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刚刚还说后宫不得干政,这司督主居然直接就将事情推到了太后面前,显然是没有将这句话放在眼里,更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
众人本以为太后会因为宫规而避讳一下,却不成想,太后不过是瞥了陛下一眼,威严开口:“皇帝,事情可曾查明?”
“还不曾,刚刚只是揭开天雷巨石的猫腻!”皇甫傲沉声开口,虽然江孤云有很嫌疑,但终究是还不曾下定论的。
太后瞥向江卿姒瞧了半晌,随即开口:“既然如此,哀家留下在一旁听听事情经过,皇帝不会有意见吧?正好也让皇后知晓一下,究竟太子因何被罚,该不该罚,才是!”
“母后说的极是,冯公公,备座!”太后已经将话说到这般地步,皇甫傲又怎能拒绝。
冯公公拱手称是,命人准备了座椅,就放在龙椅旁边,稍稍侧一些并且偏后的位置。
“刚刚哀家在殿外也听到了些许,事情起因还不曾全然知晓,你们谁能帮哀家解解惑?”太后由芳姑姑扶着坐下之后,缓缓开口,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威严。
眼眸扫了一圈之后,看向巨石旁站着的沐承志说着:“承志将军,就你来说吧!”
“末将谨遵懿旨!”沐承志拱手行礼领命,霁月清风的缓缓开口,浅淡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今日宣威门外,有京城书院的学子呈上血书,状告卿容县主为祸国妖女,要陛下将其处置!”
“末将与父亲赶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他们说卿容县主德行不配之类的言论,父亲和两位兄长为了维护皇家颜面,便动手将人群之中闹事之人带了上来!”
“便是这几人!他们就是在学子之中撺掇之人,挑起学子与皇室的嫌隙!”
沐承志顿了一下,消瘦的下巴微微扬起。
瞥了一眼那些鼻青脸肿浑身是更是被反折了双手的青衫学子们,蜷缩闷哼着,眼神惶恐。
这些学子进殿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太过突然,一重接着一重。
并且他们连开口都费劲,所以根本没有人问询过,也就成了被忽视的存在,如今却又重新进入大众视野之中。
“哦?卿容县主德行不配?”太后浅声开口。
复而眼神如同掺上鸠毒一般的扫了一眼那些人,缓缓言说:
“你们觉得卿容县主德不配位,那你们有可曾做出些什么为民为国的事情?”
“利州受灾之际,你们可出过一分钱一份力?”
“灾民食不果腹时候,你们可有为他们查出弊端身赴险地?”
“你们都是读圣贤书之人,书中教你们的就是如此编排一个女子清誉么?”
一连串问题抛出来,让那些学子们瞠目结舌,芳洳姑姑在一旁为太后轻拍后背顺着气,宽慰着。
太后说完,又瞥向殿上其他臣子,冷声询问:“学子读死书,你们呢?一个个吃着朝廷俸禄,你们可能做到卿容县主这般?”
“太后稍安勿躁,这些奸佞之徒,本座相信陛下自有主张。”司卿钰慵懒开口:“毕竟,卿容县主因功受封可是陛下亲自颁布的!是吧?”
他最后那句话的语气冷然加重了一些,慵懒之中藏着阴骘嗜血,态度就是在说,陛下,你不处置就是自食其言,皇命不可逆呢……
“是哀家失礼了!皇帝,后宫不得干政,还是交给你来处置!”太后闻言点点头,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雍容开口:“承志将军,你继续说!”
她该说的也说了,毕竟这是在承德殿上,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皇帝些面子的……
“是!”沐承志领命,走了几步到山石的另一边继续说着:“因为调查这山石蹊跷之事,不小心查出来了江三姑娘的腌臜事,至于怀的皇嗣血脉真伪,末将不敢妄言!”
“而太子殿下受罚一事,是因为太子殿下殿前失仪,意图弑君,才会被陛下责罚锁进东宫医治!”沐承志拱手看向陛下微微行礼之后坦言:“再之后,便是揭露山石作假的事情,查出山石字迹上有铜水和硝石硫粉痕迹。”
他声音浅淡,并不作伪,也不曾表达过自己任何观点,就真如太后要求那样只是陈述了她来之前承德殿所发生经过。
不过,正是这不曾相帮的简单言语,更容易让人相信事情真伪。
太后听完点点头,瞥了一眼已经被意图弑君四个字吓得脸色煞白的皇后,雍容开口:“皇后,你也听到了,还需要哀家帮你求情么?意图弑君,胆子不小!”
“臣妾不敢,相信晟儿也不敢,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皇后跪倒在地哀声说着,意图弑君这罪名可不小,若当真是细究起来,晟儿恐怕连性命都要丢了。
“太子言行有失,意识有损,还是在东宫好好医治为好!至于其他事,就交由玟儿他们代为处理!”皇甫傲拧眉厉声开口:“皇后,你要记住一点,后宫不得干政!若还是要为太子求情,便随他一同去东宫禁足!”
皇甫傲此言一出,等同于已经说太子失智,禁留东宫,甚至连处事之权都一并交给三殿下等几位殿下代为处置。
朝中大臣心头不由揣测,尤其是曾站在太子身后的那些党羽,都要开始谋算要不要另谋生路了。
意图弑君,被禁足东宫,瞧着似乎处罚的不重,但是陛下刚刚的意思,恐怕再出东宫的机会,很难。
“陛下……”皇后还想说些什么,被皇甫傲抬手制止。
他扭头吩咐冯公公:“送皇后回宫!”
皇后哀戚的看了皇甫傲一眼,被冯公公命人给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