的女娃娃,认真想了会,说:“叫陆苗吧,她是九月份出生,我记得那天妈还在地里收禾苗,况且我单名一个禾字,还挺搭,大强你说是吧?”
陆伟强撇了她一眼,继续喝着酒,含着酒气说:“你说咋就咋。”
老人接过小陆苗抱在腿上,说:“我们苗苗有名字喽!苗苗,苗苗!”
小女孩似乎也高兴,晃动着小手小脚,喊着“奶奶。”
赵禾又抱过来,让她喊妈妈,小陆苗又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逗得赵禾大笑。
两岁的小陆苗还算幸福,即便不怎么招爸爸喜爱,好在有奶奶和妈妈,总不会比别的留守儿童差很多。
直到第二年——
其实这些年来,陆伟强夫妇做梦都想生个儿子,努力了好几年,终于在陆苗三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