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辞丹砚(公主暴虐娇媚,病娇质子沦陷囚宠)完本小说精彩试读-凌卿辞丹砚公主暴虐娇媚,病娇质子沦陷囚宠小说大结局

时间:2023-06-01 22:43:3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丹栀就这么被她随性的一甩,重重地落在了榻上。
原本就已经被折得不像样的手,这下“砰”地又砸到了什么东西......
她没忍住,一头埋在枕头里边,抽泣起来。
可是哭着哭着,她那原本都失去知觉的手竟然开始隐隐作痛,紧接着,像是有刀口在慢慢切割她的皮肉一般剧痛。
丹栀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哭声愈发失了章法,成了意义不明的咆哮。
“发作了?”凌卿辞微微眯眸,缓步逼近。
继而捉着她的胳膊,简单地摆弄了一下,便帮她把骨位给掰正了。
丹栀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扭过头,不解地看了凌卿辞一眼,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的手......好像又不痛了?
丹栀仍旧死心不改,抬起手来就要偷袭过去,妄图一雪前耻,结果刚一发力,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凌卿辞嘴角微扬,一动不动,打量着她那作茧自缚、疼得要死要活的模样,“虽说本宫不懂蛊毒之术,但控制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哦对了,本宫忘了告诉哲月公主一件事......这布上,是涂了毒的。”

她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从丹栀手上解下她方才亲自缠上去的细布,“你安分点,只要你不发力,它是不会痛的。”
她帮丹栀重新掰正了手腕,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好心,而是因为崴了手的人还要找人伺候,连吃饭都要喂,怪麻烦的。
丹栀低头看了自己的胳膊一眼,那道刚才还不算明显的伤口,这会儿变得遍布紫青,色泽诡异,好像隐隐有了溃烂之势。
她瞬间就被恐惧支配着心绪,“那你......你要怎样,才肯替我解毒?”
然而凌卿辞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眨了眨眼,“要是没有解药的话,哲月公主这条手臂就会慢慢地坏掉,然后蔓延到别的地方......”
说着,一根修长的手指从丹栀的胳膊上,慢悠悠地划去了她那被眼泪遍布得稀里糊涂的脸上。
“兴许,会烂到这儿吧?”凌卿辞笑眯眯地歪了歪脑袋。
这种毒,名为蛇信散。
毒性发作时,中毒者随便一使劲都会顿感剧痛,还会肌肤溃烂、愈烂愈多;只不过,它其实并不容易被人染上。
若是只有一点点小伤,蛇信散的效果不会特别明显;可一旦伤筋动骨了,毒性就会迅速深入骨髓。
这便是凌卿辞一开始要将丹栀的整条手臂都给崴了的原因。
丹栀看着眼前女子嘴角噙着的笑容,如此诡异,只觉得浑身沁凉刺骨,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不,我不想......”
“不想,那就劳烦哲月公主以后多写些本宫需要的书信,寄给你的母国了?”
凌卿辞轻易地从丹栀身上搜出了那枚小印,随后扬长而去,“对了,以后这个印,都要由本宫帮你盖了呢......”
推开殿门,一袭银纹蟒袍衬得她的背影修长笔挺。
丹栀愣愣地望着那道银白色的背影。
就仿佛,她整个晚上都活在一场美梦里边,却倏然堕入了无间地狱。
完了,全完了。
她好像把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说给了一个不该知道的人......


第32章 去寻姨母

“看紧了,这个王府里边随便她闹。”
凌卿辞离开“光王府”前,这样吩咐了左右的府中下人:
“要是闹乱了,那便让她自己打扫,谁都别管她。本宫每隔几日就会遣人过来。”
按时遣人过来,是为了给丹栀送上小剂量的解药。这样做,既不会让丹栀的手彻底康复,也不至于让她整条手臂烂掉。
她打算就这么一直用解药吊着丹栀,从而达到控制丹栀的目的。
“公主,哲月的随身的宫女名叫彩清,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买通了。”
霜儿迎面走来,将自家的主子请上了马车。
“她们西丹国的月银未免也太低了一些,奴婢只用了您事先给奴婢一半的银子,就轻易买通了她。”
她手上还拿着一个小钱袋,看得出来,里面还有点碎银。
“你可真是机灵,还能这样省?”凌卿辞露齿一笑,轻轻拍了下她的肩,“既然是你自己想办法省下来的,本宫便赏给你了。”
接着她又取出了丹栀写给西丹国的书信,交给霜儿:
“先找人拓印一份,明日让彩清去把这封信交给西丹国的使臣,就说,光王殿下待哲月公主极好,公主高兴得不想离开光王府。”
“是。”
回到飞鸾宫后,凌卿辞终于看见了孤身坐在金丝笼里,神色闷闷不乐的丹砚。
“这又是在做什么?”她打趣地笑了笑,“本宫有事要问你。”
今日,她总觉得丹砚身边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但她迟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直到霜儿说,丹栀身边那个宫女的名叫“彩清”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以前阿砚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名叫淮清的小侍从吗!
可是现在......?
那个淮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人去哪了???
“阿砚?小阿砚?”
丹砚垂着眸子,抿了抿唇,没有吭声,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瞧见了他桃花眸中黯然失神的光,凌卿辞忍俊不禁,又抬起手来,在他眼前挥了两下,“哎,淮清呢?”
丹砚疑惑地抬起了那双带了些霞色的眸子,颤了颤,看起来好像更可怜了。
“本宫问你话呢?”凌卿辞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料被他那委屈的小表情戳中了心房,便又笑着问道,“为何要这么看着本宫?”
“主人今日有了王妹,还去亲自给她包扎了伤口......”
少年咬了咬唇,他的主人,已经不再是只给他一个人包扎伤口的主人了。
他鸦羽似的眼睫沾染了泪光,又再度垂落,“现在,主人竟是宁愿关心淮清的状况,也不打算关心......”
也不打算关心阿砚了吗?
闻言,凌卿辞先是一愣。
她唇角倏然扬起,笑得更加放肆了,“你还真当本宫要跟你的王妹成亲呢?怎么想的,嗯?”
丹砚忽觉脖颈一痒,女孩纤细的手不知何时绕去了他的喉间,指尖轻轻擦过。
他不敢动,心头蓦地震颤了一下。
所以说,她依旧还是他一个人的主人吗?真好......
少年释然缓了口气,轻声道:“因为阿砚违背了跟主人做好的约定,心里实在担忧。”
“没有,阿砚今日做的,挺好啊。”
凌卿辞撇了撇嘴,把手收回,却又猛地在他后颈上揪起一小块肉,“就是胆子变得太肥了,现在都敢擅作主张了,你这该让本宫如何是好呢?”
看他现在这副身子骨!
打不得,疼爱不得,怎么罚都受不起,还真是叫她头疼......
少年缓缓低下了脑袋,“阿砚悉听主人的安排,不会有异议的。”
“罢了,今夜就罚你睡笼子里吧。”
凌卿辞哼笑一声,勾起指关节,轻轻叩击着他的后脑勺,然后朝外边吩咐道,“芸儿,去把他的枕头和被子取来。”
谈话间,她已经辗转去了梳妆台前,自顾自地擦洗着她女扮男装时,那对有意描粗了许多的眉。
丹砚看着她掇拾自己的身影,脑海中深藏了许久的潜意识记忆,又被唤醒。
“主人......”他双腿不自主地站了起来,目光盈盈,“让阿砚来帮你,好吗?”
“老实坐下!”
凌卿辞娇喝一声,倏然开口,“本宫问你的事情,你还没答呢!之前在你身边伺候的淮清,去哪里了?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丹砚嘴角稍微一抽,又很听话地坐了下来。
“在前年的夏季,阿砚交给淮清一件事情,让他出宫离京去办了。”
他瘦弱的身躯,缓缓靠在了金丝笼上,“就是在您去梧江以南歼灭山匪,把柳宜霜带回来的那段日子里......”
柳宜霜,是霜儿的真名。
那时候,凌卿辞认为柳宜霜需要一个和芸儿类似的、叫得顺口的称呼,因此更习惯叫她霜儿。
回忆起那段往事,丹砚心里再度泛起了一阵委屈。
当年的主人向太上皇请缨前往梧江剿匪,之后便跟他说:“本宫不便带上阿砚一起去梧江”,结果,结果......
她从梧江回来时竟然多带了个人,而且那人还彻底取代了他伺候她的位置......
“原来,淮清是在那个时候失踪的?”
凌卿辞陡然打断了少年的思绪,有些困惑地托起了自己的腮。
难怪!难怪那么大一个人,消失得不知不觉,居然差点让她毫无印象了!
说来也可笑,身为质子是不能随意离宫的;但是质子带来的仆从却可以离宫,帮助自己的主子外出买些东西,或是办点事。
但她万万没想到还能发生这种事情。
丹砚抿唇想了想,决定把真相全都告诉她。
主人没有嫌弃他这个根本要挟不动西丹王、对大颐毫无作用的质子,他已经很满足了。
“主人在好几年间赏赐的碎银,我都存了起来;直到前年,我攒够了一定的积蓄,便让淮清拿上这些银子前往扬州去了。”
“扬州?”凌卿辞侧头望着他,凤眸轻轻一眨,“阿砚让他去扬州做什么?”
扬州可是大颐中原地区的远近闻名的古城,运河水路贯通南北,商贸极为繁荣发达,但是花销也很高。
“我让他去扬州,寻我的三姨母了......”
丹砚声线平和,眼眸里漾着星星点点的碎光,为她娓娓道来:
“当年母后在世时,曾经告诉过阿砚,说三姨母携带了一些家资前往大颐扬州经商,已经小有所成。母后还说,三姨母做的是布匹生意。”
“你三姨母想要经商,何必远道而来去到扬州?”凌卿辞仰着下巴,似乎有些不解,“在你们西丹国,总不至于连......”
不过下一秒,她便猛然想起,西丹国的律法还真就不似大颐这般开化,那边的女子也确确实实没有资格去经商!
就算是出生于名门望族的女子,最多也只能读读书,做个知书达理的闺秀而已。
想到这,凌卿辞的眸光稍作闪烁,“你继续说。”


第33章 咬下印记

“主人,实不相瞒。”丹砚薄唇轻启,“阿砚母家的人,如今只剩下远在扬州经商的三姨母幸存了......”
事情已经过了很久。
少年倚靠在金丝笼上,漂亮的桃花眸微微阖闭,努力回忆着:
“阿砚的外祖父,本是西丹国的军机大臣,苏家因此鼎盛一时,可他膝下的子嗣皆是早夭或战死,只有三个女儿平安长成......”
好像在这闭眼的刹那间,他又看到了幼时那昙花一现般繁荣的苏家。
可惜再睁眼时,那一切,不过都是南柯一梦罢了。
“后来外祖父年老了,再加上母后薨逝,苏家家道中落,不复当年;就连阿砚最大的那位姨母,也死得蹊跷。”
少年怅然望着自己的头顶上方,一条条金丝网脉在此处华丽交织。
他孑然一身,好像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了她亲手为他打造的金丝笼。
这里是他的囚笼,却也是他唯一的归宿。
而他,无法自拔地依恋上了这样的归宿,和为他打造这一切的主人。
这里,是他最珍视的地方。
她是他最珍视的主人......
这时候的凌卿辞,已经将男子样貌的妆容彻底洗净,恢复了自己原本清丽的容貌。
她坐在一把梨花木椅上,修长的双腿在长裙之下自然地交叠起来,整条纤躯稍有倾斜,肘臂慵懒地倚靠在木椅的扶手上方。
“阿砚,本宫体谅你当时的心思,可你想象的,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女孩眼中缱绻起几分兴致,端详着坐在金丝笼里面的少年。
啧,怎么她身边还能养出一个这么蠢的小猫呢?
那时候的阿砚,不敢找她帮忙,应该是因为他不想暴露了自己不受西丹王喜欢的事实。
所以他只好委托了自己唯一信得过的仆从,让淮清独自一人出行,可是——
“若是淮清只在京中活动,跑掉了,本宫还能替你找回来;但这回,你给了他这么多银两,他怕是没去扬州,而是逃去附近的城池,自力更生咯。”
讲到这里,凌卿辞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不过,阿砚还真是个大善人,特意选了个本宫不在京城的日子,出资把人放了。”
任谁拿到了这么多银子,离开了皇宫,都会优先想着让自己过上一份安稳的生活。
淮清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样的机会,那他帮助阿砚一个毫无地位可言的质子做事,能得什么好处?
“主人,淮清他不是这样的人。”丹砚突然认真地抬起了眼睛,和她相视。
“除非淮清是在路上出事了,不然,他一定会回来的......主人?”
凌卿辞其实听到了,但并没有立刻去理会他。
甚至漫不经心地把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每扮一次男装都要卸掉一次蔻丹,真是可惜,以后若是没事,还是别扮了。
“阿砚,你至亲的父王为了心中所求的利,尚且会那般对待你和你的母后。”
她放下手,慵懒地轻启红唇,“而你,分明已经经历过了许多事情,怎么还会这样轻易相信一个伺候你的下人?”
凌卿辞又想起了丹栀身边的那个彩清。
霜儿甚至只用了她计划中一半的银子,就成功买通了彩清......所谓多年的主仆关系,面对突如其来的眼前之利,也不过如此。
丹砚隔着金丝笼与她相视,眸光变得非常真挚,“主人,这天底下,总会有些情分是大过眼前之利的。”
“本宫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阿砚,当一个人从西丹国迁徙去了大颐,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凌卿辞突然想到了更合适的比喻,勾了勾唇角:
“就像是一只青蛙侥幸从井里跳出,来到一片旷野,眼前的一切倏然一变,尽是他前所未见的东西。”
“你觉得,它还会惦记着原来的井,还有里边出不来的同伴吗?”
丹砚沉寂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声线平和,但很坚定地答道:
“倘若阿砚是那只跳出去了的青蛙,也许不会亲自回到井底,但是一定会想办法把井底垫高,让所有同伴都出来看看。”
“哦,好,很好!”
凌卿辞点着头,轻轻拍了拍手,笑意盈盈。
丹砚望着她精致动人的脸蛋,一时恍惚,竟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是在嘲笑他,还是真的在赞许他。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女孩突然上前几步,那副娇媚的面孔倏然凑近了他,很新奇,好像从未对他有过这般兴趣似的。
她修长有型的指,灵巧地伸入笼中抚摸着他的脸颊,“那阿砚,可一定要说到做到啊。”
平日里,凌卿辞并不喜欢烂好人,特别是本来就自身难保的烂好人。
可是她真的好想看看,阿砚究竟会怎样成为这个烂好人。
如果阿砚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至少意味着将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这只小猫都不会反骨弑主,对她来说算是件好事。
他时而很有野心,时而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刚才说出来的话,还莫名透着点大慈大悲的心胸......
按照沈老太傅的话说,这叫“追求大同”。
凌卿辞眯着凤眼,突然有点看不透他了。
“阿砚此生,也一定不会让主人失望的。”丹砚乖巧顺从,伸着脑袋让她抚摸。
低下头,却突然发现她右手的食指上好像多了一处不太明显的伤口。
“主人受伤了?”
他瞳孔倏地睁大了一下,深棕色的眸子似乎在这一瞬间缱绻起暗涌。
凌卿辞愣了愣,想起来,可能是刚才在王府给丹栀掰手的时候,无意间蹭破了点皮。
不过这点小伤,只需洗过手就好了,就算沾到了那个毒,也根本扩散不了。
“受什么伤?”少女轻笑一声,“本宫一点感觉都没有,能算什么伤?”
但是丹砚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他微微怔了下,随即整个身子后移了一些,虔诚地捧着她的手——
薄唇微启,轻轻含住指尖。
温软的触感让凌卿辞有些吃惊,她轻蹙着柳叶似的眉,却没有把手抽走......
曾记小时候,母后养过一只猫,它若是受了伤,就喜欢扭过脑袋舐着身上的伤口。
那时她好奇,去问了母后原因。
母后耐心告诉她,“这样似乎能让它的伤口好得快一些。”
她又问:“那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我不觉得有用。”母后回答的时候笑得很甜,放小了声音说:“可你父皇倒是很喜欢这样帮着我,那便只能当做有啦......”
回忆到这里,凌卿辞脸色一沉。
当时她身边的丫鬟,其中一个,不就是阿砚假扮的吗?
他分明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女孩莫名感到脸烫,口吻一下子就变重了,质问道:“你在想什么?”
丹砚像是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整副瘦弱的身躯顿时一僵,没有吭声。
凌卿辞只觉得更加别扭了,没忍住,立刻把手从笼中抽走。
她顿时心里窝火,没来由地想要给他一点教训,“阿砚,你现在的胆子,是真的太肥了!”
她一手紧紧抓住笼上的几缕金丝,而后猛然将虚掩的笼门扯开,走进去,蓦地在他脖颈和肩交界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口!
尖利的触感带着一点温度,重重地落在肩颈处,丹砚刹那间呼吸一滞。
他整个人都被她紧锢在了笼子边上,动弹不得。
她咬下去的力道愈发没轻没重,丹砚心跳骤乱,但他只是轻轻咬着牙关,没有出声和反抗。
凌卿辞听见了他隐忍吸气的声音。
一丝腥甜似铁锈的味道在她味蕾上扩散开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所收敛。
女孩终于松开了齿。
看着他肩颈上落下的血印子,凌卿辞餍足地翘了翘嘴角,“这回,可有长记性了?”


第34章 罚得尽兴

丹砚缓缓舒了一口气,苍白似雪的面容显出一抹虚弱的美感;眼尾红晕一片,惨兮兮的,里面尽是漾着迷茫不解的光泽。
但最终,他还是听话地点了点脑袋。
不料凌卿辞却轻嗤了一声,“不行......本宫还是不太放心。”
她离开了金丝笼一会儿,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圆圆的小罐子,小勺一挖,里面是些淡红色的膏体。
丹砚一看那个膏体,便记起来了,哪怕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十年......
当年她给他的手背烙上梅花的小印之后,就是涂上这个膏体,用来固色的。
女孩的神色淡漠疏离,慢悠悠地将那膏体涂在了她方才咬出的齿印上,指尖在他肩颈处不慌不忙地打着圈圈。
“兴许也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才可以让阿砚一直牢记在心里了?”
药膏落在少年的伤痕上,有一点点刺痛。
丹砚没有怨言,跪了下来,“阿砚......谨记主人教诲。”
凌卿辞看着他自觉垂下了脑袋,这才收回罐子,满意地弯了弯唇瓣,“本宫今日乏了,睡觉!”
真是最近给他宠溺过头了,纵着他以下犯上,给他脸了!
这样的事,也亏他干得出来!
她不会轻易跟任何人交心,就算眼前的小猫这会儿再怎么乖顺,再怎么收爪......
过去隐瞒身份在军营学武的经历,让她深刻意识到,多数人都是趋炎附势,唯利是图的。
偏偏这世间之利,还是无穷无尽的;所以真正能够考验人心的契机,唯有遭遇大起大落,和生死而已。
凌卿辞不想经历大起大落,也不想在保家卫国以外的事情上经历生死,更没兴趣去考验任何人的心。
她喜欢对阿砚留这留那的印记,不过是她心底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在作祟。
能在私有物上留下她专属的印子,她就会开心。
既然暂时做不到和旁人交心......
那便只好先让自己开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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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的东方泛起鱼肚白。
一缕晨光照入飞鸾宫的纸窗,为金丝笼中微微蜷缩的瘦弱身躯带来了几分暖意。
丹砚怀中紧抱着一只兔子布偶。
缓缓睁开双眸,发现身上并不似昨晚入睡时那般寒凉,竟然还多了一张狐裘红衣盖在上面。
轻轻一嗅,衣裳上面有她最喜欢用的梅花淡香。
不浓烈,但是闻起来很清甜,很舒服。
再透过笼子往身侧望去,凌卿辞披着一身玫红色的纱,坐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她姣好的身形被一层曦光笼罩着,脸蛋好像敷着淡淡的金粉,画面极美。
凌卿辞察觉到了他的动静,书写的动作依旧没停下来。
她漫不经心地问,“昨夜没有被子,让秋寒冷到了也不知道跟旁人说一声?又变成哑巴了?”
还是她准备入睡的时候,看到床上只有一张锦被,才记起他们前天夜里是共盖一床被子的;而阿砚睡在笼中,身上什么盖的都没有。
想起他那弱不禁风的体质......
凌卿辞最终还是没好气地起身,去衣柜中取了件宽厚些的衣服,给他当被子披上了。
“因为昨夜,阿砚以为没被子盖也是主人的惩罚,便忍住了......”
丹砚小心翼翼地将她那件狐裘红衣铺平,捋了捋衣褶,最后爱惜地叠好。
“阿砚,本宫只喜欢动用直接粗暴的惩罚,根本就不喜欢这种......”
凌卿抬眸瞄了少年一眼,噙着妖冶勾魂的笑,“本宫喜欢怎样罚你,阿砚该不会不知道吧?”
罚人若是没能从中得到乐趣,那真是失去了一半的意义,一点也不好玩。
“是阿砚误会了主人的用心。”丹砚跪了下来,呢喃道,“我会尽快养好身子,让主人罚得尽兴。”
“罢了,你身子弱一事,也不完全怪你。”
凌卿辞无奈地扬起唇瓣,让霜儿将丹栀亲笔信的拓印件送过去,“阿砚,不妨自己看看?”
少年疑惑地接过纸张,片刻后,指尖紧紧捏着白纸,有些颤抖。
他目光紧紧盯在那一行字迹上:
[母后曾经找过蛊师对旁人下过一种蛊,让人的身体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差,名唤什么?光王殿下这会儿正好用得上。]
丹砚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旁人”,不是他,那还能是谁?
原来......那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自生自灭。
而是很笃定地想让他去死,然后榨干他最后的一点点价值。
少年细密的眼睫垂落下来,呼吸因为心头涌起的惊涛骇浪,变得异常急促。
他冷静了好一会儿,色泽隐隐发白的唇瓣轻轻开合,“主人是为了套到王妹的话,才选择假意接近她的吗?”
“嗯,算是吧,她身上能套的话,可多了。”
凌卿辞娇俏地歪了下脑袋,从桌上不知哪里摸出一枚红玉小印,“这个印,似乎在你们西丹国挺有分量的,也是本宫从她身上套到的。”
说着,她便信手一抛,丢给了丹砚,“赏给你玩玩,别弄丢了。”
丹砚匆忙接住了那枚红玉小印,放在手上端详了一番,倏然苦笑起来。
竟是一件令他如此熟悉的东西......
早已死去的记忆,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曾经有过这个东西,然后被收回,现在竟然又落到他手里了,真是讽刺至极!
“阿砚有主人赐的兰花镯子,便足够了,这个一点也不好玩。”
他轻声说着,从笼中走出,恭敬地把这枚印用双手奉还了回去,“这算是主人的战利品,主人要收好。”
“行。”凌卿辞也不推脱他,拿着那个小印便往自己手头上的纸张盖了一下。
丹砚不解,眉毛轻蹙,“主人在写什么,为何还要盖上这个印......”
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不该问这么多。
他低下头,转身离开,“阿砚去帮主人研墨。”
不过凌卿辞的心情似乎不错,叫住了他,“早就写完了,不必再磨了。”
当着丹砚的面,一双修长灵巧的手缓缓将那信纸折叠,用一卷黄绸包裹起来。
“本宫只是写信给扬州太守,询问你三姨母的下落而已,兴许你姨母还认得这个印。芸儿,叫人把信送去扬州。”
她把信交出去,波光潋滟的眸子蛊惑人心,看向丹砚:
“阿砚,本宫做事可比淮清靠谱多了,你是不是也该像当年对待淮清那样,给本宫一点积蓄?”
“我......”丹砚稍有愣怔地开了口。
还未等他多吐出一个字,少女便轻嗔着推了推他的胸膛,“罢了,你现在这身子,给得起吗?”


第35章 儿时回忆

丹砚怎么也没想到,“积蓄”居然还能是这个意思。
她这次推他的力气并不算大。
可是他却因为身躯一僵的缘故,整个人直接踉踉跄跄地后退好了几步。
“阿砚的身子,怎能变得这么虚了呢?”
凌卿辞怜悯又无奈地掩唇一笑,转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对外面吩咐道:“备马!”
就在她推开殿门之时,丹砚抬眼看了下天,轻声道:“主人,今日有雨。”
一般来说,没有别的急事的话,备马就意味着她要去军营了,他不想看她淋雨。
凌卿辞也跟着瞅了眼天,而后疑惑地眯了眯眸子,这天色看着真不像是会下雨的模样。
不过她还是很信任地改口:“那就备轿。”
丹砚自小就会看天象。
只不过,他能预知的时效大约只有两日,不能预知更久以后的。
但绝对准确。
年少的时候,她差点以为阿砚的嘴开了光,是特意过来诅咒她淋雨的。
曾记十岁那年,有段时间她一直都命人备着伞,但上苍就是迟迟不下雨;结果她有一日不想带伞了,丹砚却告诉她这次会下雨,坚持要帮她带伞。
她不信邪,因此那天还特意下令,命丹砚和芸儿都不准帮她带伞......
不料那天真就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于是她那日回宫后,又气又恼地挥着藤条,把丹砚狠狠抽了一顿,“你下次还敢不敢咒本宫了?”
“阿砚只是不想让公主淋雨而已......”
那一日,小男孩隐忍地咬住唇,眼尾通红。
不过后来误会解开了,凌卿辞赏了他最爱吃的几粒桂花糖,他便美滋滋地忘掉了那一顿打。
再后来,她还会经常找丹砚帮忙看一下天气。因为在这个方面上,阿砚真的很实用。
不过说起实用,其实阿砚还有其他很擅长的事情......
思绪收回,凌卿辞面上浮着笑容,淡淡道:“阿砚似乎好久没有弹琴了吧?”
“是,快有两个月了。”丹砚静静地跟在身后,微微躬着身子,“主人想听?”
“那你今日便在飞鸾宫里好好练一下,拾回手感。”女孩满意地点了下头,“本宫回来要听。”
丹砚的手生得好看,琴技也极好,为了获得一只“有趣的金丝雀”,他的琴技还是她专门在京中找先生教过的。
这个少年身上有着一份别具一格的书卷气息,整个人清瘦温雅,光是坐在琴前不用动弹,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存在。
试想,在外一日操劳过后,回到宫里避着外面的秋寒,再坐下泡个热茶,有一翩翩美男拂袖而坐,仅为她一人抚琴......
这是一桩怎样的美事?
“公主,轿已备好了。”
这时霜儿走过来唤她,“彩清那边,也已经按您对奴婢吩咐的那样,把信件和话带给了西丹国的使臣。”
“那些使臣有没有说什么怀疑的话?”凌卿辞又问。
霜儿回忆起来:“使臣看过了信,并没有怀疑,只是听说哲月公主不想离开王府后,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很好。”凌卿辞轻笑着点头,“看来,丹栀在西丹国那边的名声本来就挺浪荡的......她这下算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试想,如果丹栀在西丹国那边的名声是个特别恪守规矩的人;那么今日,西丹国的使臣听到这些,怎么也会觉得奇怪,想要多问几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意会一笑,然后彻底断送了丹栀求助的机会......
凌卿辞随手拿起插在殿门边上的长枪,“去军营吧。”
虞墨沉出事这么多天了,那支虞家军,她是时候问问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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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军营。
虞意钧只是穿着一件常服,孤身站在某一高处看台的边缘。
年近六十的他,眼中映的是营中上万精锐士卒辛苦操练的身影,眸底藏着的却是数不尽的失落。
他维持着这副黯淡的表情和心绪,已经有三天了。
怎么办呢......
这些虞家晚辈里边,为何就没有一个足够能打的?
凭他的年纪,其实他早就该将这支虞家军传给虞墨沉的;可他就是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一直没有传下去。
在当前的虞家晚辈中,虞墨沉也算是优秀,确实是眼前最好的人选。
但是从几次领兵实战的经历看来,他的能力相较于虞家军之前的任何一任统领而言,都实在是逊色,不适合直接托付。
而且虞墨沉的功夫显然已经到达瓶颈了,心性也不够沉稳......总之,实在是难当一军统领。
虞意钧并不希望他因为急着把衣钵传下去的缘故,做出愧对虞家军和历代祖先的决定;可他,也确确实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然而就在前几日,虞墨沉又闹出了这般荒诞的事情,彻底抹杀了他对这个晚辈的全部期望。
失落间,他脑海中好像闪过了一个举着银枪的明艳身影——
那人明眸皓齿,身法飘逸,竟能将飒爽和灵动诠释为一体,让英勇和睿智并显......
想到这里,虞意钧不禁仰面轻叹:
“倘若她姓虞......倘若她是一个男子......”
不过世间要是真有这么多的“倘若”,他又何必要愁那些事情?
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军营之外倏然传来了一声:
“燕阳长公主驾到——”
见是凌卿辞到来,虞意钧面容上的失意有所收敛,笑迎道:
“这几日,西丹国的使臣和公主滞留京中,长公主百忙之中怎么还有空来军营?”
凌卿辞摆摆手,“不忙,娆儿就想来找师父喝个茶。”
接待使臣的事情都让皇兄去忙了,而且她还直接帮皇兄省去了一个招待西丹国公主的事端,真的一点都不忙。
“好啊,喝茶好......正好,为师也有事想跟娆儿商讨一下。”
虞意钧心中万般感慨。
他曾经想过,要是能把虞墨沉和娆儿撮合在一起,他再将虞家军传给虞墨沉时,也能安心些。
现在看来,好在娆儿从未对虞墨沉有过心思;不然他要是毁了小公主的终身大事,就要更加自责了。
二人进入了一间闲置的营帐内,坐在沉木桌的两侧。
最近两月是山楂成熟的季节,京郊一地漫山的山楂颇有收成,几位负责炊事的士卒在桌旁为二人煮起了山楂茶。
“师父,请。”
凌卿辞一向尊敬师长,她亲手为虞意钧慢慢斟上了一杯。
这时,外边的天色开始隐隐作暗、发沉,果真是要下雨之势。
“娆儿在军营里面习武多年,和那几位师兄弟相处了这么长时日,想必会对他们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虞意钧眼中略显愁色,“关于虞家军的衣钵一事,娆儿心里,可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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