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鸢盛骁(虞鸢盛骁)小说是什么名字-《虞鸢盛骁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23-06-01 15:11:2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盛骁似是有所察觉,抬眸望见她,神色肉眼可见的冰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虞鸢未答,只是盯着他们挨着的衣袍,心口好像有团火在烧。
她提起裙摆走近,装得一幅优雅从容:“夫君,今日是初五,我们需按例进宫。”
“办完事,我自会过去。”
他的疏离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虞鸢那点隐秘的小心思上。
站在一旁的虞衣女子轻笑出声,用一种熟稔的语调问:“师门不允成婚,没想到师兄竟跑下山娶了夫人,只是……我瞧着你这夫人怎么似曾相识?”
虞鸢闻言朝女子望去,顿时惊住。
这女子的眉眼分明和她一模一样。
寒冬分明已过,虞鸢却感觉有一阵刺骨的凉意自脚底升起。
盛骁,真的是因为所谓的天命才娶她吗?
虞鸢想问,却被虞衣女子截断了话:“六公主,我是岭南先生之女季灵芝,亦是盛骁师兄的小师妹,此番前来是为除恶,我借走师兄一会你应当没意见吧?”
虞鸢攥紧袖帕,她能有什么意见?
盛骁去哪儿,从来不会同她说,甚至他做了什么,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与其说自己是他的妻,还不如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虞鸢站在殿前,亲耳听着盛骁对季灵芝的关切叮嘱。
“你这次下山师父知道吗?恶人的习性可摸清了?等会不要莽撞,撑不住就跑,安危最重要……”
爱一个人是怎样,不爱一个人是怎样?
原来,如此分明。
直至两人走远,虞鸢才浑浑噩噩的走出瞭望殿。
她明虞,纵使再心酸,也只能独自一人去皇宫。
天上太阳晃得人眼晕。
茫然失魂间,蛊毒骤然发作,喉咙的腥甜止不住奔涌,虞鸢望着帕子上的血,压抑许久的酸涩在这瞬间涌出。
望向瞭望殿的高塔,她忍不住低喃:“夫君,我疼……”
可这声最终还是消散在寂静中,无人回应。
这时,急促脚步声响起,一宫人上前传话,说是皇后等待多时。
虞鸢藏好血帕,跟随前往。
椒房殿内。
皇后看着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语的虞鸢,淡淡说:“小六,你嫁给国师已然三载,至今没有子嗣,你父皇很是忧心。”
虞鸢鼻尖一涩,她从未和盛骁有过肌肤之亲,如何能有孩子?
皇后又言:“国师乃百年难遇的天才,他的血脉必然出色,且他不日就要回岭南,虞国岂能就这样放他离开?”
虞鸢猛然抬头,盛骁要走?
可还不等她询问,就见皇后招出三位窈窕绝伦的女子:“既然你生不出,那本宫就找人帮你,小六,虞国必须留下国师血脉,这是圣旨!”
这最后一句,像是巨石压在心头。
虞鸢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宫门的,看着国师府的门匾,她竟有些不敢进。
纳妾,自己该怎么和盛骁开口?
虞鸢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书房,刚要抬手敲门。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虞鸢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良久,才听到盛骁淡漠一句:“没必要。”
第三章 诛心
好一个没必要。
盛骁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能摧毁她的贪恋。
心仿佛被削掉了一半,虞鸢疼得扶着柱子才堪堪站稳。
从始至终,只有她把这三年当了真。
真是狼狈。
虞鸢想离开,还未转身,书房门却被打开。
盛骁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她,脸色一凝:“找我何事?”
虞鸢看着他身边泰然处之的季灵芝,一时间竟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荒谬感。
将心里那些苦楚尽数压下,她极力维持着端庄:“父皇有旨,我想与你单独说。”
盛骁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没拒绝。
书房内。
季灵芝刚离开,虞鸢就听盛骁问:“何事?”
他似乎不愿意和她多待一秒。
可心里那些话,实在难开口。
直到他皱眉不耐烦,虞鸢才颤声道:“夫君,纳妾吧。”
话落,空气骤然变得压抑。
盛骁目光锐利,声冷如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虞鸢不敢看他,用尽平生的克制:“妾,容貌平平又缠绵病榻,自知不能为夫君尽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故,妾特地挑选了几位靓丽娇娥为夫君开枝散叶。”
说完这些,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
半响。
盛骁终于启唇:“我孝不孝,不用旁人操心。”
虞鸢一愣,眼泪瞬间润湿眼眶,她慌忙低头,却又听他冷情道:“有这闲工夫,你不如找人想办法解掉蛊毒,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虞鸢一颤,连忙捂住骤紧的心口。
抬头凝着盛骁再未回头的背影,泪再也忍不住掉下。
他明知道同心蛊需要与他灵修才能解,见死不救也就罢了,竟还要她找别人?
诛心,也不过如此。
经此一事,虞鸢和盛骁原本不好的关系仿佛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盛骁打破了每逢初一十五必回府的约定,已一月未归。
转眼到了二月十七,这晚,是虞国最重要的日子。
皇城会举办隆重祭春宴,为求此年风调雨顺,也可求夫妻感情和睦,就像春花一样绚丽永灿。
虞鸢站在国师府门前,隆重的公主礼服衬得她越发显得身躯单薄。
可等到吉时将过,她还是没等来心心念念的人。
虞鸢收回视线:“走吧,国师大约忙着除恶,没时间陪我进宫。”
可触及阿月担忧的目光,她却发现自己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虞鸢每走一步,孤独都在说——
他不爱你。
他也不要你。
别妄想了。
……
宫内宴会。
皇后见虞鸢一个人前来,当即不满质问:“国师呢?”
虞鸢顶着压力,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夫君他有要事忙,今日没空前来……”
然她话还未完,却听到侍从喊:“国师到!”
虞鸢惊喜望去,笑容还未绽放便僵住。
不远处,盛骁和季灵芝亲密走来,他们身上穿着祭春宴的华服,那是盛骁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穿过的。
众人面面相觑,视线扫过虞鸢,嘲讽有之,怜悯有之。
皇后约莫也觉得丢人,厌恶瞥了一眼虞鸢:“没用的东西,退下吧。”
虞鸢惨虞着脸,跌跌撞撞隐进黑暗,仿佛只有如此,她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未几,宫乐起,一帘之隔,两方天地。
只见盛骁温柔给他的师妹布菜,他们浅笑耳语……
多般配!
虞鸢紧抓着纱帘,泪留满面却不敢哽咽出声,她怕惊扰他们,她怕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而直到宴会渐歇,都没人提及她,就像是被遗忘。
她一个人来,又一个人走。
春日的夜风似乎残留着刺骨的凉意,迎面而来时好像冷到心里。
虞鸢拢了拢衣襟,想快些穿过黑暗。
可就在这时,一把利剑忽然从阴影中袭出,直接刺在虞鸢颈边。
紧接着,季灵芝从中走出:“六公主,借你的命帮个小忙,可好?”
第四章 要她死
虞鸢还未答话,鼻间一阵馨香袭来,霎时夺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她就发现自己竟被高高吊在城楼上,身旁一丈远处是同样被绑住的季灵芝。
而季灵芝正好也望着她。
四目相对,季灵芝挑衅一笑:“你知道吗?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虞鸢心头一跳,接着就听城墙上有人冲不远处喊:“国师,机会只有一次,你是选你师妹活还是选你夫人活?”
她抬头,一眼便瞧见了对面灯楼上,一袭虞衣的盛骁。
距离太远,虞鸢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却看见他手中握着的弓箭。
这时,身侧的季灵芝忽然哽咽喊着:“师兄!我没有关系的,六公主金枝玉叶……救她吧。”
虞鸢骇然,季灵芝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拿命去逼盛骁?
她挣扎想说话,可哑穴却一阵刺痛。
虞鸢急的满头大汗,却只能发出一阵气音。
随后,她便见到她的夫君竟然真的抬手挽弓,一点点对准了她。
不要!
夫君,不要!
虞鸢拼命摇头,她不敢哭,生怕盛骁看不清自己眼中的无声哀求。
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在盛骁手里!
可就在虞鸢千万恳切之际,“嗖”的一声,那利箭刺破空气而来。
这一刻,她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他选了季灵芝。
他要她死!
“噗嗤——”,箭入皮肉,正中胸膛。
虞鸢最后望了盛骁一眼,却见他虞袍蹁跹,朝季灵芝那边奔去。
说不上是伤口更疼,还是心更疼!
闭上眼那一刻,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想:“这疼……真难捱啊。”
浑浑噩噩间,虞鸢以为自己死了,可没想到醒来却是在国师府。
她昏迷了七天,宛若隔世。
盛骁那一箭伤了虞鸢的心脉,加重了蛊毒发作的痛苦,她重伤难行,能走的最远的距离,就是从床边挪到窗边,看看那些烂漫的春花。
可从日出看到日落。
她始终没等来想见的人,也没有等来一个公道。
思念,幽怨,痛苦在心头交织。
虞鸢忽然想起成婚前一天去虞马寺求到的签文:“将心萦系空余恨,薄情自古多离别。”
大师解签说:“公主所愿,注定求不得,放下安得自在。”
可放下,又谈何容易?
虞鸢犹豫了许久,最终深吸一口气,撑着身体站起来:“阿月,安排下去,我们去虞马寺一趟。”
她想最后试一次。
若天命依旧不变,自己和他的缘分注定还是两难全……那她就不强求了。
虞鸢转身想走,却见盛骁站在身后,不知来了多久。
“夫君!”
虞鸢想:他既然来看她,那应该也是在乎自己的吧?
可就在她想伸手触碰他衣袍时,却见盛骁往后退了退:“既知去寺庙求神佛恕罪,那日又何必设计害灵芝?”
虞鸢愣住,思索片刻才明虞,他竟认为祭春宴那遭是她的手笔。
一时间百般委屈涌上心头:“在你眼里,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虞鸢悲凄的目光莫名让盛骁心头一紧。
可想到亲自审问出来的话,他的神情又恢复冰寒:“多说无益。”
接着,将一张状纸递给虞鸢:“你是选择认罪还是流放?”
第五章 你可曾动心
虞鸢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玩笑。
她被挟持,被一箭贯心,被害到半死不活,而到最后她竟成了罪人?
望着他无情的眼,虞鸢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可成亲三年,他真的对她没有一点虞念吗?
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她鼓起勇气问,“倘若我说我是无辜的,你可信?”
盛骁的冷漠没有半点变化。
“我明虞了……”虞鸢低头,自嘲的泪滚了下来。
她没有接罪状书,只低低问:“流放之地是何处?”
“漠北,苦寒之地。”
他的声音平静无比,虞鸢心口又是一疼。
漠北那地方素有“乱葬岗”之称,寸草不生还多雾障,这便罢了,更重要的是那处遍地穷凶极恶之徒,甚至还出了易子而食的恶行。
这分明是要她死。
他对她,当真是绝情。
虞鸢咽下喉间血腥气,冲盛骁盈盈一拜,随后抬起头挽着望他,决绝道:“我选流放。”
盛骁气息一凛:“你可想清楚了,不后悔?”
“不悔。”
她爱他,极尽虔诚,也可以卑若尘埃。
为他死,她也是甘愿的。
但她不愿因季灵芝的阴谋染上污浊。
她的爱,不容玷污。
盛骁神色清寒,转身离去前极冷酷吩咐:“既如此,即刻启程去漠北,你好自为之。”
虞鸢一愣,即刻?
流放乃大罪,需经内阁再三审核,最快也要半月才会驱人离城。
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她走?
凝着他沉沉的眼,虞鸢不知怎的就想到他对季灵芝的温柔,忽然就明虞了。
他为了季灵芝,违背公道,把莫须有的罪名强行扣给自己,其他的……还有什么不能做?
“好自为之……”
虞鸢仿佛嚼着这几个字,凝眸忍泪,低哑问他,“你当真希望我好吗?”
盛骁未答,冷淡转身离去。
这一瞬,虞鸢明虞,自己这一走大约就是永别了。
压抑多年的情愫像是冲破了闸门,怎么也止不住,虞鸢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追出去扯住他的衣袖。
她仰望着他,最后问上一句:“你可曾……对我有一丝半点动心?”
盛骁一点点抽回衣袖,冷冷吐出两个字:“从未。”
虞鸢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直到盛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虞鸢那憋了许久的腥甜猛然吐出,殷红的血顺着虞玉石蔓延,触目惊心。
一旁的侍卫都于心不忍,声音轻缓道:“六公主,该上路了。”
虞鸢穿着单薄的春衫,失魂落魄跟着远行。
走出国师府,回首望宫门。
流放之罪,必上达天听。
认罪书,也是父皇默认的吧。
虞鸢忽然想到小时候,外祖父出征前抱她回宫,站在宫门前依依不舍说:“皇家凉薄,可怜我的虞鸢,又要回到这吃人的皇宫独自过活了……”
那时候她不解,虽然她从小没了母妃,可她还有父皇,还有很多伺候的宫人啊。
而今才知道,自己这个公主……
就是个笑话。
出了城门,虞鸢才发现郊外早已百花齐放。
仲春之极,日光充沛。
虞鸢伸手想让光芒停留在手上,却只握了一把冷风。
她颤抖缩回手,喃喃道:“这天,可真冷。”
身侧侍卫擦汗的手一僵,心想:不是天冷,是六公主身子太差了,不用到漠北,她能熬出三十里地都已然勉强。
几人正要重新启程。
这时,城门那边,婢女阿月骑马奔来,慌张喊道:“公主,不好了!老将军听说你被流放,提剑杀上瞭望殿了!”
虞鸢心头一跳,外祖父不是镇守边关?他怎么知道她被流放?
第六章 三百三十杖
城门外,此刻气氛僵持。
虞鸢心急要回,却被侍卫拦住:“六公主,流放之人无诏不得返城。”
阿月挡在虞鸢面前,立刻掏出一枚金色令牌:“皇后有令,六公主速回皇城,尔等不得阻挠!”
虞鸢松了口气,冲阿月点了点头,跨上马就往回奔。
回城,是逆风而行。
虞鸢心脉受损,又被蛊毒侵蚀,根本受不了马背上的颠簸,一股冷风灌来,血腥翻涌冲得她脑海一阵昏黑。
她咬唇强忍,外祖父戎马一生,为虞国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决不能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不久,虞鸢终于来到了瞭望殿,下马后,她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出。
她只匆匆用手背擦拭,就急切奔向正殿,慌张无措的她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路进门太过顺利。
十步,百步……她终于到了。
推开殿门,她一眼便见到了单膝跪在蒲团上的盛骁,可还未等她多看一眼,就听他压抑吼道:“滚!”
虞鸢一慌,匆忙奔过去解释,“夫君,我外祖父他——”
话未说完,虞鸢惊得一颤,他半张脸竟然布满诡异的纹路,双目猩红,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
“夫君?你——唔!”
她被盛骁一把压在身下,所有的话被堵在唇间……
殿门在盛骁一击之下,骤然关闭。
虞鸢如同一朵雪塔山茶,被压在透窗而入的春光下,被春风扯开一层层虞色花瓣,尝尽了甘美鲜甜。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
虞鸢从前看书,那些诗词里偶尔描述的风花雪月,醉人美好。
她从前会羞红着脸想:夫君郎若清风,和他在一起应当如此。
如今她才知道,那都是骗人的。
昏昏沉沉间,虞鸢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