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启最不受宠的公主,因为我娘是个军妓。
天启的皇帝,也就是我父皇当年南征时没带那些个身娇肉贵的妃子,但是又改不了老色批的毛病。
于是在军妓里挑了个最漂亮的,也就是我娘。
她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我那没见过面的外祖犯了事,这才被充了军。
皇帝一连宠幸了我娘十多天,于是便有了我。
后来他可能念在那几日恩宠的情分上,凯旋的时候也把我娘带回了宫。
扣扣搜搜的封了一个答应的位份,此后就再也没召见过她。那种轻视的态度就仿佛随手归置了一块垃圾。
因为皇帝不咋重视我娘,宫里那些个娘娘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倒是让我能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可惜我娘那人是个蠢笨的,我七岁那年,她不小心摔了贵妃娘娘最心爱的猫儿。
被她吩咐手下的太监打了三十个板子。
她本来身体就弱,三十个板子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我娘死后第十天才被人发现的。
她身上的血已经结了痂,变成暗黑色的一团。
整个人僵直着,老鼠蝇虫爬过她的尸体,带出一阵恶臭。
娘的尸体被抬走得时候,那小太监嫌恶的样子我记了很久。
他随手掐断了院子里开的最好的那朵花用来盖住尸体的恶臭。
我看着他,把他的模样在心里刻了一遍又一遍。
这十天,院子里但凡能塞进嘴里的东西我都吃了个遍,最饿的时候,我甚至吃了一只老鼠。
但我独独没碰娘生前最喜欢的那朵花。
可现在,它却被一个小太监掐断,揉碎,碾在帕子上,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后来那个太监被我扔进了满是尖刺的荆棘丛里,我看着手上鲜红的豆蔻,笑的一脸天真。
「本宫听说这血浇灌出来的花最是好看,烦劳你替本宫好生看护着这些花儿了。」
那太监哭嚎的声音很刺耳,我干脆便派人割了他的舌头。
那一年,我刚十六。
却已经成了这后宫最声名狼藉的公主。
我比娘亲生的还要美艳。
别的公主忙着琴棋书画的时候,我正坐在宫里最帅的侍卫腿上用嘴喂他吃葡萄。
那些妃子们忙着争宠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我已经在父皇面前大跳艳舞,五十多岁的人却被我逗弄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这个皇宫脏得很,但所有人却都仰赖这个泥潭,挣扎求生。我也不例外。
我十七岁那年,父皇驾崩。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好戏。
他们都以为我这些年为祸后宫乃至朝堂所仰赖的不过是父皇的宠爱。
父皇死后自然会有数不清的人要收拾我。
可他们哪里知道。хľ
太子登基大典那天,他扔下了新婚的皇后,偷偷的爬上了我的床。
眼角旖旎的伏在我身前,像只摇尾乞怜的狗。
我手指轻轻点在容衍的眉心,笑得艳丽,问他,人人都说我是这天启的祸害,陛下就不怕我祸了你的国,害了你的命?
容衍抬眸含住我的指腹,牙齿轻轻厮磨。含糊不清地说了句,随我开心。
我的确很开心,起码在遇见楚衡之前,我一直都是开心的。
遇见他的那天实在算不得多美好。
我那日正同户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游湖。户部侍郎长得尖酸刻薄,老气横秋。但是他的小儿子却生了双极漂亮的眉眼。
而且笑起来的时候有一对小酒窝。
逗他的时候耳朵还会红。
他甚至会红着脸叫我姑娘。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纯情的孩子。
干净的让人忍不住想弄脏他。
我把他丢下船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了,可是我偏偏不准人下去救他。
我用船撑不停拍着宋怀景的脑袋,笑着让他求饶。
那少年呛了好几口水,浮上来的频率越来越小。
还不等我叫人把他捞上来,已经有人先一步跳了下去。
我微微眯起眼看,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将宋怀景救了上来。
他冷冽的眉眼扫过我的脸。
我毫不畏惧地同他对视。
「公主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吗?」
楚衡的声音很冷,是那种生人勿近的冷。
但他却长了张很俊美的脸。
我本以为这是性格使然,后来才知道,这种冷独独对我一人罢了。
因为我看见他对林洛烟轻声细语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唯恐吓到她。
我冲楚衡露出一抹笑来,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嚣张。
「你也配置喙本宫?」
今天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容衍的耳朵里。
那天夜里他把我圈在怀里,用力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神色。
容衍生了副极邪气的皮囊,即使生气嘴上也总挂着三分笑,让人看不懂他的喜怒。
但我知道,他生气了。
容衍狠狠咬了下我的唇,直到咬出血来,血迹晕开,绽出极暧昧的颜色。
他的眸色深了深,然后状似无奈地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闷声说,阿涔,能不能不要总胡闹?
我抿着唇不说话,只拿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容衍盯了我一会儿,到底还是妥协了。
他摸摸我的头,语气宠溺地说,别太过火了。
但我清楚,他眼下的纵容不过是因为我还没触碰到他的底线。
2
再遇到楚衡是在宫里。
楚衡的父亲得胜归来,容衍宴请群臣。
我偏头看跟在楚将军身后的楚衡,少年长身玉立,他就站在那里,就夺去了场上大半的风采。
户部侍郎家娇养出来的那个宋怀景也来了。
他瞧见我,面色白了几分,像个没胆子的小兔子。
我故意朝他扮了个鬼脸,他果然吓得脸色又白了三分。
宴会过半,容衍喝得有些醉了。
便让我上去舞一场为朝臣助兴。
场上的几个妃嫔闻言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几个大臣也齐齐变了脸色。
只有我,神色如常,漠然的领旨下去准备。
与其说容衍这是在给我难堪,倒不如说他在敲打我。
他在用行动告诉我,我现在拥有的富贵荣华都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可我偏不想顺他的心意。
等我再回到宴席上的时候,众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容衍眼中更是几欲喷火,他死死地按住旁边的椅子,这才克制下来当场活撕了我的冲动。
原因无他,只因为我现在的穿着实在太大胆了。
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随着我的走动,只能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大片裸露的肌肤配上红纱若隐若现,勾起人的无尽遐想。
起初场上很多的大臣都不敢抬眼看我。
但随着我的舞动,越来越多人的目光开始不自觉的受我牵引。
见容衍不说话。
几个大臣的目光开始大胆起来。
舞动间,我一个跳跃,用脚趾轻轻点过一个大臣的手背,他反手抓住我的脚踝,重重地捏了两下。
那些不敢看我的大臣,也被我轻挑起下巴,逗红了脸。
就连几个恪守礼教的世家贵女,也偷偷用余光看我。
除了一人。
楚衡自始至终都在喝着闷酒,连一个正眼都吝啬给我。
我讨厌这样装模作样的世家公子。
这里的一切都是脏得,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我勾起楚衡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自顾自地吻上他的唇。
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下了。
楚衡反应过来后,重重地把我推倒在地。
我的腿在地上擦出一道红痕,刺目得很。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反而有一种极畅快的感觉席卷全身。
我红唇勾起,笑着看楚衡。
看这个矜持克制的公子是如何对我怒目而视。
楚衡讨厌我。
我却偏偏要去招惹他。
「皇兄,阿涔今日斗胆想跟皇兄讨个赏。」
「哦?阿涔想要什么赏赐?」容衍笑吟吟地看我,眼底却不见半点笑意。
我却恍若未觉,只伸出一只手指向楚衡。
「我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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