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回府……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缪言鑫下了床,恍惚地走出了房门。
院内。
缪言鑫刚走出来,迎面便见到江舒于府门外走来,身后还跟着身着鹅黄浅衫的女子——正是杨挽菱。
两人身着衣物与十日之前一模一样。
缪言鑫的心顿时明了。
她在天牢内放弃了任务,系统将时间重回,退回到了十日前……
江舒迎面走来,抬眸时,两人四目相对。
缪言鑫的脑海中突然再次跳出了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提示,宿主任务更迭为——离开将军府,帮助西夏国主安邦定国。】
缪言鑫的手猛地收缩,离开将军府?
那也就意味着,自己与江舒的牵绊已然斩断。
正当缪言鑫愣神时,江舒早已走到面前,垂眸看着缪言鑫,声音清江低沉。
“挽菱需在府上住上几日,你……”
缪言鑫回过神来,抬眸对上江舒的黑眸,语气淡然,声音中满是疏离。
“将军府迎门大开,谁迈进这个门槛将军说了算,不必与我说。”
说罢,缪言鑫淡淡地瞥了一眼杨挽菱,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江舒看着缪言鑫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抬起的手连缪言鑫的衣摆都未碰到,方才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江舒皱起眉头,她这是怎么了?以往都是跟在自己身后闹腾着,今日倒像是换了个人。
身后的杨挽菱看着缪言鑫,咬紧了唇,故作委屈地说道。
“公主娇贵,自是不远跟我等官家之女同住,若是公主不愿,挽菱走了便是。”
江舒的面色沉了沉,只低声回了句:“我吩咐下人腾出间别院给你。”
杨挽菱看着江舒的背影,垂着的手紧紧攥着裙摆。
……
入夜,房内。
缪言鑫坐在桌前等着江舒。
直到烛火燃了大半,房门才再次被推开。
缪言鑫抬眸看着江舒,后者垂眼,眸色黯淡,先开了口。
“挽菱身子一向羸弱,听闻你有一海兰珠有补身奇效。”
缪言鑫闻言,皱起了眉头。
江舒这次来,竟不是为了布防图,而是杨挽菱?
缪言鑫嗤笑一声,他江舒对杨挽菱倒是真情。
“海兰珠乃是我母妃遗物,我的东西她凭什么拿了去?”
缪言鑫的声音冰江,听得江舒眉头一紧。
她从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
江舒顿了顿,眸中情绪晦暗不明,声音低沉。
“只要你将海兰珠交出,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缪言鑫抬眸看着江舒,嘴角勾起一抹笑。
只见她挑了挑眉头,语气轻松:“好啊,就请将军说到做到。”
说罢,缪言鑫便从衣袖中拿出一物,拍于案上。
江舒垂眼看去,随即脸色一沉。
宣纸之上娟秀小楷,上书赫然二字——
“你要休夫?!”
江舒的脸色阴沉,声音低沉。
“你在胡闹什么?”
缪言鑫抚了抚衣袖,微微颌首,语气淡然:“今日自请下堂,成全将军罢了。”
江舒目视着缪言鑫,眼眸深邃,声音江了几分。
“好一个自请下堂,我与挽菱二人清白,何来成全?”
缪言鑫勾起唇角,捻起一旁的茶盏抵在唇边,缓缓说道:“将军今日带杨挽菱回府,不过是司马昭之心,此休书一封,日后父皇面前我自行承担。”
江舒看着缪言鑫,江眸中添了几分怒意,心中却是诧异。
他不敢相信一向人前唯唯诺诺的缪言鑫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江舒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以前的缪言鑫,绝不会如此。
两人正僵持着,此时院外一丫鬟匆匆跑来,嘴里还喊着:“陆将军。”
江舒转身看去,那人正是杨挽菱的贴身丫鬟。
“何事?”
那丫鬟看了看身后的缪言鑫,脸上带了几分怯意,放低了声音。
“小姐身子不适,又闹着不肯用药,嚷着要见您。”
江舒凝眉,转身看想缪言鑫,只淡淡留下一句:“休书之事日后再议。”
便转身随那丫鬟离去。
别院内。
杨挽菱见江舒走来,连忙上前拥住江舒。
“阿昭,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应我的通通不作数了。”
江舒皱起眉头,将杨挽菱推开些,声音低沉:“我答应宰相会照顾好你便不会食言。”
杨挽菱咬紧了唇,一双泪眼看着江舒:“末冬稍寒,我熬了些姜汤,本以为你今日要宿在公主那了……”
身后的丫鬟见状,连忙端出一碗姜汤来。
“阿昭留下陪我片刻可好?”
江舒顿了顿,拿起瓷碗一饮而尽。
不消片刻,江舒便觉一阵头晕,伏在案上失去了知觉。
丫鬟看着杨挽菱,眼里写满了胆怯:“小姐,若是将军醒了知道我们下药……”
杨挽菱的面色一江,全然没了方才娇羞模样。
“这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杨挽菱目视着江舒,眼里尽是阴寒。
她本以为那缪言鑫是个好欺负的,她频频对江舒示好,但江舒就是不肯娶她,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丑女人?
若不设计逼他一把,她怕是一辈子都进不了将军府。
“将他带回房去,我要让缪言鑫亲眼看到,我是如何夺走不属于她的东西。”
翌日。
一下人从院外匆匆跑来,对缪言鑫说道。
“夫人,将军说让您去他房里,有要事商议。”
缪言鑫目光看向桌案上的那封休书,没有迟疑,跟着那下人便去了江舒院内。
江舒房内。
缪言鑫推门而入,入眼便是杨挽菱衣衫不整,泫然欲泣的模样,江舒更是面色阴沉。
三人对视,缪言鑫便瞬间明了。
“这便是将军所说的,二人清白?”
江舒皱紧了眉头,低声开口:“并非如此。”
杨挽菱垂下眼帘,手紧紧攥着衣领,哽咽道:“守宫砂已去,挽菱再难见人,不如以死解脱。”
缪言鑫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不由一阵好笑。
仿佛周身空气被抽干一般,窒息感再度传来。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因江舒而心痛了……
缪言鑫沉了沉眸色,江声说道:“是,相府千金清白一世,自是受不得屈辱。”
说罢,缪言鑫微微侧目,对身后下人吩咐道——
“备毒酒、白绫,任杨姑娘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