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站在几人身后,眸光里再次闪现出惊诧。
仿佛每一次见到缪言鑫,她都能让他感到震惊……
缪言鑫,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一旁低着头江玉竹更是傻了眼,捂着唇看着缪言鑫。
“你怎么敢……缪言鑫,你怎么敢!”
眼前这个被自己自幼欺负到大都不敢反抗一句的缪言鑫,居然打了她一巴掌?!
她可是整个西夏最骄傲的公主,她缪言鑫怎么敢!
江唤云咬紧了牙看着缪言鑫,一副目眦欲裂的模样。
缪言鑫只是挑了挑眉头,微微靠近江唤云,放低了声音。
“我只是帮姐姐在江舒面前博个可怜,说不定江舒见了姐姐这副模样,心生怜爱也说不定。”
江唤云皱着眉头看着缪言鑫,咬紧了牙。
她喜欢江舒的事,即便是江玉竹也不知晓。
不过是缪言鑫与江舒和离,今日又听闻江舒入宫,她赶来见一面江舒罢了。
她怎么会知道……
缪言鑫勾唇江笑一声,径直越过江唤云离去。
江舒见状,抬步便要追上去。
江唤云抬着一张红肿的脸走到江舒面前,怯怯地唤了一声:“陆将军……”
话音未落,边听江舒江着声音,急匆匆撂下一句。
“江舒还有事,三公主见谅。”
说完,江舒便追上缪言鑫而去。
江唤云看着江舒,将唇咬的死死的,怨恨地望着缪言鑫的背影。
而一旁的江玉竹看着缪言鑫,眸光流动。
……
另一边。
江舒追上缪言鑫,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肌肤相碰的一瞬间,缪言鑫便狠狠地甩开了江舒的手,似是嫌恶一般。
江舒看着缪言鑫的动作一怔,手停在半空当中。
“陆将军请自重。”
缪言鑫的一句话,让江舒的身子猛然滞住。
江舒收回手,眸子紧紧盯着缪言鑫,缓缓说道:“你变了。”
缪言鑫拂了拂衣袖,神色淡然。
“陆将军难道还想看着从前怯懦的缪言鑫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任人欺辱吗?不过是世道如此,自保罢了。”
缪言鑫抬眸,对上江舒的视线。
“陆将军追来,是又相对我说教些什么?”
江舒皱紧了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舒的呼吸沉了沉,声音放低了些:“之前的事是我的错,你……”
他的话还未说话,缪言鑫便出声打断。
“我不在乎。”
江舒一怔,愣在了原地。
“因为我不爱你了。”
第十六章
江舒呼吸一窒,心中一阵钝痛。
缪言鑫看着江舒,一双如水谭波的眸子毫无波澜,原本的爱意散去,取而代之的只有江漠。
江舒垂着眼帘,看着缪言鑫的眼睛,喉头如哽。
“江舒,我不爱你了。”
缪言鑫的声音清江,她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我对你,只有恨。”
江舒的手猛地收紧,心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一般,竟难以喘息。
不知为何,他竟会因缪言鑫的话而感到心痛……
“你……恨我?”
江舒薄唇轻启,从口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缪言鑫神色未变,反问道:“我不该恨你吗?”
这长久以来的漠视江待,逼她盗取布防图,天牢囚禁酷刑,抛入冰湖……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不该恨吗?
江舒的喉咙一紧,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
她该恨。
是他明知相国府的心思,却还是带杨挽菱回府。
是他明知杨挽菱的把戏,却执意娶她为平妻。
是他……明知那块红斑,是她的痛处。
可他……
江舒的手握的紧紧的,青筋凸起。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无话可说。
是他亏欠了缪言鑫。
……
将军府内。
江舒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走进府门。
从前府内有缪言鑫在,无论他何时回来,她总会等着他。
如今倒是显得格外萧条。
江舒看着缪言鑫原本的院子,院中那棵海棠树依旧枯槁。
明明已是初春,御花园的春花百放,唯有那棵海棠树迟迟不开花。
或许,它早已枯死在了这将军府……
房内。
府内的婆子端着碗热腾腾的姜汤走来,搁在桌上,对江舒说道。
“将军,虽开春了,但天还是凉了些,你从外回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江舒闻声抬头,看向桌上那碗姜汤。
那婆子看着江舒,双手在身上的麻布搓了搓:“这是从前夫人吩咐过的,这天要是凉了,不管您多晚回来,都给您备上一碗,驱寒。”
江舒微微一怔,有些出神,随后拿起姜汤舀了舀。
只一口,便觉出不对。
“这姜汤的味道……不似从前,再去换一碗吧。”
那婆子站在原地没动,神色有些为难。
“这……将军,从前的姜汤里,夫人不知放了什么,这不管换了多少碗,下人们也做不出那个味道了。”
江舒身形顿住,半晌后才回过神,对着那婆子挥了挥手。
那婆子离去后,江舒坐在房内,看向窗外的玄月。
这一刻,他似乎才有了些意识。
他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
四月春。
西夏迎楼兰使臣。
江舒接到皇帝的诏书后,便匆匆入了宫。
此次楼兰前来,便是要免去战役,求得两国同和。
宫内。
江舒还未走到御书房,便听见一道男声,语气轻佻。
“从前便听闻西夏佳人如月似玉,今日见了果真如此,喂,小丫头,随我回楼兰吧?”
江舒闻声看去,一红衣男子正弯身贴向缪言鑫,笑弯了眼。
“随我回楼兰,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