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便消失在了原地。
虞寒川去了忘川河畔。
站在三生石前。
虞寒川看着上面刻着自己跟莫凌月的名字，脑海里都是她的话。
他拿出人间四季，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眼前却不自觉浮现出了莫凌月的身影。
虞寒川眸色渐深，看不出在想什么。
……
祈轩殿。
没了清叶，莫凌月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寝殿越发孤寂。
忽然，天空一道惊雷闪过。
她心里猛地一紧，莫名心慌，马上跑出去。
很快，她就看到惊雷一道接着一道击下。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莫凌月身后，是莫兰。
“姐姐，妹妹之前的话你可还记得，听说三天后南天门，西海龙王即将被斩，以谢民愤！”
莫凌月闻言，偏头看向她：“你胡说什么？”
莫兰挑眉：“这可是天帝亲自颁布的诏令。”
她话音刚落，天边又闪过一道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莫凌月看着偌大的雨，心底的不安更加强烈。
她没有管一旁莫兰，一步步去向凌霄宝殿。
一炷香后。
到达天门，但守在门外的天兵却道：“天帝有令，谁也不见。”
莫凌月只得跪在殿外，等天帝召见。
这夜雨很大，她淋了一夜。
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能见到天帝。
无奈莫凌月只能先回九天神殿。
既然虞寒川不愿意和离，那他就还是自己的夫君。
她想求虞寒川救救龙族和父王……
酉时日落。
虞寒川回到九天神殿，一眼便看到门外莫凌月苍凉的身影。
知她所来何事，没等她开口，虞寒川冷声道：“天下黎民需要一个说法，这命是西海龙王自愿所给！”
第六章 置大义于不顾
凄冷的雨飘落肩头。
莫凌月愣住，一时间竟说不出一个字。
虞寒川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第一次将声音压低：“好生去休息。”
莫凌月却什么也没有回，转身往外走。
秋风扫落叶，她的背影异常孤寂。
虞寒川还是第一次被她这么冷淡对待，僵在原地。
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
莫凌月独自去往深海，想要见西海龙王。
深海，恶气肆意。
她闯进去，浑身的鳞片都快要脱落。
莫凌月见到西海龙王时，只见他的龙身被火红的铁柱绑着，那四周都是符咒。
“父王！”莫凌月喊道。
西海龙王听到她的声音，缓缓睁开眼，无力地开口：“四丫……”
莫凌月闻声，鼻尖一派酸涩。
“父王，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和叔叔们。”
西海龙王甚是欣慰，声音苍老：“我的四丫真的长大了。”
莫凌月听到此话，不由得想起五千年前。
当时她非要嫁给虞寒川，还和父王约法三章：说再不靠龙族，从此与龙族断绝关系，亦与父王再无瓜葛。
思及此，莫凌月声音发颤：“对不起，父王。”
“傻丫头，父王从没怪过你。”
莫凌月强忍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良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快回天界吧，这深海恶气会侵害我们龙族心神，你切不能多留。”
莫凌月对着龙王拜了三拜，这才离开。
……
回到天界。
莫凌月一身狼狈。
她将自己收拾干净，就去了主殿。
虞寒川不仅仅是战神，还是司法之神，掌管天下生杀大权。
现如今也就只有他能救四海龙王。
莫凌月不知等了多久，虞寒川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她走上前伸手为他宽衣。
忽然闻到了他身上的兰花香，心一紧，手也僵在了半空。
“你回来了，我做了糕点。”她强忍着，酸涩道。
虞寒川愣住，目光落在整理干净的案台还有桌子上的糕点上，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你要是想为你父王求情，大可不必。”
莫凌月的心顿时凉了下去。
她忍不住问：“若是莫兰求你，你可会答应？”
虞寒川没有想到莫凌月会突然提起莫兰，脸色顿寒：“莫兰与你不同，她不会私置大义于不顾。”
莫凌月闻言，仰头看着他，眼尾发红。
“何为大义？你私关龙王，害天下干旱，如今黎民苦不堪言，要我父王和龙族顶罪，这就叫大义吗？”
虞寒川愣住。
莫凌月接着道：“虞寒川，你关了我五千年，我从未求过你。今天我就求你这一次，求求你……”
她说着缓缓屈膝跪在了虞寒川面前。
曾经，莫兰诬陷她，她宁愿被关五千年，也未曾跪下求过虞寒川。
虞寒川眸色微变。
“你喜欢跪，便跪着吧。”
说完，转身去了内殿。
莫凌月在九天神殿跪了一天。
这天夜里。
外面突然倾盆大雨，她心里有些不安。
虞寒川不知何时来到殿内，看着她，声音异常凉薄。
“你不必跪了，你父王已提早被处决！”
第七章 公报私仇
“轰隆——”
外面一声巨大的雷声，煞白的闪电照亮了莫凌月的脸。
她回过神，起身就要往外跑。
虞寒川却一把将她拉住。
“天帝有令，西海龙王罪不容诛，任何人不得为其收尸！”
莫凌月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看着虞寒川：“到底是天帝的命令，还是你公报私仇？”
她眼尾发红，看着虞寒川的眼中没了半分情意。
今天早上，她求他，夜里父王就被斩。
虞寒川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神，心里猛地一闷。
他一把甩开莫凌月。
“若不是本君，你早就和龙族一同被羁押。”
莫凌月在原地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定。
“那还要我感谢你吗？”
虞寒川没有说话。
莫凌月苦涩地开口：“真是多谢九天战神救小女一命！”
虞寒川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气，看向门口守卫。
“带她回祈轩殿。”
“是！”
很快，两个守卫便强行带着莫凌月离开。
虞寒川独自站在偌大的宫殿中，心底莫名烦躁。
他不觉拿出莫凌月送给自己的人间四季，脑海中浮现出莫凌月曾经稚嫩的话。
“虞寒川，天界时光乏味，我用我的一片心造了一个人间的四季赠与你。”
“里面有春季百花，夏季暖阳，秋季硕果，冬季白雪，我只愿你看到它，就像是看到我一样，天天开心。”
虞寒川不明白，曾经那个心里都是自己的小丫头，怎么忽然就变了？
他还没有察觉，就已经进入了人间四季里面。
里面空间很大，果然包括了人间的春夏秋冬，美不胜收。
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里面的所有树上都挂满了红绸。
他顺手拿下一个，只见上面写着：“第一千一百个心愿，希望虞寒川对我笑笑。”
虞寒川冷寂的一颗心猛地一窒。
下一刻，他便已出了空间。
到了外面，他的脸又恢复冷凝。
“不过是幻术罢了。”
随后，他将人间四季依譁重新收到了腰际。
……依譁
祈轩殿。
莫凌月自己独自待在殿内，看着外面的大雨，脑海中都是父王在深海底层的那句话：“我的四丫真的长大了。”
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父王，如果我早点懂事，那该多好……”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
不知何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来到了莫凌月身后。
“小龙女。”
是魔尊夜泽。
莫凌月闻言转过头看到他，连忙将眼泪擦掉：“你怎么来了？”
夜泽俯身，伸手想要擦掉她剩余的泪痕。
莫凌月一下偏头躲过。
夜泽无奈苦笑：“你说当初你要是把你那片心送给我，送给魔界，本尊肯定不会坐视你龙族不管。”
莫凌月知道夜泽跟虞寒川是一丘之貉，没有回话。
夜泽也不在意，走到她面前，若有深意道：“你如今是天下的泉眼，可不能再哭了。”
莫凌月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父王曾经也说过她很特别，一哭就下雨，根本不需要施云布雨。
而且，整个龙族，也就只有她能用自己的一片心做出人间四季。
不知何故，莫凌月突然感到心里很慌。
外面的雨更大了，还伴随着狂风，窗户被猛地吹开。
莫凌月看向窗外，就见三哥敖曦珺一身伤站在外面。
第八章 天地大动
“三哥！”
莫凌月忙来到窗外：“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三个哥哥一直在蛮荒抵御凶兽入侵，如今三哥的神魂怎么来了自己这里？
敖曦珺神魂飘忽，一步步来到莫凌月面前。
“四丫，哥终于寻到你了。”敖曦珺浑身是血的脸洋溢着笑。
莫凌月眼底含泪，颤抖着伸出手朝着他的脸摸去：“三哥，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明显感到三哥的神魂不稳。
敖曦珺听后摇了摇头：“哥没事，倒是你，怎么又被虞寒川惹哭了？”
莫凌月连忙擦掉眼泪：“我没哭，我只是好久没看到三哥了，想你。”
敖曦珺看到妹妹的模样，心底满是心疼。
他和两个兄长一直宠着长大的妹妹，如今却被虞寒川欺负成了这样。
只可惜他和兄长如今回天乏术，否则一定要让虞寒川付出代价。
“三哥也想你。”敖曦珺说着，嘴里一口鲜甜涌出。
他强压了下去，而后忙道：“四丫，天族和九天神殿都不是我们龙族的容身之处，我和大哥给你寻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敖曦珺说着，随后拿出一枚暖玉递到莫凌月面前。
“这玉会带你去，这次你定要听三哥的话。”
莫凌月接过暖玉，眼眶发热。
曾经，兄长无数次说过，要听话，，可她一次都没有听过。
她紧紧地握着暖玉，仰头看着三哥。
突然发现他的身体渐渐飘忽，仿佛点点星辰一般，正在慢慢消散。
“三哥……”
她慌忙伸手去抓，手却直接穿过。
敖曦珺看着她，虽不忍离开，却也没有办法。
“三哥……”
身为龙族，神魂至此，必然是大限将至。
莫凌月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她用尽所有仙力，想要将三哥的神魂留下来。
可是，以她现在的状况，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好好活着！”
敖曦珺不舍得吐出四个字，随之消散世间。
“三哥——！”莫凌月凄厉的喊着。
龙吟声此起彼伏，天地为之大动。
……
司玄殿。
虞寒川有些心悸，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电闪雷鸣。
这时，有天兵急忙过来禀报。
“战神，蛮荒龙族被凶兽围剿，如今已全部阵亡！”
虞寒川的脸冷凝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此事切勿对外宣扬！”
天兵离开后，他不由自主来到了祈轩殿。
这里异常的闷。
他就看到莫凌月独自坐在殿内。
莫凌月看到他之后，苍白的唇轻启：“龙族出事了，我哥哥没了……”
虞寒川没有想到莫凌月会知道这件事。
他走上前：“如今你已是我的妻，龙族的事与你再无瓜葛。”
莫凌月细细地看着他，自嘲道：“你可有把我当成你的妻？我被你关五千年，出来后，父王亡故，如今哥哥也没了。身为我的丈夫，这九天的战神，你可为我着想过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