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璎眨巴了一下眼睛,奇奇怪怪的看着盛岸:“不是防着哥哥,那就是防着姐姐啦?”
再次被打断的盛岸张了张嘴,在裴之临审视的目光之中有些说不下去:“……”
“你这还是在挑拨离间呀,”云璎气鼓鼓的瞧着他,大声囔囔,“姐姐比哥哥对云璎唔唔唔——”
伸手捂住自家妹妹的嘴巴,裴之临微笑着:“只用说前面那一句就好了。”
安茜转过头,瞧见裴之临捂住了云璎的嘴巴,着急的跺了跺脚,连忙奔了上去。
她伸手扒拉裴之临的手,生气道:“你干什么呀!不许你欺负小糯米!”
“……你瞎给我妹妹取的什么名字呢,”裴之临瞥了她一眼,“什么小糯米不糯米的。”
安茜被他瞧了一眼,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唔需吓唬前前!”被他捂住嘴巴的小姑娘也伸手扒拉他的手,不住地抗议道。
裴之临无言以对的瞧了她一眼,总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个拆散她跟安茜的坏人一般。
被晾在一旁的盛岸沉默片刻,拱手道:“既然世子有事在身,盛某便不加叨扰了。”
“我没什么事情啊,”裴之临抬起头,挑了挑眉头,“你若是无事的话,再留下来说说话就是了,我们一会儿便要去寻我阿娘了,盛公子若是得空的话,不妨同我们一道去也好呀。”
盛岸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没有听见裴之临说话一般,福了福身子转身便走。
望着对方颇有些狼狈的背影,裴之临挑了挑眉头:“我怎么早没有想到那么那么对付他。”
云璎被裴之临捂住了嘴巴,两只手扒着哥哥的手,微微怔了片刻。
她眨了眨眼睛,在盛岸身侧搜寻了片刻,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哥哥,你好烦喔。”
“我怎么烦了,我怎么就没有阿静对你好了?”裴之临瞥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脸颊。
他质问道:“阿静会抱着你爬山么?方才的肘子不是哥哥专门去找厨子给你切得么?”
“你院中的护卫还是哥哥亲自挑的呢,还有你喜欢的溶月淡风也是我挑的呢。”
闻见裴之临的话语,淡风跟溶月对视一眼,默不作声:世子以前有那么斤斤计较么……
不远处的松青瞧见二人的表情,神情便变得微微有些许欣慰。
真好,不是他一个人觉得世子幼稚,真好,这不是他的错觉。
“我的衣服都是母妃给我挑的,首饰都是父皇赏赐给我的,可是也不妨碍我最喜欢小糯米啊。”安茜插入二人的对话之中,理直气壮道,“你对小糯米好,不妨碍小糯米喜欢姐姐比喜欢你多啊。”
裴之临瞧了一眼安茜,似笑非笑的。
瞧的安茜缩了缩肩膀,旋即又不服气的瞪回去:“你你你你看什么看,我也会看!”
裴之临面无表情的拉过云璎的手,牵着她就往前走:“好了我们走吧,别跟傻子——”
话还没有说完,小姑娘的爪子就从他的手里溜了出去,高高兴兴的去牵着安茜:“茜茜走吧,我们去找阿娘,我们准备好了生辰礼要送给阿娘的,可好看可好看了。”
安茜有些担心:“你阿娘好凶呀……她会不会打我呀?”
“不会的,阿娘一点都不凶的,”云璎安慰她,“阿娘要打也只会打哥哥的。”
安茜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裴之临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一蹦一跳的两个小身影。
他转头冷静问道:“你说我掐死她们俩应该是挺轻松的吧?”
松青低着头,恭恭敬敬道:“挺轻松的。”
裴之临要走出去的步子一顿,回头瞪了他一眼:“说主子的是非,你想受罚?”
松青将头往下再低低,仍旧恭恭敬敬的:“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回答世子的问题,”他又顿了顿,趁着裴之临还要训他之前拱手请示道,“是否要属下将大小姐寻回来,一道回韶华殿?”
裴之临摆了摆手,冷哼道:“去吧,将阿静找回来去吧。”
他负手往前走去,瞪着云璎的背影,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
“得重新再养个侍卫了,松青简直快成云璎的人了……要不干脆卖了吧。”
还未走远的松青闻见裴之临的话,脚步也没有停一下。
自家小世子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呢,松青冷静的想,实在不行他去郡主院子当个护院也不是不行,反正小郡主要比自家小世子好哄的多,还轻松得多,怎么也不会比他的幺蛾子多。
第一百五十三章:发作
裴静惜也没有走远,只是沿着湖畔往韶华殿的方向走去。
疏风安安静静的跟在她身后,有些不明白:“小姐,为何您不见盛家公子?”
那位盛家的公子分明对自家小姐很是友好,时不时还会送些小礼。
有时候是一些首饰,有些时候是一些古画之类的。
裴静惜的步伐顿了顿,这才像是想起了一般:“回去之后,把那些东西都丢了吧。”
“以后盛家的人送来的东西,都不要再收了就是,翻过这一页。”
姑娘的声音被风要吹散一般,轻轻地飘散在水面。
闻见裴静惜的话语,疏风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裴静惜,却没有反驳:“是。”
主仆二人便不再说话,一路默默无言往前行时,闻见一声呼唤:“阿静。”
郎君的声音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温和而又含着叹息。
裴静惜徒然一僵,整个人被定在原地,有些连动都不太敢动,更不愿意回头。
“我方才似乎是瞧见了你,便来寻一寻你……原来你在这里,你近来可好。”
声音由远及近,一段锦绸闯入她的视线之中,裴静惜缓缓抬起头。
郎君就站在她三步之外,关切而温和的望着她,眼底仿佛只装着她一个人。
——盛岸,她上一世的未婚夫。
“阿静?”盛岸含笑望着她,眸色含着几分担忧,“你怎么了?是否有哪里觉得不适。”
他似乎是担心她,想要往前走两步,又顾忌着男女之别,重新退了回去。
“你去往崇安山后,我令人去送过信,也不知晓你是否收到,”盛岸温声同她说话,带着关心的神色,“你回来后……我与世子有些误会,便也从未去府中瞧过你,听闻郡主寻了回来,她可——”
为难你三个字还没有出口,面前怔怔然的姑娘仿若突然回神一般,往后退开两步。
就像是站在她面前的,似乎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盛岸不由得一怔:“阿静?”
裴静惜却突然回过神来,心底生出几分无可抑制的悲哀。
好像一觉醒来,她跟盛岸又回到了两情相悦的年少时光一般,从无间隙。
可也是面前这个人对她许过山盟海誓,又无情将她打落地狱。
裴静惜曾经是很期望一个家的,盛岸也曾给过她一个充满了希望的未来——
也是盛岸一脸温和,语气不急不缓的同她说话:“阿静,那些都是我哄着你玩的。”
分明是用一样的语气同她说的海誓山盟……却是截然不同的言语。
裴静惜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有些许呼吸不过来。
“呀——”黑暗之中响起一个软糯糯的惊呼声,愤愤不平的,“你怎么又来欺负我姐姐了!”
浑浑噩噩之际,两只小爪子主动攀上她的手,担忧至极:“姐姐,他欺负你啦?”
裴静惜茫茫然的睁开眼睛,缓缓低下头,对上了软乎乎小姑娘的一脸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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